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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扯情意

    却说宁夫人这头,已经将主意打到凉州去了,宁芙那边,却在忙春学宴的事。

    春学宴始于前朝,原是官家女子,为了展示各自才艺,而举行的宴会。

    到了当朝,则更侧重宴会的目的,女子各自的字、诗、画、绣工等作品,用于拍卖,而筹得的银钱,则用于对寒门子女上私塾的贴补。

    今年的春学宴,正好轮到宁国公府举办,往年府上的各种宴会,都由宁苒一手操办,如今宁苒嫁了人,这事便落到了宁芙头上。

    这轮到自己操持了,才知其中的弯弯绕绕如此之多,便是请帖都得检查几遍,生怕落了哪府的女君。

    好在卫子漪对这事的流程门清,替她分担了不少。

    至于地点,宁芙则从傅嘉卉那,包下了时常出现在文人墨客诗词中的广鹤楼。

    所谓“不登广鹤,不知河之浩浩汤汤,城之广袤无垠”,说的便是广鹤楼位于香山河与青湖的交界处,此处水流湍急,河岸极宽,交汇处水流呈奔腾之势,而广鹤楼又处于京中最南处,往北望去,城墙一望无际。

    可不是谁都愿意花这么一大笔银子,来办一次春学宴的。

    “宁妹妹好大的手笔。”程霜这日是。

    尤其是孟澈。

    必然会以这事,来参他一本,而父皇是最不满铺张浪费的。

    傅嘉卉恭敬拱手道:“多谢六殿下割爱,我生于春季,又痛恨自己不够勤勉,是以对四姑娘这首诗,深有感触,便是万金,也觉其值得。”

    孟泽客套几句,心里更清楚,这是宁芙的意思,不过还是那句话,她越是不肯接招,便越有意思。

    今日的兴致被坏了,孟泽自然再无留下来看热闹的心思,同孟澈道:“我还有事,四哥是走是留?”

    孟澈道:“既然有事,那便走吧。”

    两人一走,热闹便散去了不少。

    宁芙则请傅嘉卉去了包间,道:“今日多谢傅姐姐了,只是这银钱,我得过一阵再交给傅姐姐。”

    傅嘉卉却笑起来:“宁妹妹不必担心,如今你我也算共事关系,这次我替你解围,日后我若是有难处,你也帮帮我即可。”

    日后在宁诤的事上,她少不了要她帮忙,傅嘉卉笑得像一只狐狸:收了这人情,日后可得认她当嫂嫂。

    宁芙沉默片刻,道:“那就多谢傅姐姐了。”

    “不过,宁妹妹还是远离六皇子为妙,他对女子,可从未有过真心。”傅嘉卉道。

    自广鹤楼向下望,数百米之外,流水湍急,而在近处,河面却极平静,一座座小舟,浮于水面上,到了夜间,这些小舟点起灯笼时,便有另一番滋味,不少人会于小舟中饮茶作诗。

    宁芙忽地看到了宗肆进了谢茹宜的小舟中。

    原以为宗肆走了,未料到竟没有,而是在等谢姑娘。

    宁芙收回视线,去应付客人了。

    ……

    小舟上。

    谢茹宜道:“你我无缘,也怨不得谁,世子与我,都是太过利己之人。”

    宗肆并未言语。

    “是以世子即便对宁妹妹有些心思,也绝无可能娶她。”谢茹宜微微笑道。

    “我与宁四姑娘,并无苟且。”宗肆淡淡道。

    只是因为上一世的关系,他想过庇护她,纳她为侧室。

    她不愿意,他自然也不强求。

    这话虽冷淡,却何尝不是不想让宁芙牵扯进来。

    谢茹宜却道:“今日六皇子对她的态度,世子心中很不快吧?”不过但凡他真想争,孟泽是抢不过他的,是他自己没有争取宁芙的打算。

    宗肆看了她一眼,并未回应。

    ……

    谢茹宜回去后,程霜来找她交谈了片刻。

    “那日在宫中,我并不是故意的,谢姐姐今日对我冷淡,可还是在记恨我?”程霜咬唇道。

    谢茹宜却是没说话,过了片刻,叹口气道:“就算再喜欢,也不该设计她人。”

    程霜只一口咬定那日自己不是故意的。

    谢茹宜盯着她看了片刻,道:“我有话同宁妹妹说,你能将她喊来么?”

    程霜看了眼酒杯,点点头。

    见到宁芙时,她的脸色倒是柔和了几分,说起那日宫中的事,又意味深长道:“宁妹妹,你要小心她。”

    宁芙既知道了真相,定然会多留个心眼。

    两人这番交谈完,夜色便暗了下来,今日在广鹤楼赏的便是夜景,女君们也并未回去。

    宁芙跟谢茹宜道别后,便去了顶层,广鹤楼乃京中最高之楼,一眼望去,也颇有“一览众屋小”的意味。

    晚风徐来,宁芙渐渐感觉到了一股燥热,头也眩晕起来。

    不知是否是受了凉。

    宁芙让宁荷带着她去休息,只是到了下一层的寝居,她却渐渐察觉起不对劲来,那股燥热,从小腹绵延而下,让人心痒难耐。

    很快她的意识,就不太清醒了。

    宁荷吓了一跳,心知出事了,转身就走,往下飞速而去,却在一楼处撞到了人。

    傅嘉卉搀了她一把,见她急切,好奇问,“发生何事了?”

    宁荷自然不肯说半个字,转身就要走,却见傅嘉卉抬脚往楼上走,心往下沉,忙跟在他身后,急切道:“傅姐姐,四姐姐出事了。”

    傅嘉卉看了一眼宁芙,此刻她已是面色潮红。

    “不用去找郎中了,寻常郎中治不了,这也许是炼化后浮罗梦,不过我也不确定,还须找人来辨认。”傅嘉卉蹙起眉道,只是这浮罗梦,是媚药。

    傅嘉卉转身出去了。

    而宁荷在看到宗肆时,心沉了下去。

    “世子,您不能进去。”宁荷在他跨进屋里时,跪下来哭道。

    “她死跟我进去,你选一个。”宗肆看着屋里道,他的脸色极寡淡,一如既往的冷淡模样。若非前世两人有些情分,他并不愿意蹚这趟浑水。

    宁荷脸色惨白,四姐姐的性命,自然更重要,不再阻拦。

    见宁荷不肯起,半分也不肯退让,宗肆道:“你去替你四姐姐,应付客人,否则发现她不见,这事就该闹得所有人都知晓了。”

    宁荷擦擦眼泪,赶紧起了身。

    宗肆在进屋后,便关上了门。

    “世子,四姑娘这中的,可是浮罗梦”傅嘉卉道。

    “是浮罗梦。”宗肆蹙眉道。

    “也不知是谁,这般歹毒,在这人最多时下手,若是稍不留意,便容易闹得人尽皆知。”傅嘉卉道。

    这是奔着在大庭广众之下,毁掉女君名声去的。

    床上,宁芙意识涣散,只难受地轻轻喊着:“郎君,郎君。”

    宗肆的眼神,终于有了些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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