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试炼

    血色试炼

    青铜鼎中的血水泛起细密气泡，叶尘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林秋月站在三丈外，绯色裙裾在山风中猎猎作响，剑锋上的毒血正顺着青石砖缝蜿蜒成蛇。

    "第七次换血失败。"少女轻抚鬓间赤玉簪，那是去年生辰叶尘猎杀血纹豹换来的，"青阳剑阁不需要连本命剑骨都养不出的废物。"

    叶尘喉间腥甜翻涌。三日前在后山禁地发现的古碑，让他的吞噬血脉提前觉醒，却也因此毁掉了即将成型的剑骨。此刻经脉里游走的剧毒，正顺着新生的血脉纹路啃噬丹田。

    山风突然转向，带来崖底万鬼渊的呜咽声。林秋月剑尖轻挑，叶尘胸前的玄鸟玉珏应声飞起，月光下流转的血色纹路竟与鼎中血水共鸣。

    "秋月"叶尘踉跄着扶住鼎耳，鼎身饕餮纹突然灼烧掌心，"你可知这玉珏是母亲用命换来的？"

    回应他的是穿胸而过的短剑。剑柄镶嵌的玄冥石泛起幽光，叶尘这才看清剑格处盘踞的九头蛇图腾——那是北境魔宗长老才配有的噬魂刃。

    "那位大人说，吞噬血脉的宿主"林秋月转动剑刃，任毒血浸透他素白的中衣，"死亡瞬间爆发的能量，最合适炼化剑魄。"

    剧痛让叶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忽然看清少女腰间新换的冰蚕丝绦，想起半月前她称病闭关时，自已在寒潭边守了七天七夜。原来那些霜花凝结的"安心养病"，不过是她与魔宗使者密会的掩护。

    吞噬血脉在胸腔炸开热流。叶尘猛地扣住剑刃，掌心血肉被魔纹灼得滋滋作响："你以为我当真不知昨夜子时你在观星台见了谁？"

    林秋月瞳孔骤缩的刹那，叶尘突然发力。潜伏在血脉中的古碑铭文化作实质，将噬魂刃上的剧毒倒灌回对方经脉。这是他第一次催动吞噬之力，左眼瞬间爬记蛛网般的血纹。

    试炼台三十七根盘龙柱通时嗡鸣。林秋月踉跄后退时，袖中甩出的玄冥令击碎鼎耳，青铜碎片划破叶尘额角的瞬间，整座祭坛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血月当空。

    叶尘抹去眼前的血污，看到鼎中血水逆流成瀑。那些历代试炼者留下的精血，此刻正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在空中交织，勾勒出覆盖百丈的猩红阵图。

    "九死无生阵"林秋月的声音首次出现颤音，"这上古杀阵怎会现世？"

    回应她的是地底传来的锁链崩断声。叶尘胸前的玉珏突然灼如烙铁，吞噬之力不受控制地爆发。他看见自已流出的鲜血化作符文，与阵图中央的饕餮图腾完美契合。

    "原来如此。"叶尘在狂风中大笑，任由阵纹撕扯伤口，"青阳剑阁所谓试炼，不过是喂养这尊吞天鼎的屠宰场！"

    林秋月捏碎传送符的瞬间，叶尘抓住她飘散的袖角。吞噬之力顺着锦缎蔓延，竟从对方识海中扯出一段记忆碎片——黑袍人手中的魂灯，灯芯赫然是他的生辰八字。

    "替我谢谢那位大人。"叶尘在坠崖前最后耳语，"这份大礼，我收下了。"

    下坠的罡风割裂衣袍，叶尘却感觉不到疼痛。吞噬血脉正在疯狂吸收阵图能量，额间浮现的饕餮纹将坠落的青铜碎片尽数吞没。在意识消散前，他隐约看见鼎腹内壁的铭文：

    吞天者，必先自噬

    潭水灌入鼻腔的刹那，叶尘咬碎了藏在舌底的妖核。这是他在古碑旁捡到的渡厄丹，此刻混着剧毒在血脉中炸开。破碎的丹田深处，一粒墨玉种子悄然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