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芳 利芳案就此变成悬案。
阳气最足同时也是物极必反导致大凶的十二点,金都首富的老宅接到了一个电话。“爷爷,中午好。”亥曼兰先是恭敬地打了招呼,随后有些犹豫,
对面传来一个温和又带着点疏离的声音道:“兰兰下午好,有什么事吗?”亥永文放下手里沾满了墨的毛笔,单手接过管家手里手机,转而放到耳边,准备听听是什么事让一直以来独立又不着家的老三破天荒的打电话回家。
那边沉默了半天,声音轻的怕被谁听到似的道:“我今天,好像看到小小姐了。”如果有人现在就在亥曼蓝身边,就一定能看见她手上紧紧攥住的另一支手机屏幕上,监控截图里那个灰色瘦削的背影。
是金都首富亥家一家陌生又熟悉的人。
“小小?”亥永文坐直了身体,一双沉稳的眼里有了些许的波动。
“是的爷爷。”
“确定吗”
“一半的把握。我不能确定,而且,她看起来、、不太好。浑身上下阳气仿佛被抽干了。虽然我没有天赋,但也能看出来,如果再这么下去,恐怕,,”亥曼兰素来冷静的声音也似乎带了一丝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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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听到这里,开口道:
“曼兰,”
“算算时间,也有4年了吧。”老人叹了一口气。
刺绣精致的中山服上似乎有了多道柔软的褶皱。
“我派任叔过去阳城,你同他一起去找小小。如果找到了,就替爷爷问问她,四年了,是不是还不愿意回家?”
“如果她情况还好,就还是依她的意愿办。如果,”他顿了顿,眼前又浮现出当年那个抱着小狗在自己身边笑得打滚的女孩脸颊边的小小梨涡,“如果她的情况实在不好,你就先把她看起来。总不能,”亥永文叹了口气,像是终于和自己的原则妥协了,没有再说下去。
金都但凡了解些内情的人都知道,亥家人不同于别的家族,他们主家一支从来强势又霸道,但凡被亥家纳入羽翼之下的人,黑白玄三道无人敢动,但相应的,也会丧失一部分自由。
亥曼兰自然也听出了爷爷的言下之意,她内心有些挣扎,迟疑道:“爷爷?”
“族规不可废,但与其守着族规让我亥家的恩人在外受苦,不如就让我这个老爷子和祖师爷告罪好了,就这样。”后面的话老爷子没有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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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曼兰只能服从,安排人去接亥家上一辈的管事官任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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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家巷。
傍晚逢魔时刻前一个小时。
苏漪收拾好了自己少得可怜的行李,也和房东确认了押金赔偿金,准备明天一早就搬走。
从活力四射的小太阳变成如今的阴气沉沉毫无生机的女人,四年前的那件事,是她这短暂一生的转折点。
从万千宠爱到跌落尘埃。
但她,不悔。
如今在鬼的眼里,苏漪就是个晚上可以随意进出的空壳子香饽饽,随着她的成年灵感越发强烈,晚上被鬼怪精魅入梦纠缠的次数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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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遇见这么一出,让她沾上了一丝因果,那女鬼在明显极不甘愿的情况下,极有可能缠上她。
苏漪自嘲的想,按照她现在的身体状态,今天如果让女鬼成功进来,基本马上就可以宣布躺平了。
但是她还没吃到王记麻辣烫和奶茶泡芙,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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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漪啃着中午从超市买的肉松沙拉面包,一边给自己热了杯牛奶。这是家里最后一盒牛奶了,新疆奶源,奶香醇厚浓郁,配上肉松面包咸甜的口感,是苏漪每日睡前给自己的暖身好物。
逢魔时刻,下午7点,阴阳交替的时刻,也是人鬼并行的时刻。
苏漪已经躺在她简陋的小床上,准备闭目休息了。
因为一些显而易见的原因,她睡觉从不关灯。但突然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阴风,吹的屋里的灯都熄了。
这套路她已经很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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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灯是这些城市鬼的常规操作,没有一丝丝新意,甚至还想吐槽。
苏漪在恐惧和无能为力的情绪交杂中渐渐睡熟。
没有窗帘的窗子洒落了一地的银色月光,但渐渐的月光的阴影处流出了浓重的腥气,像一条蜿蜒的蛇,朝苏漪恶意地爬了过来,顺着她的鼻子钻进了她的身体。
睡梦里的苏漪似乎打了个寒颤,随后紧紧皱起了眉头,胸口的喘息也越来越急促。
半夜两点,
床上的人醒了。
又是浑身上下被水泡了一样,脸色已经从苍白变成隐隐发青了。但她只能强撑着坐到书桌前,把刚刚红衣女鬼所求记录下来。随着阳气的逐渐丧失,她的记忆力也所剩无几,只能依靠最原始的方式。
回忆起刚刚梦里的一切,她仿佛又被怨恨绝望所包裹,梦里的她想拼命挣脱,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四散分离,身首异处。
这就是厉鬼利芳的段落被频频发表在一些重要的大赛上,还拿了不同等级的奖项。
这是每一个创作者都无法容忍的事情,可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因为她有个癖好,不喜欢在外面写作,喜欢关在家里慢慢磨,而且从不轻易将未完成的稿件示人。
被盗窃的作品集是她潜心打磨了三年的,一直从未发表过,而且发表人的名字除了有一个女生,还有一个男生,这两人平日里和她素未相识,怎么轻易可能拿到她放在家里的存稿。
利芳惊怒交加,但家里只有她和她的丈夫,她又怎会怀疑自己的丈夫呢。
利芳的丈夫张里致,阳城大学的客座教授,也是一位文学研究学者。
张里致偶尔会去阳城大学文学系上两节课,也会指导学生的作品,但他非常爱惜羽毛,可能因为是从小地方出来的,所以就算功成名就之后,也一直都非常谦逊温和。
利芳正在苦恼怎么找到小偷的马脚,居然发现自己怀孕了,结婚多年,一直无子的她以为自己不会怀孕,惊喜瞬间抚平了她所有的愤怒和疑惑。
她想给丈夫一个生日惊喜,所以暂时只把这些事情告诉了已经退休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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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惯世事的父母建议她在房子里装一个摄像头。
“阿芳,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怀孕之后万事要注意。找到小偷总比整天提心吊胆的好。”父母的劝说言犹在耳。父母还让她回别墅住一段时间,现在还不知道小偷是怎么偷盗的,但总归回父母的别墅住能比小区要安全一些。
她答应了第一条,但没有答应后者,从她选择的职业就能看出来,她是一个感情充沛的女人,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原因就和自己的丈夫分开是绝不可能的。
日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利芳就遇害了,残忍分尸,手段血腥,凶手还用了化尸水,将尸骨化的干干净净,冲入了下水道,一点痕迹都没有,全然不顾利芳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是个4月份的孕妇。
但警察来家里并没有发现被害人父母提及的摄像头,也没有任何血液的痕迹,干净的像是洁癖的家。
只能判定失踪。
张里致悲痛欲绝,数次想轻生随妻子一起去了。警察局也怀疑过,调查了一切细节,张在这期间拥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他在阳城大学上课,足有一百多人都是他的证人。
所以排除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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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芳案就此变成悬案。
苏漪收起笔,瘦削的手因为需要快速地记下一切细节,而用力过度微微颤抖。
正当她准备休息一下喝口水时,一缕阴冷的血色滴落在她手上,冰凉黏腻。苏漪面不改色地叹了口气,沙哑的声音伴着威胁道:“利芳,你要是还想让我帮你完成心愿,就别再搞事情吓我,不然反正我也活不长了,大家一起玩完!”
女鬼利芳闻言,赶紧抓回了小鬼想要抓苏漪头发的青黑小手,小鬼被阻,一下气急了,满口尖利的鬼牙和十指青黑指甲暴涨,和自己的鬼妈妈扭打在一起。
苏漪临时搬来两个黑色的木牌,一个大一些一个小一些。
她咬破自己食指往上面写了两个名字。
利芳和小鬼就暂时有家了。
她也可以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