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耕牛买不着，曲辕犁用不上
刘稷如她所愿，不假思索地点头。“是。”
“什么门道，你快说。”
“好。”
还在安慰叶蔓蔓的刘麦，听到大哥要当众说穿自家赚钱的门路，呼吸一窒。
制作魔芋豆腐虽然流程复杂，但，是个人就能学会。
帮扶接济自家的村民没错，可大哥总不能把自家赚大钱的门道拱手让人。
连虎头虎脑的刘菽，见识到了魔芋豆腐有多赚钱，也是一脸不赞同地凑上前来。
“大哥，开荒的事重要，你提别的事干什么？”
“不提我怕大家信不过我的财力，实话告诉你们，这银子是县城景天酒楼的主家给我的。”
刘稷又不傻，怎么会当众把利用魔芋豆腐赚钱的事，宣扬得人尽皆知？
他是要带领全村翻身，但需要的是村民齐心协力，他稍加点拨，让大家少走弯路，甚至是弯道超车。
可不是牺牲个人利益去扶贫。
村民们对于刘稷的话，半信半疑。
“景天酒楼不是县城里最大最贵的酒楼吗，听说抓一把野菜下锅捞出来，就值半两银子。”
“阿稷你怎么和景天酒楼的主家认识的，还借了人家这么多银子？”
刘稷故意晃了晃手里的大铁锯。
“景小姐需要我做一件长久又辛苦的事情，这算是我的报酬，再多我就不能说了，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此事刘稷也不怕二狗听了传话，周财主派人去景天酒楼去打听。
魔芋豆腐的事，都是景婳亲手操办的，可见她有多用心。
此时九道招牌菜炙手可热，她更不想让别人知道来路，找到他抬高价钱买魔芋豆腐。
村民们知道了银子是刘稷靠手艺赚来的，还十分的辛苦，没有了效仿的心思。
暗中观察的二狗，则是扭头就往村西周财主家跑去。
“乡亲们，我可以再从景东家那里拿些银两，把村东荒地全部买下来，要是大家怕没法回本，我打算雇大家去开荒，等荒地成了良田，按八折卖给你们。”
刘稷必须让村民们站在他这边，听他安排。
等周财主有取死之道时，大家才会如他所愿地行动。
“雇我们开荒，阿稷你一天能给多少钱？”
大娘发话了，刘稷果断伸出两根手指头。
“二十文一天，有点少了，这可是个苦力活，人家周财主还给三十文一天呢！”
大娘直白地讨价还价，村民们的神情复杂。
开荒前期捡碎石挖土这种杂活耗时久，但妇女孩子都能干。
妇女只能算半个工，孩子更是给个一两文钱就不错了。
出苦力的地方在于犁地找平，必须有人控制着耕牛和牛拉的几百斤重的铁犁。
反复地犁地，把土犁松，种子才能扎根发芽。
由于铁犁有一人半长，转弯的时候必须有两个壮劳力，一起肩抬手扛才行。
开荒的时候，牛和犁这两项是大头支出，算上人工，均摊下来能有二两左右。
老村长生怕工钱高了，刘稷承受不起，工钱低了，开荒的事黄了。
他赶紧从中调停：“阿稷，你再加个三五文钱吧。”
欲扬先抑的刘稷笑着解释：“不是一天二十文，是两亩地一两银子包干了，男女老少谁闲了谁去干点儿，这荒地开垦出来，春稻种不成可以种秋稻。”
刘家寨的水田，一年只种一季稻，但可以分春秋种植。
春稻三四月插秧，秋稻要七八月份。
只是由于秋节雨水没春季规律，种植春稻产量更稳定，因此村民大多种春稻。
刘稷假装把开荒时间拉长到半年，种秋稻不光能缓解下半年口粮危机，大家还可以包干慢慢来，顾虑瞬间消失。
“半年开垦两百亩，阿稷你买一头牛一套铁犁，让大家轮流使就够用了。”
“花钱少办事多，慢慢地来不会一口吃个胖子，这事我看行！”
村民们对他出的主意，更加地信服。
“阿稷，我家要包两亩荒地！”
大娘见钱眼开，下手比谁都快。
之前还在观望的村民，纷纷按照家里人口，报上他们要开荒的亩地。
最后一归总，竟然有二百八十亩。
老村长又为难了：“村东的荒地应该没这么多。”
“没事，我再去买一些山坡上的荒地，那些地方占了石头，两亩按一亩卖。”
大家见刘稷如此财大气粗，不少人鼓动着让他赶紧买地，再给他们一些定金。
人无信则不立，给了钱就没有抵赖的道理。
“乡亲们，我知道你们很着急，但你们先别急，我先回家吃个饭，再去县城办地契。”
“刘大哥，你都来到我家了，就让我姐给你煮饭吃，姐，快去！”
叶蔓蔓瞪了一眼多嘴的亲弟弟，见爹娘邀请刘大哥留下，拉着阿麦一起去煮饭。
趁着这个空隙，刘稷悄声让刘菽看好背篓里的银子。
自己则从布袋里掏出买来的铁器和工具，手里拿着锉刀，在地上画草图。
种秋稻的说法，是为了让更多村民加入到开荒的队伍中来。
他要利用开荒成功的契机，逼周财主走上死路。
拦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周财主一定会全力反击，威逼利诱是少不了的。
开荒之事，必须趁着大家心里存着一股反抗的心气时办完。
迟，则生变！
制作能够快速开荒的农具，是重中之重。
“刘大哥，你还会用木匠的工具？”
叶连枝倍感新奇地拿着铁片比划着。
“会。”
刘稷当护林员时专门学了木匠，制作农具是入门基础。
“刘大哥，咱们可以自己制木犁！虽然它没铁犁耐用，但只要刘大哥你懂得拼接，木料咱们可以自己砍！就是拉犁的水牛不好买，需要碰运气，但咱们不着急撒种子，这几个月总能碰到卖牛的。”
刘稷并不寄托于虚无缥缈的运气，更信奉事在人为。
当地人使用的直辕犁，改进后的曲辕犁，还有更加高效的双铧犁，他都会制作。
但古代开荒难，不光难在重要农具被富农财主把持着，更难在拉犁的耕牛短缺。
无论是开垦完的荒地，还是耕作的田地，播种前都要把土壤犁透。
一头牛一年到头都要忙个不停，偏偏它光是怀孕就要大半年，严重地耽误了耕种时令。
掌握着牛资源的人为了物尽其用，控制土地，只让耕牛一生怀一次孕。
一头牛起价二十两，且有价无市！
整个刘家寨除了周财主家有两头壮牛和一头牛犊以外。
根本听不到“哞哞”声。
所以，他要制作一种，能够以人力脚蹬，代替牛拉的曲辕犁。
集挖石、翻土、松土于一体的便捷农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