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聂垣笑道:“只怕你们躲得了今天也躲不开明天,水师是早晚要来的,我可以给你一个保证......杀了沈冷之后,你整个连云寨的人都会被乙子营收编,或者成为地方厢兵,你们摇身一变从匪到兵,事成之后我再追加足够多的银子让每个人哪怕不再做水匪也一样吃喝不愁,如此难道不好?”何连忍不住讥讽道:“大话说的如此漂亮,只怕事成之后你第一件要做的就是灭了我连云寨吧。”
聂垣问:“大当家是决定好了不接受我的好意?”
何连摆手:“送客。”
聂垣忽然问了一句:“连云寨若是没了大当家,还是连云寨吗?”
何连眉头一挑:“你们是不是不想走了?”
聂垣忽然跨前一步,在何连毫无反应的情况下将何连的佩刀抽了出来,快的难以想象,刀戳进何连胸口,然后聂垣又一掌拍在刀柄上,刀噗的一声直接击穿了身体向后飞出去。
在何连身后,二当家白占云啪的一声将刀接住,刀锋一扫断了何连的腿弯,何连捂着胸口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回头看着白占云用最后的力气问:“为什么?”
白占云看起来有些歉疚,跪在那扶着何连的身体贴着他耳边轻声说道:“因为我姓白啊。”
第五十章
你只需要配合而已
沈冷在船上整理自己的行礼,忽然发现了一件不该出现在自己行囊里的东西......那块金子。
离开水师大营准备南下的头一天沈冷特意告假回了一趟家,和茶爷沈先生聊了很久,第二天一早又赶回水师大营报到,夜里的时候茶爷为他准备了洗好的衣服和用品,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茶爷把这金子放进行囊之中的。
沈冷想着也罢,自己把金子给茶爷的时候茶爷并没有表现的多开心,后来他和小胖子陈冉聊起的时候陈冉一个劲儿的骂他白痴,送女孩子礼物哪有这样的,给钱让她自己去买想买的东西,太粗暴了些,一点儿情调都没有。
想着南疆叶族的工匠最擅长的便是打造金银首饰,用这金子给茶爷打一支金簪,回程路过湖见道的时候再给先生买一些当地著名的白茶来。
陈冉靠在船上看着沈冷发呆:“想什么呢?”
沈冷笑了笑:“只是想到回去的时候给先生和茶爷都带些礼物,还有陈大伯。”
陈冉一拍脑门:“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我也得给我爹买些东西,再加上你的就是两份礼物,我爹一定很高兴。”
沈冷嗯了一声,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外面有人喊他的名字,沈冷出了船舱才注意到校尉王根栋以及其他团率差不多都在场。
“现在人齐了。”
王根栋对沈冷微微点头:“刚才岑将军派人来通知我去议事,我把将军的意思传达一下,将军说为了保证船队的安全,准备将船队分成两批,选出一艘船为先锋在前开路,剩下的船和先锋船保持三十里的距离。”
沈冷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嘴角一勾:“怕是咱们船要做先锋了。”
王根栋微微一怔:“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冷耸了耸肩膀:“属下胡乱猜的。”
王根栋道:“将军为了公平起见决定让我们几个校尉抽签,黑签红签,其中只有一支是红签,抽中红签的人为先锋。”
沈冷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所以校尉是第一个抽的?而且第一个就抽到了红签?”
王根栋甚至怀疑沈冷刚才就在场:“是的,你又是猜的?”
沈冷在心里叹息一声,心说哪有这般巧合的事,这不算什么巧妙的安排,只怕箱子里都是红签,但只要保证王根栋是第一个抽签的人,在王根栋抽出红签之后其他人自然就不必再去抽了,也就不会有人发现箱子里其实根本没有黑签。
如此说来的话,这次领队的将军岑征有问题?
沈冷想起来出发之前十天的夜里庄雍特意找到自己,要求自己保证这次南下抢夺求立国的战船必须成功,当时沈冷就在想,水师里到底有多少人是庄雍不敢信任的?
然而这次南下海疆的人都是庄雍亲自精挑细选出来,带队的五品勇毅将军岑征是庄雍的老部下,从五品参将白秀也是水师建立的第一天开始就跟着庄雍鞍前马后,这两个人按理说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
至于其他人,没有可以左右岑征想法的能力。
所以出问题的只能是岑征,或者是白秀。
沈冷歉然的看了王根栋一眼:“既然已经定了,再无别的办法,不过我觉得校尉应该有更妥善的安排。”
王根栋从军多年,沈冷反常的表现他当然不可能看不出来,所以摆手对其他人吩咐了一声:“都去准备一下吧,先锋船职责重要,不要误事,沈冷留下。”
其他团率抱拳垂首,转身离开。
王根栋等人都走了之后问沈冷:“你是不是看出来什么。”
沈冷道:“是我连累大家了,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喊你过去抽签你就抽到了红签,不过是沐筱风还不打算放过我罢了。”
王根栋大概也已经猜到,心中极为不满,当然这不满不是针对沈冷的,而是对沐筱风......那个纨绔子弟完全不顾及大宁水师将士的安危,也根本没把国法军律放在眼里,水师南下海疆这是多重要的事,涉及到了未来水师的存亡,沐筱风居然敢在这么重要的任务里横插一脚。
“也不是没有办法。”
沈冷道:“熊牛战船两侧分别悬挂着一艘飞鱼,校尉大人把两艘飞鱼给我,我带我的团在熊牛之前开路,若是真有什么问题,校尉不用救我,只需保证熊牛战船不出意外。”
“不行!”
王根栋眉头一挑:“大宁的军人,不管是在战兵还是在水师,都没有抛弃自己同袍的事发生过,我若是连手下人都护不住,算什么合格的校尉。”
“对手很?虐?......”
沈冷靠在船舷上说道:“沐筱风不弄死我不会善罢甘休,没必要因为我搭上咱们这一标营的人。”
王根栋道:“这种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我不喜欢。”
沈冷哦了一声:“那这样,还是由我的人分乘两艘飞鱼在前边开路,有问题的话熊牛支援,我猜着沐筱风也没有别的什么本事了,不过是继续收买大运河上的水匪对我下手而已,可这大运河上的水匪最强者不过是连云寨那些人,左右不过几百人的分量,打死他们也不敢直接对咱们的船队下手,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我单独调出去。”
沈冷道:“估计着还会有沐筱风派来的高手混在里面,临江水战咱们也不至于怕了,校尉带着熊牛在后边看着就是,若出了问题就来支援,或是向后急退与船队汇合,总不能误了兄弟们的性命。”
王根栋点了点头:“你不会只想到这些,对不对?”
沈冷笑起来:“当然不会,将军有地图吗?”
王根栋点头:“本来我这个级别是没有地图的,不过我既然为先锋,就向岑将军讨要了一份,还要还回去的。”
沈冷伸手:“来看看。”
王根栋将地图取出来铺在甲板上展开,沈冷蹲在那仔细看了看,然后把手指放在其中一点上:“最适合袭击我们的地方是这里......”
“这是......”
王根栋脸色一变:“这怎么可能,这是大运河上每隔三百里就会有的官补码头,过往的官船和正经商船都会在官补码头补给,每个官补码头至少有三百精锐厢兵驻守,水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去官补码头行凶?”
“校尉你看,官补码头两侧都是分支水路,方便从地方上运送补给到码头,水匪的船可以轻而易举的抵达码头,据我所知官补码头虽然号称有六百精锐厢兵驻守,但实际上是轮守,两个标营的厢兵轮换休息,也就是说当值的厢兵只有一百五十人左右。”
沈冷继续说道:“水匪若是混在商船里进入官补码头,厢兵极难甄别,混进去几十个人就够了,到了晚上里应外合,拿下官补码头不是问题,我们的船是先锋船,第一个到官补码头进行补给,而按照常理来说我们到了官补码头是根本不需要戒备什么的......”
王根栋听了之后一脸的忧虑:“如果真的被你猜中的话,咱们不进官补码头不就完了?”
“不!”
沈冷认真的说道:“水匪操船之术极为灵活,而且个个水性极好,所以真要是在大运河上开战的话,咱们的船太大了反而不方便,如果船队不支援我们,我们会被水匪的小船如蚂蚁啃老虎一样把咱们活活咬死,但只要在陆地上,咱们大宁的战兵怕过谁?”
王根栋:“你有想法了?”
沈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一个,不太成熟。”
王根栋叹道:“你笑的都像是一只老狐狸了,还不成熟?”
沈冷道:“校尉若是信我,那我就把想法说说,若是不信我......”
王根栋一皱眉:“哪儿那么多屁话,说!”
沈冷:“哦......”
与此同时,连云寨中。
聂垣坐在客位上抱拳:“现在可以恭喜一下了,白大当家。”
原来连云寨的二当家白占云脸色难看:“你这样贸然行事,我在江湖上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脉络都会被你毁了。”
“不足挂齿。”
聂垣淡淡的说道:“拉拢一个沐筱风,比你构建一个江湖网要有用处的多,这是大宁,不是那些屁大点的小国,在江湖上谁也做不到一呼万应,就算是做到了,大宁战兵随随便便开过来就能横扫,连渣都剩不下。”
“再说你拉拢的那些绿林道上的人用处就更不大了,正经的江湖门派都必须得有大宁朝廷的门碟,命脉在朝廷手里攥着,谁敢放肆?绿林道上的人见不得光,家族里的人也不屑用他们,难道你自己就没有想过.....若你真的有那么大用处,家族也不会把你派到江湖上摸爬滚打......”
白占云猛的站起来:“聂垣,你一个外人,没有资格对我白家的事白家的人品头论足。”
聂垣冷笑:“还是要看能力的,我不姓白,但在白家的分量比你重的多你信不信?别那么大的火气,我这是给你了一条明路,这件事做好了,将军那边还能忘了你?把你从江湖转到仕途,你是亏了还是赚了?至于这连云寨几百号人,死了就死了,死不足惜。”
白占云的脸色变幻不停,最终也没能说出些什么,颓然的坐了下来。
聂垣轻蔑的哼了一声:“这就对了,我和你之间不会有太多交集,何必很僵硬?将军不允许出现意外,如果出了意外第一个死的是你,然后才是我......这件事从现在开始我负责,你只需要配合就够了。”
白占云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冷着脸说道:“那就请聂先生吩咐。”
“官补码头。”
聂垣的嘴角一勾:“谁也不会想到我们在官补码头动手。”
白占云脸色大变,嗓子都哑了:“你他妈的疯了吗!”
聂垣看向他,眼神里杀机一闪:“我以后若是再听到你对我说话这样不客气,你信不信我能掐灭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未来,还有你家族那不入流的分支一脉一并掐断?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这件事,我负责,你配合。”
白占云的拳头攥的紧紧的,很久之后缓缓松开。
“你继续说。”
......
......
第五十一章
埋伏
为了稳妥起见,沈冷还是决定带着自己的人乘坐小船飞鱼在熊牛前边开路,飞鱼也有三十几米长,但两艘船搭载一百二十多名士兵自然腾转不开,沈冷只带了半数,一艘船三十几人。
杜威名和王阔海两个人带队在飞鱼二上,沈冷带着三个十人队在飞鱼一,两艘船一前一后,与后面的熊牛拉开二百米左右距离。
王根栋下令熊牛上的所有士兵保持临战状态,谁也不许松懈,战船上人轮流当值轮流休息,即便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许卸甲。
顺着大运河往南走了两天时间平安无事,王根栋紧绷着的心也略微松开了一些,不过距离官补码头也就是不到一日的路程了,他倒是希望沈冷那荒诞之极的猜测是错的。
到晚上一大两小三艘船在江边下锚停了,后面的船队果然始终保持着距离没有跟上,即便是晚上也不在一起驻扎。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一亮再次起航,依然是两艘飞鱼在前边开路,熊牛紧随其后,中午才过就到了官补码头外面,看起来船来船往似乎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两艘飞鱼先靠近码头,附近的商船连忙让路,没多久熊牛也停靠过来。
沈冷从飞鱼跳到栈桥将船索挂好,然后招呼人进去搬运补给,皇帝陛下对水师就像是对自己最小的孩子一样充满溺爱,不久之前下旨水师进入任何官补码头补给物品无需购买,官补码头把物资清单整理后直接向户部报告就行了。
一个身穿厢兵校尉军服的人快步过来,老百姓们觉得校尉就一定比团率大,可这厢兵校尉见到沈冷的时候更像是个下官,格外谦卑客气。
厢兵都是地方训练,各县自行拨款,江南道富得流油,县衙把厢兵也一样武装到了牙齿,可厢兵就是厢兵,不算军户,所以待遇还是远不如战兵,况且大宁数百年就没有厢兵参过战,论战力也比战兵差得远了。
且厢兵校尉不入品级,而沈冷这个团率是正经七品,按级别来说和县令同级,比统领一县厢兵的县丞还要高半级。
所以大部分时候地方县令都会不服气,掌管一县数十万人口,和一个带一百多人的团率同级,确实显得窝囊了些,很多人都羡慕前朝大楚,大楚皇帝规定同级武职低于文职,见面要向文职官员行礼。
而大宁尚武,哪怕太平强盛了几百年依然没有改变。
“卑职何占云,宁武县厢兵校尉,拜见大人。”
自称何占云的人抱拳俯身。
沈冷连忙扶着他的双臂:“我们同为大宁军人,无需如此客气。”
“请团率大人到里面休息,所需物资补给我会尽快为大人安排,请问大人怎么称呼?”
“水师团率,沈冷。”
听到这几个字何占云的眼神微微一变,但借着笑容掩饰过去:“快到里面休息吧,我已经命人备茶了。”
沈冷点头:“也好,进去坐坐,在船上摇晃的脑仁儿都疼了。”
何占云客气的把沈冷让进了里边客房休息,王阔海和杜威名两个人带队在栈桥等待物资补给,沈冷没让陈冉下船,另外一个亲信李土命在飞鱼二上带着几个人守着也没下来,真要有什么事,两艘飞鱼就是他们的退路。
沈冷独自一人进了客房,两个看起来颇壮硕的厢兵在屋子里等着了,为沈冷倒了茶,然后就到门边站住,两个人一左一右好像门神,可门神一般都贴在外面,哪有在里边的道理?
“团率刚才说,你叫沈冷?看我这脑子,人还没老,怎么就糊涂成这样了。”
何占云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
沈冷点头:“没人给你画像吗?”
何占云脸色一变:“沈团率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冷看了看那杯热茶:“闻着很香,我喝了的话,会死还是会晕?”
何占云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卑职有些听不懂团率的话了。”
沈冷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椅子的扶手:“你们还真敢袭击了官补码头,这里的三百厢兵都被杀了么?这么重的罪,怕是九族都要被株连,袭击官军抢夺码头已经是谋逆了吧。”
他把那杯热茶往何占云那边推了推:“看起来你好像很热,额头怎么见了汗,来,喝杯热茶凉快凉快?”
何占云深吸一口气,手握在刀柄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沈冷指了指门口其中一个厢兵的衣服:“宁武县这么富,给厢兵定做的军服这么不合身的吗?我恰好还打听到一件事,连云寨的大当家叫何连,二当家叫白占云,何占云校尉......你是哪个?最主要的是,我想到了你们要袭击官补码头,所以派人上岸连夜加速赶过来想提醒厢兵做好防御,可还是晚了。”
白占云猛的站起来:“就算你看出来又能怎么样?”
沈冷耸了耸肩膀:“大宁律第一条你知道吗?”
白占云哼了一声:“我不需要知道。”
“你应该知道的。”
沈冷翘着腿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眼皮微微一抬:“谋逆者死。”
“杀了他!”
白占云一声怒喝。
门口那两个厢兵打扮的水匪立刻扑过来,两把刀朝着沈冷的脑袋劈了下来,沈冷向后翻出去两只手抓住椅子,水匪的刀随即劈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沈冷的椅子已经横着扫了过来。
砰地一声,椅子在一个水匪的脑袋上开了花,不知道多少木刺扎进了那家伙的脸上,下一秒一条断了的椅子腿已经过来,从这水匪的咽喉刺进去,血如瀑布一般喷涌出来。
另外一个水匪吓得面无血色,下意识的一刀横扫过来,沈冷左手探出去抓住水匪的手腕,身子往前一欺肩膀顶在那人腋下猛的一抬,咔嚓一声将胳膊卸了。
接过那水匪的刀戳进水匪心口,沈冷向前一冲追向已经逃出门的白占云。
推开门刚出去十几支羽箭朝着沈冷激射过来,沈冷将刀鞘取出来左右格挡,十几支箭尽数被他挡开,黑线刀太重,不适合这种灵活舞动。
沈冷抓着刀鞘一扭,一侧弹射出去一条细细的线,前边有一个小小的弯勾,飞出去之后弯勾啪的一声打开变成三爪铁扣抓在白占云的肩膀上,沈冷一发力将白占云拽了回来。
他在白占云背后一只手抓着对方后颈,整个人都被白占云挡住,远处已经围住了客房的几十个水匪竟是不敢出手。
“放箭!”
聂垣从人群后面走出来大声喊了一句,可那些水匪看到白占云被抓住,哪里敢下手。
“杀了那个人,赏白银二百两。”
聂擎加了筹码,可依然没有人敢把弓弦松开。
聂擎脸色发白,一脚把身边的水匪踹开,同时将对方手里的弓抢了过来,他在那水匪的箭壶里抽了两支羽箭略作瞄准,嗖嗖两声,羽箭几乎同时飞了出来。
噗噗!
两支羽箭紧挨着刺入了白占云的心口,白占云的身体猛的一僵,先是低下头看了看心口上还在颤着的箭,然后抬起头看向聂垣:“你......居然如此狠毒......”
聂垣哼了一声:“你活着,还得为你安排后路,太麻烦。”
他将弓扔给之前被他踹倒的那个水匪:“杀了他们,你们荣华富贵,不杀,你们必死无疑!”
迫于压力,一个水匪咬着牙射了一箭,因为紧张害怕,那箭离着沈冷能有半米远飞了出去,沈冷微微叹息,用手指在白占云身上沾了些血,然后在白占云脑门上画了一个红圈。
“瞄这里,不谢。”
聂垣回头看了一眼,栈桥那边水师战兵已经开始往这边冲,他大声吩咐了一句,早就在那边藏好的水匪一通羽箭射过去将战兵前进的路暂时封死,他们更担心的是熊牛战船上那数百精锐,所以多数羽箭是用来封锁熊牛下船的地方。
羽箭密密麻麻的过去,可是却不见熊牛上下来一个人。
“别耽误时间,越快杀了他你们越安全。”
聂垣走到更远些的地方站好,一伸手,手下人随即将一张三石弓递给他......那是一张铁胎弓,远比寻常黄杨木的硬弓力度大,寻常壮汉,怕是连这三石弓都拉不开。
几十个水匪围着客房一顿乱射,奈何他们接触过弓的人并不多,他们用的竹片弓和厢兵的黄杨木弓相比差的太远,没几个人能射的准。
沈冷看了一眼自己手下人那边似乎没有伤亡只是被压制在栈桥上过不来,心里松了口气,很贱气的又在白占云脸上画了个更大的红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