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谢无华摇头:“也不是,我带了东西所以走的比何奎他们慢了些,本叮嘱过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奈何他不听话......所以他死的不可惜,不尊将令的军人死的都不可惜,不过幸好我到的也不算太迟,城门关闭之前刚好进来了,还及时到了刑部衙门外面远远的看了你一眼。”孟长安看了看门外:“带的东西就是那个?”
“是啊,找到也挺不容易的。”
他站起来:“忽然想着应该美美的睡上一觉再说,若你不急的话,明天请早?”
孟长安嗯了一身:“你不急就好。”
谢无华抱拳告辞上楼去了,孟长安又看了一眼门外那东西,心里有几分不喜,叹了一声何必,也起身回去睡觉,两个人居然谁也没有去防备什么,倒下就睡,一直睡到大天亮。
孟长安下楼的时候谢无华已经在楼下等着,桌子上摆着早饭,不精致也不丰盛,这峡谷里运送东西进来本就艰难,况且到了冬天能吃的蔬菜也就那几样,白米粥,馒头,腐乳,每人一个煮鸡蛋,还有一盘切的很碎的咸菜。
“请。”
谢无华伸手,孟长安如昨夜那样坐下就吃。
一炷香之后两个人已经在院子里,谢无华歉然的笑了笑:“稍等我一会儿,总得让少将军看着。”
于是他掀开那白布,白布下面居然真的是一口棺材。
那里面,便是裴啸的尸体。
怪不得他比何奎那些人走的慢,他带着一口棺材从北疆到长安又怎么可能走的快,想来这一路上他都与棺木为伴,这人的狠可见一斑。
“义父说,带回去少将军的尸体和你的脑袋,差一样我就不用回去了。”
谢无华打开棺材从里边取出来一把刀,那是裴啸的佩刀,上面还有几个缺口。
“你的刀呢?”
他问孟长安。
孟长安摇头:“我用你的就好。”
谢无华眼神一亮,然后上前一刀,他的刀法没有任何的花哨,这便是正正经经明明白白的战兵刀法,可是刀在他手里更凶更狠更直接,东疆刀兵出身的人总是对刀多一分理解,那理解就叫做生死为伴。
刀,就是他们的战友同袍。
孟长安最开始只能避而无还手的机会,那刀一旦开始劈砍就没了罅隙一刀接一刀快的不可想象,一开始客栈里的人还以为那两人是在晨起练武,没一会儿便聚集了一群人围观,有好事者还在那鼓掌叫好,一位吟游诗人竟是激动起来,开始高声朗诵。
诗句之中,刀光炸起。
就在这时候居然开始落雪,在客栈里住了多日的游人全都欢呼起来,燕山雪峡被称为大宁十大美景之一,当然也是因为借了京畿道的天子尊贵,可好看终究还是好看。
谢无华的刀说不上好看,只是足够凶,所以哪怕是那些围观的人看了一会儿也就看出来那根本不是对练,而是厮杀。
半柱香之后,孟长安开始反击,东疆刀兵的刀法他已经看了大概,出刀的角度很奇特让人防不胜防,而且谢无华这个人是真的很强。
这上天偏就是不公平,有些人勤学苦练一辈子也算不得登堂入室,而有些人多看几眼便能记得大概,什么寻常无奇的东西到了他手里就变得厉害起来。
这说的是谢无华,更是孟长安。
当的一声,孟长安侧身出拳精准的打在刀身上,那刀向外荡了出去,握刀的手也往外荡了出去......在那一瞬间孟长安向前疾冲,双手抱住谢无华的腰迅速起身然后猛的往后一仰,谢无华的脑袋重重的戳在地上,嗓子里挤出来一声闷哼。
孟长安后撤一步没有继续出手,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大大小小十几个刀口,有的只划破了衣服,有的也伤到了他,只是这些许小伤他自然也不在乎。
“为什么停了?”
谢无华捂着自己的后脑想站起来,奈何这一击太重,实在眩晕的厉害根本就站不起,只好蹲在地上,他不喜欢这样蹲着,气势上输的太多。
孟长安转身走到客栈门口台阶那坐下来,也不管地上的落雪已有一指厚,北疆的边军哪里会有一个把雪当回事的,这燕山峡雪景再怎么好看比起北疆的冰雪皑皑来说也差的远了。
“你先去了北疆,从哪儿开始查的?”
谢无华感觉自己一时半会应该是动不了,脖子纵然没断也好不到哪儿去,干脆蹲在那继续说话:“为什么问这个?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卢兰城守将郭雷鸣的亲兵被我们收买,查到你也就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孟长安问:“除了我还查到谁了?”
谢无华的脸色却猛的一变:“除了你还有别人?”
孟长安笑起来,格外畅然。
他起身:“你还能不能打?”
谢无华:“暂时不能。”
“我能。”
孟长安大步过去,谢无华脸色骤然一白,伸手想去抓那把黑线刀可手还在半空中孟长安的脚就到了,那只手被一脚踢开,谢无华强忍着脖子上的疼往后翻出去避开孟长安第二脚,等站稳之后发现那把刀已经到了孟长安手里。
“我刚才说过,我用你的刀就好。”
孟长安看着手里的黑线刀摇头:“你来的时候看来有必胜的把握,不然也不会把裴啸挖出来让他暴尸荒野,幸好有你陪着,你两人不孤单。”
然后递步上刀,谢无华连续躲开四五刀,也有两刀落在他身上,伤口可比孟长安身上的深且长。
“你这般时候出手,怕是有些不磊落。”
谢无华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孟长安微微昂起下颌:“也是我打的,有什么不磊落。”
八刀将没有一个酒囊饭袋,能被裴亭山瞧上眼当然就不会差,这八个人在东疆叱咤风云,不管是谋略还是武艺都很强,奈何孟长安更强。
十五息之后孟长安一刀剁在谢无华的肩膀上,这一刀连锁骨都剁开了。
谢无华脸色惨白,侧头看了看肩膀上的刀子苦笑起来:“怪不得裴啸会死。”
孟长安将刀从伤口里抬起来横着架在谢无华脖子上,刀口朝着脖子,谢无华站直了身子深呼吸:“下刀快一些,也别不忍心杀我,不然我还会杀你,另外......不要把我和裴啸埋一起,我也瞧不起他。”
孟长安刀子扫过咽喉,谢无华表情僵硬了一下,然后缓缓倒了下去。
孟长安将刀子戳在谢无华尸体旁边:“将来我替你杀了裴亭山。”
谢无华嘴角一勾,睁着的眼睛缓缓闭上。
第一百五十三章
阴
北疆。
孟长安没有回安城而是直接去了卢兰,他自长安城雁塔书院结业后便是在卢兰从军,也是在卢兰城的时候带着斥候七次进入黑武人的国内,绘制了一份极详细的地图。
所以对于孟长安来说,卢兰城是他开始的地方,意义特殊。
卢兰城四品威扬将军郭雷鸣是大将军铁流黎麾下爱将,虽然不及武新宇和海沙那般看重可也深得铁流黎的欣赏,这个人说不上多有魄力,但做事足够稳定,他在北疆多年靠的就是一个稳字。
听说孟长安来了,郭雷鸣亲自迎接出营。
哪知道孟长安见了他之后第一句话是:“请将军召集亲兵队。”
郭雷鸣不明所以,却还是将自己的亲兵队集合起来,他问孟长安何事,孟长安只是摇头不语,四品将军的亲兵队人数不少,孟长安让他们一字排开方便自己看清楚每个人的脸,也方便每一个人都看到他。
孟长安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翘起腿,刀戳在身边冻土里,就那么看着,一遍一遍的看那些人。
一炷香之后终于有人绷不住掉头就跑,孟长安一声叹息。
他其实倒是希望没有人会这样,谢无华是骗他的。
郭雷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有人跑了立刻让手下把那人擒住,那亲兵跟了他也已经有几年,还是他当年从老家带出来的,郭雷鸣的父亲和那这亲兵的父亲关系极好称兄道弟,两家只隔了一道院墙,不是这个老头到对面喝酒,就是对面老头来这边蹭饭。
“你做了什么?”
郭雷鸣问。
孟长安起身,拎着自己的刀往外走,自始至终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牵了自己的战马翻身上去,回头看了那亲兵一眼,然后策马而行。
那亲兵向后退了几步,咬着牙抽出横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是我出卖了孟将军,我收了东疆来人的银子,将军你别骂我了,这不是骂两句就能救我的罪,我跟你多年你已是将军而我还是个兵,我知道自己比不得你也从无怨言,将军待我足够好不然也不会明知我没什么本事还把我留在身边......我只是想着既然我不能顶盔掼甲,那我多攒些银子,是我没守住良心底线......将军你莫动手,我自己来,别脏了你。”
他一刀横拉过去,切开了自己的咽喉。
郭雷鸣站在那,呆若木鸡。
他忽然想起来,兄弟不久之前和自己聊起过,说将军怕是今后没时间回去赡养两家老人,他这辈子能从军已经心满意足,将军梦终究是一场空,所以他打算过一阵子就请他准许自己回去,家里好歹有个汉子顶起来,老人都已经足够老谁知道哪天就会不行了,没个人披麻戴孝总是显得凄凉,还说让他安心带兵狠狠打黑武人,他回去之后便是两家人的儿子两家人的顶梁柱,披麻戴孝也是两家事。
郭雷鸣嘴里嘀咕了一句你该死,然后嚎啕大哭。
孟长安什么都没说,也是因为知道那亲兵和郭雷鸣的关系,他一言不发就走,是不想当着众人的面让郭雷鸣为难让那人难堪。
与此同时,平越道。
庄雍带着庞大的水师也到了施恩城,来了之后发现沈冷已经把各方面的事全都疏通所以心里极满意,沈冷说是窦怀楠的功劳,此人心中仿佛有一个账本,明明白白一笔一笔都记得清楚也不会错乱,与地方的接触沟通全是他一个人扛了。
这便是为什么沈冷在军中那么得人心,因为他不贪功。
当天中午庄雍便去赴宴,平越道道府叶开泰战兵将军叶景天请客当然要去,庄雍本打算让沈冷跟着,沈冷想到或许还会和那个石破当碰面,索性就拒绝了庄雍的好意。
他倒不是怕了石破当,而是万一在酒席上闹起来,庄雍今天才到会显得很没有面子,他第一天和老友见面还是开开心心的好,毕竟他们都是当初陛下府里的家臣。
在营里该练兵练兵,该休息休息,对求立人的这一战什么时候开始不是他说了算的,军令都没让他直接到海疆而只是到施恩城,庄雍求稳的心思可见一斑。
可沈冷想让庄雍好好吃一顿饭,有人不想。
算计着正是他们午间喝酒喝畅快的时候忽然有人来军营,说是石破当将军安排了野猎,特意请沈将军过去看个热闹,南疆这个地方多豺狼虎豹,据说当地豪绅最喜欢看的便是抓一些野兽关在斗兽场里撕咬,越是血腥惨烈越是一片叫好声。
原来南越人对此事更为执迷,便是南越皇帝每年都要组织几次斗兽,如今还关在长安城里的南越亡国皇帝杨玉曾经养了一头黑豹一群土狼,还养了大象犀牛等物,皇宫里甚至还专门开辟出来一大片地方作为兽园。
野猎是斗兽之中更残酷更血腥刺激的一种,将一群饿坏了的野兽放进斗兽场里,把俘虏或是奴隶也放进去......传闻石破当又抓了一批南越叛军,估计着今日的野猎便是那些俘虏被当做了消遣。
沈冷不喜欢这些,甚至厌恶。
可他还是去了,他想看看石破当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施恩城是原南越国的都城,施恩城里的斗兽场就有七八处,最大的那一处当然是原南越皇家斗兽场,吃过了午饭之后一群大人物便该上马的上马该上车的上车浩浩荡荡而来,石破当今日颇为得意,这般炫耀武力军功的事他最喜欢,也想给庄雍一个震慑,让他看看南疆狼猿是怎么对待俘虏的。
按理说庄雍南下石元雄也应该来见一面,可叶开泰派人去请,石元雄只说是军务繁忙不肯来,其实便是懒得来,南疆狼猿大营驻地距离平越道道府也有千余里,他才不会为了一个庄雍千里迢迢过来,倒是想着庄雍应该过去拜访他才对。
能让儿子石破当来,石元雄觉得已经给足了庄雍面子。
斗兽场是个正方形的建筑,墙足有三四米高,越往上越大犹如一个漏斗,至少有十几排可容纳上千人同时观看,在位置最好的那地方是个巨大的包厢,曾经的南越国皇帝杨玉最喜欢坐在这品着美酒搂着美人看斗兽。
如今这位子,主坐上是平越道道府叶开泰,左边是叶景天右边是庄雍,石破当挨着庄雍坐,沈冷来的时候大人物们都已经落座,谈笑声一片。
有人引领着沈冷到了他的位置,是距离斗兽场最近的地方,最下面一排也是最直观的一排,斗兽场就在这一排下边三四米处,看的最为真切当然也最刺激,显然石破当就是想用这斗兽的血腥场面来压压沈冷的傲气。
包厢那边是一群二品三品的大员,沈冷再怎样也不过正五品,在一道道府内,五品官实在是多的数不过来,被安排在稍显偏僻的地方也说不出什么。
沈冷落座,王根栋坐在他身边,古乐和陈冉一边一个站在两侧,王根栋侧身压低声音提醒沈冷今日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毕竟水师提督庄雍大人在,若是闹出来什么不愉快双方面子都不好看。
沈冷笑着点头,哪里是他想闹什么不愉快,是石破当不死心。
就在这时候乐声响起,一群身穿几乎是透明纱裙的妙龄少女进入斗兽场之中随着乐声翩然起舞,正是午后太阳很足,阳光洒在那些舞者身上看着有些反光,多了几分仙意。
随着她们妙曼身姿的魅惑释放出来,一辆一辆大车也从四个入口进入斗兽场,大车上都是铁笼,里面装着各种凶兽,一时之间场面变得怪异起来,斗兽场中间位置几十个少女还在那旋转跳跃不停歇,四周已是一片野兽低鸣,有虎豹拍击铁笼,那些少女却面不改色。
一曲舞罢,这些轻纱少女缓缓退去,场间便只剩下野兽咆哮声。
叶开泰看了庄雍一眼见庄雍脸色不悦,他笑着说了几句什么,庄雍眉角这才稍稍舒缓开。
石破当想听清楚那两人说了些什么,奈何叶开泰声音很低,他什么都没有听到,庄雍那不欢喜的脸色他却看的清楚,忍不住心里冷笑。
水师南下庄雍都没有去主动拜会他父亲南疆大将军石元雄,这便是后生无礼,石破当自然要替他父亲给庄雍一个下马威。
“诸位若是有兴趣可靠近围栏观看,接下来要放出来的便是南疆丛林里的野狼,这些畜生虽然看起来个头不算大但凶猛的很,七八头野狼就敢围攻一头大象,说起来这世上贪婪野蛮之物不过如此了。”
石破当站起来说了几句随即一拍手,有人吹响牛角,有几辆大车上的铁笼子随即被打开,一群灰黑色的野狼从笼子里蹿了出去,在斗兽场里来回奔跑朝着上面的人群发出嘶吼。
“把俘虏放进去!”
石破当一声令下。
他笑着看向庄雍:“提督大人,这些俘虏是我前两日追击一伙南越叛军所抓,这些如今还敢抵抗大宁天威的叛军最是冥顽不灵,喂了野狼才是他们应得的下场,只有如此震慑,那些还心存反念的家伙才会怕。”
另外几辆大车的铁笼也被打开,衣衫不整的南越叛军被驱赶下车,他们手里只有削尖了的木棒,一下车人群就自发的聚集在一起,显然都怕到了极致。
狼群开始围拢过来,压低身子往前走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那便是随时都要发起攻击的信号。
沈冷他们也靠近围栏,就在这时候不知道谁突然冲过来在沈冷背后狠狠推了一下,沈冷一个不稳从高台上翻了下去,顿时一片惊呼!
庄雍猛的站了起来,眼睛瞬间血红。
第一百五十四章
真巧
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可是在这样的场合下似乎又显得极自然,沈冷就这般莫名其妙的从高台上掉了下去,下边斗兽场里上百头南疆野狼已经露出了獠牙,在沈冷落地的那一瞬间视线全都转移到了他这边,场间焦点,莫过于此。
沈冷落地之后也有些茫然,往四周看了看,远处是一群狼和一群被吓坏了的南越叛军士兵。
“把人给我救上来!”
庄雍一声嘶吼,哪里还有儒将的风度。
“哎呀。”
石破当也喊了一声:“这是谁掉下去了,怎么这么笨。”
庄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快步冲到观战台边缘,俯身往下看了看然后就愣了。
沈冷站在下边先是朝着那些叛军士兵打了个招呼:“也在啊。”
然后又朝着那些野狼打了个招呼:“吃了吗?没吃啊......”
“给我上来!”
庄雍朝着沈冷喊。
沈冷往高台上看,正是太阳的方向所以有些刺眼,只觉得庄雍趴在那往下看着的时候身体周围还被阳光洒了一层金边还挺好看,就像是炸鸡块的那种金黄。
若庄雍知道沈冷此时还想到这个,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沈冷苦笑:“将军让我上去,倒是给我扔根绳子之类的东西啊......”
庄雍立刻回头:“绳子呢,快给我找绳子来!”
他带来的人立刻就冲了出去,叶开泰也在吩咐人想办法救人,唯独石破当倒是一脸的轻松惬意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沈冷若是被野狼咬死了这纯属意外,既然是意外那么上面追究起来还能怎么样?再者说,在平越道这个地方,水师的人想追究还能追究到什么地步?
就在这时候有几只野狼试探着朝着沈冷这边过来,低着头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狼压低身子往前走的时候,距离撕咬已经没有多远。
沈冷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背黑线刀并不在,因为今日这局攒的比较高端有道府有道丞有水师提督,兵器自然不能随意带进来,于是沈冷觉得不公平起来,那些野狼有牙为兵器,自己却没有兵器,这便是不公平。
然后他想起来自己也有牙,这个家伙居然张开嘴朝着那些靠近过来的野狼呲了呲。
狼应该是不怕的。
随着狼王的一声嚎叫,野狼的眼睛都开始冒光,似乎是觉得这边只有一个目标攻击起来容易些,狼群开始朝着沈冷这边转移,一开始只是几头狼而已,短短片刻便有差不多二三十头到了他这边。
沈冷觉得对面的难兄难弟们应该对自己说声谢谢。
“原来是沈将军啊。”
石破当在上面喊:“这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还掉下去了,你别急,我这就找人把你救上来,你自己先顶一顶。”
庄雍回头看向自己的亲兵:“刀呢!”
庄雍的亲兵,叶开泰的护卫是带了刀的,听到庄雍的喊声这才反应过来,几个人将自己的横刀抽出来往观战台边缘跑,想把刀子扔下去给沈冷。
沈冷指着那些野狼一边往后退一边说道:“我跟你们说别过分啊,一会儿我的刀就来了,你们现在跑还来得及......”
砰!
砰砰!
沈冷身边先后三声闷响,地面上的灰尘也被震的飞扬起来。
王根栋,古乐,陈冉三个人竟是从高台上直接跳了下来,之前准备把横刀抛下来的人被他们三个拦住,三个人之前去找绳索没有找到,此时见有了兵器便一人夺了一把,古乐动作更快抢了两把,他用手碰了碰沈冷胳膊将横刀递过去,四个人四把刀,对面百头狼。
“这些畜生,来人,射了它们。”
石破当在这时候喊了一声,顿时让所有人脸色一变,这个时候放箭?
从四周冒出来一群士兵显然早就布置在这斗兽场里,手里的连弩朝着那些野狼点射出去,野狼受了惊吓开始后退了几步,但野性很快就被逼发出来,狼王嗷呜的叫了一声,狼群开始发起进攻,不光是朝着沈冷他们四个进攻,那些南越叛军当然也不会幸免。
沈冷抽刀在手,脸上却没有一点担忧,四个人手里还有刀若是撑不住的话那岂不丢人。
石破当看似要救人,可实则是为了让狼群变得疯狂起来,见到狼群开始冲击他的人连弩反而停了下来,任由那些野狼往前扑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