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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陈冉扑上去一刀将面前的求立人剁开头颅,再一脚将对方踹到了船下,忽然背后一凉紧跟着就疼了一下,也没回头,陈冉一刀向后横扫将敌人逼退。

    阮昌盛一刀劈在陈冉的后背,豁开一条一尺多长的口子,皮甲被劈开,血肉翻卷着,一瞬间后背的衣服就被血泡透了。

    陈冉往后退了一步可心里却早已经没有了畏惧,他咬着牙将横刀举起来一刀一刀往下劈砍,连续三四刀将阮昌盛逼退两步,可是他受了伤力气越来越小,最后一刀剁下去的时候竟是被阮昌盛向上格挡将刀子震落。

    “宁狗,去死!”

    阮昌盛一脚朝着陈冉的小腹踹了过来,就在那只脚已经快贴在陈冉肚子上的瞬间,沈冷的左手从旁边伸了过来一把攥住了脚踝,紧跟着右手握着的黑线刀落下,噗的一声,这条腿被沈冷一刀从膝盖处斩断,断口处的血好像喷泉一样泼洒出来。

    沈冷将手里的半截腿扔出去砸在阮昌盛脸上,阮昌盛站不稳摇摇摆摆,沈冷往前一刀从阮昌盛的小腹里刺进去,右手往前一送,刀子便全部没入敌人身体之中,沈冷身子转了半圈到了阮昌盛身后一把攥住刀背往后一拉......刀便从阮昌盛的肚子穿过从后背拉了出来,被刀子切开的脊椎骨往两边翻着,白色的骨头上挂着肉丝和粘稠的血。

    沈冷将黑线刀拉出来刀柄转回掌心,握紧之后刀身往下砍在阮昌盛的肩膀上,他单手握刀往下一压,阮昌盛坚持不住随即跪了下去,可是少了半条多的腿跪都跪不稳,身子往前扑倒脸重重的拍在甲板上。

    沈冷的黑线刀往下一戳,刀尖戳在阮昌盛脖子前边,刀刃对着脖子,然后沈冷一脚踹在刀背上,刀子在甲板上划过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一股血线从切口处迸射出去,阮昌盛的脑袋则咕噜噜的滚向一边。

    沈冷把阮昌盛身上的衣服撕下来一条给陈冉把伤口勒住:“你先去后边歇一会儿。”

    喊完之后人已经杀到了另外一边,被两个求立人压制的水师战兵看到将军奔自己过来顿时激动起来,他眼看着那把魔刀一样的黑线刀横扫过来将两颗人头送上半空,脖子里的血汹涌而出,洒出一片血雾。

    一个求立人朝着沈冷冲过来,嗷嗷的叫着一刀捅向沈冷的心口,沈冷让过去之后左手抓住了那求立士兵的脖子往下一压,咚的一声求立士兵的脑袋撞在船帮上,一下子头皮都炸开了,沈冷膝盖顶起来正中求立士兵的脖子,随着一声闷响脖子被直接撞断。

    沈冷看了一眼靠在万钧上的求立人战船,那边的人数已经不多,他吹了一声口哨,然后从万钧上跳了下去落在求立人船中。

    六七个求立士兵看到有人居然敢过来,持刀朝着沈冷冲过来,就在这时候一个庞大的黑影从万钧上一跃而下,那两只大爪子拍在一个求立士兵的胸膛上直接把人按在那,黑狗那张大嘴往下一压咬住了脖子,把人叼起来凶狠的左右摇摆了几下,那人身体立刻就软了。

    一人一獒杀上敌船。

    陈冉自然不会去休息,万钧上的求立人还有很多,自己的兄弟们正在厮杀他怎么可能去休息,看到一个同袍被几个求立人逼的连连后退,陈冉喊了一声我操你祖宗又杀了上去。

    刀刀带血。

    战船上杀成了一片,可是水师战兵的配合显然要更为强大,五人队运转起来就算是十几二十个求立人猛攻也依然能守得住,面对同等数量的敌人则简直就是碾压屠杀,可这不终究不是陆地,水师战兵的配合也要大打折扣。

    “乱我河山,该杀!”

    另外一艘船上,将军王根栋一脚把对面的求立士兵踹翻,刀子剁下来切开脖子又剁在甲板上发出砰地一声,他一脚将头颅踢飞出去,一手持盾一手握刀带着亲兵杀进求立士兵的人群之中。

    每一艘船上都在厮杀,沈冷的要求就是把求立人放到水师自己船上来打,这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水师的士兵们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他们每个人都不觉得求立人真的有多可怕,大宁战兵天下无敌这样的自豪会让他们对敌人太过轻视,所以这样直面接触看看求立人那凶狠也能让他们全都正视起来。

    一个水师士兵被斩断了胳膊,握着刀的那条右臂飞上了半空,断口处还在洒血,他的脸色惨白连连后退,而面前的求立人却显然不会给他生路。

    啪的一声,王根栋一把抓住自己手下的脖子把他甩到了一边,可这时候求立人的刀子也来了,太快太凶狠,王根栋看着那刀落下来只来得及往一边闪开了些,刀子随即重重的落在他的肩膀上,大半个刀身那么宽都在他肩膀之内。

    “大宁战兵!”

    王根栋左手抬起来攥住了自己肩膀上那把刀子,右手的黑线刀将对方的人头扫落,他将黑线刀往前一指:“大宁战兵!”

    “向前!”

    “向前!”

    士兵们呐喊着往前冲,求立人在船上的生存空间被压榨的越来越小,地上倒下去的尸体被踩的更加残缺,而活着的人比死了的人还要面临更多的艰难。

    一个求立士兵看到大宁战兵脸上的狰狞之后彻底怕了,转身从战船上直接跳了下去,哪怕下边是深海他也不愿意在宁人的战船上多留一会儿,随着第一个人往下跳,剩下的那些也开始跳船逃生。

    “杀到对面去!”

    “杀!”

    水师士兵开始反击,从自己的船上杀上了求立人的战船,他们一个个都杀红了眼睛,若下山虎。

    陈冉艰难的抬起手把蒙住了自己眼睛的血和汗水擦了擦,万钧上的求立人已经被杀绝,到处都是尸体,甲板都被血洗了一遍,没有一个人被俘,因为战兵们就没打算带活的回去。

    他往左右看都没有看到沈冷心里惊了一下,连忙问,有人指着对面的求立人战船:“将军在那边!”

    陈冉冲到船边看过去,对面四五个求立人已经被沈冷逼到了船尾,一个求立人冲上去被沈冷一刀剁掉了脑袋,第二个被黑狗一口咬住脖子三甩两甩就没了气。

    剩下的几个人忽然跪下来双手将刀举起来示意自己投降了,沈冷走到那几个人面前站住,伸手把其中一个求立人高举的长刀拿过来看了看:“你的刀不愿意让你跪下来。”

    然后用求立人的刀砍掉了求立人的脑袋。

    “我们已经投降了!”

    一个求立人嘶吼着。

    “与宁人作战,你们投降不投降,宁人说了算。”

    又一刀,又一人。

    最后两个人互相看了看,然后站起来想拼命,可沈冷哪里会给他们机会反抗,两颗人头又飞了出去,无头的尸体倒在甲板上,脖子里喷涌出来的血无情的冲刷着甲板。

    沈冷回头看了看,求立人的这条船上除了他之外已经再无一个活人,杀上来的时候这船里大概还有二三十个求立人士兵留守,从船头杀到船尾,这二三十个人全都成了无头的尸体。

    靠近万钧的两艘求立人战船已经被彻底扫荡了一遍,近三百求立人被全部击杀,可沈冷他们这边赢的并不轻松,至少一百二十名水师战兵战死,其他船上损失也同样惨重,和求立人的第一战以求立人丢弃了七八艘战船撤走结束,算起来求立人有近八百人战死,大宁水师这边损失了近四百人,所以这也许算不上是一场胜利。

    “旗!”

    沈冷站在最大的那艘求立人战船上喊了一声,一杆烈红色战旗飞了过来被他单手接住。

    “都记住,今日之战是我们的开始,这开始并不光彩,当永记!”

    沈冷抓着那大宁战旗往下狠狠一戳,砰地一声竟是将那船甲板戳了一个洞,旗杆立在那,烈红色战旗迎风飘摆。

    “大宁!”

    沈冷举刀。

    浑身是血的战士们同样举刀:“万世!”

    第二百零四章

    督战

    牙城船港。

    几十艘求立人的海船趁着沈冷的水师先锋军不在的时候迅速靠近,船港里响起号角声,却看不到有船只出来迎战,这让阮青锋的嘴角上露出几分笑意。

    他当然能打听到水师主力如今在哪儿,远水县宁湖距离牙城也没多远还不到一日的路程,他能把牙城地方官员上上下下打点控制,难道稍远些的远水县就一无所知?

    所以他很清楚那个叫沈冷的年轻水师将军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他在接到沈冷想传递给他的消息之后非但没有一丝怒意,只是觉得开心。

    他知道宁人求战心切,他甚至推断出来了宁人的策略,沈冷故意来激怒他,然后带着宁军水师先锋军在望乡礁和自己缠斗,以先锋军为代价把自己纠缠在那,然后大宁的水师主力扑过来寻求决战,想一战而定,因为宁人并不自信,他们的水师规模足够大可根本就没有海战经验。

    阮青锋相信宁军在陆地上的实力,那是几百年来征战打下来的赫赫威名,他也相信自己的队伍在陆地上绝对不是宁军的对手,哪怕是数量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也一样。

    可正是他自信的地方,他麾下的求立水师就是陆地上的宁军战兵,在大海上,宁军水师的数量哪怕比他多也一定会输。

    阮青锋其实很佩服宁军水师的主帅能制定出这样的作战计划,以牺牲先锋军十几艘战船为诱饵来促成决战,这是宁人胜算最大的方式,可既然看穿了他又怎么可能让宁人得逞?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去和那只有十几艘船的宁军先锋打交道,分派出去二十艘船就能把宁人先锋军缠住甚至歼灭,他的目标是登陆,在宁人主力赶来的时候将牙城一扫而空,这样一来宁人的士气就会被打击的支离破碎。

    阮青锋只是没有想到沈冷的队伍非但没有被全灭,反而让他的手下狼狈而逃。

    可他并不在意,他甚至连后续的作战计划都已经准备的很妥当,他将牙城扫荡之后暴怒的宁军主帅一定会追击他,他在大海上还埋伏了自己一多半的水师战船,只要宁军水师主力追过来他就有把握在大海深处让宁人水师全军覆没。

    阮青锋的旗舰叫做龙牙,是一艘长达百米的巨型战舰,除此之外还有近百艘战船也靠近了牙城船港,只要登陆,他能在半天之内把牙城屠一遍,而宁军水师主力最少需要近一天的时间才能从远水县宁湖赶到,他会等着,等着宁军水师主力到了之后自己再走,让宁军追击自己一直到大海深处。

    “靠岸上去!”

    随着阮青锋的一声令下,十几艘战船进入船港之内,弓箭手不管有没有人先是一阵扫荡,后面的运兵船开始一艘一艘的进来,每一艘运兵船可以装载数百名士兵,靠岸之后开始开始迅速登陆,从远处看,好像无数蚂蚁汇聚过来形成洪流朝着牙城方向扑了过去。

    “告诉士兵们不要去过分的抢夺东西,我们的目标是全灭宁人水师,一个时辰之内攻破县城,把县城里的人屠尽,府库焚烧,然后立刻撤出来,我只给你们两个时辰的时间,如果超过这个时间我的船就会离岸。”

    “遵命将军!”

    没用多久,至少数千命求立士兵已经冲上了岸然后顺着大路往牙城县城逼近,站在县城的城墙上就可以看到船港,距离并没有多远,不超过两炷香的时间数千人就能到县城外面,而后续的队伍还在源源不断的登陆,这次阮青锋带来了至少两万士兵,这还只是运兵船之中的而已。

    牙城那边号角声也响了起来,厢兵开始登上城墙,重弩和城墙上安装的轻型抛石车也已经在调整位置方向,然而这些厢兵的战斗力求立人并不放在眼里,虽然那些人换了一身皮如今算是大宁的厢兵可原来是南越的军队,战斗力并不强悍,求立人与南越人打过很多次,从无败绩。

    “大将军有令,领兵将军半个时辰之内如不能攻破牙城,定斩不赦!”

    传令士兵将阮青锋的命令传达给前面带着数千士兵准备攻城的将军李生海,阮姓虽然在求立是大姓,但姓阮的未必就是当年从中原逃离到那边的后裔,可姓李的一定是。

    李生海道:“你去告诉大将军,半个时辰我若是攻不破牙城,我自己把脑袋割了。”

    传令兵回去复命,李生海随即抽刀往前一指:“杀!”

    数千求立士兵开始疯狂的往前压,他们有备而来带着攻城器械,牙城这样的小县虽然已经算作边城可是城墙并不很高,南越人建造的边城和大宁建造的边城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只要将云梯搭在城墙上,求立人就能爬上去。

    蚁群搬家一样,他们的弓箭手先是一阵猛烈的压制想把守军打下去然后运送云梯靠近,可是没想到这次牙城的厢兵居然极悍勇,和以往表现大不相同,不但不退缩,而且弓箭似乎都比以前多了几分准头。

    第一次冲锋本以为就能冲上城墙,结果至少二三百人被射翻在城墙下边,云梯搭上去几架可一个人都没能上去,城墙上的重弩瞄着抬云梯的人打,抛石车在求立人近了之后便失去作用,可依然能对后面的求立人进行压制。

    “上去,都他么的给我的上去!”

    李生海火气上来,亲自上阵。

    第二次攻击更为凶悍,求立人冒着箭羽将云梯搭上去开始攀爬,大部分人在怕爬到一半就掉了下来,要么是被羽箭射下来的,要么就是被守城士兵用长长的挠钩捅下去的。

    城墙上都是血,墙角下的尸体开始堆积起来,从铺了一层到堆积有一米多高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这些孱弱的厢兵反抗如此悍不畏死让李生海很愤怒也很疑惑,以往求立人和南越人打交道,那些南越人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大部分时候都是掉头就跑,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些年来求立人在南越海疆屠戮过的县城也不止一处,哪里遇到过如此抵抗。

    城墙上,搬了个板凳的石破当坐在那,居然还泡了一壶茶,脸色轻松。

    在他身后,几十名亲兵握刀而立,虎视眈眈。

    除了他们之外,大约有数百名狼猿战兵的督战队就在城墙上来回巡视,若这些厢兵有人敢临阵脱逃立刻斩杀。

    “将军......将军,真的顶不住了。”

    牙城县丞朱辉一脸惊恐的跑过来:“求立人攻的太猛,将军,咱们弃城吧,我们已经尽力了。”

    石破当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后指了指朱辉却一言不发,手下亲兵队正石敢狞笑着抽刀过去,一刀将县丞砍翻在地,他脚踩着自己的横刀在县丞的衣服上蹭了蹭血迹,收刀入鞘走回石破当身边站住。

    “好了,现在可以换个人来向我汇报。”

    他看了看跟着朱辉过来那个县丞小吏:“就你吧,你暂代牙城县丞,去督战。”

    那人脸色发白,扑通一声跪下来:“将军,小的哪里会领兵作战啊,求将军放过我吧,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以前哪里会这么和求立人打的,都是求立人来了我们就走把县城让出去给他们就是了,求立人走了我们再来,反正他们也不敢真的占据县城就不走了,何必这般拼命。”

    “哦,这样啊。”

    石破当指了指他,石敢刚把刀子收回去,看了那小吏一眼,抽刀,一刀扫掉了他的脑袋。

    石破当一边喝茶一边摆了摆手:“再换一个。”

    县丞死了,那小吏死了,剩下几个人站在那面面相觑。

    石破当随便指了指其中一个:“你去。”

    那人颤抖着转身颤抖着双腿往前走,一边走裤管里有液体滴滴答答的落下。

    距离石破当所在位置三十几米外的地方几个求立人终于登着云梯爬上来,一群厢兵吓的嗷嗷叫唤着往后跑,明明上来的不过三五人而已,十几个厢兵连打都不敢打就怂了,那样子好像是看到了老虎的柴狗,吓得尾巴都夹了起来。

    石破当不耐烦的往那边指了指,督战的狼猿战兵分过去一个五人队,交替向前,前面两个人将连弩射空向后转回来,另外两个人转到前边去把连弩射空,片刻之后就把那三五个求立人放翻在地,后面上来的还没站稳就被一箭射中眼窝打了下去。

    狼猿战兵过去用挠钩将云梯推倒,然后转身抽刀,砍瓜切菜一样将那十几个临阵脱逃的厢兵砍翻,一刀一个,下手不留情。

    “那个谁,你带人过去守着那,再有求立人爬上来我就砍了你。”

    石破当指了指那个还没走远的小吏,那家伙直接吓的瘫软在那。

    “架着他去。”

    “是!”

    几个狼猿战兵过去架着那小吏送到城墙边上,一群厢兵被狼猿战兵驱赶着重新拿起弓箭反击,石破当看着那些被吓软了的家伙忍不住叹息一声,心说都他么的是七尺男儿,怎么和自己的人比起来差那么远,气的他想把这些王八蛋全都割了脑袋,最好满门抄斩。

    “看看放进来多少了?”

    石破当算计了一下时间抬头问了一句,正在墙垛?t望口观察的亲兵回答:“大约有万余人进来了。”

    “差不多了。”

    石破当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一伸手,亲兵立刻将千里眼递过来,他拿着千里眼走到城墙边上?t望,两个亲兵举着盾牌为他遮挡,石破当一瞪眼,那两个亲兵只好退了回去,便在此刻一支羽箭飞来,石破当左手举着千里眼右手啪的一声把羽箭攥住,随手扔到城下。

    “吹角,让这些软脚蟹似的南越人看看我狼猿是怎么打仗的。”

    随着他一声令下,号角声呜呜响起。

    第二百零五章

    狼猿!

    差不多有一万多求立国的士兵已经登岸,本就不大的牙城船港就变得稍显拥挤,虽然阮青锋已经在极力控制秩序,可船太多难免会出现一些不畅,就在他已经开始恼火准备发怒的时候听到了宁人的号角声。

    在船港一侧出现了大批身穿黑色战甲的大宁战兵,那不是水师的深蓝色军服,阮青锋在这之前曾经仔细研究过大宁战兵的军制和战术,所以举起千里眼看清楚黑色军服的一瞬间就知道那是什么来路的宁军。

    “狼猿!”

    如果说求立人把南越人打怕了,南越海疆的孱弱守军见求立人如见豺狼一触即溃,那大宁的南疆狼猿可是把南越打没了,南越士兵见狼猿如见虎豹闻风丧胆。

    船港的一侧是一片密林,再远处是一座并不高大的山叫双驼山,高度不过百米左右,像是两个巨大的馒头放在那,狼猿就藏在这密林里。

    阮青锋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掉以轻心的人,哪怕他对打下牙城有着绝对把握也不会放松警惕,所以他在登陆的时候就派斥候去林子里探查过,可什么都没有发现,林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而此时此刻,那从林子里密密麻麻出来的狼猿犹如鬼魅突现一样。

    这也是为什么阮青锋第一时间就判断出那是南疆狼猿的原因,狼猿,动如灵猿凶如贪狼,大部分狼猿士兵都是在大宁南疆的土著部族之中挑选出来的,这些人从小就生活在密林之中以打猎为生,大宁南疆的厌族分散在诸多丛林大山之中,不管男女,仿似天生就具备飞檐走壁的能力一样。

    他们都是强大的猎人善于伪装善于藏匿,树为他们提供了天然的保护,他们就藏身在树上,阮青锋曾经听说,狼猿之中最厉害的斥候可以蹲在一根只有大拇指粗的树杈上也不会掉下来,更不会踩断,如今算是亲眼证实了那听起来有些玄幻的传说。

    当初大宁皇帝就是发现了厌族人这种强大的生存能力,从厌族之中招募了大批的勇士严加训练,当然狼猿不仅仅是厌族人,却一样按照厌族人捕猎的方式来训练他们。

    “撤回来,吹角让他们退回来!”

    阮青锋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哪里来得及?

    从密林之中扑过来的狼猿犹如一把巨大的开山刀,狠狠的将求立人的队伍拦腰斩断,至少有万余求立士兵被截断在牙城和狼猿战兵之间。

    牙城城墙上,石破当伸手:“咱们走。”

    随着他一声令下,城墙上的狼猿忽然冲到城墙边上用弓箭连弩一阵压制,动作迅速,而且箭射出去的精准程度根本不是那些厢兵可比的。

    亲兵队正石敢双手托着一杆大槊递给他,石破当将大槊抓在手里,另外一个士兵递过来一圈绳索,一头绕在墙垛上,石破当单手抓着绳索竟是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在他身后,数百名他的亲兵看都不看那些目瞪口呆的厢兵,身上绑着绳索从城墙上往下跑,有几个人见过这种顺着城墙往下跑的?在南越人眼里在求立人眼里,那些狼猿就犹如神兵天降。

    他们只有几百人,对面是万余犹如困兽一样的求立人,可他们却没有一个脸上带有惧色,似乎在他们看来杀过去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根本就不会有太多的考虑,而且他们绝对不会有人认为这样杀过去是白白送死,他们只是觉得该去收割了。

    “标!”

    石破当一声令下。

    从城墙上下来的数百名狼猿将背后插着的标枪抽出来,几乎同时掷了出去,几百根铁矛落下直接将前边的求立人砸出来一个缺口,标枪戳在身上发出的响声就好像在耳边撅断干柴似的,若仔细去分辨就会让人毛骨悚然。

    “锋矢!”

    每个人的四根标枪全都投出去之后求立人那边有至少几百人被放翻,队伍的阵型凹进去一块。

    就在求立人还没有从震惊之中做出反应的时候,那几百名亲兵已经组成了一个尖锐的锋矢阵,箭头就是石破当,他手持大槊冲在最前,在他左右各有一名亲兵保护,所以石破当根本就不去担心两翼。

    “杀!”

    几百人,杀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石破当一槊横扫便有两颗人头飞上了半空,血雾之中一人一槊突破而过,求立人万余人的队伍就好像一大块木板,而这几百人的狼猿就好像一枚钉子,狠狠的楔了进去。

    那条大槊上下翻飞,这槊的沉重寻常男子舞动几下就是极限双臂酸麻,而在石破当手里却浑若无物。

    求立人一开始被打的懵了,反应过来之后开始反扑毕竟人数是石破当队伍的多倍,人多则势众,势众则胆壮,可是狼猿的那种反应就好像他们面对的不是军人,而是一片戳在那的玉米,他们只需不断放倒下玉米就足够了,而事实上他们也是这样做的。

    若是可以从天空高处往下看,就会错觉那是一个巨人手持一把很大的镰刀在往前扫着走,扫一下,玉米就倒下去一层,再扫一下,又一层。

    几个求立人冲到石破当左侧,几根造价低廉的白蜡杆长矛同时刺过来,石破当左侧的亲兵举起盾牌为石破当挡住了三四根长矛,巨大的力度震的他退了一步,盾牌被顶开,另外两根长矛朝着石破当的肋部而去,亲兵大步向前身子横过来挡在石破当身侧,两根长矛戳进了他的胸口里,而石破当根本就没有看他,只管向前。

    亲兵倒了下去,后面的人立刻就递补过来,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用自己的命为石破当守住两翼。

    几百人的队伍推进的速度极快,所以长槊已经不好施展开,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太近,近两米长的大槊虽然是杀人利器,可显得笨拙了些。

    “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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