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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你们走。”

    风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上一个叫风的人死在该死的地方,做了该做的事,无愧于风之名。”

    风将长刀抽出:“我也应无愧风之名。”

    ......

    ......

    第四百零八章

    不舍长安

    那人穿长街而来,留下来断后的流云会兄弟接不住他一刀。

    于是风回去了。

    风是名字,但不是一个人的名字。

    断舍离,风雪刃都不是一个人的名字。

    若其中一人死去,还会有人被选中,成为这个名字的拥有者,继承的是这个名字的骄傲。

    所以风说,我应无愧风之名。

    那年在江南道乙子营大营里,风像是一个孤独的舞者,一藏便是数年,大营外的那片树林中,他用自己的命来宣告,风这个名字的拥有者都担当得起风之名。

    这小小的福田县城里,风抽出自己的长刀迎面走向抱刀的那个人,和上一个风一样,他们都是流云会少年团出身,东主叶流云教导他们的时候让他们记住的最深刻的东西,就是情义重生死轻,最大情义是陛下,其次是兄弟。

    所以流云会才会在江湖势力之中一家独大也格格不入,本就不是典型的江湖客。

    两个人都用刀,刀相同但刀法不同,就正如笔相同,但字不一样,有的人手里握着笔可写春秋天下,有的人握着笔写出来的不过是流水账,寻常人看笔法,只看写出来的字顺眼不顺眼,所以中规中矩的字普通人便瞧着顺眼,风的刀法便中规中矩。

    而抱刀的那个人,他狂傲。

    他的刀法相似于书法之中的狂草,又不是,因为狂草还有痕迹,而他的刀过后,便是要斩去一切。

    当的一声。

    先出刀的风只一击长刀便飞上了半空,不是他的刀法练的不够好,而是天赋差距。

    他的长刀在半空之中打着转飞向远处,转的太快,便若一个银轮。

    风楞了一下,脚下向后一点飘移了出去,那刀的余威几乎擦着他的胸口落下,胸前的衣服被豁开一条口子,衣服崩开,一层两层,皮肤上也留下一道血线。

    风很快,比雪更快,所以他躲开了这一刀。

    抱刀的男人依然向前,被他击飞出去的那把长刀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然后碎开,刀片散碎一地,落地的刀自然不是摔碎的,所以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看到了差距。

    “我教你用刀,下辈子记得谢我。”

    抱刀的男人向前,抱着刀,依然是那种步幅不大的迈步方式,总觉得他两个膝盖之间仿佛连着一条看不见的绳子,所以他迈不开腿,他当然不是残疾,只是一种习惯。

    风将自己的长衫脱下来,甩手一抖,长衫落在路边水池中,随着手腕一转,长衫便被甩成一条布棍,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抱刀的男人头顶落下。

    “想夺刀?”

    抱刀的男人眉角微微一扬:“普天之下,没有人可夺我的刀。”

    刀光起,布棍碎裂,衣服的碎片犹如火中漫天飞舞的残蝶,看起来翩然起舞,可飞不了多久便会落地成灰,风再次后退,手疼的颤抖,低头看时,发现自己的手掌心脱落了好大的一片肉皮,血糊糊的。

    就在这时候几支弩箭激射而来,擦着风的肩膀飞过去直奔抱刀的男人,弩箭来的突兀也来的凌厉,抱刀的男人长刀出手,刀在半空之中洒出去一片银光,火星四溅,弩箭被荡飞,又钉在大街两侧。

    刃落在风旁边,连弩又点了几下将抱刀的男人逼开。

    “你应该带人走。”

    风微微皱眉。

    刃撇嘴:“我记得你还欠我几两钱,你死了,我朝谁要?”

    风叹了口气:“你死了,我还给谁?”

    城门外,赶来的黑骑已经接着古乐和耿珊,分了一部分人出去带着两个人朝着城外远去,剩下的大概二十几黑骑朝着这边疾冲过来,长刀出鞘,刀光凛凛。

    抱刀的男人皱眉,似乎对自己手下办事不利很恼火。

    “请流云会的两位兄弟先走。”

    二十几名黑骑冲至风与刃身边,朝着抱刀的男人过去。

    马背上的黑骑百办朝着他们两个抱拳:“多谢,别过。”

    只四个字,义无反顾。

    古乐和耿珊不是流云会的人,是廷尉府的千办,也是兄弟,为兄弟赴死,廷尉府的人当在最前。

    七天后,紫御城。

    叶开泰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流云飘过,眼神森寒。

    在平越道出了这么大的事,这是他的问题,纵然陛下不会怪他,他也会怪自己,已经两年多了,平越道还没有完全把控,还没有治理好,这就是他的失职。

    “道府。”

    他身边文士狄放鹤看了看叶开泰的脸色,然后垂首:“那些刀客来路不明,福田县又是一个小城连民勇都没有,县衙里不过十几二十个人,被刀客偷袭,这事......”

    叶开泰侧头看了他一眼:“所以情有可原?为臣者,以情有可原四个字劝慰自己,那便是无能。”

    狄放鹤道:“好在两位千办大人救回来了。”

    “救回来他们的,是廷尉府人,事情是在平越道发生的。”

    叶开泰转身:“无论如何,我脸上很疼。”

    狄放鹤不敢再说什么,他跟着叶开泰已经有近十年,自然了解道府大人的脾气秉性,廷尉府的人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前前后后,一百二三十人死了,其中还有两个百办,两位千办都险些送命。

    虽然流云会的人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可谁也不能忽略还死了一个雪。

    后来冲进去福田县城的那二十几个廷尉府的人全都战死,只有流云会的风和刃护着两位千办杀了出来,大宁治下的一个县城居然成了流寇暴匪的地方,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不好听,御史台的人怕是要狠狠一本参奏上去,朝廷里的大人们也会口诛笔伐。

    在平越道做官本就不易,况且是被人盯了那么久的道府大人,想来大学士沐昭桐第一个就会以笔为刀,一刀一刀朝着道府大人身上凶狠的砍,别忘了当初他对道府大人赴任就极为不满。

    “最丢人的是,人不知去向。”

    那些刀客,在福田县灭了一个县衙,杀县令县丞以及上上下下几十口,又在大街上杀人,杀廷尉府黑骑二十几人,领兵冲过去的那位百办被一刀两断身首异处,然后就消失无踪。

    这些事,足以说明平越道这边没治理好,若是放在大宁原本的十九道之内,任何一个县城里,那些刀客敢如此明目张胆?

    “韩唤枝到哪儿了?”

    “快到了吧。”

    狄放鹤垂首:“还没有消息送回来,从时间上推算,若是乘船直下,应该再用不了几天就会到平越,不过福田县距离水路还有百余里,都廷尉大人要换到陆路上来,过普陀山向西南。”

    叶开泰嗯了一身:“带上亲兵营,我们去福田。”

    说完之后大步走出书房:“若是再出什么乱子,我这道府就真的没脸继续干下去。”

    从大运河转入平越道离船登岸,朝着西南方向再走百余里就是福田县,这一带因为大战所以显得地广人稀,曾经比较繁华的几个县城都还没有恢复过来,还活着的百姓虽然安居,然而想要兴盛起来绝非一朝一夕。

    上岸之后不就便是普陀山,山上最著名的是大光明僧禅寺,大光明僧是禅宗中传闻护人生死安康的罗汉,禅宗信徒皆知,常年诵大光明僧心经可保平安喜乐,然而大光明僧心经没能挡得住大宁虎狼,也没让南越的边军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但凡战争,神佛皆避。

    黑色的马车在普陀山下经过,在官道上抬头往上面看就能依稀看到大光明僧禅寺的金顶,南越国灭之后这里的香火也冷淡了不少,不过依然有人挚诚求拜,三跪九叩上山。

    韩唤枝把车窗帘子放下来,闭上眼睛思考,消息已经到了他这,又折损了几十黑骑和一位百办,这位百办是平越道廷尉府常驻的最高级别的官员,韩寒之现在还记得当初派他来的时候,那汉子依依不舍走出廷尉府大门时候的模样,一步三回头。

    “我不舍长安,料长安亦不舍我。”

    他穿上百办锦衣,带着黑骑离开长安城,回望那雄伟的城墙城门,回望一直送他到城门口的都廷尉大人。

    他升任百办其实还没多久,陛下旨意扩建廷尉府,大宁二十道皆要驻留,按照韩寒之定下的规矩,各地驻留百办每个人三年轮换回长安,三年,一千多天,他说长安城会想念他,也许会想疯。

    他想说的是,长安城里那还没过门的姑娘会想念他,可他这般铁骨铮铮的汉子,自然不会说出什么柔情似水的话,只是觉得亏欠了她,他也当然说不出来等我回来娶你这样的话,只是朝着那人群之中羞涩看他连招呼都不敢打,小心翼翼的红了眼睛举手挥动的她笑了笑,然后策马离去,想着男人怎么能为这等俗世俗情牵绊?

    然而还是真的不舍。

    我不舍长安姑娘,长安姑娘亦如是。

    韩唤枝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不愿去想那姑娘拿着一张死讯是什么样子,廷尉府的这些人,在外人看来都是妖魔鬼怪一样冷血无情,可只有廷尉府的人自己知道,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汉子。

    过普陀山便是一片平原,有百余里,地势开阔,不过这南疆的平原与北方也不相同,多起伏,普陀山上侧有梯田,正是播种时节,农夫农妇弯着腰插秧种田,没有人去关注山下官道上向前疾行的马队。

    山上,抱刀的汉子远远看着那辆黑色马车,将黑巾从脸上摘下来,他觉得如韩唤枝这样的人有资格记住自己长什么样子,死后记住,来世报仇。

    廷尉府的队伍至少五百黑骑,他手下一百二十刀客,可他不觉得自己这边弱了。

    第四百零九章

    陛下出宫买买买

    长安城,大学士府。

    大学士沐昭桐又已经九天没回家,这么多年来,说到尽职敬业,整个朝廷也没有人敢说自己比得过大学士,所以在很多时候连雁塔书院的老院长都觉得自己看不懂沐昭桐,一直都看不懂。

    你说他是奸臣,老院长第一个不赞成,皇帝也自然不会这般觉得。

    内阁的事就是天下事,他处理的井井有条,小事可立决,大事可分轻重,连皇帝都说过,若是内阁里没有了沐昭桐,也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其实想想也便明白,大学士沐昭桐在内阁的地位谁敢质疑?所以他的决定也就没有人去质疑,若换了另外一个人,资历威望都不足,那凡事不管做什么决定就都会有人去说三道四,尤其是下边人自觉地地位相当,谁也不服谁,沐昭桐若是退下去了,新补上来的人哪个能真的服众?

    怕是整日都会吵架。

    所以皇帝登基二十年,沐昭桐也在内阁不动如山。

    夫人坐在窗口看着那扇门,想着老爷也不知道有没有了应对的办法,陛下说要带老爷和她去东疆,此去千山万水,没有一年是回不来,这一年在外,朝中发生什么事老爷都没有办法去掌控,这就罢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陛下东巡要带上他们夫妻二人,谁能猜透陛下的心思?

    死士都已经派了出去,她无欲无求,若能为她儿子报了仇,那么与老爷两个人便是客死异乡又何妨?听闻东疆那边山清水秀,临海又开阔,葬在那边倒也不错,都是老人了,怕死,终究得死,死之前把未了事去做完,走的时候便无遗憾。

    她看向门口的时候,身边的贴身侍女焕采便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夫人经常这样发呆,一坐就是半日不动,她便一直都在身边陪着,安静的像个假人。

    “身边可还留了人?”

    夫人问。

    焕采垂首:“留了几个得力的。”

    “华紫气是不是以为须弥彦死了?”

    “是。”

    焕采垂首:“华紫气这个人是个养不熟的狼,当初夫人把他送去东海之外学刀术,归来之后便越发的跋扈,他始终看不起须弥彦,须弥彦自然也看不起他,两人之间矛盾渐深。”

    “须弥彦是个可用的,也知道分寸,这二十年来我养的死士唯有他一个让我放心安心,至于华紫气,他既然已经相信了须弥彦用死来为他摸清楚了沈冷的刀有多快,接下来的事也就无需多盯着,他自己就会去,他会杀了沈冷来证明他比须弥彦强。”

    夫人沉默了一会儿:“现在须弥彦是个真真正正的死人了,只有你我还知道他活着,知道在阔海县城外死的那个是假的,是时候把须弥彦调回来,让他跟在老爷身边,东疆一行,陛下怕是要动念,陛下一念,天下无人可阻止,最起码得保证老爷活下来。”

    “是。”

    焕采问:“华紫气呢?”

    “他一定不会去杀韩唤枝。”

    夫人哼了一声:“和东海之外那些蛮夷学了些刀术也学了回来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以为这所谓的声东击西的办法是东海那些蛮夷创造出来的,媚外到了这种地步,留着有什么用?他若是杀了沈冷,那自然有人杀他,他杀不了沈冷,也会为别人创造出机会。”

    夫人缓缓闭上眼睛:“老爷在做的是治天下,家中事就不要再让他分神。”

    她摆了摆手:“你也去吧,离开长安。”

    “奴婢哪儿也不去。”

    焕采抬起头:“奴婢的命是夫人给的,夫人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若是这次老爷和夫人在东疆出了什么事,奴婢就为夫人和老爷报仇。”

    “你个丫头!”

    夫人叹了口气:“怎么会有这么执拗的性子......罢了罢了,你留在我身边吧,别想着什么报仇,这本就不是和陛下之间的仇恨,也没有仇恨,老爷当年要谋的不是天下而是权臣,老爷也从来就没有对大宁起不忠的念头,纵然老爷当年成了,他也会始终都是大宁的臣,内阁啊......小事可决,大事呢?”

    夫人缓缓道:“老爷只是不想被人左右,倾毕生之才,小事可决,大事也可决,问山问水问四季,只是无需问别人。”

    焕采听不懂,她只是觉得自己是夫人的人,夫人说什么她就听什么,所以她这样的人最容易相信别人的话,却不去深思,那所谓的不谋天下谋权臣不就是谋逆?沐昭桐要做的可是杀皇帝,他与夫人两个,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未央宫,保极殿东暖阁。

    皇帝坐在那已经一个多时辰,终于肯站起来活动一下双臂晃晃脖子,老院长路从吾和大将军澹台袁术对视了一眼,然后老院长伸手,澹台袁术有些无奈的从身上翻出来一张银票不情不愿的放在老院长手里。

    “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帝好奇。

    澹台袁术叹道:“臣与老院长打赌,陛下会多久站起来活动一下,臣说一个时辰,老院长说至少一个半时辰。”

    皇帝楞了一下:“你们拿朕来打赌?”

    老院长和澹台袁术连忙垂首:“臣不敢。”

    “都做了还说不敢?”

    皇帝哼了一声,走过来看了看老院长手里那张银票,似乎是看不清楚,伸手拿起来仔细看,发现是一张五十两银子的,他把银票塞进自己怀里,拍了拍,然后在身上翻来覆去的找了好一会儿,除了刚抢的那张银票之外再一个铜钱都没有,于是招手让代放舟进来:“取二十五两银子给老院长。”

    老院长都懵了。

    “朕得抽成。”

    澹台袁术噗嗤一声笑了,仿佛那五十两银子不是他的。

    “好赚。”

    皇帝一边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一边笑:“这么轻易就得二十五两银子,朕心情都好了不少......代放舟,给朕取件普通的锦衣来,朕要出去请冤大头澹台大将军吃饭,就去迎新楼。”

    老院长:“陛下的产业,吃饭还给钱?”

    “给钱朕会去迎新楼?”

    皇帝等着代放舟带人进来给他更换了衣服,然后招手:“走吧,天气都已经暖和了,陪朕出去走走,代放舟跟着就行了,宫里的侍卫一个都不带,别兴师动众的。”

    代放舟都慌了:“陛下,这可怎么行?”

    皇帝指了指澹台袁术:“你认识他吗?”

    代放舟当然认识,垂首:“是澹台大将军。”

    “朕的澹台在,谁能近朕的身?”

    澹台下意识的看了老院长一眼,老院长微微颔首,澹台袁术这才放心。

    承天门外大街,百姓往来如织,天气已经转暖逛街的人也多了不少,皇帝走着走着方向就偏了,不是去迎新楼的方向,像是临时起意想随处走走,代放舟吓得一直都不敢松心,那双小眼睛巴巴的往四处看,看谁都像是刺客。

    出了承天门外大街又走了好一会儿,陛下居然在一家胭脂铺子前停住脚步,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朕去给珍妃选一些小礼物,老院长和澹台袁术两个人都憋不住想笑,那哪里是要给珍妃选礼物,那是来给自己儿媳妇送钱的。

    皇帝这般装模作样,两个人就配合着呗。

    茶爷正在铺子后院练剑,听说老院长和澹台大将军到了,连忙跑到前边铺子里,额头上的汗水都来不及擦擦。

    从后门一进来就看到皇帝站在那,吓得心里咯噔一下子,她下意识的想行礼,澹台袁术却悄悄对她摆了摆手。

    “这生意不行啊。”

    皇帝往四周看,这店里生意其实不错,说门庭若市过分了些,可来来往往买东西的人并不少,就算是整个长安城的胭脂铺子都算起来,这一家也能排进前五。

    看到茶爷那般小心翼翼的样子,皇帝就忍不住笑了笑:“不用那么拘束,你去帮......帮我选几样小东西,精致些的,我带回去送给你干娘,出来之前她还说,你已经有阵子没进宫去陪她了,你和她投缘,我听下边的人说,她平日里自己一个人读书写字也好,持家管事也罢,都没几分笑容,唯独你进宫的时候她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茶爷想起来自己上次进宫的时候,珍妃塞给她一包东西,里边都是宫里珍贵的胭脂水粉,比她卖的那些自然更精致珍贵,珍妃一脸认真:“这都是陛下着人挑选来送我的,我用不掉,你拿去卖。”

    拿去卖......

    当时茶爷心这么大的一个人,都懵了。

    皇帝见她还愣着咳嗽了几声,茶爷连忙垂首:“陛......老爷,还是别选了吧,我这里的东西干娘其实用不惯,送过去,干娘也是再派人送回来让我接着卖。”

    皇帝皱眉:“朕终于知道朕前几次的银子怎么花没的,你们娘俩要是再倒腾几次,我家产就被你们倒腾没了。”

    茶爷脸都红了。

    老院长看门外,澹台袁术看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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