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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陈冉:“我呢?”

    “不带你。”

    沈冷自己削了个椰子喝:“你留在这边做支援。”

    陈冉瞪了眼珠子:“凭什么!”

    沈冷:“你再瞪?”

    陈冉立刻软下来:“我是你的亲兵队正,我怎么能不上去。”

    “你帮我看着茶爷。”

    沈冷往茶爷那边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如果我带人上去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茶爷会疯......知道我为什么急着和茶爷要孩子吗?因为我很清楚,如果一旦我出了什么事茶爷不会独活,她的世界很小,只有先生和我,有了两个孩子之后她就不会做傻事了,就算我死了,还有孩子陪着她。”

    陈冉:“你胡说八道什么!”

    沈冷耸了耸肩膀:“我当然不想死,可得考虑......你留在这,如果我带着的人没能攻上去,你拦着她,她会疯了的,别让她去,你也别去,我死了之后不过就是一具死尸,死尸抢回来又有什么用呢?你得把她送回长安。”

    沈冷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然后对着陈冉的脸挤出来一个屁。

    “你得活着,茶爷也得活着,再小的战争也是战争,每一战我都做好了死的准备。”

    沈冷长长吐出一口气:“兄弟,我还得靠你呢。”

    陈冉深呼吸。

    “真他妈的臭。”

    沈冷:“瞎说,椰子味的,清清凉凉,真不赖。”

    第七百零九章

    杀出来!

    有些时候战争在到来的那一刻没有那么壮烈那么激荡,甚至平静的让人觉得只是一次出游,清晨的阳光从海平面上升起,给每一个人都镶嵌上了一层金边,享受着轻轻的温柔的海风,看着摇荡在水面上的阳光,似乎世界一直都会这样安详下去。

    海鸟在飞,风在唱歌。

    沈冷登上第一艘蜈蚣快船,船越小敌人的抛石车命中的概率也就越小。

    “战前总是应该说些什么才对,我不擅长鼓舞士气,慷慨激昂的话我也没办法信手拈来,和你们每一次并肩战斗的时候我心里甚至没有去想过胜负,想着的总是大家尽量都活着回来,上去干一架,打完了回来吃饭。”

    沈冷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盔甲,他没穿那身玄铁黑甲,而是一身普通战兵的皮甲。

    与士兵同。

    “说点什么呢?”

    沈冷环顾四周。

    “我在你们前边。”

    他在船上站好,指向东窑岛。

    亲兵划动蜈蚣快船,像是箭一样划破水面。

    一艘一艘蜈蚣快船跟着沈冷的船冲进大海。

    东窑岛上,阮宰西被人从梦中叫醒,他以为昨夜里宁军可能会突袭,所以盯了大半夜的时间,可宁军居然没有任何举动,以至于清晨的这一刻岛上的所有求立人都有些困倦疲乏,虽然他下令队伍分成三队轮换当值,然而就算是不当值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松睡得着?

    都是和宁军交战过的人,上一次宁军夜袭带来的压力他们还没有忘记,哪怕那一次宁军根本就没能攻上岛屿。

    那一次宁军选择在夜晚突袭,一艘一艘的小船沿着那条狭窄的水路靠近东窑岛,可是宁军并不知道晚上和白天的时候海水情况并不一样,晚上的时候那一小片可以登录的沙滩会消失不见被海水吞没,清晨的时候那片沙滩开始慢慢浮现出来,所以杀到了东窑岛下的宁军战兵在漆黑之中冒险前行,抛石车让船队损失惨重,冲到了东窑岛下的船又一头撞在山上,没有立足之地的士兵被求立人疯狂射杀,敌人只需要瞄准那片地方而不需要精准去瞄每一个人,在夜里他们也没有如此能力,然而那地方太狭小,海水变成了屠场。

    那次大宁战兵损失了数百人,却根本没办法登上岛屿。

    沈冷特意问过,所以才会选择在清晨进攻。

    阮宰西披上衣服跑出来,一口气跑到悬崖一侧举起千里眼看,宁军十艘蜈蚣快船速度奇快的朝着岛屿这边过来。

    “只有十艘小船?”

    阮宰西楞了一下。

    “对,只有十艘小船,而且前后拉开的距离很大。”

    孙光明也是一头雾水:“那是宁军的蜈蚣快船,就算是满载的话一艘船最多十六个人,十艘蜈蚣快船安然无恙的冲到岛下也不过一百六十人,宁军的领兵的想要干嘛?难不成还以为靠着一百多人能把咱们东窑岛打下来?”

    阮宰西举起千里眼又看了看,确定一艘大船都没有过来,真的只是十艘小船,十艘船之间的距离又那么大,轻而易举的就能数出来。

    “不管他,让抛石车瞄准了打。”

    阮宰西一声令下:“队伍依然分做三队,弓箭手布置好,一旦他们登陆就给我可着劲的射,不要心疼羽箭,咱们带过来的羽箭难不成还射不死几十个人?”

    “是!”

    孙光明应了一声,带着自己的亲兵冲了上去。

    求立人的喊声在东窑岛上响起来,号角声撕裂了清晨。

    就在这时候孙光明又跑了回来:“大都督,你看那边!”

    他伸手往海岸那边指了指,阮宰西立刻举起千里眼顺着他的指点看过去,只见在海岸一侧,大概有几十艘宁军的战船开了过来,除了伏波之外还有一艘万钧,这支队伍的规模如果满员的话保守估计也不下五千人,阮宰西将千里眼转向那艘万钧的桅杆,上面挂着大宁的战旗,战旗一侧悬挂着将军旗。

    “杜伟志?”

    阮宰西脸色一变:“我就说没有那么简单。”

    杜伟志是海沙手下将军,就是他上次带着八千战兵围攻东窑岛却久攻不破,前后损失了数百名战兵却连岛屿都没能上去,不管是白天进攻还是夜晚进攻他都试过,最终还是选择了撤离,因为这一千多的求立叛军完全没必要损失更多的大宁战兵,但毫无疑问,杜伟志离开的时候充满了怨念。

    对于一位领兵将军来说,竟然拿不下来一座小岛是何等的憋闷?阮宰西很了解那些心高气傲的宁军将领,在他们看来任何目标都可以被消灭,而东窑岛让杜伟志第一次尝到了败仗的滋味。

    如果可以的话,杜伟志恨不得将阮宰西大卸八块才解恨。

    岸边。

    水师的战船依次停了下来,水师三品将军杜伟志走到船头举起千里眼看了看,当他确定沈冷只带着十艘蜈蚣快船上去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皱眉:“这不是胡闹吗?”

    他手下副将嗯了一声:“太轻狂了。”

    杜伟志一边看一边说道:“怎么看着蜈蚣快船上的人还不满员?”

    副将也仔细看了看:“确实不满员,最多九个人。”

    杜伟志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他是不是觉得他可以靠着几十个人就把东窑岛打下来?”

    副将摇头:“这怎么可能?咱们数千人马围攻多日都不能破的东窑岛,他想靠几十个人打下来?我一直听闻沈冷领兵有方,怎么如此鲁莽?”

    杜伟志当然认识沈冷,不久之前在庄雍的大将军府里才刚刚见过,那天他也喝了一整坛酒,对沈冷的为人也颇为钦佩,那天之后海沙所有部下全都回归本部防区,他也回到了东窑岛这边,他没有接到沈冷的通知说要来打东窑岛,是昨日的时候才刚刚接到大将军庄雍派人送来的消息才知道沈冷要对东窑岛动手,庄雍让他率军前来支援,就算是庄雍的人也不知道沈冷会直接上去,因为沈冷来的时候和庄雍说的是先来勘察地形制定策略。

    杜伟志稍稍有些不满,沈冷来了却没有提前派人告诉他,不满归不满,既然沈冷来了他就要尽心尽力的策应支援,也会把东窑岛的情况详细和沈冷说明。

    谁想到那个鲁莽的家伙竟然直接就冲上去了?

    而且还只带着几十个人!

    “咱们要不要过去?”

    副将有些犹豫:“如果咱们去策应的话,应该能吸引对方抛石车,可是损失必然惨重。”

    杜伟志沉默片刻后摇头:“咱们上去的时候也是用小船,大船上去就是靶子,先看看情况,你让士兵们把所有蜈蚣快船全都放下去,让张飞痕的那一营人时刻准备着上去接应沈冷将军回来,这纯粹是瞎胡闹,怎么可能打的下来?”

    副将立刻派人传令,号角声响起,一艘一艘的蜈蚣快船从伏波战船的两侧放下去,士兵们也迅速的整理装备。

    杜伟志再次举起千里眼往海面上看,千里眼缓缓抬高,半空之中,一块一块的巨石砸了下来,求立人的抛石车开始封锁水路,以求立人抛石车的射程来看,沈冷那十艘蜈蚣快船连东窑岛一里半之内都靠不进去。

    沈冷站在蜈蚣快船上,抬头看着那大石越来越近。

    “减速!”

    他大喊一声,所有划桨的士兵立刻停下来,船速骤降。

    砰地一声,一块巨石落在快船前边不到两丈距离的水面上,掀起来一股浪涌。

    “加速!”

    沈冷又一声高呼。

    抛石车每一次装填石头的时间他都算计好了,东窑岛上的地形限制了敌人抛石车的数量,那坡度太陡峭,只有三个地方勉强可以安置,算计好了时间,躲开抛石车的阻拦并不是那么艰难。

    昨夜里制定计划的时候沈冷就已经详细说过,要想避开抛石车的打击,就靠每一艘船上领队之人的判断力,小船转弯提速降速都比较灵活不似大船那样躲无可躲,只要对石头落点判断准确就没问题。

    然而说起来容易,对于落石的判断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一旦判断失误就有可能让一船人全都被拍死,所以每一艘船上的领队都很紧张。

    “大宁有天佑!”

    沈冷在第一艘船上高喊:“记住石头落下的时间,我是第一艘船,你们都看准了!”

    他就是要用自己的这第一艘船来为后面的船提供判断的依据。

    “将军有天佑!”

    第二艘船上的队正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后面的船每一个士兵都在呼喊:“将军有天佑!”

    沈冷站在第一艘蜈蚣快船上抬着头看向抛石车那边,不断的发号施令:“加速,加速,把石头甩在身后!”

    岸边。

    杜伟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这样不行!”

    副将也是一脸的震惊:“为了躲避抛石车的阻拦,每一艘船之间的距离拉的太大了,第一艘船已经出去那么远了,最后一艘船才离开岸边没多久,就算是沈冷第一个带人冲上沙滩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还想靠着九个人为后续的队伍把沙滩稳下来?九个人,求立人的弓箭手会压的他们根本动不了,片刻之后都会死!”

    连续躲开了三块巨石,沈冷的船已经过了抛石车的最小射程,不用再担心石头从天而降,沈冷将盾牌举起来挡住身前身后划桨的士兵:“我们第一批上去,九个人,为后面的人把路杀出来!”

    “杀出来!”

    “杀出来!”

    “杀出来!”

    第七百一十章

    箭开地狱门

    一艘蜈蚣快船犹快速靠近东窑岛那片不大的沙滩,六对船桨同时划动,让船如同在水面上飞一样,远远的看着那船底仿佛都离开了海水,不久之后,随着一声摩擦声响蜈蚣快船直接冲上沙滩,在那一刻,求立人的箭暴雨一般袭来。

    “稳住!”

    沈冷喊了一声,嗓音已经稍显沙哑。

    他和另外两名亲兵举着一人多长的大盾为其他六个人遮挡住羽箭,从高空覆盖下来的箭打在盾牌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大盾厚重,寻常人根本举不了多长时间,沈冷的亲兵本就是精锐之中的精锐,擎盾者又是在这其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他们靠着那一面盾把死神隔绝在外。

    羽箭落下的声音连绵不尽,半蹲着的沈冷往四周看了看,盾阵周围的沙滩上很快就插了一层白羽,箭簇插进沙子里的声音和刀刃摩擦在骨骼上的声音竟是如此的近似。

    羽箭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沈冷伸手往前指了指,九个人在三面大盾的掩护下开始往沙滩最里边靠近,崖壁近乎垂直,立于崖壁之下羽箭的威胁就会小很多。

    可是这样站着显然也没有什么意义。

    海岸那边,杜伟志举着千里眼,领兵多年的他都紧张的难以稳住双手,握着千里眼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上去的是一位三品将军,如果出事的话那将是大宁对求立战争以来损失的最高级别的将来,更主要的是那个年轻人是陛下在乎的人,一旦沈冷因为自己的莽撞而出事,陛下的怒火就是暴雨雷霆。

    一旦沈冷在东窑岛这边出了事的话,别说他,就算是庄雍可能都承受不住来自于陛下的压力。

    “让咱们的船上去。”

    杜伟志回头朝着副将喊了一声:“吹角,带人上去。”

    号角声呜呜的响了起来,从伏波战船上放下去的蜈蚣快船开始朝着出海口方向聚集。

    杜伟志感觉自己从来都没有如此紧张过,比他自己带兵上去还要紧张。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猛的?”

    他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然后他才发现,刚刚看到的沈冷并不猛,接下来看到的沈冷才是真的猛。

    贴靠在崖壁下边,羽箭不能覆盖,沈冷将盾牌打开一条缝隙往外看了看,求立人的弓箭手防御分成三个层次,靠左侧的山坡坡度相对来说比较缓,从沙滩往左侧冲击,大概有八十步左右距离,如果是平地,对于大宁战兵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尤其是沈冷手下的兵,每天加练,这八十步需要多久?可这八十步是在敌人羽箭覆盖之下,况且很难攀爬。

    第二层次的防御在之上大概同样距离,右侧陡坡上的求立人弓箭手可以支援左侧,也就是说一旦冲上去的话身前身后都是羽箭。

    “我在前边。”

    沈冷喊了一声,然后朝着左侧的陡坡冲了过去,他举着大盾在前,其他人紧随其后。

    山坡上的阮宰西看到那区区九个宁军战兵就想冲上来,感觉自己被侮辱了一样。

    “攒射!”

    阮宰西一声暴喝:“把他们给我射死!”

    羽箭密集到如同形成了一个拳头,沈冷顶着盾牌向上,一步一步往上走,羽箭已经在盾牌表面形成了一丛密集的野草似的,每一步向前都顶着巨大的压力。

    “推石头下去!”

    守在第一层防御工事后边求立将军孙光明喊了一声,士兵们从旁边将直径能有两尺多的石头推过来,随着他们一声咆哮,石头从山坡上滚落下来,这个坡度,石头砸中人就必死无疑。

    眼看着石头就要落下,沈冷深吸一口气,双臂上的肌肉骤然绷紧,那一瞬间,衣袖啪的一声裂开。

    沈冷将盾牌往陡坡上砰地一声戳下去,盾牌角度倾斜,石头重重的砸在盾牌上,沈冷的双脚猛的下沉,在撞击的那一瞬间,沈冷的双臂似乎又粗了一圈。

    石头砸在盾牌上停顿了片刻又顺着盾牌的角度往一边滚出去,沈冷侧头从盾牌旁边看了看,距离那层防御工事还有差不多一半远。

    “上了!”

    沈冷突然加快脚步,后边的八名战兵也同时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第二块石头滚落下来,沈冷再次用盾牌将石头挡开,此时距离第一层防御工事已经没有几步远,顶着盾牌回头看了看后边跟着上来的士兵,有他开路还有两面大盾挡着,后边的八个人竟是一点伤都没守。

    沈冷将大盾举起来轮了半圈,守在上边的求立士兵眼看着沈冷要把大盾扔过来一个个连忙爬伏在挖出来的壕沟里,可是他们却没有想到的是扔过来的不是大盾,而是沈冷自己。

    黑武剑门的功法。

    黑武帝国剑门的人善用阔剑,剑宽足有一尺,极为沉重,寻常人无法舞动,剑门的剑法专门配合这种大剑使用,与人交手的时候,可以人力运剑,也可借助剑舞动所致的惯性带动人,沈冷就是借用了黑武剑门的这种运力方法,看似是要把大盾砸过去,可是轮了半圈之后却把自己扔了出去。

    等上面的求立人反应过来已经晚了,沈冷的黑线刀在手。

    刀若匹练。

    黑线刀落下,犹如炸开了一道黑色闪电,闪电一扫而过,最靠近沈冷的三个求立士兵同时被切掉了脑袋,血如瀑布一样喷涌出来,沈冷在血雨之中穿过。

    一个求立士兵挥舞弯刀砍向沈冷,沈冷的黑线刀迎过去,先断弯刀再断人头。

    连斩四五人之后,后边的八个亲兵也冲了上来,他们在沈冷侧翼支援,九个人犹如一把锋利的长刀狠狠的戳进敌人的小腹里一样,这一层防御的求立士兵有近百人,可大部分都是弓箭手,扔掉弓箭再抽刀想抵抗哪里还来得及,沈冷带着九个人犹如风卷残云般向前,九个人,状若九头疯虎。

    海岸那边,杜伟志用千里眼看着那一幕,嘴巴不由自主的逐渐长大。

    “九个人?就这么杀上去了?”

    他也曾带人一次一次猛攻,可是敌人从山坡上滚落下来的石头根本挡不住,此时看到沈冷只带着八个人上去却杀入求立防御阵地,这种震撼让杜伟志觉得自己眼睛一定出了问题,他甚至想着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然后才恍然。

    他下令猛攻的时候,队伍依然保持着阵型向前,大宁的兵阵历来都是致胜的绝招,可在那种地形下,保持兵阵向前根本就没办法躲开滚石,每一次冲锋都至少聚集百人才能向上,那个展开面上,百人都显得很密集了,而沈冷他们一共才九个人,敌人的滚石可以避开,而沈冷之所以选择硬生生扛住石头第一是为了保护身后的士兵第二是在给求立人施压。

    杜伟志咽了一口吐沫,眼睛依然死死的盯着山坡那边。

    “压下去!”

    阮宰西大声喊着:“只有那么几个人,你们在干什么,给我把人压下去!”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声音竟是如此沙哑。

    沈冷一刀落下,迎面而来的求立人被劈开了脑壳,刀从头顶砍落,劈开了头盔,从侧脸切开,小半个脑袋滑落下来,鲜红色的血液和白色的脑浆子混合在一块,那小半个脑袋就先是一块被泥石流从山顶冲下来的石头似的,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然后被踩了一脚,眼睛被挤出了眼眶。

    “将军!”

    沈冷的亲兵喊了一声:“第二艘船上来了。”

    “给弟兄们把路杀出来。”

    沈冷一刀将身前求立人脖子扫开,喷洒出来的血液依然温热,血雾呼在沈冷脸上身上,他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一把刀在前犹如沸汤泼雪一般往前开路而行,壕沟里的求立人一开始还敢反抗,后来干脆就是跳出去往别的地方逃窜,从沈冷带人杀上来到控制第一层防御的时间短的令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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