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陈冉看了沈冷一眼:“可是一想到那么好的姑娘如果将来嫁给别人......”沈冷:“本人承办保媒,求亲,主持婚礼,场地布置以及购房置业等各种业务,如果你有什么需求的话尽可以跟我联系,酬金很低。”
陈冉:“你大爷......要不然,回去之后让我大哥和高小样说说?”
沈冷点了点头:“那你就自己去求你大哥吧。”
与此同时,求立,南屏城外。
荀直坐在路边的茶亭里喝茶,手下人从远处跑过来在他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先生,刚刚收到消息,宋先生失踪了,他带人想截杀沈小松但半路遇到了一伙不明来路的海盗,宋先生手下都被杀,宋先生逃走但不知去向......还有就是,窕国那边,沈冷和海沙率军击败了二十万日郎人,如今已经攻入日郎国内。”
荀直点了点头:“沈冷和海沙的能力毋庸置疑,大宁有这样的悍将是国家之幸,阁老希望以安息人来攻窕国,却被沈冷和海沙轻而易举的化解,唉......至于宋谋远......他和皇后其实是一类人,小心思有,小手段也有,他以天子剑和传国玉玺设计了庄雍和沈小松也就够了,何必还要半路去拦截?”
他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甄末:“现在给你两件事选择,第一是去查查宋谋远的下落,这个人手里掌握着太多东西,阁老与甲子营那边的联络都在他手里,如果他逃了,会有很多事不方便处理,甲子营出身安排在各卫战兵将军身边的人都有谁,名单也在他手里。”
甄末问:“第二件事呢?”
“甄末让你杀林落雨不是没有道理,你第一次没能得手,如果你不服气的话可以再去杀一次试试,阁老很看重你,你应该清楚你自己的命比很多人的命都重要,阁老还需要你帮助。”
“我知道。”
甄末思考了一会儿后回答:“我去追宋谋远。”
荀直嗯了一声,面带笑意:“我很高兴你并没有犯错。”
甄末问:“我母亲呢?”
“她很好,如今就在平越道。”
甄末:“多少人知道她所在?”
“没几个,除了阁老和我之外,只有几个必要的人知道。”
荀直道:“你放心就是了,阁老会把你母亲安顿好。”
他说道必要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显得有些重。
甄末点头:“那就好。”
大宁,平越道。
聂野快步走到韩唤枝身边低声说道:“刚刚查到,甄轩辕的妻子可能就在前边长途县县城内。”
韩唤枝微微皱眉:“哪儿来的消息?”
“咱们的人调查从京畿道进入平越道的备案,调集了很多人协助查问,在咱们南下途中他们得到消息后就开始在查了,发现一些人确实来历可疑,其中有个女人,她的路引是从京畿道一路南下到平越道,通关文证上盖的章印就是从京畿道到平越道最近的路程,除此之外从她登记备案的记录上来看,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去过任何地方,一直都在京畿道跳山下居住。”
聂野看向韩唤枝:“虎奴大哥就死在跳山。”
韩唤枝嗯了一声:“先别急着派人过去,查没查与她同行的有多少人?”
“一共三个,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个男人。”
韩唤枝沉思了一会儿:“先安排廷尉进长途县,不要调查也不要接近,分派人手盯住长途县所有客栈,给我去查查长途县县令是谁?”
“已经查过了。”
聂野道:“长途县县令叫李洪奎,大宁天成十六年进士及第,被安排到湖见道粮仓任职,前年调任长途县县令......沐昭桐的门生。”
韩唤枝道:“果然。”
聂野道:“沐昭桐门生太多,就算是他倒台之后一些人受到波及,可大宁各地的地方官还有很多都曾拜入他门下,不可能因为沐昭桐的案子把这么多人都牵连到,况且有很多人只是图一个虚名而已,沐昭桐自称门生遍及大宁各地,但真正能成为他心腹的应该也不多。”
“湖见道粮仓,再到平越道长途县任职......”
韩唤枝想了想之后说道:“给户部发文,用最快的速度送过去,让他们把李洪奎的事查一查,把卷宗送过来。”
刚说完,韩唤枝又摇头:“不用了......户部之内,有多少人是沐昭桐的眼线说不清楚,这件事暂时不要通知户部了。”
聂野道:“要不然卑职带人过去?”
“你先去也好,我去拜访道府叶大人,你到了长途县之后不要轻举妄动,只需盯住长途县内所有客栈来往的人,也盯住长途县驿站,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问出来长途县县丞是来自哪儿,长途县是平越道桑麻大县,布匹绸缎生意很昌盛,厢兵的数量至少有千余人......这些厢兵多数应该是当初越人的军队,可领兵的一定不是越人。”
聂野道:“属下明白。”
韩唤枝闭上眼睛:“去吧,记住虎奴是怎么死的,不要轻举妄动。”
聂野垂首:“大人放心,属下知道怎么做。”
长途县。
县令李洪奎看了一眼坐在面前的县丞高王孙:“这件事你想好了没有?”
高王孙低着头看着面前的酒菜发呆,两个人已经对坐一个时辰酒菜早已经凉了,可说过的话却不超过二十句,谁都明白这件事可能会把他们两个乃至于他们的家人都陷进去,万劫不复。
“我们......”
高王孙看向李洪奎:“我们有必要还为阁老卖命吗?他这次过分了啊......要动的是韩唤枝,一旦韩唤枝在咱们长途县出了事,就算你我撇的再干净陛下也不会放过我们。”
李洪奎叹道:“你以为我不明白?所以我才会找你商量,阁老的人说的再漂亮其实你我也清楚,韩唤枝只要死在这,咱们都会陪葬,阁老是不在乎你我的,毕竟你我都不是什么大人物。”
“要不然?”
高王孙试探着说道:“我听说韩大人已经进入平越道了,应该是先会去拜访道府叶大人,咱们派人去......去一下?”
李洪奎起身,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动,许久之后像是下定了决心:“把那个女人一块送过去!”
第七百五十三章
此地有坑
平越道道治大人府邸。
韩唤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赞道:“茶不错。”
叶开泰道:“和每年都让人给你送去的茶一样。”
韩唤枝道:“所以可以多送一些。”
叶开泰瞥了他一眼:“这似乎不像是你说的话,上次青松道长路过的时候和我谈起你,说你现在与以往已经大不相同,你进廷尉府之后便不苟言笑,他说现在好多了,看来果然是。”
韩唤枝道:“不苟言笑的那个,是你。”
叶开泰道:“谁还不是装的?”
韩唤枝道:“是啊......装的很辛苦,那时候我们在云霄城王府里的哪有一个正经的,后来各自从政,你和我都一样,把脸板起来的时间足够长了,长到我们自己都以为那才是我们本来的面容,我南下之前陛下吩咐我说,见了叶开泰告诉他一声,一心都扑在公务上自然好,可也要注意休息,多笑笑。”
叶开泰问:“陛下真是这么说的?”
韩唤枝没理他,捏了一块点心:“正餐什么时候好?”
叶开泰道:“你们廷尉府已经穷的出公差都舍不得吃饭了?连你个都廷尉都这样,你手下的人日子过的更苦才对。”
韩唤枝道:“我们廷尉府一点也不穷,路上吃住都不错,可到了你的地盘不蹭你的难道还要我自己花钱?”
叶开泰:“理直气壮的不要脸了?”
韩唤枝想了想,理直气壮的不要脸那是沈冷的事,我只是偶尔。
“大哥。”
韩唤枝看向叶开泰:“先说正事,长途县县令李洪奎你了解吗?”
“有印象。”
叶开泰道:“他是前年才从湖见道调入这边任职的,陛下设平越道之后地方官员不够用,我三次上书朝廷,户部从湖见道息东道和西蜀道调了一些官员过来,李洪奎是天成十六年的进士,后拜入沐昭桐门下,这个人能力不错,调入平越道之后连续两年都有些作为。”
韩唤枝:“长途县是桑麻大县,江南织造府每年都会派人到这边来采购大量的原材,账目都清楚吗?”
叶开泰微微皱眉:“你不是来查沐昭桐的吗?怎么突然对这个李洪奎感兴趣了,长途县的账目没有问题,如果有的话我肯定知道,江南织造府在长途县有一个常驻的官员,每年江南织造府都会带着江南道那边大量的商人到长途县采购原材,流水的银子每年都有几十万两,去年更是达到了百万两,一个县,能有这样的收入着实不少了,何况只是桑麻一项。”
韩唤枝道:“沐昭桐不会无缘无故的把人送到长途县。”
“谁?”
“甄轩辕的妻子。”
叶开泰思考了一下:“甄轩辕?”
他一直都不在长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甄轩辕是谁:“沐昭桐把甄轩辕的妻子送到了长途县,所以你怀疑李洪奎和沐昭桐现在依然有联系,那你问江南织造府是有什么想法?”
“沐昭桐的钱来自何处?”
韩唤枝道:“我现在不得不怀疑,江南织造府里每年都会有大量不明的银子转移出去。”
叶开泰起身,在屋子里一边踱步一边说道:“如果你的推测是真的,那么他们走账的方式也只能是一种......江南织造府每年都组织大量商人到长途县来,以采购桑麻为借口,将银子送到长途县,因为长途县的桑麻品质好,所以比寻常原材价格贵一成左右......”
叶开泰转身出了书房吩咐了一声:“把往年长途县与江南织造府采购账目拿过来。”
不多时,两个手下抬着一口箱子跑到书房外边,叶开泰摆了摆手,一只手拎着箱子进了书房,打开箱子的时候看了韩唤枝一眼:“你说你也是,查沐昭桐就查沐昭桐,好端端的想到江南织造府干嘛?你应该很清楚这案子一旦确凿,江南织造府上千名官员都可能被牵连,那是大案。”
韩唤枝叹道:“我是干这个的。”
从甄轩辕的妻子联想到李洪奎和沐昭桐有关,然后又因为长途县联想到了江南织造府,再把这些线索连接起来,韩唤枝就不得不怀疑江南织造府里有人把大量银子转移出去,而这正是沐昭桐拉拢人心所需银子的来源之一,大宁江南织造府每年经手的银子数目大到能把普通人吓得瞠目结舌,从这么庞大的流水银子之中只要抽离出来一成,哪怕是半成,那数目就大的惊人了。
“似乎是有些问题。”
叶开泰道:“李洪奎来之前,长途县卖给江南织造府的原材比市面上普通原材贵一成,而李洪奎到了之后的两年,原材卖到了比普通原材贵两成的价格......价格浮动这么大除非是出现了天灾。”
他看向韩唤枝:“可是平越道这边已经风调雨顺好几年,没有过什么大灾。”
韩唤枝叹道:“怪不得他能卖到百万两银子,这还是明面上的账......贵出来两成,那就是二十万两银子,这还只是长途县一地,二十万两银子啊。”
叶开泰:“你算的不对。”
他坐下来后说道:“长途县李洪奎要想拿到这二十万两银子,就必须大量采购其他地方的普通原材代替长途县的原材卖给江南织造府,而长途县自身的原材还会从别的途径卖出去......也就是说,光长途县一地,每年莫名其妙没了的银子就有至少七八十万两,甚至更多。”
韩唤枝看向叶开泰:“每年近百万两银子,沐昭桐拿着这笔钱干嘛去了?”
两个人的脸色越发的凝重起来。
二十万两银子,按照大宁战兵的配制也能武装起来数千人,如果是近百万两,那就能维持一支何等规模的大军?可是,不管是在平越道还是南疆其他诸道都没有如此规模的叛军,刚刚灭了南越那会散乱各地的叛军加起来倒是有十几万人,可被南疆狼猿和战兵早就剿灭的干干净净。
可如果沐昭桐没有养兵的话,这么庞大的银子用在哪儿了?
收买朝廷官员?
沐昭桐不傻,他应该很清楚朝廷里的那些大人们在他掌权的时候根本不需要收买,他失势之后就算再多的银子也买不到人心,如果不在朝廷那就只能是在地方......
叶开泰的额头已经渐渐冒出来一层细密的汗珠。
韩唤枝沉默的看着他,从叶开泰脸色的变化里韩唤枝就知道连叶开泰都这样的反应,那么事情可能严重到危及的不仅仅是几个人几个县。
“得先把银子的去路查明白。”
叶开泰看向韩唤枝:“他们不可能走票号,所有票号的银钱往来都有报备,尤其是大笔银子的往来,所以只能是走现银。”
他再次打开账目仔细看了看:“果然,所有江南织造府来购买原材用的都是现银,为此南平江水师会特意分派几艘战船沿途护送......可是,这么大数目的现银他们收了怎么走出去?”
韩唤枝道:“一个小小的长途县,水太深了。”
与此同时,长途县。
县令李洪奎脸色难看的要命,因为他很清楚接下来要面临什么,他看了一眼同样愁眉不展的县丞高王孙,两个人都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有睡过。
“你昨天说把那个女人一并送去见韩唤枝和叶开泰,那不是找死?我们每年经手的银子一旦暴露出来,那就是大宁立国以来的第一案!不光是你我必死无疑,平越道这边,江南织造府那边,再加上其他会牵扯进来的人,人头就能砍掉几百颗甚至上千颗。”
高王孙叹道:“当初就不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洪奎打断:“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每年你我至少从中每个人拿走三万两银子,按照大宁的律例,贪墨百两即可问斩......昨天我们说过,不能再给阁老卖命了,可我们又没有一个稳妥的法子把这件事择干净。”
“我问你一件事。”
高王孙看着李洪奎的眼睛认真的问道:“阁老这两年来每年从咱们长途县提走的银子就至少七十万两,这么多银子到底干什么用了?”
“我怎么会知道!”
李洪奎瞪了高王孙一眼:“你是觉得阁老做什么会告诉我?”
高王孙哦了一声:“你不知道......不知道也还好。”
李洪奎问:“你什么意思?”
高王孙摇头:“不知道好过知道,知道的话可能比现在更害怕。”
李洪奎疑惑的看着高王孙:“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高王孙摇头:“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什么,别忘了给我和阁老那边牵线搭桥的还是你。”
李洪奎长长吐出一口气:“真的不知道阁老要干什么啊。”
西蜀道,云霄城外。
小道观依然那么清净,没有香客没有游人,沐昭桐坐在石桌旁边看着桌子上的棋盘发呆,他这样枯坐已经将近一个时辰,手里捏着一颗棋子却始终都没有落下。
小道观的观主无为道人端着一壶新茶放在桌子上:“阁老应该起来活动一下了。”
沐昭桐嗯了一声却没动,似乎思绪还没有回来,无为道人给沐昭桐倒了一杯茶,然后走到沐昭桐身后开始推拿肩背,沐昭桐舒服的吐出一口气:“我这腰,坐久了就起不来了,夜里翻身都艰难。”
“阁老累的。”
无为道人问:“阁老是有什么难决之事?”
“没有。”
沐昭桐道:“我要做的很久之前就已经在构想,哪里有什么难决之事,只是心里忽然有些不舍......虽然要遭殃的不算真正的宁人,可也会把很多宁人牵连进去,最初的时候那些事开始筹谋是给李逍然画一张大饼,哪想到真的就这么干了下来,后来这张大饼画给了太子。”
他看向远处:“我用一道之地那么大的坑来埋一个韩唤枝算是大材小用,可韩唤枝不重要啊.....重要的是,这个坑能让陛下难受,很难受。”
他的视线回到棋盘上:“还没人能赢陛下,哪怕半子,皇后试过,输了,我想试试。”
第七百五十四章
被人牵着走
沐昭桐说:“还没人能赢陛下,哪怕半子,皇后试过,输了,我想试试。”
无为道人沉默,这话他不能接。
“世上没人能和陛下对弈,我勉强放上一手。”
沐昭桐看着那棋盘:“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赢不了,不管是谁坐在那把龙椅上都已经占尽先机,更何况还是陛下那样的人?和陛下斗,难于与天斗,穷我一生或可胜天半子,胜不了陛下的。”
沐昭桐端起茶杯:“新茶,老人,等月明。”
月明很快就来了,日夜交替不可更逆。
月色下的老人显得更老,阳光下还有几分生机,月下的沐昭桐像是一个明明早就死了却不肯离开人世间的老鬼,他不是留恋,他一点都不留恋,他只是还有未了事。
“陛下的棋盘太大了,我的棋盘小,趁着陛下在大棋盘上放了所有心思,我在小棋盘上偷一手,这一手啊......我前边四十多年为官所积攒下来的一切,都在里边了,为官四十几年学来的积攒的修行的功力,都在这一手里了。”
无为道人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既然阁老割舍这么多,为什么还要做?”
“这些都不是割舍,我儿死后也已经没有什么割舍不下的。”
沐昭桐摆弄着棋子:“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是陛下,可陛下太忙了,哪里有时间有心思专门来对付我呢?我不一样,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陛下的是我,我却能一心一意的全都放在陛下身上......道人啊,你知道他最怕的是什么吗?”
“我足不出户,不知天下事,自然更不知君王事。”
“陛下最怕成为大宁的罪人。”
沐昭桐道:“陛下想给大宁百年安稳万世太平,陛下想的是他在位的时候把黑武这个大麻烦解决掉,顺便在把四周那些有隐患的小国也拿下,陛下才不怕背上穷兵黩武的骂名,只要打赢了骂名算什么?百年之后,还是会说他是千年一帝,可他不能输。”
“我离开长安城的时候说,我虽然恨陛下,可我不能坏了大宁,然而要想让陛下难过光是死他两三个儿子还不够,得让陛下觉得他是大宁的罪人,那才是对陛下最大的打击,那才是插在陛下心口最狠的一刀,所以我思谋再三,只能在平越道放这一手棋子,既让宁人少死,也让陛下心死。”
沐昭桐抬起头看了月亮:“你知道为什么诗人总是用月寄托思念吗?太多太多诗词里面用到过,不管是对亲人的思念还是对情人的思念,都喜欢说两句对月如何如何。”
无为道人摇头:“我也没有那么多情绪,所以不懂。”
“应该懂,很简单。”
沐昭桐笑了笑:“因为太阳刺眼,月亮不刺眼,对着太阳看只能流眼泪,谁能吟诗?”
无为道人心说这又是哪里和哪里?说着说着陛下怎么就到太阳和月亮了?他想着大概是一个如沐昭桐这般的老人,往往思绪会很跳跃,你看到一个老人像是在沉思,也许他只是在愣神,你看到他在愣神,他可能把自己生平几十年都回忆了一遍。
“我就太刺眼了。”
沐昭桐道:“所以如果我不在了,也没几个人会思念我,但是会有很多人因为我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