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须弥彦的对手实力不弱。”古乐连续说了两次对手实力不弱。
“不过他应该没事,如果他有事的话应该会找到我们,若是人已经死了也会躺在这,桑人没必要带走他的尸体,现在看来须弥彦应是追杀去了。”
沈冷点了点头,在墙上刀痕处看了看,墙壁砖石很硬,刀划出来的痕迹深且直,力量不足的人刀痕不可能这样。
“桑国人的刀术我没见过。”
古乐道:“不过听过传闻,是正手刀反手刀转换极快的刀法,所以出刀很诡异,须弥彦这样一直单独追杀下去,我担心他会遇到什么麻烦。”
沈冷起身,往四周看了看,树上挂着一具尸体,尸体还没有放下来,风吹过,尸体还在那慢慢的转动着,沈冷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迈步走到尸体边上,伸手在尸体衣服口袋里取出来一张纸,还没有验尸,所以尸体口袋里的东西没能及时发现。
信是须弥彦留的,大概意思是桑国人的首领刀法出奇没能一击将其杀死,人已逃走,不抓回来此人须弥彦不回长安。
沈冷叹了口气,他知道须弥彦的性子,那是一个做杀手都不愿意杀宁人的人,在须弥彦看来,他拼了命去守护的人被桑人祸害了,他如何能忍?况且做杀手的时候须弥彦就看不起那些桑人杀手。
沈冷把信递给古乐:“写的很匆忙,逃走的桑人首领让剩下的人阻拦须弥彦自己跑了,剩下的桑人......”
沈冷指了指门口那边:“应该都是在那边被须弥彦所杀,他见追之不及所以留了一封信,按照痕迹去找吧,应该不会太远,桑人应该还有同谋,这些人必须挖干净。”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马蹄声,不久之后一匹战马在门外停下来,陈冉从马背上喊了一声:“陛下召将军入宫。”
沈冷嗯了一声,看向古乐:“告诉兄弟们多加小心,如果是为了生擒而让弟兄们遇到危险那是不智,这些人根本就没有生擒的必要,他们为什么而来也很清楚。”
古乐应了一声:“放心,可抓可杀,那就杀。”
沈冷点头,转身出了门,刚到门外黑獒就朝着沈冷扑过来,沈冷笑了笑,黑獒在沈冷身上一个劲儿的腻歪,沈冷看了看见狗鞍都上了,拍了拍黑獒的脑袋:“你能不能记住自己的狗,刚才居然尥蹶子踢我.......”
黑獒嗷呜一声,廷尉府的人全都下意识的往旁边让了让。
沈冷翻身上狗,陈冉催马先冲了出去,黑獒又叫唤了一声,学着马叫的声音,还有尾音......嗷呜啾啾啾。
没多久就超过了陈冉的战马,尥着蹶子的超过去,销魂的屁股尽显得意。
长安。
沈冷到了城门外就停下来,守门的士兵看到他之后全都肃立行礼,离着还远就能看出来那是谁,毕竟当今天下骑狗征战的也就沈冷一个。
沈冷下了狗之后还礼,进门的时候问了一句:“最近这几日进城门的人,有没有年龄相貌和路引不太相符的?”
守城们的士兵摇头:“回大将军,我们得到严令,所有可疑之人一律先扣下,这几日没有发现。”
沈冷嗯了一声,忽然注意到前边有个人走路的样子很急,背影似乎有些熟悉,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到是谁,他把黑獒交给陈冉:“分开走,你先回家。”
陈冉不明所以,顺着沈冷的视线往前看了看,却没看出来什么不对劲。
沈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跟上去,前边那人脚步越来越快,本是要出城的,可是到了城门口却忽然看到了沈冷,立刻转身又回来,他走到一条巷子口立刻闪身进去,然后偷偷把头探出来往外看,发现身后路上沈冷已经不见了。
这人松了口气,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笑容很苦涩。
他转身要走,刚一转身就考到沈冷靠在墙上看着他,这人吓得嗷的一声往后就跑,跌跌撞撞,沈冷看着那人说道:“别跑了,能跑到哪儿去?”
那人脚步一停,应该是怕的要命,肩膀都在微微发颤。
沈冷过去,走到那人身边,声音很轻的说道:“康大人,这是要出城?大宁虽大,可你又能去哪儿?”
那人贴了假胡子,可还是被认出来,正是从平越道潜回长安的康为。
康为叹了口气:“只差一步我就要出城了,沈将军,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沈冷摇头:“你觉得呢?”
康为看向沈冷:“我并没有做出对不起大宁的事,我只是......一时糊涂,我在平越道留下了假的替身在,将军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回到平越道之后兢兢业业做事,绝对不会再犯任何错误。”
沈冷皱眉:“何必自欺欺人?’
康为一怔:“是啊......是有些自欺欺人了,陛下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回来了。”
沈冷伸手搭在康为的肩膀上,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搂着肩膀往前走:“如果你逃了,必死无疑,若你不逃,陛下念及旧情或许还会让你活着。”
康为不再说话,看起来面如死灰。
未央宫。
皇帝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康为,眼睛里的怒意压都压不住。
“朕活着回来了,你是不是很失望?”
康为一头磕在地上,不敢回答。
“朕从来都没有想过,朕所信任且重用的人有一天会盼着朕死在国门之外。”
康为抬起头:“陛下,臣从没有想过谋害陛下,也从没有盼着陛下有事,臣回来,是因为臣知道若不回来,臣必死无疑,臣是有用之身,还想报效大宁,报效陛下,有些话臣听了就不可能再容得臣活下去,就如臣的恩师......”
皇帝问:“那你为何逃走?”
康为道:“因为陛下在承天门外杀的那数百人,臣怕了。”
皇帝看了沈冷一眼,沈冷垂首道:“康为已死,不过这个人可以送到北疆去,北疆新拓地数千里,民治之事需要大量地方官员调补过去,世上已经没有康为了。”
康为看向沈冷,眼神里都是感激。
皇帝沉默了许久之后说道:“朕留着你,是因为将来朕还能用到你,你且活着吧,从今以后,你就叫康悔,朕希望你有悔过之心,你说的什么必死无疑朕并不相信,若你心中无贪欲,你大可将找你的人抓了,你人在平越道,身为道府,身边护卫难道还护不住你?朕能看穿你的心思,只是还留你有用罢了。”
康为不住的磕头:“罪臣,谢陛下不杀之恩。”
“沈冷。”
皇帝看向沈冷:“从你的人里边调派一队送他去北疆,把人交给武新宇。”
沈冷垂首:“臣遵旨。”
皇帝又看向康为:“朕曾对你寄予厚望,所以失望愈重,你走吧,朕不想看到你了。”
康为连忙又使劲儿磕了几个头,躬身退出东暖阁。
皇帝叹道:“朕留他,只是为了......”
沈冷道:“是因为陛下仁慈。”
皇帝一怔,刚才他本想说的是,朕留他,只是为了将来太庙拜祖废掉太子的时候人证物证俱在太子也就无话可说,可是沈冷把他话给拦了回去,皇帝醒悟过来,这些话怎么能随意说出口?刚刚心情极差,所以话就没能谨慎,他看了沈冷一眼:“说别的事情,桑人的事查的如何了?”
沈冷将目前的进展说了一遍,皇帝听完之后指了指桌子上:“桑国瀛王给朕送来一封国书,请求朕把他的儿子英条柳岸放回去,作为条件,他愿意送过来三千人为奴,还愿意向大宁敬献白银五万两,金五千两。”
沈冷道:“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能要回来就要回来,能抢回去就抢回去。”
皇帝道:“朕本想着过几年再动桑国,现在看来桑人的野心已经容不得朕等上几年了......你来说说看,若现在就以水师实力对桑国动武,可有多少胜算?”
“臣不知。”
沈冷道:“海域难测,还没有人探索过往桑国去的水路,臣之前下令只杀不抓是臣疏忽了,应该把人都抓了然后审问海路,不过就算现在开始准备,没有一年的时间也不能向桑国出兵,臣倒是想到一个法子......臣听闻,渤海人与桑人多有来往,且从渤海国出海到桑国距离更近,既然桑人不听话,渤海人也不听话,不如征调渤海人,让留守渤海的将军闫开松招募十万渤海军,从北往南猛攻桑国,若是打疼了桑人,桑人再发国书,陛下就说不知情,那是流窜的渤海逃兵,若是打不疼桑人,也能让桑人疲于应付,为水师大军争取更多准备时间。”
皇帝嘴角微微一扬:“很坏。”
沈冷:“啊?”
皇帝笑道:“是个坏人才能想出来的办法。”
沈冷垂首。
皇帝道:“就这么办吧,以渤海人去打桑人,朕让闫开松告诉那些渤海人,在桑国所得一切都是他们的,不管是金银还是别的什么,只要是他们抢到了的就都是他们的。”
沈冷道:“桑人祸害了几十个大宁的女子,臣觉得可以再加一条,渤海人杀入桑国,除了必须遵守军令是死罪之外,其他都不用克制......”
皇帝似乎已经看到了渤海人会在桑国干出些什么,或许渤海人还很乐意这么干,前些年,桑人的海盗也没少在渤海国海岸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再加一条。”
皇帝看向窗外:“杀千人者,可封将军,朕......也可以做恶人。”
沈冷也知道,皇帝说的将军当然不是战兵将军,不过是给渤海人画出来的饼。
第九百一十三章
战死
在长安的这段日子,沈冷每天的生活显得有些平淡,他似乎已经从每日不断的厮杀征战之中脱身出来,也逐渐习惯了这样没有波澜的生活,可他又怎么可能一直享受宁静,他是大宁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国公,也是大宁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将军,他这样的人一直放置在长安,就算陛下愿意让他多歇歇,可是时局也不允许。
对桑国的征讨可能会比预计的提前,不管是陛下还是朝廷,都希望沈冷尽快把东海水师打造成成远洋利器,事不等人,能等人的事没大事。
原来的东海水师提督海沙已经调任北疆,虽然留下了两万余战兵,可对于即将开始的远征来说,两万多战兵根本不够用,所以沈冷什么时候去东疆也就提上了日程。
按照计划,沈冷必须先去一趟安阳郡造船厂,提新船再去东疆。
东暖阁。
才三月初,皇帝就已经不愿意再住在东暖阁,动念想搬到更自在些的肆茅斋里。
桑人的案子不归沈冷管,他只是兼职帮忙,他的正事是水师,陛下召他来就是想让他尽快到安阳船坞去一趟,另外顺便再帮帮刑部彻查江南织造府的案子,江南织造府也在安阳郡,所以这次叶流云要和沈冷同行。
“桑人的案子有什么进展?”
皇帝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韩唤枝。
“回陛下,已经追查到的全都伏法,不过应该不是全部,将军须弥彦至今下落不明,他在一路上都有留下的记号,从现在搜查到的消息来看,他应该已经逼着桑人离开长安附近,一路向东,至今已有十余日,上一次查到记号所在,是在距离长安二百里的咸阴县。”
皇帝嗯了一声,看向沈冷:“你的人也没办法找到须弥彦?”
“臣的人也没找到,他刻意隐藏了行迹,显然是不想给那些桑人留活口。”
皇帝点了点头:“廷尉府着人紧盯着就是了,桑人的事不是大事,不过是想把英条柳岸救走罢了,朕已经着人把英条柳岸转到了刑部大牢里,交由缇骑看押。”
他看向叶流云:“这次南下你为主官,协调调度诸多衙门,朕想了想,你执天子剑南下,朕再拨给你一千二百禁军。”
叶流云连忙俯身一拜:“臣定将江南织造府的案子查的清清楚楚。”
皇帝把东暖阁墙上挂着的剑摘下来:“你带剑南下,如朕亲临。”
本来沈冷南下还和茶爷商量了一下,想带着孩子们一同走走,看看江南风光,可是珍妃不放人,只是不许,茶爷也无奈,这两个小家伙离开宫里两天珍妃就想的受不了,要么自己跑来沈冷家里,要么就派人让珍妃带孩子进宫,下江南一来一回少则半年,珍妃怎么可能答应。
所以茶爷只好也留下,和沈冷约定好了,也和珍妃好好说过,这次从江南回来之后茶爷要带着孩子去东疆,沈冷在东疆练兵,只怕未来几年都不会离开那了。
珍妃自然舍不得,可也不能过分阻止,毕竟让孩子与父母分开是很残忍的事,所以珍妃的条件就是沈冷南下不要带孩子,东去可以带。
一想到将来要和孩子们几年不见,珍妃也不知道哭过几次。
将军府后边有一片空地,沈冷从未央宫出来之后就和茶爷带着孩子们来空地上放风筝,茶爷坐在那看着沈冷带着两个小家伙疯跑,虽不说,可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不舍,冷子这次离开长安又要至少半年不见,她只是不愿意表现出来。
傻冷子太忙,已经好久没有对她说过好听的情话,可土可土的那种,她爱极了的那种情话。
两个孩子一人抓着一个小风筝跑着,沈冷已经把他的大风筝放到了高处,他的风筝是一只雄鹰,他拉着线走到茶爷身边坐下来,指了指风筝:“看,那只雄鹰,像不像你威武的丈夫。”
茶爷噗嗤一声笑出来。
沈冷把风筝线递给茶爷:“给你。”
茶爷看着沈冷,大眼睛那么漂亮。
沈冷揉了揉茶爷的头发:“我是一只带着线的雄鹰,可以飞过千山万水,可是线在你手里,你放线我就飞,你收线我就回,你知道的,不管什么时候,你只需说一声我就飞奔向你。”
他在茶爷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一切都在你掌握,长短高低都在你手里,你让我长我就长,你让我短我就短。”
茶爷脸一红,有些小羞涩。
然后一脚把沈冷踹倒一边。
沈冷拍着屁股上的土回来:“明天就要和叶先生一块南下,我主要是去安阳船坞提船,所以很快就会往回返,等我接了你们一起去东疆,那边气候比长安要好一些,知道我为什么想要带着你吗?就是因为那边气候好啊,一朵漂亮的花儿,在气候好的地方会更漂亮。”
茶爷笑问:“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虫子,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沈冷点头:“有时候会在你肚子里,进进出出的。”
茶爷又一脚把沈冷踹出去,沈冷又拍着屁股上的土回来。
“南下小心些。”
茶爷抬起手把沈冷衣服上沾着的草叶拿下来:“江南织造府那边涉案的官员足有上千,可是何止这千余人,他们手下,他们四周,为了银子而聚集起来的人就会更多,娄予是江南织造府的主官,也并非他一句话就能把东西变成银子,江南道的暗道势力多半都会被他利用,上上下下,因为这个案子而牵扯到利益的人只怕万人是有的。”
她看着沈冷的眼睛:“那么大的一笔银子没了,而且还可能让每个人都被国法处置,他们会变得疯狂起来。”
沈冷笑道:“一些蛀虫而已,塞外虎狼尚且不惧,还怕蛀虫?”
他拉起茶爷的手在嘴边亲了一口:“还是说说我们今夜如何度过美好时光的事比较重要。”
远处,小沈继抬手捂住了小沈宁的眼睛:“别看,他们不知羞。”
小沈宁问:“不知羞是做什么?”
小沈继哼了一声:“啃手。”
小沈宁想了想,点头:“我原来也啃手,娘亲说过我,后来我乖了,也就不啃手了。”
小沈继道:“你那没事,自己啃自己的手也就是小羞羞,爹啃娘的手,是大羞羞。”
小沈宁:“爹是饿了吧,我得告诉爹,啃指甲虽然好玩可是不解饿啊......爹一定是自己的指甲啃了不够吃,然后又啃娘亲的对不对?”
小沈继想了想,妹妹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在长安城的这段日子沈冷答应了茶爷答应了孩子们,每天下午都会陪着他们,忧愁使人觉得时间太慢,而快乐使人觉得时间太快,很快天色就变得暗了下来,带着孩子们回家之后沈冷就进了厨房忙活,茶爷则和孩子们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一边讲故事一边等沈冷把饭菜做好。
不知不觉,还没有吃饭的两个孩子靠在娘亲身上睡着了,沈冷端着饭菜出来,看到之后忍不住怔了一下。
“他们两个真懂事。”
沈冷嘴角上扬:“知道他们的爹娘今天晚上有正经事,所以赶紧睡着了。”
两个人把孩子抱进屋子里放下,可能是玩的太累,所以睡的很香,两个人回到饭桌那边坐下来,茶爷取了一壶酒来,给沈冷满一杯,自己满一杯。
“明天临行之前去看看先生吧。”
茶爷看着沈冷:“他也想你,也想孩子,可是觉得住在一起会影响我们所以一直住在外边,先生也辛苦。”
沈冷点头:“我知道,想好了的,明天出发之前先去见先生。”
茶爷低头看着酒杯:“继儿说,他觉得他爹是天下最好的男人。”
她抬起头,脸色微红。
“她娘挑的人,当然是天下最好的男人。”
小酌可怡情。
所以今夜很有情。
可是就在灯火刚刚灭了的时候,将军府外边有一匹快马飞奔而至,马背上的骑士跳下来,快步上了台阶敲门:“请速速通传,陛下召沈将军入宫,有紧急军务!”
没多久屋子里的灯火又亮起来,披了衣服的沈冷快步出门,他回头看了茶爷一眼:“等我回来。”
长安城里不许纵马,尤其还是晚上,可见事情有多紧急。
“什么事?”
沈冷出了门问。
来传信的人摇头:“卑职也不知道,南疆送来紧急军报,连夜送进宫里,陛下就立刻吩咐请大将军进宫议事,除了大将军之外,内阁首辅大人也已经进东暖阁了。”
沈冷一惊。
南疆战事,南疆还有什么战事,莫非是庄雍出了事?
一瞬间,沈冷的心就提了起来。
亲兵牵马过来,沈冷和传信的人一同,两匹马穿过大街直奔未央宫,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大。
东暖阁,沈冷迈步进门,才进来就看到陛下脸色带着怒意,赖成等内阁大人们也在,禁军大将军澹台袁术也在,东暖阁里至少有七八个人,每个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沈冷俯身一拜,皇帝摇头,把手里的军报递给他:“你......看看吧。”
沈冷双手伸出去接,竟是控制不住,两手都在微微发颤。
庄雍无事。
杜威名,战死。
第九百一十四章
携杀意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