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你大爷的,正经点,到底想干嘛?”“不想。”
“我去!”
“也没啥,这院子足够大,我和兄弟们一起睡院子。”
第九百九十二章
第二次的礼物
院子里,一大群士兵们席地而坐,谁也没有睡意,哪怕都已经疲乏不堪,他们可是从长安城还往东的地方赶到西疆的,一路上马不停蹄,只为了尽快赶到沈冷身边,此时大将军就坐在他们中间,没有酒,但是烧了一大锅水每个人都有热茶,每个人都有点心,虽然这个时候已经后半夜,可沈冷还不至于不能给兄弟们找到饭吃。
“将军。”
其中一个士兵问:“你刚从军的时候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大将军吗?”
沈冷笑着摇头:“虽然有人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可刚刚从军那会儿真的没有想过做大将军,那时候也没见过大将军啊,我见过的最大的官是庄雍将军,他那会儿也还不是大将军呢,我那会儿想的只是饷银还不错,能补贴家用。”
沈冷往后靠了靠,回忆着刚刚从军的时候。
“我一个人走到水师大营门口,看着水师大营里的那些士兵们在操练,我当时第一个想法是战兵的衣服贼好看,如果我能穿上和他们一样的战兵军服,肯定比他们还好看。”
士兵们全都笑起来。
有人问:“大将军,我听说王阔海将军就是那时候被你打服的?”
“我觉得还是以德服人比较好,虽然确实是我打服的。”
陈冉笑着说道:“可惜的是我进军营晚了,不然的话我也能把王阔海打服。”
数百名亲兵整齐的嘘了一声。
陈冉脸也不红:“你们还不信?王大个儿现在也不是我对手,我让他一只手一只脚你们信吗?”
“信,反正两只手两只脚也打不过,让一只手一只脚还显得逼格高一些。”
“也悲壮一些。”
陈冉脱鞋朝着说话的砸过去:“熏死你。”
“我和大将军应该不一样。”
一个年轻士兵抬着头看着夜空:“我从军第一天就想做大将军,现在也想,不过以前觉得大将军距离我太远了,现在发现,大将军就在我身边,距离没那么远。”
陈冉道:“大将军也没什么,也就那样,你们应该以我为目标,你们每个人都可能成为大将军,但不一定每个人都能成为陈冉。”
黑眼在旁边点头:“是是是,你鸡多。”
陈冉:“......”
一大群人坐在院子里聊天,不知不觉竟然聊到了快天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院子里全都睡着了,大将军谈九州一早过来看沈冷,推开院门的那一刻,看到的是睡了一院子的士兵,也看到了在他们之中睡着的沈冷,在那一刻谈九州忽然有些恍惚,似乎一下子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时候他才刚刚是个校尉,带着一群兄弟们追击西疆流寇,追杀出去将近三百里,大胜归来,杀贼斩首数级,大家回来的路上就在一个很大的土坡边上,点上一堆火,坐在一起谈天说地,不知不觉就天亮了。
回想起来,那时候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到现在还留在身边的人,似乎没有几个了。
有的人积累军功分派出去了,有的人受伤回了家,还有人......长眠在这西疆。
人皆有少年时,人皆有少年志。
时至晚年回想起来都不应有遗憾,因为很多人已经没办法回忆少年时,他们永远定格在了少年时。
谈九州没有叫醒沈冷他们,轻手轻脚的把院门关上,然后吩咐人在四周戒备,不许人轻易靠近,沈冷的亲兵从那么远的地方一路赶过来,那不仅仅因为沈冷是大将军,还因为他们都把沈冷当兄弟,一个手下士兵不把他当兄弟的将军,必然不合格。
或许有人会觉得整日提什么兄弟之类的词会显得做作,可实际上,他们都没办法理解战场上下来的人,每一战对于士兵们来说都是一劫,每一战活着回来都是劫后余生,劫后余生的每个人,都是生死兄弟。
半个时辰之后,守军士兵赶来告知谈九州,说城墙外有敌军派来的人要和大将军面谈,谈九州问了一句是谁,禀告说来人没说是谁,孤身一人站在城门外大概百丈之外,谈九州便知道了是谁。
伽洛克略在降服人心。
他两次孤身一人到西甲城外,有这两次,西域人会以他为首,会畏惧他,也信服他,因为伽洛克略做到了所有西域人都不敢做的事。
谈九州也再一次孤身一人出城,这次倒是相对平和一些,谈九州先让人在城外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些点心瓜子,还摆了一套茶具。
谈九州在主位坐下来,桌子上点了一个小小的茶炉,人说泡茶是礼数不周的待客之道,煮茶才是规格最高的待客之道,谈九州坐下来煮茶,伽洛克略也变得郑重起来,微微俯身算是致谢,然后坐在谈九州对面,两个人一言不发,一个煮茶一个坐在对面看着。
若婉约少女煮茶,会有一缕仙气一抹灵气,谈九州坐在那煮茶,有一种大气一种正气。
煮了茶具,重新换了水,再煮开,然后洗了茶。
茶汤色泽比泡的茶要漂亮些,茶香也更浓,加了些许的盐,把茶叶的味道又多催出来一缕,于是味道就显得更为醇厚。
“多谢。”
伽洛克略接过来谈九州递给他的茶杯,双手接了,然后再次微微俯身,他请了许多人来教他宁人的文化宁人的习俗,他疯狂的学习有关宁人的一切事,所以他当然知道主人亲自煮茶是很高规格的礼数。
“大将军为何这次如此招待?”
伽洛克略抿了一口茶后放下,看着谈九州认真的问了一句。
“为谢陛下你。”
“谢朕?”
伽洛克略笑问:“为何谢朕?”
谈九州往后指了指:“我麾下将士们一直很羡慕大宁北疆边军,北疆的边军一口气打下来黑武数千里疆域,参战之将士,人人皆有封赏,所以羡慕,西疆这边一直没有大战,我在西疆这么多年来,也就一个吐蕃突然跳了出来晃了晃,然后就被我一巴掌按了回去,如果说上次吐蕃人跳出来是一块肉,这块肉太小了,我麾下将士们不够分,这次不一样,陛下驱使楼然百万兵攻城,将士们就好像过年了一样,打吐蕃人,人人分不到一口肉,打你们,人人分到一头猪,自然要感谢陛下,这一战之后,我西疆边军不知会有多少人加官进爵,想着陛下给我送来这么大的好处,还是应该尽一些地主之谊。”
伽洛克略微微皱眉:“难道大将军看不出来,西甲城指日可破?”
“唔。”
谈九州道:“你是说那百万兵可破西甲城?”
他看了一眼伽洛克略身后,那是西域人的连营。
“我看来那却是一堆一堆的军功。”
伽洛克略也笑:“大将军这句话说的倒也没错,楼然百万兵不过笑话,若没有朕安息大军在,没有其他诸国军队在,光是楼然那百万兵跑到西甲城外,也许大将军带着宁边军就直接杀出去了。”
谈九州道:“陛下来,又是来劝降的?”
“我请来教我宁人文化的人说,宁人不会降,朕本不信,想着这个世界上面对绝对力量哪有不肯投降的人,这二十余天来看着西甲城,朕信了,宁人是真的不会投降,不管是面对多少敌人都不会,所以朕很欣赏宁人的这种骄傲,朕也就不会再想着劝降你,朕只是想来告诉大将军,朕之前和你见面的时候说,朕必取你首级,差不多时间到了。”
谈九州嗯了一声:“我在西甲城城墙上等陛下来取。”
“其实朕很钦佩你。”
伽洛克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面对这样的战局你还能云淡风轻,有大将之风,可是......”
伽洛克略往前压了压身子:“有件事你不觉得好奇?”
“什么?”
“朕的安息大军呢?”
伽洛克略往后指了指:“你可知道为什么朕把百万楼然奴隶里三层外三层的摆在连营之外?为什么不断驱使这百万毫无战力可言的奴隶不断进攻?你可能会觉得,朕是舍不得安息勇士的命,就好像你觉得宁人的命和楼然人的命根本不是一个价值的一样,可实际上,并不只是这样啊。”
伽洛克略把空杯子往前推了推:“如果不出意外,我能猜到大将军为何自信,大将军觉得,楼然百万奴隶,再加上西域联军,安息大军,如此庞大的军队每日消耗的粮草就是多大的一笔数字?别说看看那么多东西,说出来数字都会让人震撼,于是你会想着,提供这些粮草的是谁?最近者,当然是后阙国。”
他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所以若朕是大将军你,一定会调集最有战力的军队从另外一侧攻入后阙,切断大军粮道,百万楼然人若是没有吃的,会变成百万发疯的牲口,而西域联军也会因为后路被断而失去斗志,可惜.....”
伽洛克略朝着身后招手:“朕又来给大将军送礼了,大将军还记得上次朕给你送的礼物是什么吗?是后阙王的尸体,朕觉得礼物还算贵重,这次的比后阙王的尸体还贵重,毕竟在朕看来,宁人的命和后阙人的命也不是一个价值,哪怕是后阙王的命也不如宁人的命有价值。”
一名骑兵从远处纵马而来,到了伽洛克略身后扔出来一个包裹,那包裹落在伽洛克略身边,包裹被摔开,从里边滚出来两颗人头,还有一副将军甲。
“朕明日还会来给大将军送礼,这是你派去后阙的其中一卫战兵的将军与副将的人头,那盔甲是一卫战兵将军的战甲,大将军应该认得吧,朕便告诉你,你派去后阙的军队......回不来几人。”
伽洛克略起身:“谢谢大将军的茶,谢谢大将军送的人头,朕也该回去想想,怎么给朕的将士们封赏了,毕竟朕的安息大军也是按人头算军功。”
......
......
第九百九十三章
远征
从西甲城外归来谈九州的脸色就一直很难看,他认得出来那身带血的将军甲,认得出那两颗带血的人头,在西疆这么多年来他始终压着西域人打,有他在,从没有人真正的能威胁到大宁边军,然而这一次,伽洛克略用一次完美的欺骗让大宁战兵损失惨重。
谈九州的战法其实不算错,和沈冷也想到了一处,西甲城这边固守,然后抽调支援过来的西疆各卫战兵绕路直扑后阙国,切断西域联军的粮道,这是釜底抽薪的打法,肯定没错,也是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打法。
然而这种最好的打法,伽洛克略也已经想到了,他用楼然那根本不值钱也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的百万乌合之众做障眼法,把整个营地围住,以至于根本无法观察到西域大军内部的调动,再加上从一开始安息人的大营就故意建在西域大军连营的后边,隔着数十里的营地,不可能看得到安息人的军营状况。
“是我疏忽了。”
谈九州坐在窗口,眼神里有一抹悲伤。
“我把十万大宁战兵送去了后阙,现在他们成了孤军。”
谈九州长长吐出一口气:“是我太自信,也太轻敌。”
谈九州的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看了沈冷一眼,然后又低下头:“也是我太贪功,我这一生戎马,领兵数十年,从不贪功,可是要退下去了却贪功了,我从西域人来的第一天就在想着,我若是带着击败西域联盟的功绩回到长安见陛下,也便可以很自豪的告诉陛下说,臣把西疆守的好好的,臣也把西域人打的服服的。”
他再次长长吐出一口气,却吐不出来心中淤积的那口气。
“我甚至想过在陛下面前,我得意的说着是如何将西域人击败,杀敌多少,掳地多少,甚至还去想过每一句话该怎么说,想过每一个字怎么说,还想着陛下会怎么夸奖我。”
他伸手拿起来桌子上的茶杯,手在微微发颤。
“可我却没有去多思考更应该去思考的,直接下令三卫十万战兵进入后阙,这是为将者的大忌,我只是站在了自己的角度考虑这一战怎么打,却没有站在敌人的角度去考虑,一个领兵多年的人却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有可能把十万大军葬送在西域蛮荒之地。”
他的手颤抖的越来越厉害:“都是我害的。”
沈冷摇头:“我也没有想到,我也低估了安息人,低估了西域人,长年以来,大宁战无不胜,莫说大将军,我也一样觉得任何敌人都不如我,随随便便打一场就能把敌人打的哭爹喊娘,尤其是面对西域人这样根本不能称之为对手的敌人,脑子里根本就没有想过西域人是不是在想我们应该怎么打。”
他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西域人和我们打了这么多年,他们已经无比熟悉了大宁的战法,他们知道应该摆出来一副什么样的姿态让我们轻视他们。”
“伽洛克略是鬼才。”
谈九州抬起头:“他做了几件违反常理的事,却正是因为这几件事让我彻底被骗了,第一......他刚到西域就直接杀了后阙王,这必然就会和后阙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所以我知道后想的就是后阙人怎么可能再心甘情愿和安息人联盟?西域诸国又怎么可能放心和安息人联手?此时才大概推测,伽洛克略要杀的不仅仅是后阙王,他的大军来的很慢,他还说过沿途灭掉了一些西域小国,想必在他杀后阙王之前,他的安息大军已经杀进后阙国内,而后阙被出卖了,其他西域国家必是与安息人暗中早就串联好,以出卖后阙为代价来击败我们。”
“第二,他杀了后阙王之后立刻带着尸体到城下和我炫耀,我只觉得,他这样做是自以为是的表现,是自大,是狂妄,是根本没有把西域人放在眼里,也没把我放在眼里,以至于我错觉西域联盟根本不是牢不可破,而像是一盘散沙,这正是西域人这次想要给我这样的感觉,让我轻视他们。”
“第三,伽洛克略孤身一人来,我当时就应该有所警醒,他用言语激怒我,告诉我必然会亲手砍下来我的人头,纵然我当时没有什么反应,可心中如何会不怒?我忽略了,一个领兵征战多年的人怎么可能如此肤浅?”
谈九州看向沈冷:“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尽快和突入后阙国的大军取得联系,带他们迅速撤回来。”
“我去吧。”
沈冷站起来:“没有人比我更合适。”
“可是......”
谈九州眼神里都是歉疚和担忧,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可是两个字后边的字没出口就被沈冷拦住。
“我知道现在兵力匮乏,就算是守城所需都捉襟见肘,大将军手里没有多少兵力可以给我,就算把数万重甲都给我也没有用,因为重甲不可能长途奔袭去救回来我们被围困的十万大军。”
沈冷问:“城中轻骑,都算上还有多少?”
谈九州道:“轻骑大部分都调去进攻后阙了,现在城中轻骑不足五千人。”
“给我三千。”
沈冷道:“我手下有数百亲兵,大将军再给我三千轻骑,我从越北口出关。”
“沈冷。”
谈九州看向沈冷:“能把我们十万大军围困,安息人的军队至少三倍于我们,甚至可能更多,再加上被逼迫的后阙人,以及西域各国抽调过去的兵力,你只带三千多轻骑去,怕是......”
“最起码得看看情况。”
沈冷转身:“大将军只需准许我三件事。”
“说。”
“一,我带人去府库挑选东西任我挑选,第二,城中的骑兵五千我一人不带,我只要三千战马,把调过来的西疆武库新兵分拨给我三千人,我只要新兵,第三,若我能救出咱们的战兵,大将军授权,被困兵马必须听我指挥。”
“好!”
谈九州站起来:“可我不能给你三千新兵,我把城中五千骑兵都给你。”
“不。”
沈冷摇头:“五千骑兵都是老兵,他们下了马也能守城,远比西疆武库的新兵更好调度更好指挥,新兵给我,如果大将军担心我这边不够用,那就把所有战马都给我,给我凑出来六千战马,一人双骑,因为我要赶路。”
“好。”
谈九州道:“西甲城中所有人,都任你挑选。”
“战将就不必了,留在西甲城吧。”
沈冷大步往外走:“朝廷调派的援军预计再有半个月就能到,大将军分派兵力,一个月后到越北口接应我们。”
他回头看了谈九州一眼:“一个月。”
谈九州点头:“一个月!”
沈冷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迈步进来的时候院子里所有亲兵都站了起来,他们都跟着沈冷很久了,在沈冷进门的那一刻他们就看得出来要有大战,大将军的脸色很凝重,那是大战之前的预兆。
“陈冉,你分派一百人去兵营,挑选三千人出来,要能长途奔袭的,你知道应该挑什么样的兵,只从西疆武库的新兵里边挑。”
“是!”
陈冉根本就没有问要去干嘛,也没有问去什么地方打,他只需按照沈冷的吩咐做事就足够。
“人挑出来之后,带着他们去府库挑选兵器甲胄,不要铁甲,铁甲太重,所有人只要皮甲,每个人要带至少十天的干粮,所以尽量减少不必要的装备,把武库翻空了,也给每个人都选出来一把黑线刀,再选出来一把短刀。”
沈冷一边走一边说道:“不带铁标枪,连弩每人两支,弩匣带足三人份,每个人都必须再带一张弓,箭壶装满,不带换洗衣服和被子。”
陈冉点头:“记住了。”
“然后再去把西甲城里所有的战马都带回来,一人双骑,都准备好了之后来告诉我。”
陈冉转身:“这就去。”
沈冷回到屋子里,走到那面很大的铜镜前,他将长衫脱下来,转身背对着铜镜,尽力回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反手把后背上的纱布扯下来扔在一边。
脖子上那条疤痕看起来有些狰狞,沈冷活动了一下,深呼吸。
他把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了,换上一身新的短装,不穿长衫,然后把陈冉带过来的那口大箱子打开,箱子里是他那套黑幽幽的玄铁甲。
门外留下的亲兵大步进来,帮沈冷将黑甲穿戴好,沈冷活动了一下,抬起右手在自己胸甲上划了一下,火星一串,胸甲上留下了一道浅痕。
“伙计,咱们要出征了。”
他在对铠甲说话。
黑线刀插回玄铁黑甲背后的刀架,沈冷大步走出房间,门外,大将军谈九州站在那,手里牵着一匹马:“这是我的战马,你的坐骑没有带来,骑我的。”
沈冷也没有拒绝,这是一匹纯白色的高大战马,比起沈冷送给孟长安的大黑马也不逊色,战马雄壮,是一匹最难驯化的雄马,草原人管这种马叫儿马子。
谈九州伸手扶着沈冷上马,沈冷笑了笑道:“大将军无需担心,我这个人命硬的很,不过是西域黄沙,还不及大海深远,海不能埋我,黄沙亦不能。”
说完之后纵马而出。
一个时辰后,校场,三千新兵已经严阵以待。
沈冷骑马到来的队伍前边,骑着大白马在阵前跑了一个来回,沈冷的亲兵们在队伍最前边,看着他们的大将军,等着大将军的军令。
“知道我为什么下令每个人除去必要装备其他东西一律不准携带吗?连多一套衣服都不许带,也不许带长兵器,那是因为我怕你们的战马会累着。”
沈冷伸手往西北方向指了指:“因为你们归来的时候,每个人的战马上,都将挂满敌人的人头!”
他拨马转身:“出征!”
“呼!”
“呼!”
“呼!”
......
......
第九百九十四章
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