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他的脸被打偏过去,好半晌都没抬头。他垂着脸,舌尖顶了顶脸颊,冷笑出声:“我大哥样样都很好,就是活该太听您的话,但我不是陆之放,我是陆之律。”
“爷爷,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不想走你的老路,更不想走我大哥的老路!”
闻言,陆国深微微一怔。
他嘲讽道:“不想走老路,那就开辟新路给我看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务正业!你陆之律要不是姓陆,连那个南初你都养不起!”
陆国深那巴掌打的太重。
口腔里隐隐有血腥气,他抵着舌尖舔了舔:“以后在外头做事,我不会再用陆家的名义,更不会用您关系行方便。”
陆国深冷哼一声,不以为然,“你最好说到做到!”
陆之律低着脸,面容冷寒,“做不到是狗。”
陆国深嘴唇抿的很紧,相当不高兴。
可不孝子孙又怎么样,他陆之律到底是姓陆。
陆老爷子还是点了两句:“那个南初,是你赌气要娶的,跟我对着干,你有种就硬气到底。我提醒你,薄寒时能自由选择什么样的女人做他的妻子,是因为他够强,不需要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势力。但你陆之律,如今这个烂样,我真想逼你轻而易举!”
这番话刚说完。
陆之律便转身,不发一言的抬步离开。
等他走到书房门口,陆国深又说——
“我耐心有限,谨行,别逼爷爷把事情做绝。如果这个女人激发不了你对权利的渴望和上位决心,那她就没有存在的意义。爷爷留她在你身边到现在,你应该清楚是为什么。”
谨行。
是陆老爷子给他取的小名,是希望他能收起人类本性的放浪形骸和自甘堕落,谨言慎行,严于律己。
可陆之律活成了混不吝的样子。
陆老爷子最不喜他身上的浪荡风气。
陆之律站在书房门口,步伐顿了下,语气没什么波澜的回了句:“知道了。”
出了书房。
陆之律又是那副混样,大摇大摆的朝前厅走。
姜岚怕老爷子下狠手,穿着藕色的旗袍正从长廊走过来。
陆之律径直擦过她。
姜岚转身看他背影问:“不在家吃个饭再走?你爸马上到家了,不打个照面?”
“不了,吃棍打已经吃饱了。我爸的教训,下次再吃,帮我跟他问个好。”
陆之律头也不回就走了。
姜岚大概知道,老爷子又打狠了。
她进了书房,话到了舌尖又辗转了好几回才说出口:
“爸,之律都三十岁的人了,您总这样打他,会让他生出更重的反骨来。以后打着打着,倒成了仇家。他是您亲孙子啊,犯得着吗?”
这一年来,陆之律回老宅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
这是把人给打恨上了。
陆国深沉了口气:“你以为不打他,他就没反骨了?我就是要打碎他的反骨!没有陆家,他那混蛋样子什么都不是!”
“之律和他大哥不一样,之律不喜欢从政,陆家也不是养不起他,您干嘛总是这样逼他?您想抱重孙,就好好跟他和南初说嘛。”
“我想抱重孙?哼,他有句话倒是说的对,就他那德行,生出来的小子恐怕比他还混!这是我最后一次逼他,如果他再烂泥扶不上墙……什么后果他明白。”
姜岚叹息:“南初背景是一般,但她对您也还算孝敬,生孩子的事情我可以再去做做思想工作。”
陆老爷子喜怒不明的笑了声:“他当初赌气选了个没背景没后台的,就该知道以后要走上怎样的路,我放任他三年,还不够宠他这个不肖子孙吗?他自己选的,就自己去护,护不住,是他没本事!”
……
陆之律回到澜庭别墅的时候,身上带了点酒气。
南初抱着笔记本电脑刚要钻进书房写稿子,就见他步伐虚浮的上楼。
她尽量忽视他的存在,目不斜视的要进书房,却被陆之律一把拖过来。
男人扣着她手臂,垂头问她:“你躲在书房里是跟苏经年在暗通曲款?”
南初一怔,气笑了:“谁暗通曲款了?你用词妥当点!再说,你说了各玩各的,你还怕我暗通曲款?你拈花惹草一大堆,我管你……”
我管你了吗?
这话还没说完,陆之律微醺的脸蓦然靠近:“我没有。”
他看着她,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三个字。
南初心跳一紧。
两人相处多半是剑拔弩张的状态,他忽然态度这么和气,她倒有些不习惯。
靠的太近。
她看见他嘴角有淡淡的青紫。
南初勾唇嘲弄道:“哪个女人打的?不要命了敢打陆少?”
八成又是睡了哪个女人,不肯对人家负责。
所以被甩了一耳光。
不冤。
陆之律眉心渐渐蹙起,“你就这么希望是女人打的?”
“难道不是?”
他身上有明显的酒气,还染了乱七八糟的香水味。
一看就是在酒吧里鬼混了。
南初想了想,说:“你鬼混,那我们之前约定的二十次取消。”
陆之律看着她,忽然笑了,“吃醋?”
“谁吃醋,我是怕得病!”
南初一把推开他,刚踏进书房半步。
就被身后那只手攥住了后衣领。
“喂,干嘛?你发什么癫?!”
陆之律拎小鸡仔似的,把她拖回主卧。
南初被丢在床上,手里的笔记本也掉了。
陆之律站在床前,抬手一扯,将脖子上的领带扯下,随手扔到地板上。
他倾覆下来:“我记得你一次都没履行过,陆太太?”
“什么?”
他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句:“夫、妻、义、务。”
第368章
夫妻义务……
这四个字从陆之律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讽刺?
结婚快三年,他夜不归宿的时间没有两年,也有一年半。
现在她想离婚了,他跟她提夫妻义务?
不过这三年,他给南氏陆陆续续投了不少钱,这些钱也都打水漂了。
之前彼此约定好二十次,就当做是她肉.偿还掉这笔债。
可约定是约定,站着说话最不腰疼,什么狠话都敢说。
真的要做,又是另一回事。
电脑砸在了地上,屏幕大概率是碎了。
南初心惊了下:“我的笔记本……!”
“明天买一个新的,赔你。”
她正想说什么。
肩头倏然一凉,陆之律已经扯掉她身上的居家服。
她挣扎着要坐起来,那只大手按着她的肩膀,再次把她推回去。
与此同时,带着酒精迷醉气息的吻,便落了下来。
这个吻的最开始,彼此都没有闭眼享受。
南初看着他染了星点醉意的眼睛,此刻早已褪去平时的轻佻浪荡,暗涌浮动,显得幽沉深邃。
感觉到她在看他,陆之律微微停了动作。
四片唇瓣微微分开,他嗓音低哑的问:“不愿意?”
南初捏了捏手心,“二十次结束,你会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他怔了下,攥着她手腕的大手微微用力,“你就这么想离婚?在陆家也没人给你脸色看,比回南家更好?”
南建安动不动对她动粗。
陆家长辈就算不喜她,当着他面,也不会对她恶言恶语,即使家族里有些长辈为老不尊,他也当场帮她怼回去了。
更何况,他们其实回老宅的次数很少。
在澜庭别墅,也算自由。
他并没有怎么要求过她,陆之律属实不明白,如果她不是为了苏经年,一直提离婚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南初眉心轻皱:“我不想在陆家,也不想回南家。何况,陆总不也想要自由?离……唔……”
“离婚”两个字被堵回嘴里。
吻,再次落了下来,这次吻得略重。
推拉之间,这个吻渐渐起了星星之火,不知道是谁先点燃的,在南初怔忪之间,那人便已经悍然闯入。
她不得不承认,陆之律吻技高超,她并不排斥。
她嫌弃自己竟然会喜欢跟他接吻,却不得不保留一丝清醒的推开质问:“还没回答我。”
“在二十次结束之前,不准再提‘离婚’那两个字。”
她还想去探究什么,可膝盖已经被顶开。
接下来,狂风骤雨。
南初不算配合,一开始彼此都有些吃力,但这一次陆之律没有像是往常那样放过她。
他攥着她的双手腕子,将她双臂环上他的脖子。
她下意识想收回去,稍一缩回去便被抓回来,重新环上。
他在她耳边说:“二十次,别想偷工减料的混过去。”
他沉哑嗓音里带着一丝狠劲。
南初咬牙,忍住齿关的闷哼声:“谁想混了?我还没准备好……”
陆之律看她起了雾气的双眼,大手一探,扯唇忽然笑了,笑意匪气。
他在她耳边隐晦又暧昧的说了两个字。
南初水眸瞪大,脸红到了脖子,双手抵着他的肩膀,半推半就中,浑身汗湿。
主卧里温度升的很快,也很高。
她在沉浮中,心跳快的仿佛要跳出来,最后,大概是知道逃不掉了,昏光中目光黏上,也不知道是谁先放弃矜持,在停滞片刻后,四片唇瓣再次交缠。
深吻中,南初堕落的闭上了眼。
一道响铃打破气氛。
南初手机响了起来,她伸手想去床头柜上够,陆之律今晚似是铁了心的要继续下去,扣住她的手,折回来……并不温柔。
却很致命。
那手机铃声不知道响了多久,却变成了一种掩饰其他声音的工具。
之后,激烈无比。
……
第二天上午。
南初坐在工位上,心不在焉了一上午。
直到总编过来交代任务:“南初,我们财经版上次采访了迅达的苏总,他好像对你印象还不错,我刚才又约了他的访谈,他指名让你去采访。”
南初瞬间回神,婉拒道:“可我手里还有一大堆采访稿没编辑,而且我主要做的是娱乐版的,财经板块和科技版,是柳柳擅长的。柳柳,你做!”
闻言,坐在她旁边的同事柳柳立刻举了手:“总编,迅达的苏总采访我去吧!待会儿我就跟迅达的联系!初姐,你待会儿把苏总助理电话给我。”
南初正想答应。
总编皱眉,对南初说:“你去做苏总的娱乐版不就好了?脑子怎么这么笨,不会转转弯?谁要听无聊的发家史,你做娱乐版,这回刚好去问问苏总的花边新闻。”
“……”
南初站起来,正想抗议。
总编已经转身回了办公室,不容置喙的丢了句:“就这么说了,我已经回复了迅达你去,别给我整幺蛾子搞黄了!”
“……”
南初捏了捏拳头,在总编背后邦邦两拳。
她拖着椅子坐下来,小声骂了句:“老秃瓢,就知道赶鸭子上架!”
同事柳柳好奇道:“初姐,迅达苏总很难讲话吗?你干嘛不想去?”
南初打了个马哈哈掩饰过去,“没有,苏总人挺好的。不如,到时候咱俩一起去?”
老秃瓢又没规定只能她一个人去。
柳柳自然答应:“好啊好啊,听说那个苏总在Y国的投行街白手起家,事业有成,人还特洁身自好,也不知道结婚了没有。”
南初垂眸,丢了句:“这种男的一般没有心。”
“初姐,你知道他八卦?”
南初连忙摇头,呵呵笑道:“你都说他洁身自好了,哪还有什么花边八卦?只是理智分析,这种人在一步步上位的过程里,见过太多底层的厮杀和阴暗面,早就对人性失望了,自然也就抹杀了情情爱爱,自我重塑过,你还能指望他有几分真心?”
柳柳吸了口奶茶,听的一愣一愣的,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初姐,你情感大师啊!”
“……”
屁!
她要是情感大师,就不会怕采访苏经年了。
一想起采访,她就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