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看她答应的爽快,薄寒时心情略好,大手揉揉她的后脑勺,“去哪几家餐厅,我陪你去?”乔予从他怀里钻出去,往楼上衣帽间走,“不用,我跟初初约好了。”
薄寒时倒也不执着。
年底了,集团事务也挺多的。
乔予走上楼梯,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回身趴在扶手上,问楼下的薄寒时:“对了,快除夕了,你要不要带我去看看你妈妈?”
之前她误会叶清禾是凶手,所以一直回避去见他的母亲。
但现在,薄寒时都跟她求婚了,而且叶清禾也不是推温晴的凶手,在领证之前,薄寒时总要带她去拜访一下吧,毕竟那是他的亲生母亲。
她还没有正式去拜访过。
提起叶清禾,薄寒时眸光明显暗了下。
他敛去眼底的波澜,才抬头看楼上的乔予,没什么异样:“等过年吧,先跟我去趟乡下,去看看我爸,他还不知道我们要领证的事。”
乔予弯了弯眼睛,“到时候带着小相思一起去看薄叔,薄叔还没见过小相思呢。”
薄寒时笑了下,“那爷爷得准备红包了。”
提到这个,乔予想起见面礼这件事,不由问了句:“薄寒时,你带我去见你母亲和薄叔,我今天刚好出门,要不要把礼物也给买好?”
“你看见合适的可以买,但其实不需要,他们不在意那些。”
尤其是叶清禾那边。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乔予交代那件事,又或者说,现在要不要交代?
当初乔予被抱走,叶清禾在其中充当着怎样一环,还不得而知。
他暂时并不打算带乔予去见叶清禾。
……
此时,周妙家门铃响了起来。
她一开门,对方便将那快递纸盒递给她:“你的包裹,签收一下!”
是乔予叫的跑腿。
她签收后。
跑腿小哥定定扫了她一眼,忽然说:“你比御景园那位长得漂亮,更配那家男主人!”
周妙心惊,诧异至极,“你……你是谁?为什么说这种话?”
跑腿小哥拿着那只水笔,在快递纸盒上写下一串号码:“有想法的话,打这个电话,我可以帮你实现梦想!”
穿着蓝色跑腿服的男人,送完这单快递后,从楼上下来。
警惕的扫了眼四周,走出小区后,直接钻进一辆黑色悍马车内。
一上车,他便皱着眉头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他微微抬头,看向车镜里,发现鬓角那边的皮肤有些发皱。
锐利眼底闪过一抹不悦,命令道:“让总会负责易容这块的人,提升一下技术,这人皮面具不够薄,不够贴肤!”
他越看越烦躁,抬手直接撕了那垃圾面具,露出一张英俊邪肆的真容来。
前面开车的副手老鹰,应声道:“是,少主。这个周妙,不过是个普通人,真能帮我们跟薄寒时斗吗?”
后座,男人戴上扳指。
人皮面具一卸下,气场瞬间变了,和刚才的跑腿小哥,判若两人。
萧衍唇角微勾,眼底尽是讥讽:“别小看普通人,更别小看周妙这样费尽心思想往上爬的人,为了上位,她能散发出极致的恶。棋子一枚而已,能用得上最好,用不上倒也无妨。对了,那个叛徒呢,下落找到了吗?”
老鹰略吞吐:“白潇的下落暂时还没找到,我怀疑……她不仅叛变,还向719投诚了。”
萧衍冷笑一声,咬牙骂了两个字:“废物!”
“少主,我们现在每天都在变换身份,就像今天,您单枪匹马就进了薄寒时的家,要不要直接把乔予抓了?”
“抓乔予?你他妈睁眼看看这是哪里?在帝都抓乔予?那死丫头可是薄寒时的命根子,你觉得他能让我们活着离开帝都?”
为了抓个乔予,赔上自己的命,相当不值当。
老鹰踌躇,“可咱们这次是自己来的,势单力薄,我怕……”
萧衍眸光犀利如刀刃,“怕就滚回A国!”
不过,他萧衍也不是好惹的。
虽然帝都,是薄寒时的领地,他惹不起,可薄寒时也休想抓到他。
这里上千万流动人口,他和老鹰行动最快的时候,是一小时换一次身份,薄寒时的人不会发现他们。
而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想了个好去处,瞬间觉得有意思了:“换个身份,去南城。”
“去南城混进严氏大楼盗取机密吗?”
萧衍眉一挑,骂了句:“盗你妈!你除了偷鸡摸狗还会干什么?”
“那是……?”
“不出意外,薄寒时和乔予应该会回南城过除夕,我要混进严家。”
老鹰担忧:“不会出事吧?”
萧衍肆意妄为,“跟着小辣椒,怕个屁。”
老鹰:“小辣椒?也是我们的人吗?”
萧衍白他一眼,靠在后座,懒得搭理了:“闭嘴,我睡会儿,到南城叫我。”
他在想,这次换个什么身份靠近叶小五呢?
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叶小五认出来,不过,叶小五并不知道他是谁。
上次老K那个身份,人皮面具做的不够精致。
准确来说,是丑。
比他本人难看多了!
萧衍再一次在心里狠狠唾弃易容师的技术。
不过……他冒这么大风险闯进C国,下人头的同时,还能顺便陪她过个除夕,看个烟花什么的,这主意,似乎还不赖。
萧衍闭着眼,唇角情不自禁的勾了勾。
第406章
前面开车的老鹰询问:“那薄寒时的母亲那边……”
萧衍冷哼,黑眸缓缓睁开,现出抹不屑来,“一个精神病罢了,动她没有意义,还会给自己惹一身腥。”
叶清禾的债,让她儿子薄寒时来偿还,才比较有意思。
他这一生,从出生被抱走的那一刻起,便开始颠沛流离。
他被迫成了别人手里尖利的刀刃,被裹挟在枪口之下,成为一枚有今朝无明日的棋子。
如果有一天他必须死,那在死之前,他会拉着所有人陪葬。
这世界对他未曾有过半分善意,更没有爱过他……除了……叶小五。
老鹰忧虑道:“我们这次行动擅自闯入C国,家主若是得知,恐怕……”
萧衍嗤笑,语气傲慢,“怎么,你怕那老东西?”
“我只是怕少主回去,又是被一顿重罚,我们现在羽翼尚未丰满,家主那边还是得小心应付着。”
萧衍唇角冷勾了下:“我受过的罚还少吗?少一次不少,多一次更不多。”
无非就是把他打的皮开肉绽罢了。
他背上一道又一道的疤,全是那老东西的战绩。
迟早有一天,他会亲自手刃那老东西。
把他施加在他身上的,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十岁那年,他被那老东西从小红花福利院挑走,带去A国,秘密培训。
培训仅仅维持三个月而已。
那老东西便将他放逐在迷雾森林里,为了试探他是否有资格成为他手里的刀。
三天三夜,非人般的历练。
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做被人摆布的棋子。
若是手段不够狠又运气点背,在森林里被毒蛇咬死,又或者是被老虎生吞,连做一枚可悲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思及过往,萧衍眼底阴戾至极。
老鹰沉默几秒,试探性问:“少主,家主要是问起这次擅自行动的目的,要告诉他您是回来为亲生父母报仇的吗?”
听了这话,萧衍止不住笑,笑意嘲讽至极。
“我和他们没半点感情,死了就死了,烂命一条罢了。”
报仇?
他只为自己报仇。
说起来,乔予还算是他半个亲人,不过可惜了,他这人没什么爱心,更不爱乱认亲。
世界以痛吻他,他对世界开枪。
半晌,他幽幽提醒:“还有,以后少揣测我做事的目的。”
“是。”
老鹰虽是他多年的心腹。
可萧衍警惕心和防备心很强。
他不信任何人。
……
这边,乔予跟南初约了在国金购物中心碰面。
两人先试吃了几家店,点的都是招牌菜,一边试吃一边聊。
南初喝了口茶去腻:“现在招牌菜的口味也越来越敷衍了,一般。予予,你这次真打算回来开餐厅啊?”
乔予:“嗯,年后还要入职风行在帝都的分公司,分公司这边好几个项目要做。”
南初羡慕的看着她,轻叹道:“有事情忙就是好。”
乔予感觉到她话里的失落,抬头看她,“怎么啦?上次校庆,你跟苏经年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南初面无表情,扯扯唇角,“没怎么,过去的回不来。”
乔予问:“那现在呢?你上次说要跟陆之律离婚,还离吗?”
南初挖了口甜品放在嘴里,微微皱眉道:“这甜品怎么甜的有点发苦?”
乔予微怔,拿着小勺也挖了一口尝,“没有啊,挺甜的。”
“……”
乔予笑看着她,了然道:“你心情不好,吃什么都发苦。要不吃完去看看包?”
南初最喜欢买包了。
她说每次买包,都能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安全感。
可这次,南初却兴致缺缺:“算了吧,现在只看得起,买不起。”
乔予疑惑:“因为苏经年,跟陆之律吵架了?”
南初不说话,默认了。
试吃完了,乔予结了账,两人拎着包从饭店出来,在商场里转着。
路过爱马仕的专柜。
南初明显走不动道儿了。
乔予调侃道:“进去看看,就算不买,看了如果能让你心情好,也不错。”
南初窘,“我是真没卡刷啊现在。”
乔予挽她手臂进去,“柜姐又不知道你有没有卡刷,白看不买。”
看了一圈,南初好死不死看上一只。
Mini-kelly,嫩芽黄,鳄鱼皮的,很漂亮。
乔予说:“我记得你有这只?”
“嫩芽黄的颜色没有,而且那只是普皮的,没有这只稀有皮的好看。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包,竟然不属于我。”
南初一脸惋惜。
乔予轻笑,揶揄道:“那怎么办?跟陆律师道个歉?”
南初白她一眼,“你是敌蜜吧,竟然劝我投降?我好不容易有骨气一次,把卡还给他了,这次我可是剁手快一个月了。”
乔予目光探究的盯着她,“那这次是真下定决心离婚了?”
南初头大,“想离……”
“但又不敢离?”乔予说了她心里所想的。
南初嘲弄道:“离了婚,连我爸妈都会变成陌生人,我就真成孤魂野鬼了。陆之律说的没错,我在婚姻期间买的这些包呢,也压根不是我的东西。”
“可是……予予,我好像只有在拥有这些东西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一丝丝的满足。”
没有爱,那有很多很多包,也能稍稍慰藉。
可现在,连这一点点的慰藉都没了。
乔予心疼道:“陆之律每出一次绯闻,你就刷爆一次他的卡,初初,你是喜欢包呢,还是下意识的不满,用这种行为来报复他?”
南初唇角轻轻颤了下。
她抿了抿,反驳道:“我能有什么不满,我就是爱买包而已,澜庭别墅有个房间,专门做成了放包的展柜,里面全是我的战绩,每次光是看看,都觉得爽。”
乔予看着她,“就因为花了他很多钱,所以觉得爽?”
南初重重的“嗯”了一声。
乔予不以为然,“那你看上的这只kelly,我帮你买了?”
“这太贵了,小几十万呢。”
乔予:“我给你买,你怎么不觉得爽,还想着拒绝我,所以有没有可能,你根本不是喜欢买包,你只是觉得在买包刷狗男人的卡的时候,让他出血了,觉得用这种方式狠狠报复到了狗男人,所以觉得爽?”
南初一时无言。
之前也去询问过心理医生,怎么阉.割这么强烈的物欲。
心理医生给出的回答是——
“南小姐,你太缺爱了,再加上另一方给你提供了很充裕的经济,你靠不停地大手笔花钱得到满足欲,已经成了惯性。这种情况一时半会儿很难改,有些人一辈子也改不掉,这也许就是你人生的课题,你需要用一辈子去治愈自己。”
正怔神间,柜姐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