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薄寒时这分析,有理有据的。乔予一时间无言以对。
见她沉默,薄寒时以为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伸手就去拿手机:“老陆人是混了点,但婚姻期间没做过不忠的事情,南初直接把他给绿了,做的有点过。”
“……”
乔予一把夺过他的手机,“孩子是陆之律的!”
薄寒时不疾不徐,平静的看着乔予,嗓音逸出一抹淡笑:“交代。”
“交代什么?”
薄寒时眼底明显起了玩味,“交代这怎么回事,既然孩子来源根正苗红,那藏着掖着怕成这样又是为什么?”
乔予好笑道:“薄总,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不说我直接告诉老陆了?”
薄寒时语气温柔的“威胁”她。
“……”
无奈之下,乔予和盘托出。
薄寒时听了这事的前因后果,倒也不意外,沉默几秒后,忽然拧眉说:“这事儿,还是有必要让老陆知情,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
“……”乔予直接将他手机收到身后去,“薄寒时,你刚才还答应我,只要我交代了,你就帮忙保密。我看出来了,你跟陆之律是真有基.情,就算你要得罪我也要爱护他?”
她故意将话说的酸溜溜的,显得事态很严重。
谁知,薄寒时并不吃这套,只缓缓挑眉说:“也不是非要给他通风报信,不过得看夫人诚意。”
乔予从独龙会基地回来,直到现在,薄寒时一直都旷着。
一个三十岁的已婚男人旷久了,身体会憋出毛病的。
以前生离那么多年,这荤口没打开就算了,五指姑娘勉强过活。
可现在……他为什么还要忍?
住院这阵子,他快被乔予折磨死。
因为是独立病房,每晚查完房,乔予把门一关,洗完澡,睡衣底下空荡荡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晃。
他就靠在病床上,看似冷静地看着她一双莹白匀称的腿,不自知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快要忍废了。
乔予微微皱眉:“什么诚意?”
不是都领证了吗?她诚意还不够吗?
薄寒时黑眸灼灼的看进她眼底,嗓音低沉了几度,霸道至极:“薄太太,我的新婚夜呢?”
被狗吃了吗?
“……咳。”
乔予呛了下嗓子,热着脸看了眼病床,抿了抿唇:“在病床上过新婚夜?这也太……”
新婚夜不该是在铺满玫瑰花瓣的柔软大床上进行吗?
医院病房,实在不适合做这档子事。
陪护这些天,乔予睡得不太好,根本没心思也没精力想那些,自然也就没注意到薄寒时那方面的需求。
薄寒时见她还记着他们的新婚夜,唇角勾了勾:“不急,等出院到家再补。不过,次数、姿势、地点得我定。”
“……”
这是憋到想玩儿死她的节奏?
乔予抬眸撞进他深沉视线里,心头一漾,“那你不能把南初怀孕的事情告诉陆之律。”
“好,守口如瓶。”
薄寒时握住她的手,揉.捏把玩着她的手指,承诺的很爽快。
他这人一向说话算话。
乔予松了口气,“等他们离婚,南初就自由了。”
薄寒时不以为然:“等老陆知道南初背着他,跟老爷子联手耍了她,我不认为南初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乔予隐隐忧虑,“可再怎么算计,也是给陆家和他陆之律生的孩子,陆律师当真那么心狠?”
“被当猴一样耍,换谁都会生气吧,何况南初是用自己的亲生骨肉来做交易,这性质就变了。”
乔予到底是对陆之律欠缺一定了解,“如果你是南初,你会怎么做?”
薄寒时笑了下:“我?我不会在处于劣势地位的时候上赌桌,让自己原本就一滩烂泥的生活,雪上加霜。”
就像是当初,他刚出狱那会儿,他不会去找乔予。
他很确信,他这样的疯子,极致的天赋加上极致的努力,只需要几年时间,便可以强大到无人匹敌。
至于乔予……她若是在那几年里嫁了人,也不要紧。
一旦涉及到乔予的事情,他道德底线很低。
不是没有设想过,她会找个差不多的男人嫁了,毕竟,六年时间太长,长到可以磨灭一个人最初的样子和心性。
他更想过,她若结了婚,如何逼她离婚,将她抢回身边。
势在必得的野心家,向来不会去遵循世俗礼教的规则。
道德、规矩,是用来约束自诩好人的胆小鬼的。
他忽然想起什么,可惜的说了句:“这孩子竟然不是苏经年的,老陆运气真好。”
“???”
乔予:“要是苏经年的,那才乱套。”
薄寒时无谓笑笑,没说什么。
他要是苏经年,回国第一天就会把人给抢了睡了,老陆不离也得离。
他说老陆运气好,是因为,老陆遇到的对手是苏经年,而不是他薄寒时。
他要得到一个人,想跟一个人永无止境的纠缠下去,婚姻枷锁又算什么,强取豪夺未尝不可。
……
另一边。
南初藏好孕检单后,在外面平复了好久,才回了病房。
陆之律午睡已经结束,嗓音有些倦懒:“去哪儿了?”
“我……我在这里坐的实在难受,就去外面溜达了一圈。”
她默了几秒,抬眸看向他,忽然喊了他一声。
“陆之律。”
“怎么了?”
“我……”
第522章
她顿了好一会儿,漫不经意的笑笑,“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我刚才离开那么久,你要不要上洗手间?”
陆之律嘴角微抽:“我又不尿频。”
“……”
南初回来后,魂不守舍的。
陆之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
“三天后,我和团队得去欧洲出个差,辅助甲方客户去完成一个跨国并购案。”
南初微怔,“可你的伤还没好,医生也没说具体出院时间。”
陆之律动了动胳膊,感觉即使牵扯到背部肌肉,也不像昨天那么痛了,便说:“后天出院应该没什么问题,我还得去甲方公司开会。”
跨国并购案,这种大型商业案子,作为总法律顾问,大概率要从头负责到尾,直到并购案彻底结束为止。
至于并购时间,也不会太短。
南初问:“出差多久,你多久能回来?”
“快的话一个月,慢的话两个月也是有可能的,主要看并购进展推的顺不顺利。”
“这么久……”
陆之律眼皮掀了掀,状似无意的提议:“跟我一起去?”
南初一愣,随即婉拒了,“你去工作的,我跟着去干嘛?”
“这种冗长复杂的并购案,不可能每天都锁在会议室里工作,工作一周也会放个假,可以趁着空闲时间带你去周边邻国转转,像奥地利,风景还行,我记得,你没去过奥地利。”
“算了吧,我手头还有罗楚和骆伟的新闻没处理。”
要是真跟他去欧洲,朝夕相处……可太危险了。
怕他起疑心发现她怀孕是一点。
可她更怕的,是她把持不住自己,自由意志不断地沉沦。
陆之律太会了,也不怪叶雪初跟他分开五年,还恋恋不忘的跑回来找他。
就算这男人没了钱权光环的加持,他也还有一张脸,一副好身材,一双但凡认真起来看狗都深情的眼睛。
在床上温柔的时候,也会给女伴提供足够的after-care,对撩妹手段,更是深谙其道。
老实说,若是只和这种人谈恋爱,不求长久,也不求未来的话。
长得够帅,花钱大方,睡起来也很舒服。
陆之律是个相当合格的男伴对象。
见她拒绝,陆之律倒也没强求。
“行,那乖乖留在国内,有事给我打电话。”
“陆之律,等你回来,我……”
话音未落,陆之律手机响了起来。
是甲方打来的:“喂,陆律,听说你受伤了?伤的重不重,还能跟我们一起去欧洲参加并购吗?”
“吴董放心,这点小伤不会耽误行程和并购进度。”
“那就好,不过陆律你还是得注意身体啊。”
对方得到满意答复后,随便寒暄了两句,便挂掉了电话。
南初方才的冲动被这通电话打断,一瞬湮灭。
……
晚上,南初趁着下楼去买饭的功夫,给陆老爷子打了个电话。
“爷爷,我怀孕了,应该是两周左右。可我……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跟陆之律提离婚,他三天后要去欧洲出差,可能一两个月之后才会回来。”
陆老爷子行事谨慎,提议说:“等陆之律一离开帝都,我就安排你去国外,我给你几天时间,把国内的事情安顿好,我这边也需要做准备。至于离婚,离婚协议我已经找律所拟好,临走之前,你在上面签字就行。”
南初握着手机,心脏不自觉的发抖,“可、可陆之律会签字吗?”
“我会有办法让他签字,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你只需要去国外安心养胎就好,一切由我安排。”
她低头看着脚尖,眼泪一颗一颗砸下来。
她在难过什么呢?
这明明是她求来的结果。
可人就是犯贱。
十分真情里,若是掺杂一分虚情假意,便感到厌弃;可若是十分利益里,但凡动一丝丝的真心,便觉得可贵稀有。
她压抑着喉咙口的哽咽,张了张嘴唇,说了一个字:“好。”
……
晚饭后。
南初电话响了,这次是孟静怡打来的。
她看了眼陆之律,说:“我妈打来的,我去接一下。”
她走到这楼的消防通道才接起。
孟静怡细细碎碎的跟她说了好多事情,说南建安终于有点样子了,虽然成了失信被执行人,找不到正式工作,但这几天跑去工地搬砖拎泥桶,一天也能挣个百来块。
南初坐在楼梯上,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自己要离开的事情。
她不知道陆爷爷会把她送去哪里,也不知道归期,像是一脚踏进了重重迷雾里,看不见前路,掉入了对未来完全不可控的巨大恐惧里。
孟静怡说了好久,南初一句话没回。
那头的孟静怡以为她心情不好,柔声问:“娇娇,你怎么了?是跟陆之律吵架了吗?”
“没……没有。”
她一出声,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哑了:“妈,我……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总是惯着我爸,你要多为自己考虑。”
“嗐,我正想跟你说呢,这几天我去跳广场舞,有人说我跳得好,让我做她们领队,还给我发工资那种,我想着也不累,就答应了。”
南初眼泪啪啪掉,强笑着说:“妈,我接下来一阵子可能会比较忙,你有事的话,直接给我发微信吧,打电话不一定能接到。”
“这样啊,我刚才还想让你回家吃个饭,我做了好多南瓜甜羹,你刚好带回去,给陆之律尝尝。”
这一次,她没拒绝,“好,我这几天找个时间回去。”
等陆之律去出差那天,她得回去看看孟静怡。
她从小到大生活在帝都,除了旅游和出差之外,从没离开过这片土地,现在她只身一人离开这里,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生孩子,她忽然好害怕。
“娇娇,你在哭吗?”
南初咬着发颤的嘴唇:“没有,妈,我就是忽然想你了。”
“傻孩子,你不是过两天就回来了吗?妈给你做你爱吃的香炸藕夹怎么样?”
南初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妈,原来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你这不说的废话,你是我生的,我能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你哪次回来,饭桌上没有香炸藕夹?”
只是之前,孟静怡总是刻意提陆之律爱吃的东西。
她想着,对女婿好,这女婿也能对她家娇娇好一点,高嫁嘛,总是要吃点精神上的苦,难以避免,人不能既要又要,只要娇娇能跟陆之律安安稳稳的过下去,什么爱不爱啊,没那么重要。
她和南建安当初也相爱。
可相爱,在她这种过来人眼里,不过就是一时的荷尔蒙作祟而已。
她的娇娇,要嫁,就要嫁给最有钱,最有权的男人,至少在物质上,也能一生无忧。
挂掉电话,她坐在那儿抱着自己的双膝哭了好久。
消防通道的门倏然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