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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我看你是不困。”

    他步伐忽然逼近她,乔予下意识往后退,腿弯撞上身后的床,跌坐在床沿。

    江屿川手掌按住她肩膀,将她压下去,俯身靠近她,目光危险的盯着她侧脸说:“算起来,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要不把夫妻义务给履行了,这样我也能更心甘情愿的给小隽行捐骨髓。”

    那边监听的薄寒时,大拇指和食指指腹,用力捻灭烟蒂,眸底怒红。

    新婚夜?

    哪门子的新婚夜?

    履行夫妻义务?

    去他妈的夫妻义务!

    无论是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乔予只做过他薄寒时的妻子。

    江屿川是熊心豹子胆吃多了,敢这么欺负乔予。

    就在他忍无可忍,拿出手机要给江屿川打电话的时候——

    监听器那边却并未传来乔予的尖叫声。

    这边,乔予正冷静不带一丝慌张的盯着江屿川。

    她侧眸瞥了一眼这大床,忽然冒出一句:“你跟你前妻应该也在这里滚过床单。”

    江屿川正要解她衬衫扣子的手指,骤然一顿。

    “你说什么?”

    乔予提醒他:“我说,你跟你的前妻沈茵,也在这张床上睡过,你不介意,我介意,我讨厌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床是这样,当然了,男人也是。”

    连忙伸手推开他,从一旁钻到另一边,和他隔开距离。

    她正低头检查领口的衣服扣子。

    江屿川目光笔直的审视着她,眼底有莫大的质疑:“沈茵……跟我有过婚姻关系?”

    乔予好笑道:“你跟谁结过婚,你自己不知道,问我?你是失忆了还是不想承认?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查……”

    如果乔予没撒谎,可他为什么不记得这件事了?

    江屿川正用力想着,可他越是想记起来,大脑就越是疼的要爆炸一般,他抱着脑袋跌坐在床沿,面色青冷,额角冷汗涔涔。

    乔予发现他不对劲,“江屿川,你怎么了?”

    江屿川蓦然起身,动作粗鲁用力的按着她肩膀,低吼质问:“沈茵究竟是谁!”

    乔予被吓得一惊,诧异道:“你真的不记得沈茵了?你妹妹害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你这辈子都亏欠她,你怎么会不记得她?”

    “不对!不对!乔予你又在撒谎!我明明记得沈茵是害死晚晚的凶手!是她……是她和薄寒时联手弄死了我唯一的亲人!他们全是罪魁祸首!”

    他情绪极度失控,冒着冷汗的面部甚至有些扭曲,看向乔予的那一瞬,眼底再次起了掠夺的慾望。

    “还有你!你是薄寒时眼里最珍贵最稀罕的人,要是毁了你,他是不是才能感受到我失去至亲的滋味?!”

    江屿川的手,一把卡住乔予脆弱的脖子!

    第638章

    脖颈处被那只手寸寸勒紧,吸入的空气稀薄至极,快要窒息。

    乔予拼命扒着江屿川的大手:“你跟沈茵……有过一个孩子……你真的不记得了吗!那个孩子叫……叫江贝……”

    江贝?

    江屿川头痛欲裂,手部力道轻微卸力后,乔予猛地推开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江屿川被推的跌坐在床沿,微微弓着身,脸色苍白而紧绷。

    那些如同碎片的记忆,像是一张不透气的网,将他死死箍住,画地为牢。

    “江贝……那个孩子是怎么死的?”

    乔予在平复片刻后,防备的看着他说:“是你妹妹江晚买凶亲手害死的,那个孩子在沈茵肚子里不过三个月大,就因为那场蓄意谋杀的车祸,差点一尸两命。孩子没了,沈茵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却被害得终生不孕。”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你的记忆里,沈茵成了害死江晚的凶手。大概是因为,沈茵在车祸恢复记忆后,把江晚害死我养母的事情告诉了薄寒时。”

    “沈茵很聪明,她也的确有私心,也知道按照薄寒时的性格,如果知道这件事,不会让江晚好过。她借了薄寒时这把刀,替自己和你们的孩子报了仇。”

    “因为江晚是你的亲妹妹,她知道你心软,下不去手,在她和孩子跟你妹妹江晚之间,江屿川,你扪心自问,有没有一次、哪怕是一次,你毫不犹豫的坚定地站在沈茵和孩子这一边?”

    “如果你不包庇江晚,坚定地站在沈茵这边,我想当时沈茵不会孤立无援的去给薄寒时通风报信,她跟薄寒时并没有多少交情。如果你能替她做主,替她和你们的孩子报仇,哪怕是押着江晚去自首,那沈茵也许不会跟你离婚,更不会离开你。”

    “至于江晚,她即使身上背着几条人命,如果你当初不那么纵容的放她走,提前逼她去自首,她大概率也不会死在薄寒时手里。”

    “江屿川,你走到今天这步,是你自己选择的,没有人逼你。你现在众叛亲离、孑然一身,不是你身边的人要走,是你自己亲手逼走了他们。”

    “沈茵在最爱你的时候,你是怎么对她的呢?你包庇差点害死她的凶手,欺骗她结婚,亲手抹灭了她对你最后的感情。你总说羡慕我跟薄寒时,可沈茵也那样爱过你,是你自己抓不住。”

    “是你自己逼走了沈茵,又推开了薄寒时。我不知道你跟薄寒时彻底决裂的时候,你是什么感受,但我很清楚的记得,薄寒时其实很难过,即使他嘴上不说,可我知道,他甚至在心里后悔过,如果当初对江晚留有一丝余地,你们之间是不是就不用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知道也许你不会信。但在你跟他割袍断义之后,套现百亿从SY离开却安然无事,你以为是因为你做的够干净吗?后来你又使手段挖走SY的高管,你觉得薄寒时会不知道是你干的吗?”

    她不带情绪的陈述着这些事实,一字一句像是利刃一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扎的江屿川连呼吸都是刺痛的。

    他僵在那儿,好半晌没有回音,死寂一片。

    乔予又说:“就是因为心里对你有愧疚,所以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就像现在,你即使这样对我,他也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因为在他心里,你曾经是他用心维系了十余年的兄弟,他嘴上对你再狠,可依旧给了你背刺他的机会,他把刀递给了你,如果你捅他,他会选择受着,直到他认为,他不欠你为止。”

    江屿川弓腰坐在那儿,陷在一片昏暗之中,消沉而颓靡。

    他的脸,垂的很低。

    乔予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深吸了口气说:

    “你现在当然可以不计后果的毁了我,你毁了我,就等于毁了薄寒时。但江屿川,你确定,你在把跟他十余年的友情全部葬送以后,你会得到一丝一毫的高兴吗?”

    他不知道消化了多久。

    大概是并不愿意接受这些事实,逃避又或者是不敢,试图逼自己将错就错下去。

    他抬起暗淡苍白的脸,冷冷看着乔予嘲弄道:“你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自以为能打动我,觉得我会念着一丝旧情放过你是吗?”

    “我没想过你会放了我,你可以拉着我和你烂死在一起,可这样的话,沈茵又算什么呢?你说你曾经喜欢过我,你喜欢一个人就是去毁了一个人吗?所以你爱沈茵,你就让她在你们的感情里变得支离破碎、失望透顶。江屿川,我以前只是觉得你心软懦弱,可现在我又觉得,你像条可恨的可怜虫,用这种肮脏下作的方式来挽留身边人对你的感情,可你越是这样,就越是什么都握不住。”

    “你说够了吗!说够了滚出去!”

    乔予这些话像是戳了他的肺管子,他手一挥,床头柜上的东西掉落,包括那罐来历古怪的安神香,粉末散了一地,香气漂浮,浓郁。

    乔予暗暗松了口气,快步离开主卧,刚摸出手机,就收到薄寒时发来的信息。

    他一直在那头监听着,知道现在的情形。

    乔予看了一眼楼上紧闭的卧室门,快步出了别墅,刚要问薄寒时他在哪儿,眼前忽然落下一道黑影,她整个人被强势卷入一具胸膛里,都来不及看清对方的脸,已经被裹挟着塞进了车里。

    闻到那抹熟悉的冷冽气息,乔予紧绷惧怕了一晚上的身躯在顷刻放松下来,她将脸埋在他怀里,紧紧抱住了薄寒时的腰。

    头顶上方响起薄寒时冷不丁的声音:“现在知道怕了?刚才激怒老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真的会失手掐死你?”

    尽管乔予极力克制着,可浑身还是止不住的在他怀里轻抖。

    刚才江屿川要是再下一点死手,她就会窒息而亡。

    说不怕是骗人的。

    薄寒时责备的同时,又忍不住心疼,抱着她的双臂不自觉收紧了一点,将她按进怀里,给足她安全感。

    他低头去查看她的脖子。

    泛着一丝凉意的指腹贴上去,落在她脖颈处的红色勒痕上,再想开口责备的时候,看见她仓惶未定的眼神,终是轻轻叹气:“疼不疼?以后还敢不敢?”

    见她抿着嘴唇不说话。

    他指腹稍稍用力按了下那勒痕,乔予微微皱眉:“疼。”

    薄寒时轻轻握着她后颈,又仔细查看一番,叹息:“知道疼,那要不要跟我回家?”

    “……”

    乔予从口袋里摸出一小袋东西,塞进他手心里,“也还是有点收获的,在江屿川卧室发现的,点燃之后会有一种特殊的香气,闻久了好像会让人产生幻觉,也会干扰记忆。你让宋淮化验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第639章

    乔予正微微皱眉看着那一小袋来历古怪的粉末状木质香粉,思考着这到底什么东西,又是从哪儿来的。

    浑然不觉薄寒时盯她的眼神。

    他指腹落在她脖颈处微微泛紫的勒痕上,眼睛都红了,又心疼又愠怒,压抑的声音几乎从齿关里咬出来:“那个姓江的还对你干了什么混账事?”

    “你不是一直在监听着?除了说了一些混账的话,倒也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把你勒成这样?”

    越想越火大。

    胸腔里那股怒意翻滚着,往上涌。

    这口气似乎难以下咽。

    薄寒时动作着正欲起身,乔予一把攥住他手臂,“你干什么去?”

    薄寒时绷着脸,“我干什么去?我.干.他去!”

    “可他并没有拒绝给小隽行捐骨髓,我们再忍忍吧,而且你现在去揍他,除了给我出一口气之外,什么都改变不了,还会让江屿川猜出你可能在监听。”

    薄寒时当然明白这道理。

    可也不妨碍他想干.他。

    乔予双手拉着他的胳膊不放,故意说:“等他给小隽行捐完骨髓,我们再找他算账,到时候你就是一枪崩了他,我也没话说。最好再把他大卸八块,丢到海里去喂鲨鱼,或者扔去乱葬岗,让他死无全尸……再不然,让他生不如死,或者,把他化学腌割了也行。”

    她越说越过分。

    说完,还侧头问他:“你觉得我这些提议怎么样?”

    薄寒时脸上的情绪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微微皱了下眉头,相对客观的说:“江屿川最近的确混蛋,干的也确实不是什么人事儿,但应该是受人蛊惑,这香粉就是最好的证明。”

    “哦,这么说,要是他真强迫了我,你也舍不得真把他弄死。”

    听到强迫这两个字眼,薄寒时目光阴沉的厉害:“他敢!”

    乔予调侃:“他晚上还让我跟他睡一张床呢,有什么不敢?”

    薄寒时一口气没顺过来,太阳穴猛烈跳着,隐隐眩晕。

    他转头紧紧盯着乔予,目光逼仄压迫:“除了脖子,他还欺负你哪儿了?”

    乔予随手一指。

    薄寒时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向她胸口,差点气背过去:“我他.妈弄死他!”

    这次,他是真要杀人了!

    乔予从后一把抱住他的腰,阻止他下车,但因为动作幅度有些大,她的脸撞上他宽阔劲瘦的背脊。

    薄寒时拨她的手:“别拦着我,这你受得了,我他.妈受不了!”

    乔予冲他笑。

    薄寒时脸色结着厚厚的冰霜,眉心蹙的很深:“你还笑?”

    她抱住他脖子,嘴唇凑上去吻他,“骗你的,别激动。”

    薄寒时被气的不轻,低头用力纠缠住她的唇齿,握着她细细的双手腕子反剪到她腰后,将人整个抱到他腿上,轻易掌控了她的全部。

    惩罚性的咬了她的下唇,“气我高兴吗?”

    她眼眸星亮的看他沉着的脸色,讨好的说:“刚才挺高兴的,现在有一点心疼。”

    薄寒时眸色晦暗的紧盯着她,说不上多气,就是深呼吸一口气以后,还是气得很。

    语气自然有点凶:“拿这种事开玩笑来气我。乔予,你属黄瓜的是吗?”

    乔予不解:“黄瓜?我又没长黄瓜,怎么会属黄瓜?”

    薄寒时:“欠拍。”

    乔予:“……”

    他暗沉视线落在她唇上:“不过我现在不想拍你。”

    只想……让她尝尝被欺负的滋味。

    昏光中,他单手扣住她后脑勺,另一手托住她的腰臀,重重纠缠上来,算不得多温柔,带着一丝故意恶劣的“欺负”。

    她缩在他怀里瑟缩了下。

    薄寒时轻哼:“不是胆子很肥吗?不是不怕吗?现在躲什么?”

    他目光深邃的像是一片黑夜的海域,快要将她吞没。

    乔予怕了:“以后不敢了。”

    薄寒时:“我看你以后还敢。”

    不然,今晚该吓得跟他回家了。

    乔予干笑:“江屿川哪有你可怕?”

    薄寒时:“你说什么?”

    那眼神分明在说——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

    乔予:“我说……江屿川哪有你可爱……唔……”

    唇上气息再次被掠夺。

    这一次,吻的极深,乔予被他箍在怀里喘着微微发抖,怕擦枪走火,双手抵在他双肩上试图推开他。

    薄寒时微微顿住,嘴唇若即若离的轻轻碰着她的,气息交融:“怎么了?”

    乔予揪紧他肩上黑色衬衫的布料,有些顾虑:“我现在的身份……我不想让你坐实小.三名分。”

    薄寒时反问她:“你现在的身份?什么身份?”

    乔予:“江……”

    薄寒时:“想好再回答。”

    乔予:“……”

    江太太还是薄太太这个问题,她实在不想再回答一夜了,索性装死闭了嘴。

    薄寒时气笑了,她还真以为自己跟江屿川领证了?

    但又想让她吃个教训,长个记性。

    抵着她的额头,故意轻蔑的说:“我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

    “这还不要紧吗?”

    虽然是江屿川那个混蛋先欺兄弟妻。

    但乔予觉得薄寒时这种男人呢,虽然优越,也疼老婆,可骨子里却也是传统的,大概率是接受不了太有背德感的关系。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语声淡淡道:“如果是别人,我的确不愿意背这种烂名声。但如果是你,那我道德被狗给吃了。”

    “……”

    他单手搂住她后腰,轻轻一托,将她更紧的贴上自己的身躯。

    两具胸膛之间,贴合的严丝合缝,接吻喘气时两颗心脏仿佛也被无数藤蔓牵连缠绕在一起,连心跳都是同频共振的。

    江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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