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越之真人脸上的笑容也更加浓郁了，“不必客气，咱们丹宗和器宗本就交好，这炼丹炉也只有落到凌虚真人您手中，才更能派上用场。”秦姝看着越之真人三言两语就将自家凌虚真人劝退了，心中也忍不住感慨。
果然没有一个炼丹师能逃得过多两成丹药的炼丹炉，她师尊也不例外。
第646章
打铁还需自身硬
多两成的丹药在炼制低阶丹药的时候可有可无，也不显得多逆天。
但若是在炼制八阶丹药的时候呢？原本成丹率就低，若是成丹五枚，用了这丹炉就可以强行成丹六枚。
一枚八阶丹药就足以卖上天价，这其中的价值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越之真人这炼丹炉若是拿去七杀阁拍卖，全天下的炼丹师们还不知道要多疯狂。
只可惜，这炼丹炉还没出山门，就在玄天门里自产自销了。
凌虚真人知道，这是越之真人在表达歉意，但同时自已确实还欠了越之真人一个大人情。
待他回去翻一翻自已收藏的方子，看看再给他炼个什么丹药比较好。
秦姝亲自将凌虚真人送出了山门，自已才又转身朝着炼器房里走去。
越之真人座下的小童向越之真人询问要不要给秦姝准备个新的炼器房，却被越之真人拒绝了。
“不必，就让她用本尊的炼器房，在本尊的眼皮子底下，她便不敢偷懒。”
“是。”小童退下了。
隔壁炼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越之真人收回了思绪。
每日五千下，姝儿她还得敲一阵子了。
越之真人随手掐了个隔音罩，自已盘膝入定了。
约摸过了八九个时辰，他才睁开眼睛，撤了隔音罩，竟然发现隔壁依旧还在敲着。
越之真人眉头轻皱，“司宴。”
小童从外边走了进来，“真人。”
“她敲了多久了？”越之真人问道。
司宴：“从今早开始一直敲到现在，一直未停，一共八个时辰零一刻。”
越之真人：“……”
他站了起来，“这么久了，五千下还没敲完？”
他拧着眉头，摇了摇头。
“确定她一直没停？知道她敲了多少下吗？”越之真人问道。
“真的没停，弟子一直守在门外，估摸着是有五千了，并且远远不止。”
越之真人没有说话，神识却朝着隔壁探了过去。
台子上摆了一把飞剑，秦姝拎着锤子一下接一下地捶着。
她抡锤也很有规律，飞剑上的力道还未完全卸去，第二锤又紧跟其上，发出有规律的敲击声。
神识从她背部和手臂一扫而过，肌肉力量完美，始终处于一种蓬勃的爆发状态。
再看她脸上坚毅的神色，以及闭上的双眼……
闭上的双眼？
越之真人也很是惊讶，这孩子闭着眼睛还能锤在一个点上？
是用了神识吗？
那柄飞剑早已经被她砸得不成样子，但是越之真人却从这叮叮当当中听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说是蕴也还不够成熟，但她却似乎真的要领悟到蕴了。
此时的秦姝就好像一个机械的傀儡，一动不动地干着枯燥又重复的活。
越之真人见状，收回了神识，下令让任何人都不得去隔壁打搅她。
他要亲自坐在院中数数，看她到底能敲多少下！
然而这一次，秦姝注定要让他吃惊了。
秦姝一连敲了三天，中途从未停过一次，就连司宴也一脸震惊。
当初想要拜入越之真人门下的弟子不在少数，但越之真人却一个没看上，大家都猜测他到底会收怎样一个徒弟。
这几日越之真人收了凌虚真人和妄剑真人的宝贝徒儿秦姝已经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就连掌门那里也对越之真人颇有微词。
他一开始也不怎么明白，为何越之真人非要收秦姝师姐为徒。
直到这一刻，他全都明白了。
整个器宗年轻一代，绝对找不出来一个能一口气抡三天锤不停歇的，也绝对找不出一个三天就能领悟蕴的。
这就是打铁还需自身硬吗？
越之真人盘膝坐在院中，眼睛虽然闭着，但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明显。
谁都知道炼器是个苦差事，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个不怕苦不怕累，还极度自律的。
别说来的是凌虚了，就算是妄剑真人亲自过来，拿剑架在他脖子上，这个徒儿他也收定了！
秦姝身上的蕴越来越明显，就连越之真人的体魄也开始受到了她的影响，这已经是她开始挥锤的第五日了。
万籁寂静的夜晚，孤零零的小木屋头顶是一片细碎的星空。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从小木屋中传出，逐渐汇聚成一段奇特而又带着玄妙韵律的乐章。
“噹——”
一声突兀的敲击声响起，这一声过后却再没听到敲击声。
越之真人这才站起身，朝着炼器房走去。
就见到秦姝手中拎着个锤子柄，一脸迷茫地站在原地。
“怎么了？”越之真人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秦姝举着锤子柄给他看，“断掉了。”
越之真人：“……”
早知如此，也不送这个木柄的了。
“无妨，学会炼器之后，这些东西就不怕坏了，什么坏了都能自已修。”
秦姝点了点头，“弟子记下了。”
越之真人又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柄通体黑金色的铁锤，铁锤的一端上有尖尖的凸起，其上雕着繁琐的花纹。
“换这柄，我们器宗别的不多，就锤子多。”
秦姝看着他递到手边的锤子，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
她伸手接住，入手便是一股滚烫的赤焰。
秦姝诧异地抬头看向了越之真人，就见越之真人双手背后，笑吟吟地看着她，“你果然能用这把赤炎锤。”
秦姝不认识什么赤炎锤，但她又不是傻子，这么多年走南闯北的，也见过不少好宝贝，这东西是好是坏，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句感谢的话，就听到越之真人又道：“你如今已经有自已的蕴了，但也不能骄傲，一个炼器师，有自已的蕴才是第一步。”
秦姝端正了神色，认认真真地点了下头，“嗯！”
越之真人又道：“你连着抡锤五日，歇一歇吧。”
不出意外的话，明日，秦姝的手臂便会肿起来……
秦姝应了一声，当着越之真人的面吃了个淬体丹，并说道：“师尊，我去剑宗泡个澡。”
越之真人闭关良久还不知道剑宗澡堂子的作用，直到第二天秦姝又跟没事人一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第647章
榜样的力量
越之真人盯着秦姝跟看怪物似的，秦姝也察觉到了他眼神的异样，就问了一句，“师尊，怎么了？”
越之真人将秦姝的两条手臂都打量了一番，才拧着眉头问她，“你……没事？”
秦姝听得莫名其妙，两手一摊，疑惑地反问道：“我能有什么事？”
越之真人：“胳膊不痛？”
秦姝摇头，“不痛，待会儿我打算再用左手抡锤，右手为辅，再把左边的手臂和背肌练练。”
越之真人仰头望天，心中感慨万千，若是整个器宗的弟子都这样自律，何愁玄天门器宗不兴？
“姝儿，你努力上进是好的，但有一点本尊还得跟你说清楚。”
见秦姝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越之真人又接着说道：“你刚开始练习，最好还是专注一只手臂的好，只有专注才能更好提升技艺。”
秦姝却抿着唇神色有些为难，“那岂不是左臂炼得不到位？气血不均匀？”
越之真人：“？”
他在跟她说炼器，她却跟他说锻体？这不是鸡同鸭讲吗？！这丫头果然一开始拜入他们器宗的目的就不纯。
秦姝看到越之真人的神色有些异常，就赶紧笑着说道：“师尊，您莫要担心，旁的弟子用在右手臂上练习的时长是多少，弟子也一定练到，绝不会耽误的。”
越之真人原本以为秦姝一开始抡锤五日，只是刚入门的亢奋，却没想到秦姝这一次又叮叮当当用左臂捶了五日。
最离谱的是，她下山了一趟，再回来又跟没事人一样接着抡锤。
这回越之真人有些坐不住了，难道锻体等阶高了，还有这好处？
他是个炼器师，这么多年抡锤的时长加起来没有四五百年也差不多了，体魄的等阶本身也不低。但长时间炼器，超越身体承受的极限之后，第二日还是会四肢酸痛。
怎么看秦姝这丫头一点反应也没有？莫非是她体质特殊？
他私底下发了个传音符询问了一下凌虚真人，凌虚真人得了他的极品炼丹炉，面对他的问题，那叫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丫头在这方面体质没什么问题，或许是她底子比较好吧，她刚入门的时候，就每日晨起挥剑两千下，如今已经加到一万次了……”
越之真人听着也是一阵感慨，难得一个女娃娃能吃得了这种苦，也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就如此修为。
“这孩子自从拜入我门下，我就没为她的修行操心过。原本我想着待她修为突破到筑基之后，再仔细教她炼丹。结果我不过闭关了两次，她已经金丹大圆满了……并且炼丹的本事也没落下。你看我们丹宗的弟子们一个赛一个的努力，都是被她带动的……”
凌虚真人说得越多，越之真人就越高兴。
一张黑脸笑得几乎看不到眼睛，看来真叫他捡到宝了。
凌虚真人这次也提醒了他，待到面前的传音符彻底燃烧殆尽，他才朝着洞府外喊了一声，“司宴！”
小童急匆匆地从屋外走了进来，对着他行了一礼，“真人，您有何吩咐？”
越之真人脸上带着笑容，说道：“你去传本尊的命令，明日一早，所有在山门中，且没有闭关的弟子，都叫来本尊这里。”
司宴并不知道越之真人为何会有这样的吩咐，但真人的命令他只管传下去就是，便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其他弟子也不知道越之真人叫他们来是为了何事，一大清早，所有人都聚集在了越之真人的小院当中。
“于兄，你也来了？可有听说越之师叔叫我们来是为了何事？”
“不知道呀，悄悄找司宴问了，他也说不清楚。”
“你们管那么多做什么，师叔这里灵气十分浓郁，多呼吸几口，顶咱们在山下修炼半天了。”
“这倒也是。”
……
“你们可有听到炼器的声音？”
“听到了，师叔在炼器吗？”
……
大家窸窸窣窣地互相传音着，或许是因为动静有些大了，越之真人从洞府中走了出来。
他一走出来，大家就更惊讶了。
“越之师叔在这里，那炼器房的是何人？”
“是缙中师伯吗？”
……
越之真人突然传音打断了所有人，“都坐下，安静聆听。”
其他人不明其意，但看着他带头在院子里坐下，也都跟着坐下了。
院子里叮叮当当的声音一直响了四天，才停了下来。
紧接着，众人就看到一个短发女修从炼器房走了出来。
女修见到他们这么多人都坐在此处，也是明显一愣。
“怎么这么多人？”秦姝站在门口悄悄给司宴传音。
司宴：“都是真人叫来的。”
秦姝的视线又朝着越之真人瞥了过去，底下的器宗弟子们之间传音都传疯了。
“我认识她！这是丹宗的秦姝师姐！她怎么在这里？！”
“秦姝师妹都从丹宗跑去剑宗，来我们器宗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倒也是。”
“难道方才一直是秦姝师妹在里边抡锤？”
“不是吧？我刚刚分明感受到了蕴！”
“抡锤抡了四天了……我是个废物，比不上一个女修。”
“你错了，咱们来听了四天，不代表人家就练了五天。”
……
他们之间的互相传音越之真人的神识底下都被听得清清楚楚，越之真人听着他们这些话，也只觉得自已的目的达到了。
他轻咳一声，就对着大家说道：“今日叫你们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抡锤的时间越长，感悟到蕴的可能性就越大。若每次抡锤持续的时间都比较短，或许很多年都领悟不到自已的蕴。”
他此话一出，底下又是一片哗然。
那些没有自已的蕴的弟子都跟打了鸡血一般，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回去在炼器房里闭关！
越之真人满意地笑了，“大家都回去吧。”
看着他们一窝蜂地散去，秦姝歪着脑袋朝着越之真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师尊，这……能行吗？”
越之真人抿着唇，笑得满面春风，“无论行不行，多练练总是没错的。”
第648章
炼丹技巧倒是有一些
秦姝一想也是，多练练确实没错，即使领悟不到蕴，至少也能炼体了不是？
从这天清晨开始，整个器宗上上下下都传来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上进的氛围前所未有的好。
越之真人十分满意，可是才刚到第三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就变得稀稀拉拉了起来。
他的神识从山上扫过，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