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秦姝摇了摇头，“那只石居向螣蛇献上了他的忠诚，他应当不会说了，我们得问问别人才行。”谢释渊应了下来，“我会让人去打听的。”
秦姝却笑着道：“我倒是认识一人，或许可以找她打听打听。”
谢释渊惊讶地问道：“找谁打听？”
秦姝看着他，吐出了两个字，“阿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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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阿善是在第二天，阿善就在附近种降魔草，听闻秦姝找她，连夜就来了。
但那时候秦姝正在屋顶上沉浸式吸收混乱之力，她也没打扰，就在院子外等了一夜。
直到第二日秦姝睁开眼睛，阿善才冲着她挥了挥手，“秦姝，好久不见。”
秦姝刚结束一个灵气大循环，双眼才刚刚恢复了焦距。
看到阿善的身影，她脸上一阵欣喜，从屋顶跳了下来。
秦姝没有刻意收敛，阿善也轻易地感知到了她修为的提升。
“突破了？”阿善问道。
秦姝点了点头，“嗯，不久前刚刚突破。”
阿善叹了口气，“原本就打不过你，如今应当更打不过了。”
秦姝听闻此言，倒是来了兴致，“切磋切磋？”
阿善摇头拒绝了她，“得了吧，我才不跟你打，听说你皮糙肉厚的，打不疼的。”
秦姝一脸无奈，她一身鱼鳞，说自已皮糙肉厚？不带这么双标的。
但她也能感受到阿善身上真的没什么战意，她很平和，原本脸上动不动就冒出来鳞纹这次却一次都没冒出来。
情绪稳定，对于一个妖修来说实在太难得了。
“你叫我过来，说有要事？什么事？”阿善问道。
秦姝请她去了偏殿，给她倒了一杯灵茶，才说道：“你在海中待了无数年，不知你可曾听说过海底沙漠？”
“海底沙漠？”阿善眉头微蹙。
秦姝点了点头，“嗯，你有印象么？”
阿善并未直接回答她，而是仿佛陷入了沉思当中。
“时间太久了，容我仔细想想。”
秦姝没打搅她思考，她若是知道那再好不过，若是不知道也无妨，慢慢找总能找到。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阿善才抬起头来，看向了秦姝，“海底沙漠，那是一片毒渊！”
秦姝听了她斩钉截铁的声音，便知道自已这一回又问对人了。
“为什么叫海底沙漠，是因为那片海底沙滩寸草不生，无论是海草还是珊瑚，在哪里都会化为灰烬。无人知道那里有什么，凡是靠近那里的海族，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的……”阿善将自已记忆中的海底沙漠告诉了秦姝。
秦姝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无人能接近才正常，若是真有生灵接近，只怕神族的秘密早就暴露在众人眼前了。
“那海底沙漠在何处？能否带我们去看看？”
阿善摇了摇头，“现在去不了，今日初一，要等十五的潮汐才行。”
又是十五……
兴许是秦姝脸上的疑惑太过明显，阿善又解释道：“每月十五的潮汐会引起海底乱流，而在这时候跳进海底深渊，则会被乱流带去那片海底沙漠。”
阿善说完这话，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尖牙，“你要去哪里做什么？那里可比海神密藏危险多了。”
秦姝神色郑重，“去找人寻仇。”
阿善听了这话又说道：“若是你的仇人真的去了那里，那他肯定不会活着。”
秦姝摇了摇头，“到时候你将我带去那深渊，我自已去就好，你莫要轻易涉险。”
阿善见她不愿意多说，也没再多问。
这世间所有人都有秘密，而人与人相处融洽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轻易去窥探别人的秘密。
这是她父亲告诉她的，她靠着不好奇，远离争端苟活至今。
“好，十二日清晨，我再来寻你。”
秦姝见她转身要走，又问了一句，“需要做点什么准备吗？”
阿善摇头，想了想，又道：“若是你在水下方向感不好，最好带个司南。”
秦姝应了下来，她觉得自已方向感尚可，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准备了个司南。
并在阿善走后，将阿善所言都告诉了谢释渊。
谢释渊径直说道：“我随你一起去。”
秦姝没拒绝他，“我们只是前去探路，务必要小心，千万莫要打草惊蛇。”
谢释渊看着她一脸郑重的模样，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笑着说道：“我记下了。”
秦姝想了想，又道：“你说螣蛇知道这里吗？石居既然是他的信徒，献上了全部忠诚，不惜自已死去，也不愿意将这些秘密告诉我们，定然是会告诉他的吧？”
谢释渊微微颔首，神色也凝重了起来，“他应该是知道的。”
螣蛇既然知道窗口在这里，又有海底信徒，会不会此处也在他的棋盘之上？
第1181章
欲速则不达
见着秦姝拧眉思索，谢释渊在一旁说道：“暂且不必担心他，他即便是知道那里也无妨，他对神族的恨意不比我们少。”
秦姝觉得谢释渊这话还是说得委婉了些，螣蛇那疯子若是能打开那窗户，定要将上界搅得天翻地覆。
“若是他真的知道此处是通往上界的窗户，他没理由不去。而时至今日窗户依旧没打开，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找不到打开窗户的法子，二是他没把握对付那些守卫的神族。”
谢释渊点了点头，然后客观评价道：“依我看，或许是这两种可能皆有之。”
秦姝笑了起来，笑过之后，神色又多了几分凝重，对着谢释渊说道：“那窗户的位置只是我的猜测，是否属实还需我们进一步验证。如今只知道那海底沙漠十分危险，听阿善说最好准备一个司南。”
谢释渊点头记下，“我让人去准备。”
等待潮汐的日子，秦姝又将自已的修为巩固了一番。
她原本想着试试这些混乱之力能否跟紫气融合，稍稍一尝试才发现她的紫气差点被这一缕混乱之力搞散了。
秦姝赶紧收手，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两种力量剥离开来。
直到修为彻底稳定下来，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以后尝试还得小心一些，那混乱之力是把双刃剑，它能伤到别人也能伤到自已。
刚刚那么一尝试，差点让她跌了境界。
秦姝想到这里，又用灵气将混乱之力逼到了丹田的一个角落，远离谢释渊内丹的地方。
如今那有裂缝的内丹早已经恢复完整，秦姝不知道这内丹对大蛇本体还重要不重要，但她却有预感，若是让混乱之力缠上大蛇的内丹，对这枚内丹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做完这一切，她的房间才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秦姝睁开眼睛，神识一扫就看到了等在外边的谢释渊。
秦姝的神色柔和了下来，走过去拉开了房门。
谢释渊感受到她身上灵气的平稳，知道她的境界已经稳住了，这才提醒道：“姝儿，时候到了。”
十二日清晨，这是她此前跟阿善约好的时间。
秦姝微微点头，问他，“阿善来了么？”
谢释渊摇头，“还未到。”
“无妨，咱们再等她一会儿。”
秦姝原本打算去门口迎一迎阿善，却没想到才刚走出门就碰上了双手抱臂靠在墙上的白双。
她这神色，根本就不用多想，一看就知道是在等自已。
“主人。”白双叫了她一声。
秦姝脚步站定，转过头去看她，“嗯？”
白双走了过来，“我跟您一起去。”
秦姝：“？”
她疑惑地问道：“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白双点头，“三日后便是大潮，您定是要去海里。”
秦姝：“……”
这推测的法子听起来着实有些离谱，但结论却是对的。
她是要去海里的。
就在秦姝准备想法子劝退白双的时候，就听到白双说道：“您还记得我那个梦吗？我亲眼见过当年的献祭阵法，且对神族有一定的了解。带上我，说不准能帮上您什么忙呢？”
秦姝心动了，白双一直极为神秘，她或许……真的能帮上忙。
秦姝跟谢释渊商议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带上白双一起，白双明显松了口气，笑了。
如今的她实力恢复了三成，但七情六欲明显恢复得不错，比起从前也更像个人了。
他们一行三人来到重天宫外，在太阳升起的刹那，一道身影准时出现在街道的尽头。
阿善见着还另有两人跟着秦姝一起，也没过问。
她不过是个引路人，秦姝愿意带几人就带几人。
更何况，她带的这两人修为明显不弱。
她看着面前的秦姝问道：“让你准备的东西你都准备了吗？”
秦姝点了点头，“带了个司南。”
阿善正要带着他们出发，秦姝的传讯玉简突然又亮了起来。
秦姝拿出来一看，就见到原来是陆锦发来的。
也不知道这位大小姐有什么指示。
点开一看，就发现陆锦只发了一行字。
秦姝：“……”
坏了，陆锦还在宗门等着她呢！她先是跟着三师兄去了趟鬼界，又跟着谢释渊去了魔界……还真没功夫去见陆锦。
“抱歉，我这几日有些忙，等我回来。”
秦姝一句话才刚发出去，就看到了陆锦发来的话。
“我听人说了，你突破了，这会儿应当在闭关。罢了，我也不打扰你了，先回宗门了！你下回来天机阁找我。”
秦姝应了一声，又同她道了一声歉意。
陆锦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发了一句给她，“对了，星尘长老让我给你传个话。”
一说星尘真人，秦姝顿时就认真了起来。
星尘真人，天机阁第一神棍，他的话还是要听一听的。
“星尘长老让我告诉您，欲速则不达。”
欲速则不达？
秦姝拧着眉头，星尘长老这是何意？是想告诉她，如今的她还不适合去海底沙漠吗？
她想了想，刚准备抬手给自已掐一卦，后来视线又落在了面前的白双身上。
算自已的可能不准，她或许可以
算算白双的。
秦姝这一卦算出来，她脸色顿时白了。
大凶。
白双亲眼看着秦姝脸色的变化，就问了一句，“主人，您怎么了？”
秦姝摇了摇头，神色郑重地道：“白双，这一回你别去了。”
白双的眉头拧了起来，她不懂主人明明已经答应过她了，怎么还出尔反尔？
“我给你算了一卦，卦象不太好，去了兴许会有意外。”秦姝解释道。
白双却不以为意，“主人，白双万年前就应该死了。”
秦姝瞪了她一眼，脸色前所未有的认真，“闭嘴，你是我救回来的，谁允许你死了？老实在重天宫待着，等我回来。”
她这眼神，这语气，却让白双热泪盈眶了起来。
“主人……”她这一声主人叫得情真意切。
她能感觉到，她的主人似乎真的快要回来了。
第1182章
深渊暗流
秦姝又给谢释渊掐了一卦，什么都没算出来。
又给阿善掐了一卦，倒是没什么意外。
秦姝稍稍松了口气，若是阿善被牵连，她真的万死难辞其咎。
陆锦的话从传讯玉简传出的时候，谢释渊也听到了，这会儿看着秦姝的脸色并不好，掐了一卦又一卦，就同她说道：“姝儿，这次你也别去了，我独自先去探个路。”
秦姝摇了摇头，“要去一起去，要么就都别去。”
她有预感，想要找到窗户，这次她必须亲自去看看。
毕竟只有她可以凭借屏蔽天机和紫气看到那双眼睛，其他人估摸着去了也白去。
阿善在一旁不说话，只是在静静等着他们做决定。
秦姝想了想，还是说道：“我们去，先去认个路，至少知道海底沙漠在何处，其他的在从长计议。”
有大蛇跟她一起，至少逃跑不是问题。
在靠近大海的时候，秦姝能明显感受到阿善身上的喜悦。
她瞥了阿善一眼，问道：“这么开心？”
阿善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碧蓝的海水，脸上的移形换貌逐渐褪去露出了她本来的容貌，脸颊上鳞纹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
她笑了笑，回答道：“自然是开心的，无论走到何处，大海才是我的家。”
她说着话，便踏着浪花一步一步朝着海水深处走去，最终翻了个身，化作一条大鱼钻进了海水当中。
秦姝见状和谢释渊互相对视了一眼，也钻进了海水中。
在入水的一瞬间，谢释渊化作原形，用尾巴卷起秦姝的腰将她放在了自已的背上。
他的原形在水中速度快极了，就连阿善也比不得他。
“海底沙漠在哪个方向？”谢释渊问道。
阿善感应了一番，调头选择了一个方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