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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可谢馥雅的哭声实在是太大,她跑到老太君跟前,直接就告状谢昭。

    说那谢昭摸了丫鬟的屁股被她看见了,就吼她……

    老太君冷冽的目光直接就扫了过来,随即她便对赵氏发难,“这就是你教的儿子!这是什么场合,他可有半点教养?”

    谢昭连忙狡辩,“我不过是抬手时不小心碰了下,她就胡乱的说,我这才一时着急……”

    武德侯连忙打着圆场,“母亲,昭儿也就那么随口一说……”

    老太君冷着脸道:“他有什么资格随口一说?小雅如何傻掉的,他不清楚吗?”

    谢馥雅,谢瑾怀的龙凤胎妹妹。

    她八岁那年,因见谢昭跟谢瑾怀打架,前去劝架时被谢昭失手推进了冬日的池塘里。

    捞起来以后高烧三日,再睁眼就已经是呆呆傻傻的模样了。

    为此,谢瑾怀记恨谢昭,两人形同水火,难以相融。

    谢瑾怀刚迈入膳厅,就听见小妹的哭声,脸色瞬间阴沉。

    什么家宴,他从来就不乐意去,若不是老太君派人去请了他过来,他才不懒得搭理这群人。

    可偏偏他一来了,就听见自家小妹被人欺负。

    谢馥雅看见谢瑾怀的一瞬间,立马扑了过去,抱住谢瑾怀的腰哇哇大哭。

    弄清楚事情缘由后,谢瑾怀直接恶狠狠地瞪着谢昭。

    敢欺负他妹妹,还敢偷摸他的人?

    他把谢馥雅交给了柳枝,随即走到了谢昭跟前。

    武德侯见谢瑾怀一脸杀意,连忙制止:“谢瑾怀,不许乱来!”

    话音刚落,谢瑾怀就直接给了谢昭一拳。

    谢瑾怀下手力道之大,谢昭当场就被打趴下了。

    一拳似乎不够,谢瑾怀冲过去揪起谢昭的衣领,又抬手给了一拳。

    谢昭没想到谢瑾怀这么疯,当着全家的面就敢打他,连忙爬到武德侯脚边,抱着亲爹的大腿哭喊道:“爹,谢瑾怀这是要打死我啊!”

    武德侯气的拍桌,朝着下人喊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拦住他!”

    谢瑾怀被拦下,却冷冷的看着武德侯质问道:“把小雅接到这里,你想做什么?为得让这混蛋当众羞辱她?”

    “她也是个人,是你女儿,你就任由着她被人羞辱?”

    武德侯瞬间被怼的哑口无言,这事儿的确是谢昭的错。

    谢馥雅本来是不住在侯府的,当初她落下病根后,安王妃心疼她,便将她接到了安王府,跟府里的小郡主一起玩,除了逢年过节,一般不会去接她回来。。

    武德侯今儿本是起了好心,想把谢馥雅接回来,让谢瑾怀高兴的,谁曾想会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赵如媚抹着眼泪走到跟前,“瑾怀,你也别怪你父亲,他是满腔好意,想给你过个生辰,这才把你妹妹接回来。”

    谢瑾怀看向武德侯,冷冷一笑:“爹的好意,我还真承受不起,若没什么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

    接着他便要去牵着谢馥雅往外走。

    寿星要走,这生辰宴还怎么开?岂不成了一场笑话!

    武德侯连忙叫住他,“谢瑾怀,你究竟在闹什么?我特意为你举办的生辰宴,你就是这般糟蹋的?”

    谢瑾怀脚步一阵,心里却五味杂陈。

    他跟谢馥雅是同一天生辰,他们兄妹俩却从不过生辰,时间一长,他们的父亲竟然都忘了他们不过生辰的缘由。

    “父亲怕是忘了,今日不光是我和小妹的生辰,也是我母亲的忌日。”

    “我是没心情吃下这酒席,你们若想肆意欢快我管不着,可别来碍我的眼!”

    “否则,我怕是我会忍不住掀了桌子!”

    武德侯瞪大了眼睛,嘴里的话哽在了喉咙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的确忘了,他的第二任妻子姜彩月,就是在今日上吊自杀的。

    谢瑾怀走了,今日这场寿宴成了一场闹剧。

    武德侯丢了脸面,父子之间的嫌隙没能弥补,反而越来越大。

    赵如媚哭哭啼啼的扑进了武德侯的怀里,“侯爷,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完结了,今日是那彩月姐的忌日……”

    武德侯心疼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这不关你的事儿,我不也疏忽了!”

    当初姜彩月是上吊自缢,这事儿很不光彩,所以他曾下令不允许有人提及此事,也从不祭拜,所以这事儿时间一长还当真就忘了。

    老太君不屑一笑,摇了摇头便走了。

    那赵如媚当真不知道吗?

    在她看来,未必吧?

    奈何她生了个蠢儿子,偏偏就上这套。

    ……

    谢瑾怀风风火火的走在前面,柳枝扶着谢馥雅走在后面。

    他突然转身,柳枝一个没留神与他撞了个满怀。

    她赶紧低头认错,“爷,是奴婢没长眼……”

    属实是现在的谢瑾怀太过吓人,只怕路过一只狗也得挨上两巴掌。

    他气恼道:“下次谢昭再敢对你无礼,你不许忍着不吭声,给爷打回去!”

    “可奴婢只是个丫鬟,怎敢跟主子动手……”

    谢瑾怀挑起柳枝的下巴,“你当初若答应跟了爷,做了爷的通房,谢昭就算胆子再大,也绝不敢动你。”

    “可你偏偏倔的很,那就活该受欺负!”

    柳枝沉默着,她很想说,不做通房只是受点欺负,可做了通房那丢的可是命。

    此时,一旁的苦累的谢馥雅抬头,憋着小嘴喊道:“九哥,我饿了!”

    谢瑾怀这才露出了柔和的表情,揉着谢馥雅的脑袋,“行,小雅想吃什么?九哥让人给你做。”

    谢馥雅喜滋滋的报了一长串菜名,这些东西有七八成都是安王府里才有的,很多菜名柳枝是听也没听过。

    柳枝一脸为难道:“九爷,今儿后厨的食材都仅供着晚宴了,怕是没有什么食材能用了……”

    谢瑾怀叫来兴荣,让他去外面鸿宴楼买些特色吃食来。

    可因鸿宴楼属实有些远,一时半会也买不回来,他便又叮嘱柳枝去后厨弄些简单的食物,先给谢馥雅垫一垫。

    柳枝去了后厨,倒是找到了好些糕点,本想拿这些送过去交差。

    临出门时,她转念一想,今儿十小姐因帮她而受了不少委屈,她还是应该报答下恩情的。

    栖迟院里,冷冷清清。

    柳枝进了屋子里时,谢馥雅已经趴在小桌上睡着了。

    谢瑾怀从里屋出来,身上还沾染着一点檀香的气味,显然是刚刚上完香。

    见柳枝来了,他便问:“怎么去了那么久?拿了什么东西来?”

    柳枝将食盒打开,端出了两碗长寿面。

    谢瑾怀见此愣了一秒,他眉头紧蹙刚想开口,却被柳枝抢先。

    “九爷,生辰可以不过,但是长寿面不可以不吃。”

    “若侯夫人她在天有灵,只会希望九爷和十小姐都平平安安,福寿绵长,松柏齐肩。”

    第39章

    心疼谁,也不能心疼男人!谢瑾怀愣神片刻,恍惚间回忆起了很多年前,母亲也曾给他做过一碗长寿面,说过同样的祝福话。

    再后来,再也没有人会为他做一碗长寿面。

    眼底微微有些湿润,他难得扯出一抹笑意,将那碗平平无奇的面吃了个干净。

    柳枝要离开时,谢瑾怀叫住了她。

    他语气不似平常那般颐指气使,竟平和的不像话,“还是该谢谢你……”

    那一句轻飘飘的道谢声,让柳枝微怔,许是觉得这话从谢瑾怀嘴里出来,是有那么些让人惊诧的。

    柳枝侧身回眸,朝他道:“九爷,奴婢不是为了你。”

    “是为了答谢今日十小姐为奴婢仗义执言。”

    谢瑾怀自嘲一笑,低垂的眼眸没了往日的清冷,“爷就知道,你嘴里当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柳枝回他:“爷若想听好话,便叫胭脂姑娘来,她嗓音好听,说什么都是好话……”

    谢瑾怀突然一步上前,将毫无防备的柳枝拉进了怀中,“你这是吃醋了?”

    “奴婢怎敢……”

    他的大手游离在柳枝的腰间,突然觉得怀中的人儿娇小的很,有一种想把她融进身体里的冲动。

    不管柳枝如何反抗,他都没有将其放开,反而抱得更紧。

    他将头埋于柳枝的颈间,低声道:“让爷抱抱,一会就儿好。”

    柳枝僵着背脊没敢乱动,却在这极其暧昧的姿势中感觉到了对方的伤感。

    随之,她又深吸了口气,不断的在脑海里告诫自己:心疼谁都不能心疼男人,你心疼他,谁又来心疼你呢?

    况且,谢瑾怀从不需要旁人心疼。

    就算需要,他身边也会有一堆上赶着想要去心疼他的人。

    ……

    转眼间已是初秋。

    ‘秋老虎’果真如其名般的厉害,日日艳阳高照,晒得人苦不堪言。

    后厨的小院里,几个厨娘坐在一起啃着黄瓜纳凉闲聊。

    “听说了吗?那太师府的梁家大小姐,前些日子去灵隐寺上香,半路上碰上了马贼,身上的钱财被抢的一干二净!”

    众人瞪大了眼睛,忙问道:“可有被劫色啊?”

    那厨娘使了个眼色,众人凑近,便听见她压低声音道:“听说没有劫色,说是那马贼瞧不上那梁小姐,称她貌丑无盐,食之无味,甚是无趣!”

    众人听了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那马贼可真够损的。

    虽没坏人清白,可这几句话却将人姑娘的名誉毁的一干二净。

    梁家本来还想着将梁思思嫁入皇室,这事儿如此一闹,便是彻底断了梁家的念想。

    不论梁思思的清白是否还在,皇室都不会要一个连马贼都瞧不上的女子。

    “之前啊,他们太师府还瞧不上武德侯府,态度一直摇摆不定,如今怕是要上杆子答应这门婚事了!”

    “难怪,那梁夫人最近没事儿就来侯府串门子,这估摸着是着急了,怕侯府也不肯要她女儿……”

    柳枝也恰巧在一旁听了几耳朵,她有些唏嘘,上一世的梁思思可没有那么狼狈。

    当初梁思思与谢瑾怀的那场婚事,是武德侯府的老太君豁出去脸面才求来了这场姻缘,那可是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嫁进了侯府。

    柳枝有些想不明白,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才会导致这一世的事情走向变得不同。

    宝月楼。

    沈宴正半眯着眼品尝着谢瑾怀珍藏的美酒。

    桌边摆了下酒小菜几碟,他便吃便聊,“那梁家联合官府去那山头剿匪,巡了一圈愣是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查了半天也没查出来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说起来也奇怪,那马贼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似的,躲的可真够快的!”

    谢瑾怀没搭理他,很是淡定的在一旁练字。

    沈宴细细品酒,却越品越觉得不对劲,忙跑到谢瑾怀跟前问道:“谢瑾怀,我怎么觉得这种缺德事像是你能做出来的呢?”

    谢瑾怀握笔的手微顿,挑眉看他,“话想好了再说!”

    什么叫缺德事?明明是大快人心的好事儿!

    沈宴却从谢瑾怀的表情中猜出来个大概,惊呼:“别真是你干的吧?”

    “你跟江湖上那些三教九流都能搭上关系,安排个马贼搞事儿这不是手到擒来吗?”

    “能把这事儿办的滴水不漏,还能让梁家人吃哑巴亏,除了你我真想不到还能有谁!”

    谢瑾怀也不藏着掖着,莞尔一笑,“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有钱能使鬼推磨而已。”

    沈宴有些看不明白,疑惑道:“你这么做图啥啊?”

    “难不成你是怕梁家把那梁思思嫁给皇室,这才着急忙慌的横插一脚,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迫使人不得不嫁给你?”

    谢瑾怀不耐烦的睨了他一眼,“娶谁都是娶,她还不至于要我去费心思耍手段。”

    沈宴这下更想不明白了,“那你无端去使坏做什么?”

    谢瑾怀冷哼一声,“不是无端,是她活该!”

    当沈宴把事情始末弄清楚后,不由得给谢瑾怀竖起了个大拇指。

    “没想到谢九郎还是个痴情种,就不知道人家柳枝姑娘到底领不领你的情啊!”

    谢瑾怀淡淡道:“无关情爱,毕竟是我连累了她,这么做只是不想自己亏心。”

    沈宴努努嘴,小声道:“口是心非!”

    ……

    又是艳阳高照的一日。

    柳枝今日难得有了空闲,这才想起世子的手帕还未曾归还。

    本是洗干净收进匣子里的,可前些日子连着下雨,锦帕似乎沾染了些许潮气。

    于是她又将那一方帕子用清水过了遍,再晾晒于太阳下。

    也只是过了半晌,柳枝再去时,却瞧见那锦帕早已不翼而飞。

    她想,或许是偶尔刮来的风,将那锦帕给吹风了。

    顺着墙边一路寻去,却瞧见那方锦帕已经被别人握在手中。

    远处,小喜捡了这一方手帕正洋洋得意,周遭的丫鬟都好奇的围了上去。

    “这锦帕真好,像是蜀锦制的诶……”

    “这绣工也很精致,我是头一次瞧见有人把梅花绣的那样活灵活现。”

    “这该是哪个主子掉的吧?”

    柳枝见状赶紧跑了过去,“小喜,这是我掉的帕子,能还给我吗?”

    第40章

    备份薄礼好生道谢小喜抬头,瞧见是柳枝,瞬间垮了脸。

    她一字一句强调道:“跟你说了,要叫我小喜姐,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柳枝见锦帕还在小喜手上,她只得低声下气,“小喜姐,能把锦帕还给我吗?”

    小喜冷哼一声,把帕子攥得很紧,“既是我捡到的,那就是我的!你现在跑来跟我说帕子是你的,有何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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