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谢瑾怀想了想，随后比划道：“她的身高大概在爷的胸口位置，腰身很细，至于胸围大小……”突然谢瑾怀的目光一边落在柳枝身上，然后勾唇一笑，“攥在手里的感觉，大概有两个苹果那样的大小吧！”
谢瑾怀说着说着，开始细细回忆起来，“说像苹果也不对，那手感摸起来，更像是软绵的包子……”
第126章
喜欢什么随意挑谢瑾怀不仅目光怪怪的，说出的那些话毫不避讳，更是让人面红耳赤，让柳枝莫名觉得尴尬，她只能垂着头不敢直视。
谢瑾怀瞧见柳枝这般，故意逗弄她：“你羞个什么劲儿，爷说的又不是你。”
一旁的掌柜也顺着谢瑾怀的目光看向柳枝，却突然得这公子描述的女子身形，特别像是站在他旁边的那位丫鬟。
但很快他又打消了这念头，毕竟这铺子里的成衣，可都是价值不菲的，一般丫鬟再受宠也不可能穿得起这些。
很快，掌柜的就挑了一堆的成衣来供谢瑾怀挑选。
谢瑾怀选了一套娇嫩的粉色裙衫在柳枝面前比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又放了回去，随后又拿起别的衣服挑挑选选。
直到梁思思的身影突兀的出现，谢瑾怀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瑾怀表哥，可真是巧了，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见你。”
谢瑾怀淡淡回道：“是挺巧的。”
梁思思瞧见谢瑾怀面前堆积的成衣，故作惊讶的问道：“表哥你这是在给柳枝挑衣裳吗？”
还没到谢瑾怀回答，梁思思身旁的几个贵女便突然插话道：“谢九公子，思思才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不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怎么成日里围着个丫鬟转？”
随后她们还围到柳枝面前，开始不留余力的羞辱她。
穿着紫衣的贵女率先发难，“况且她还是一个卑贱的丫鬟，也配来这种地方，跟我们穿一样的衣裳？”
“瞧着一脸纯情的样子，其实骨子里就是个狐媚胚子，是个男人都喜欢勾搭着吗？你怎么不去花楼里做妓呢？那里的男人多，你要什么样的没有啊？”
慕然，谢瑾怀沉了脸，冷冷的盯着那几位贵女：“说够了吗？”
“爷想给谁选衣裳，轮到到你们在这里置喙？”
他盯着眼前出言不逊的紫衣贵女，冷笑道：“你就是礼部侍郎家的嫡次女吧？我记得你已经许了人家，怎么还跟你父亲门下的学生私下往来，送他手帕？”
那贵女瞬间脸如菜色，大抵是从未想过自己这么私密的事情谢瑾怀居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急道：“你胡说！”
谢瑾怀淡淡扫了她一眼，“怎么，你说别人就是言之凿凿，旁人说你一句你就气急败坏了？”
那紫衣贵女气的说不出话，只能涨红着脸伸手指道：“你！都是污蔑……”
许是谢瑾怀的眸光中迸发的阴狠太过骇人，其余的几位贵女也有些害怕的闭上了嘴。
梁思思这才笑着上前打圆场，“瑾怀表哥别生气，她们也只是关心则乱，没有别的意思。”
“不如这样，柳枝姑娘想选什么样的衣裳，你随意挑，今日由我来结账，算是对柳枝姑娘的赔礼如何？”
几位贵女立马急了，拽住梁思思的衣袖问道：“思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变的如此没了脾气？竟能容忍一个丫鬟骑到你的头上去？”
以前的梁思思，在京城贵女圈里，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态，也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儿，从来不会为了这种事儿忍气吞声的。
可如今，她那性子，软的就跟发面馒头似的，谁来都能捏一把，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梁思思眸光微敛，有些低落道：“以前都是我太过任性骄纵，才导致瑾怀表哥对我有些疏远，如今我娘已经教导过我了，日后我是要做谢家妇，当一房主母的，得有容人之量才行，我也反思过了，日后只要瑾怀表哥喜欢的，我都会做到爱屋及乌的去喜欢爱护！”
她的这话不算假，当初秋狩的事情被传回梁家后，她的母亲可是特意为她寻了问题所在。
梁夫人觉得她的性子太过骄纵，明面上过于跋扈是难以笼络男人的心，于是教导她该如何当着旁人面前做个纯白无害的小花，私底下再用别的手段对付那些与她有竞争关系的女人。
虽然一开始梁思思还有些不适应，可如今也算是学到了一些皮毛了。
闻言，谢瑾怀眉头紧蹙。
他是不喜欢梁思思的跋扈狠毒，但更讨厌梁思思这副与赵如媚如出一辙的绿茶路数。
“我挑衣裳是为了给胭脂做生辰礼，柳枝正巧与胭脂的身形相似，便让她来试衣裳。”谢瑾怀随意的解释道。
梁思思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半信半疑的问道：“既然是给胭脂挑衣裳，那瑾怀表哥怎么带着胭脂出来，反而带着柳枝？”
谢瑾怀其实是不想跟梁思思过多废话的，可又想着，若是不把梁思思应付过去，怕她又生事端为难柳枝，便解释道：“今日我一同僚想见识下扬州第一名伶的风采，我便特意带着柳枝前去拜访，买衣裳只是顺道想起来的事儿。”
一旁的几个贵女凑到梁思思的耳边安抚道：“你这该放心了吧，你这未婚夫只是当那柳枝是个乐伶，还要分享给同僚呢，她应该爬不到你头上去的，倒是那个什么胭脂，你该留心才是。”
向来在达官贵人之间，许多小妾和乐伶就如同一个可以互相交换的私人物件，谢瑾怀如果真把柳枝跟别的男人分享，那柳枝必然在谢瑾怀心中就没有什么地位，只是个寻乐子的物件罢了。
见谢瑾怀解释的清清楚楚的，再加上身旁人的劝慰，梁思思眼底对柳枝的怀疑才渐渐消散，然后转头又记恨上了胭脂。
那胭脂才是谢瑾怀后院里第一个有了名分的女人。
梁思思此时心中已经开始酝酿着法子，只想着去武德侯府好好去折腾胭脂。
见她要离开，谢瑾怀却突然拦住了她。
“等等，别着急着走。”
见谢瑾怀主动邀请她留下，梁思思眼底闪过一抹惊喜，“瑾怀表哥，你还有别的事儿吗？”
谢瑾怀脸上的表情淡漠，看出一丝情绪的脸却说出差点让梁思思瞬间破防的话。
“你不是说，柳枝挑的衣裳，由你结账吗？”
“啊？”梁思思瞬间正愣住了。
柳枝也瞪圆了眼睛，心里慌乱的不行，这九爷也太会给她招仇恨了。
梁思思是没想到谢瑾怀会真把她的客套话当真。
这里的成衣价格不菲，她今日又买了那么多东西，手中所剩的闲钱也没多少了。
可刚刚她的话也放出去了，若是说自己没钱反悔了，岂不是丢脸丢大发了？
于是梁思思只能咬着牙笑道：“柳枝姑娘，喜欢上什么随意挑。”
第127章
谢瑾怀当众维护柳枝瞧出梁思思的不愿意，婉拒的话还没说出口，谢瑾怀便拉着她往最贵的区域去挑了成衣。
“这水蓝色倒是衬的你皮肤白皙。”谢瑾怀虽不懂女子喜欢什么，可是见惯了好东西的他，一眼便能瞧出这铺子里最好的那件成衣。
柳枝摸着那料子，触感极其丝滑柔软，是她这一辈子都不曾见过的。
也只是一瞬间，她便缩回了手，而谢瑾怀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公子好眼力，这套衣裙，用的那料子可是最上等的蜀锦，是我们的镇店之宝。”
谢瑾怀勾唇一笑，有些期待柳枝穿在身上的效果，“那挺好，爷的眼光不错，把这套衣裙拿来给她试试。”
“瑾怀表哥，柳枝她会不会不适合这套衣衫啊？”
梁思思这下是真的急了，虽然她两家不缺钱，可是为了个丫鬟花这么大一笔银子，她还是不甘心的。
谢瑾怀歪头看向她，“你若是觉得她不适合，那谁更适合呢？”
梁思思看着那套蓝色衣裙有些依依不舍：“我只是觉得，这柳枝或许跟青葱色更配。”
随即她又低下头去，“不过若是柳枝她喜欢，那也是可以的。”
“谢九公子，你知不知道，思思她最喜欢的就是蓝色，你居然要把这么好的裙衫给一个贱婢穿，你有考虑过思思的感受吗？她还没进门，你们武德侯府就打算让一个丫鬟跟她平起平坐吗？”
梁思思身旁的黄衣贵女徐凤英此时站了出来替其鸣不平。
她的身份在这群女子中是最高的，是荣国公府的嫡女，母亲更是当今的平阳郡主，自然是不会害怕谢瑾怀的。
她虽然与梁思思的关系不算特别亲密无间，但也见不得世家贵女的面子被一个丫鬟给踩在脚下。
在她的思想里，丫鬟是不配和她们一样穿这等华贵衣衫的。
也因她的话，在这铺子里的别家小姐也纷纷对柳枝投来嫌恶的目光。
有人用帕子掩着鼻子阴阳怪气的跟店铺内的伙计说道：“要是这种低贱之人都能跟我们穿一样的衣衫，你家的衣衫怕也只配给丫鬟穿了，日后我们可不敢来你家买衣衫，只怕穿出去也要被人笑话了。”
柳枝手足无措的僵在原地，她能感受到四周向她袭来的恶意如同冰凉的潮水般，几乎要将她吞没。
她彼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丑，那些恶意铺天盖地，压弯了她的脊梁，让她抬不起头，恨不得立刻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她惶恐不安时，谢瑾怀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是叫你去试衣衫吗？怎么不动？”
他又轻轻附在柳枝耳边小声道：“别忘了二哥之前是怎么教你的，在任何时候，都不需要看轻自己，只要你自己觉得你自己配得上，你便是值得的。”
“这里交给爷。”
柳枝这才震惊的抬头，谢瑾怀的话莫名的让她觉得心安。
谢瑾怀眼神一冷，嘴角弧度却是上扬的，带着几分嘲弄：“怎么，全天下的人，就只能她一人喜欢蓝色是吗？”
“只要她喜欢蓝色，合该全天下的人都要让着她是吗？”
“还是我朝有什么律法，规定了寻常百姓不可以穿蓝色的衣衫？”
若说喜欢蓝色，宫中不少妃嫔也喜欢，那也不见得让全天下的人不许穿蓝色。
再说律法，除了代表皇室的明黄色，以及正室穿的正红色，其余颜色从未有做规定不允许百姓穿着。
那徐凤英被谢瑾怀的一连三问，给怼的还不了嘴。
只能涨红着张脸辩解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一个贱婢是应该时刻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能逾矩！更不能痴心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柳枝在里屋换衣衫时，也能听见外面的动静，她是没想到，谢瑾怀会破天荒的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出言维护她。
想起世子对她的教导，柳枝的眼底闪过一抹坚定。
终于，柳枝换好衣衫走了出来。
谢瑾怀没想到自己的眼光居然这么好，那裙子穿在柳枝身上竟然是那么的合身，更衬的她腰肢纤细，盈盈一握。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柳枝平日里穿着丫鬟衣裳，也只让人觉得她模样还算出众，可这身华丽的衣裙穿在身上，便不由的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淡淡的水蓝色，不仅衬的她肤如凝脂，还让她娇媚的皮相多了几分清冷之感，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柳枝缓缓走到徐凤英身前行礼，她不卑不亢道：“徐小姐，奴婢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身份，奴婢是武德侯府的婢女，自然是要听主子差遣，九爷让奴婢做什么，奴婢便做什么，奴婢是没有拒绝的权利。”
“至于徐小姐说奴婢痴心妄想，奴婢却并不认同您的说法，今日这衣衫是梁小姐亲自给奴婢的恩典，奴婢身份卑微又能随意驳了她的面子？”
“若是梁小姐亲口收回这恩典，奴婢必然将这套裙衫双手归还。”
柳枝此言一出，周遭看热的人再傻也能听明白这事情的原委，也都不再对柳枝指指点点。
毕竟她说的话是句句在理的。
她从未表达过主动想要什么，都是她的主子谢瑾怀在下命令，她只是听从主子的命令认真执行而已。
其次，要送衣衫给她，是梁思思亲口承诺，她自己本人都没有开口收回这话，旁人凭什么越俎代庖的来置喙。
一旁围观的人戏谑出声：“既然是自己开了口要给别人送衣裳，别人真的选了，反而又急眼了，送不起就别送咯，放什么大话出来！”
“估计是想客套一下，哪曾想被别人当真了，所以这就后悔了，就拿别人的身份说事儿了呗！”
这一次，周围人的冷嘲热讽的对象变成了徐凤英和梁思思。
徐凤英见势不妙，倒也不再开口，她本就是为帮梁思思，可不想自己惹得一身骚。
柳枝走到梁思思跟前，然后行礼道：“若是梁小姐也喜欢这身衣裙，奴婢自然是不敢独占，愿意还给梁小姐。”
梁思思也没想到，这刚刚还被人羞到抬不起头的柳枝，现在竟然能如此伶牙俐齿的进行反击。
她藏起眸中的冷意看向柳枝，明明双拳捏的作响，可还是扬起一个笑脸，温和的对柳枝说道：“本就说要送给你的，只要你喜欢便好，不必顾忌旁的。”
那衣裳已经穿在了柳枝身上，即便是她再喜欢，也不会再要了。
第128章
我谢瑾怀也不是非她不可而谢瑾怀，总是喜欢气死人不偿命。
他走到柳枝身前，突兀的开口，“这身衣裳还是更适合你，她腰没你细，怕是尺寸也不合适，你便安心收下吧！”
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到柳枝的细腰上，然后又回头看看那梁思思略微宽了一些的腰，的确是对比鲜明。
其实梁思思的腰也并不算粗，只是她骨架大，常年富养让她有些珠圆玉润，自然比不得柳枝这种常年需要保持身形的乐伶。
可这话从谢瑾怀的口中说出来，就让梁思思极其的难堪。
女子都是格外在意自己的容貌和身材的，特别还是被自己未婚夫婿当众指出，梁思思只觉得无地自容，难以在此处再待下去。
她付了衣裙的银钱后，便找了个借口便匆匆离去。
兴荣见梁思思面色铁青的离开，不免有些担忧道：“九爷，您今日怎么没忍住，那梁小姐好像是真伤心了，万一她回去告状，梁家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谢瑾怀看看梁思思的背影，冷着脸道：“爷有说错什么吗？她要告状便告吧！”
“我谢瑾怀也不是非她不可。”
其实一开始，他是想为了大局考虑忍一忍的，可惜他低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他尤其见不得旁人诋毁侮辱柳枝，便不管不顾的当众给了梁思思难堪。
若是梁思思实在闹得过分，或许他会考虑退了这门亲事。
柳枝本想将那过于扎眼的裙子换下来，可谢瑾怀却不允许，说柳枝要随他去拜访诸葛云，穿的太寒酸会惹人笑话。
无奈之下，柳枝只好继续穿着那有些招摇的衣裙。
虽然心中略微有些忐忑，可是美丽的衣衫穿在身上却总是让人会心情愉快的，她的唇角也不自觉的上扬着。
闹剧终于散场，谢瑾怀也准备离开。
柳枝突然从身后拽住他的衣袖。
他疑惑的回头，“怎么了？是还瞧上了什么要买？”
柳枝提醒道：“九爷，不是您说的，要给胭脂挑件衣衫做生辰礼的吗？”
“哦，你是为这个啊！”谢瑾怀后知后觉。
他刚刚不过是随口一说，这柳枝怎么还认真了呢？
他不在意道：“那你替爷挑吧？你喜欢什么，选什么便好。”
柳枝想了想，那胭脂姑娘时常穿一身鹅黄色，便选了一条鹅黄的裙衫。
谢瑾怀只瞧了一眼，便摇头道：“那颜色不好看，你换一件儿。”
在他的印象里，柳枝就从未穿过鹅黄的衣裙，想来是不喜欢这个颜色的。
柳枝有些疑惑：“可那鹅黄好像是胭脂姑娘最喜欢的颜色？”
谢瑾怀不耐烦的催促道：“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那都是给爷的看的，爷不喜欢那鹅黄色，明白吗？”
“那九爷您喜欢什么颜色？”
“你喜欢的颜色，爷都能接受。”
柳枝被谢瑾怀的这话搞得更懵了，她总觉得谢瑾怀这不是在给胭脂挑礼物，而是在给她挑似的。
不过谢瑾怀既然已经放话，她便也不好忤逆他的意思，选了一套海棠红搭配墨绿色短衫的一套衣裙，想必这更适合胭脂那明艳的姿色。
柳枝选好后，谢瑾怀只是浅浅的扫了一眼，然后对柳枝道：“你先去马车上等着爷。”
见柳枝上了马车，谢瑾怀才让兴荣掏出一叠银票递给掌柜，然后吩咐道：“刚刚她选的那套衣衫，准备两套。”
兴荣提着包好的衣衫放进马车内，柳枝见那包裹似乎格外的鼓囊，像是比寻常的衣衫厚了些。
还没等柳枝细瞧，谢瑾怀已经捞开帘子上了马车。
只是他手中一下子多了不少的东西。
见柳枝在偷偷瞧他，他也不遮掩，直接把怀中抱着的几个盒子打开，里面竟然全都是一些女子穿戴的首饰。
他随手拿起一支金簪递到了柳枝面前。
“随便挑了几个爷喜欢的，你戴上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