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防空警报
火苗如恶兽般窜向浸透燃油的长椅，刹那间火舌翻涌，热浪裹挟着浓烟扑面而来。赵威瞳孔骤缩，一把拽过黄毛翻滚着避开烈焰，身后的墙面瞬间被燎出焦黑的痕迹。
周队长举枪的手被浓烟呛得发颤，怒吼着指挥队员：“先灭火！别让他跑了！”
刘知青趁机将帆布包狠狠甩向人群，暗红液体泼洒之处腾起更凶猛的火势。
他转身撞碎消防栓玻璃，抄起灭火器朝着赵威喷射，白茫茫的粉末遮蔽了众人视线。
赵威摸索着扣动弹弓，钢珠擦着刘知青耳畔飞过，击碎了走廊尽头的应急灯。
“想抓我？下辈子吧！”
刘知青狂笑中踢开防火门，走廊里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与警笛声混作一团。
周队长抹去脸上的干粉，看见楼梯转角处，刘知青故意留下的半截燃烧的画布——上面赫然是用鲜血勾勒的走私货藏匿地图轮廓。
病房内，刘小玉在爆炸声中剧烈抽搐，染血的手指死死攥住赵威的衣角：“别让他拿到东西”
黄毛捂着灼伤的手臂跌坐在地，望着满地狼藉喃喃自语。
“这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赵威凝视着满地狼籍，掌心旧疤突突跳动——他知道，这场关于走私、复仇与秘密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周队长蹲下身，用钢笔尖挑起那半截即将燃尽的画布，焦黑的边缘突然迸出火星，在他的袖口烫出个小洞。
“通知技术科，把逃走的去向全部筛出来。”
他起身时踢开脚边变形的垃圾货物，气呼呼道：“这家伙忒凶残了，哎……咋会这样呢！”
明明，只是个普通的读书人，下个乡再回来，人就变得像个恶魔一般。
只能说，对方太过疯癫，不能以常理代之。
走廊尽头的防火门突然发出吱呀声，众人枪口齐刷刷转向声源。
赵威抬手示意稍安勿躁，从腰间摸出探照灯扫过去——满地消防水洼中有些不太一样。
他蹲下身子，指尖蹭过脚印边缘凝固的暗红色：“血混着松节油，是他帆布包里漏出来的。”
“家属是谁，42号床刘小玉情况不对！”
护士突然从病房冲出，口罩被血渍浸透。
赵威冲进病房时，心电监护仪正发出刺耳的长鸣，刘小玉脖颈青筋暴起，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
她突然抓住赵威手腕，指甲深深掐进旧疤，气若游丝道：“码头七号仓库暗”
话音戛然而止，心电图化作笔直的长线。
黄毛突然撞开围在床边的众人，染血的拳头砸在金属床栏上。
“就这么死了？死的也太离谱了吧！”
明明，她还有救的。
似乎是一心求死才对。
这个女人心里很苦，如果不是为了救其父母，她根本就不愿意再苟活。
或许，是因为在改造期间，遭遇了些什么吧。
赵威将这个猜测，和周队长说了一下，让他的人帮忙查探一下。
“肯定是刘知青搞的鬼！他泼的油里有东西！”
周队长扯开灼伤的袖口，皮肤下隐约浮现青黑色脉络，“看！和刘小玉胳膊上的痕迹一模一样！”
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警灯在病房白墙上投下交错的阴影。
赵威摘下刘小玉腕间的银镯——内侧刻着的“码头七号”字样，与画布残片上的血痕严丝合缝。
他转身对周队长说：“召集人手，查所有通往码头的路线。”
顿了顿又补充，“再联系缉私局，这案子恐怕不止走私那么简单。”
周队长正要掏出对讲机部署任务，走廊里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众人冲出门，只见一名警员瘫倒在消防通道入口，脖颈处插着半截针管。
除了刘知青，不知道还有谁会这般伤人。
警员手中死死攥着半张揉皱的报纸，头条新闻照片上，戴着安全帽的刘知青站在码头七号仓库前，背景起重机吊起的集装箱印着“军用物资”的警示标识。
“军用物资？”
赵威瞳孔猛地收缩，这可就有些棘手了。
他翻开报纸背面，用钢笔刮开油墨涂层，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摩斯密码，破译后是一串坐标——距离码头七号仓库三公里外的废弃灯塔。
黄毛突然指着窗外大喊：“快看！”
只见港口方向冲天火光骤起，滚滚浓烟遮蔽了半边夜空。
赵威赶紧对周队长道：“让所有警力立刻封锁码头！三组去废弃灯塔，注意隐蔽！”
话音未落，整栋大楼突然陷入黑暗——备用电源也被切断了。
不多时，灯光再度亮起时，戴着防毒面具的刘知青站在布满蛛网的灯塔顶层，身后摆满贴着骷髅标识的金属箱。
他摘下防毒面具，露出脖颈处，和周队长如出一辙的烧伤疤痕。
“周队长，当年你父亲在火场没问完的问题，现在该有人给你答案了。”
伴随而来的是整座城市刺耳的防空警报。
防空警报撕裂夜空的刹那，赵威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上一世牺牲时，正是在追查一起军用物资走私案。
他死死盯着刘知青脖颈的烧伤，突然想起周队长刚才蹲下身查看画布时，后颈露出的半道疤痕。
”周队，你早就知道刘知青的身份？”
赵威猛地转身，却发现周队长已退到墙角，枪口正对准自己。
走廊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枪响，增援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却始终没有靠近。
周队长喉结滚动：“赵威，你不该插手的。那些军用物资一旦流向黑市，足够武装一个营。”
他抬手扯下警徽，金属坠地的声响清脆如骨裂。
”当年火场爆炸，是我亲手把他推了进去。”
黄毛突然从背后扑向周队长，却在触及对方衣角时僵住——他袖口里滑落出半截银链，吊坠是枚锈迹斑斑的钢笔尖，和插在警员脖颈的凶器一模一样。
周队长反手将黄毛抵在墙上，钢笔尖抵住他颈动脉：“刘小玉没告诉你吧？她父亲走私的账本，就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