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沾满黑泥和鲜血。</p>因为薄砚辞,没有人会来帮我。</p>
所以只能忍着恶心和疼痛把虫子扔掉,才摇晃着去找家庭医生。</p>
刚进去,就看到薄砚辞在帘子里面给阮玉绵涂药。</p>
明明只是涂药,却让阮玉绵娇喘连连。</p>
等他拉开帘子,他身后的阮玉绵腰都软了。</p>
而他手指沾着药水。</p>
薄砚辞扫到我红肿溃烂的脖子,把药水扔给我。</p>
我慢了一步,玻璃瓶就摔在地上,药水淌了一地。</p>
“不许去找医生,你只配用脏东西。”</p>
在薄家乃至京圈,他就是天,说我不能找医生,医生就不会看我一眼。</p>
我半跪在地上,用沾着黑泥的手涂抹药水。</p>
抬眼就看到薄砚辞温柔地帮阮玉绵消毒双手。</p>
“薄砚辞,我要离开薄家了。”</p>
九岁的薄砚辞说要给我一个家,但是现在家没了,我也该告别了。</p>
薄砚辞把阮玉绵的手擦干净,轻吻她的指尖。</p>
表情几乎没变。</p>
“你再说一次。”</p>
我深吸一口气。</p>
“我说,你和绵绵小姐要结婚了,而我只不过是外人,应该和那九十八个候选人一样离开。”</p>
“薄砚辞,我这不是请求,是通知。”</p>
“通知?!”薄砚辞并未察觉自己语调变了。</p>
“江雪,你那个植物人爸爸,是打算放弃治疗了吗?”</p>
他用近乎威胁的语气和我说话。</p>
我身体一僵,那些来自前世记忆让我浑身颤抖。</p>
他曾拥我入怀,又用冰冷的手把我推入棺材。</p>
可惜薄砚辞再霸道,也想不到我很快就要嫁人。</p>
以前要好时,和薄砚辞闹别扭,我都用离开薄家威胁他服软。</p>
可我现在不需要他服软。</p>
我真的要走了。</p>
久久不语,薄砚辞嗤笑。</p>
“怕了就乖乖呆在薄家,绵绵需要一个贴身女仆伺候。”</p>
“尤其是我们新婚夜,你来替我们暖床。”</p>
阮玉绵羞红了脸,粉拳轻锤他的胸膛。</p>
“砚辞哥哥,羞死人啦。”</p>
她细白的手被薄砚辞抓住,直接揽腰抱起。</p>
“害羞什么,走,哥哥带你去玩。”</p>
我被阮玉绵的小高跟踢开,坐在玻璃碎片里。</p>
拿着医用镊子清理干净腿上的碎玻璃,我随意上了药。</p>
我又回到住了二十年的房间。</p>
想学着曾经看过的小说女主收拾东西。</p>
却发现没有任何一件独属于我。</p>
薄砚辞以前总和我拍照。</p>
不知何时起,合照里的人永远停留在十年前。</p>
阮玉绵出国十年,他念了十年。</p>
婚房的暗室贴了满墙他让私家侦探偷拍的阮玉绵的照片。</p>
我把证件揣兜里,茫然坐在床边。</p>
手机震动,医院的护工阿姨发来信息。</p>
“江小姐,您父亲刚刚恢复了一点意识,在叫您的名字呢!”</p>
我一瘸一拐去了医院。</p>
就听见我爸躺在病床上,小小声喊我的名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