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明天我新婚夜，你回来暖床。”</p>

    “不回来你就等着吧。”</p>

    我爬到我爸床前，哭着给他渡气。</p>

    可是没用。</p>

    十分钟后恢复供电。</p>

    我插上呼吸机第一秒，就看到心电监测变成一条直线。</p>

    我爸死了。</p>

    我寄人篱下，被人当狗也要养着的爸爸，死了。</p>

    我抱着腿坐在病床前，突然又听到脚步声。</p>

    我哭的眼眶发红，抬起头。</p>

    “帮我一个忙吧？”</p>

    ……</p>

    不知道为了证明什么，薄砚辞办的婚礼比我梦中的还要盛大。</p>

    阮玉绵的婚纱被嵌入上千颗宝石，熠熠生辉。</p>

    入场时，薄砚辞下意识打量全场，没有在预定的位置看到我。</p>

    直到誓词结束，那九十八个被他收集的盲盒女人纷纷敬酒。</p>

    他难得问。</p>

    “江雪呢？”</p>

    二十五号思考片刻。</p>

    “是说一号姐姐吗，没看见。”</p>

    薄砚辞却皱眉反驳。</p>

    “她有名字，不是什么一号。”</p>

    二十五号愣愣点头，看着薄砚辞离开。</p>

    他突然想起，薄夫人也算是我的妈妈。</p>

    于是他绕了半场找到薄夫人。</p>

    薄夫人正笑着拿起手机和薄老爷说些什么。</p>

    “阮阿姨，今天我怎么没看见江雪？”</p>

    这话一出，薄夫人和薄老爷互换一个暧昧眼神。</p>

    莫名地，薄砚辞心中一咯噔。</p>

    下一刻，他就看见薄夫人举起手机。</p>

    微亮的屏幕里，他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东西。</p>

    薄砚辞想过，也许是因为他拔了她爸的呼吸机，她生气了所以躲着他。</p>

    又或者是羞愧，因为她害了绵绵两次。</p>

    却怎么也没想过，会从别人的手机里看到我的结婚证。</p>

    红色的本子，另一半是他的小舅舅秦渡舟。</p>

    照片里，我笑得那样甜。</p>

    薄砚辞恍惚想起，他已经十年没有见过我真心的笑容了。</p>

    薄夫人笑靥如花。</p>

    “雪雪嫁出去，也算是了了我的心愿，你们也知道，如果是绵绵先结婚，会被说闲话的。”</p>

    薄老爷倒是无所谓。</p>

    “嗯，渡舟最近收心了，不会亏待江雪。”</p>

    “这是什么？”</p>

    薄砚辞哑着嗓子。</p>

    “结婚证啊，是雪雪和——啊，砚辞你干什么？！”</p>

    薄夫人的笑容碎裂，手机早就被薄砚辞抢走摔得稀巴烂。</p>

    这还不解气，他用皮鞋碾了又碾。</p>

    “结婚，结什么婚，我让她结婚了吗？！”</p>

    “假的，又是骗我，又要骗我！”</p>

    全场死一样寂静，都在探头看这边的动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