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沈星若收起手机，进了公司大楼，向前台走去。</p>

    “你好，我找裴知鹤律师，我可以在一楼等他开完会。”沈星若扬起礼貌的笑容。</p>

    “啊？”前台却很诧异。</p>

    “不好意思，裴律不在，他已经一周没有回过律所了。”</p>

    沈星若怔了许久，才低头打开手机，输入。</p>

    “我在律所前台。”</p>

    微信界面陷入了沉默。</p>

    好一会，才终于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p>

    “我临时出去见了委托人。”</p>

    沈星若看到这条信息，抬头发现前台仍在微笑注视着自己。</p>

    她下意识地扬起体面的笑容，微微点头，转身离开。</p>

    在经过大楼侧面的垃圾桶时，沈星若停住，然后扔下柠檬挞，头也不回地离开。</p>

    裴知鹤很晚才回到家。</p>

    沈星若坐在床的一侧，翻动着手里的案宗。</p>

    等裴知鹤迅速地洗漱好，在床的另一侧躺下，她才出声：“周五我妈生日，你记得抽出时间。”</p>

    沈星若很久都没听见回答，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有在听吗？”</p>

    “嗯。”</p>

    裴知鹤这才冷漠地应了一声。</p>

    沈星若不知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眼前密密麻麻的文字在此刻都成了蚂蚁，不断地在噬咬她的心。</p>

    两人虽躺在一张床上，她却能很明显地感知到，两个人的心此刻隔得很远很远。</p>

    ……</p>

    周五下班，沈星若特意发了信息给裴知鹤。</p>

    “记得准时到。”</p>

    “好。”裴知鹤的信息姗姗来迟。</p>

    见他答应，沈星若才打车去了沈母家。</p>

    沈家是个单亲家庭，沈母一个人撑起了全家。</p>

    “你二姨和表妹来了。”沈母往沈星若身后看去，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小裴没来？”</p>

    沈星若没回答，沉默地进了门。</p>

    沈二姨听见动静，立即一推身边的女儿：“沈甜甜，去打声招呼，你姐夫是大成的合伙人，你找工作还要靠你姐夫呢。”</p>

    沈甜甜磨蹭地过来，立即嚷嚷道：“姐姐一个人回来的！”</p>

    沈二姨瞬间拔高音量：“不会是吵架了吧，也是，结婚五年还生不出是容易有矛盾。”</p>

    沈星若闻言，眉头随即皱起，正想开口，却被沈母给拦住了。</p>

    “不说了，边吃边等。”沈母警告地一瞥沈星若。</p>

    沈星若只得将那话往下咽。</p>

    饭桌上，她无数次期待着，能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p>

    可直到亲戚们离开，裴知鹤都没有出现。</p>

    沈母拧着眉头看向沈星若：“我给你的药有按时吃吗？怎么还没怀上？”</p>

    沈星若无奈至极：“怀孕哪有这么简单？”</p>

    沈母却不依不饶：“下周去见我给你约的医生，你要知道，没有孩子的婚姻是没有未来的。你总不会想着人老珠黄了，还靠爱拴住小裴吧？”</p>

    沈星若一时无言，只觉得心口似被大石重重压住般窒息。</p>

    她出了门，便给裴知鹤打电话。</p>

    好一会儿，那边才接。</p>

    “你在哪？”沈星若捏着手机，声音疲惫。</p>

    对面一阵沉默，好一会才说：“不好意思，我在忙。待会过来。”</p>

    沈星若只觉得荒唐。</p>

    “你不用来了。”她径直挂断了电话，深吸口气才压抑住内心的酸楚。</p>

    没一会儿，手机又是一震。</p>

    沈星若打开微信界面，却是白申申发来的链接。</p>

    她点开链接，视频内容是裴知鹤接受采访的花絮。</p>

    “听说裴律师结婚已有五年，那么用一句话形容您的婚姻，会是什么呢？”</p>

    裴知鹤思考片刻，不再犹豫。</p>

    “是合同。”</p>

    “哈哈，裴律师真会说笑，婚姻怎么会是合同呢？”</p>

    裴知鹤却依然严肃。</p>

    “当激情退却，婚姻里就只剩下了责任。以责任为约束的东西，可不就是合同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