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说到这儿，那群贵女皆讽刺地笑起来。

 谁人不知太子是个病秧子，幼时中毒，被断定活不到二十有五。

 而四皇子是出了名的浪荡子，常年流连烟花柳巷，一年到头抬进府的小妾都不计其数。

 我刚要转身离开，却被沈若薇抓住了胳膊，她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恶意：

 “你们不知道，我姐姐已经有心上人了吗？她这失踪的几日，就是为了和那男子苟合……”

 几名贵女立马用手帕掩鼻，像躲避瘟疫一样躲我。

 “简直是罔顾妇德，道德败坏，怎么堪做我们京城第一贵女？”

 “要我说，这第一贵女的名号还得给我们薇薇，她那首诗可是连陛下都夸赞了！”

 我脸色铁青，正准备为自己辩驳几句，上座忽然传来一阵尖叫。

 “本宫的脸！”

 只见一群人围着贵妃手忙脚乱，而地上打翻了一盒香粉。

 “这是谁送来的香粉？竟敢下毒谋害本宫！”

 贵妃的脸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像是对香粉不服之症。

 嬷嬷拿起香粉盒子，眼神在我和沈若薇二人之间游走，“奴婢没记错的话，这盒香粉是沈家两位小姐带来的。”

 “娘娘明察！”沈若薇面色苍白，惊慌地跪在地上，指着我恶狠狠道：“这是姐姐准备的香粉，还说是特地为娘娘研制的，都是她蓄意谋害！”

 我瞪了她一眼，真是蠢货，无论是谁坐实了谋害贵妃的罪名，全府上下都得死。

 我和沈若薇被扣押在堂下，直到太医为贵妃诊治完。

 香粉里面没有下毒，可是却加了许多桃花粉，这宫里谁人不知贵妃对桃花不服，别说用在脸上，平日里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沈若薇快吓傻了，她本想讨好贵妃，没想到弄巧成拙。

 “这盒香粉是你们谁送的？”

 “是姐姐！”沈若薇朝前膝行几步，指着不远处的裴玄道：“娘娘若不信，可以问那名小厮，今日入宫的一切东西都是他准备的！”

 说罢，她用求助的眼光看向裴玄。

 我的心凉了半截，我知道他一定会替沈若薇说话，却仍然心存幻想。

 幻想他能如实告知，不要偏私。

 可下一秒他的话就将我的罪名钉得死死的。

 “回禀贵妃娘娘，这盒香粉是大小姐命我准备的。”

 “沈书仪，你还有什么要辩驳的？”

 我苦笑一声，强压心底的酸涩，跪在了贵妃面前。

 还有什么好辩驳的呢？

 裴玄身份尊贵，他有无数种方法让我认下这个罪名。

 就当是还了他曾经的救命之恩。

 “臣女无心之失酿成大祸，请娘娘责罚。”

 贵妃嘴角带着笑，慢条斯理地拨弄护甲，“既如此，那就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我被按在刑凳上扒了裙子露出里裤，木棍一下接一下，疼得我浑身是汗，咬破了唇也无法抑制痛呼。

 周围戏谑的目光如同一把弯刀，正在将我凌迟。

 我的指甲紧紧嵌入指甲，血肉模糊才勉强保持清醒。

 我在人群中寻找裴玄的身影，他正和沈若薇躲在角落，用双手覆在她眼前，生怕她见着血腥的场面。

 眼泪混着血滴到地上，心底最后一丝温热也变得冰冷。

 罢了，还完这三十刑杖，我就再也不欠他了。

 旧伤未愈又叠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