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话一出，全场喧哗。</p>

    所有人都知道，三日后，便是血脉神试。</p>

    盛国与北蛮本是一国，分为二国后，曾定下约定。</p>

    每十年，需在祖先祭坛中进行血脉神试，选出血脉最接近神兽者。</p>

    输者每年需赔岁钱一千万两，几乎是全年一成的税金。</p>

    白汐周围之人议论纷纷。</p>

    “这血脉神试北蛮已输了九回，怕是输急眼了，这一回，居然愿意用两座城池换穗颜大人的孔雀血脉，真是下血本了。”</p>

    “陛下又该如何抉择？”</p>

    “这还用想？定是舍了那白汐啊！一个杂毛鸟换两座城池，她该知足了，怎么还想让陛下选她？”</p>

    “可神农石也是天下至宝……”</p>

    “哼，北蛮自己说要的是人，可没说神农石也要！”</p>

    周围轻蔑的声音与不屑的目光围绕着白汐，她却只是看向楚墨陵。</p>

    楚墨陵眼神分外阴沉：“这件事，容我再考虑。”</p>

    说罢，便起身离开了宴会。</p>

    圣帝走了，这场宴会自然不欢而散。</p>

    白汐想要离开，却被使者拦下。</p>

    “圣帝圣后如此恩爱，我想被送过来的人一定是白姑娘。”</p>

    白汐心中一刺，攥紧手道：“还未到最后，你又怎么会知道？”</p>

    使者道：“北蛮的国师推演，从未出错。”</p>

    “看来你们国师也不怎么样，不然又怎么会要我这只杂毛鸟？”</p>

    白汐不想与他多说，转身欲走，却听身后传来声音。</p>

    “我们国师说，神鸟凤凰血脉沉睡千年，终于降生，名为汐。”</p>

    白汐脚步霎时一顿，她蓦然转头。</p>

    使者道：“觉醒凤凰血脉，代价是断情绝爱，你是为了圣帝才隐藏身份？”</p>

    白汐沉默了下来。</p>

    这使者并不清楚，断情绝爱几个字，并不是会遗忘对某个人的记忆，而是彻底失去感情。</p>

    从此以大道为公，视万物为刍狗。</p>

    白汐沉下心，不再理会使者，快步往后宫走去。</p>

    刚走进御花园，却见楚墨陵正抱着穗颜安抚。</p>

    穗颜紧握着楚墨陵的手，颤声道：“陛下，我不要去北蛮。”</p>

    楚墨陵不假思索：“你当然不会去。”</p>

    穗颜立即道：“那你就让白汐去。”</p>

    楚墨陵沉默了下来。</p>

    见他久久没有回答，穗颜顿时便哭出了声。</p>

    楚墨陵看着她的眼泪，终是叹了口气：“好。”</p>

    他伸手擦去穗颜的眼泪，穗颜顿时破涕为笑：“那我们拉钩，你不准反悔。”</p>

    楚墨陵宠溺地伸手与她拉钩：“傻瓜，我什么时候对你食言过。”</p>

    把这一幕深深刻进眼底，白汐只觉胸口阵阵窒息。</p>

    楚墨陵没有对穗颜食言，可对她的承诺，却一个都未曾实现。</p>

    晚上，楚墨陵来了。</p>

    看着白汐背对他侧躺的模样，他沉默许久，才沉声道：“三日后的神试，如若穗颜去了北蛮，那么盛国必输。”</p>

    白汐很想平静开口，却依旧控制不住喉中的哽咽：“所以，你要把我送去北蛮吗？”</p>

    空气沉寂了下来。</p>

    白汐紧闭着双眼，听见脚步声走到床边。</p>

    楚墨陵掀开她的被子，抬起她的脸，轻柔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痕。</p>

    他的动作很温柔，可白汐却只觉胸口翻涌的疼意令她窒息。</p>

    然后，她的手中多了一个东西。</p>

    白汐一低头，发现楚墨陵塞给她的是一把匕首。</p>

    楚墨陵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声音沙哑：“如果他辱你，你便能用这把匕首自我了结。”</p>

    白汐难以置信地看着楚墨陵。</p>

    就听楚墨陵深情道：“你放心，等那两座城池安定下来，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带回来。”</p>

    白汐沉默地看着楚墨陵，忽而笑出了声。</p>

    不只是在笑楚墨陵的‘深情’，亦是在笑自己的傻。</p>

    傻到刚刚那一刻，还对这个男人抱有幻想……</p>

    白汐深吸一口气接过匕首，她深深望向楚墨陵的眼底。</p>

    “好，那你可一定要赢啊。”</p>

    尽管，你绝不可能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