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可但当我诰命加身的那一天,他那个养在家里十年的泰山姑子嫉妒到六欲焚心,投了河。</p>她死后,贺锦便疯魔了。</p>
他将那个泰山姑子的死归咎于她,栽赃她善妒成性,残害妾室的罪名,打入天牢。</p>
毁她容貌,断她四肢,最后一杯鸠酒送她上路</p>
临死,贺锦才告诉她,萧既明竟愿以边境十城换她自由之身。</p>
盛惟芳那时才知道萧既明竟爱她至此。</p>
上一世,她在盛家这个吃人的地方苦苦挣扎,以为嫁了国舅爷便可脱离泥潭,但依旧还是要勾心斗角。</p>
贺锦拿她当垫脚石,坐视她与那个六根不净的泰山姑子恶斗,但她从来不曾落泪自怨。</p>
却在看到萧既明那句“卿若明月,照吾征途,难藏于袖”时泣不成声。</p>
但贺锦怎会愿意放过她呢?</p>
一杯鸠酒入肠,她含恨而亡。</p>
死前最后一个念头竟是:如果能重来,她选萧既明。</p>
思绪回笼,盛惟芳急忙解释道:“不不不,之前是我瞎了眼,不作数,一切都不作数!我只选你,萧既明。”</p>
“你听到了吗萧既明?我选你!我选你!我选你啊!”</p>
萧既明整个人都僵硬成了一座石像,他机械地转过身来,眼神里满是挣扎。</p>
“盛娘子刚才所言可是出自肺腑?萧某会当真……”</p>
“的”字还没有说出口,一道由远及近的呵斥声打断了他的未尽之语。</p>
“盛惟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和萧既明在干什么?”</p>
盛惟芳猛地转头,就见一华服公子身骑黑马行至跟前,一双鹰眸死死盯着他们。</p>
是贺锦。</p>
是她前世为之殚精竭虑的风流国舅,给她挣了诰命却又逼死她的所谓良人。</p>
贺锦翻身下马,出口就是狂风暴雨的指责。</p>
“盛惟芳,昨日非我不嫁,今日便非君不选,你可知‘礼义廉耻’四字怎么写?你是想一女侍二夫,享齐人之美吗?”</p>
“那你想好谁做大,谁做小了吗?你……”</p>
盛惟芳听不下去了,上前,狠狠扇了他一耳光。</p>
贺锦大怒:“盛惟芳,你敢打我?你不要命了?”</p>
以前他生气发怒,她总是伏低做小,妙语解忧,但现在她不想伺候了。</p>
掌心的疼痛让她终于确定,她是真的重生了。</p>
重生到还没有所嫁非人的时候,一切还来得及改变。</p>
盛惟芳没有理会怒气勃发的贺锦,转头看向萧既明,问他:“我刚才所言,句句真心,断无虚言。若你愿意娶我,明日便可来府上提亲,我等你。”</p>
萧既明怔住了,似是不可置信,但他还是急切回道:“愿意!我当然愿意……”</p>
可他话没说完,贺锦便大笑出声,嘲讽之意溢于言表。</p>
“本国舅早与盛惟芳有了肌肤之亲,一个未出闺阁就在男人身下承欢的轻浮女人,残花败柳之躯竟也能入了既明殿下您的眼?难道既明殿下就喜欢穿别人穿过的破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