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听澜在学校是个很神奇的存在。

 她从来是想翘课就翘课，来去自如，随心所欲，无人能管。

 偏偏气死人的是，她成绩还名列前茅。

 对她的最初印象，就是爱玩儿。

 第一次在校外碰到她，她和朋友们在音乐节玩儿水枪，不小心把路过的我滋了个透湿。

 那天她骑着摩托带我风驰电掣在环路兜了一圈，说这样干得快。

 后来有次社会调查小作业跟她分到一组，每次小组会视频打过去，她都在不同的地方，有时是国内，有时是国外。

 先入为主的印象，让我以为她不在学校就是去玩儿了。

 所以在体育频道看到她时，我惊讶得饭都忘了吃。

 电视里，她双臂平稳地托举着气步枪，神态专注而沉静，与平时判若两人。

 我屏住呼吸看她瞄准靶心、扣动扳机时，在我家吃饭的许南意忽然起身，对我妈说：

 「王姨，晚上我爸就出院回来了，家里的一些东西还没布置好，可以请陆晓帮帮我吗？」

 许南意撒了谎，根本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进屋，她就反手关门，把我堵在她的房间。

 「陆晓，你看林听澜光芒万丈，就喜欢她了，是吗？

 「你知不知道那节体育课你们孤男寡女反锁了门呆器材室，你和林听澜被传得多难听？

 「你和她是一个世界的人吗？你知道她家是什么背景吗，你就敢往上贴？她根本不用参加高考，毕业就去国外了。你俩荒唐一场，她事了扭头还是她的大小姐，你呢？」

 手机适时地亮起，是覃兆一发来的语音信息。

 【小同桌，看到本小姐的飒爽英姿了吗？帅不帅，嗯？】

 【我在你家门口，出来，请你吃烤串儿去。】

 老楼房隔音不好，她声音又大，我们在屋里听了个清清楚楚。

 我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听见我妈的声音传来：「你是陆晓的同学吧？他在对门许南意家帮忙呢。」

 一阵沉默后，我听到林听澜冷冷地说：「是吗？那我就先回去了。」

 小巷归于平静，手机短信却再次弹出。

 【澜庭：出来，我在巷口。】

 许南意靠近了我几分，近到我只能贴墙站着。

 她埋下头，用几近乞求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陆晓，别去，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