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声清脆的巨响，时间仿佛静止了。</p>看着一地碎片，陆砚僵在了原地。</p>
清脆的碎裂声在房间里格外刺耳，陶罐四分五裂，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p>
许嘉柔耳边嗡嗡作响，不敢置信地缓缓跪下来，颤抖着指尖去捡那些碎片。</p>
见状，林沐瑶故作惊讶地张大嘴巴，假惺惺地蹲下身。</p>
“姐姐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没想到会摔下来，我帮你捡吧。”</p>
“不许碰！！”</p>
许嘉柔好像应激一般，起身猛地推开她。</p>
林沐瑶跌坐在地，掌心被陶片划出一道浅浅的红痕，立刻挤出两滴眼泪。</p>
“阿砚，好痛！”</p>
“沐瑶！”</p>
陆砚的脸色瞬间阴沉，他大步上前，只见林沐瑶的手上明显的一道口子。</p>
溢出的鲜血激得陆砚彻底失去了理智，他眉头高高蹙起。</p>
“不就是个破罐子，全都给我扔了！”</p>
在许嘉柔骤然收缩的瞳孔中，佣人一把抓起地上的陶瓷罐的大块碎片，将地上所有碎片一股脑扫进了垃圾桶</p>
许嘉柔站在原地，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p>
“不……不要！！”</p>
可是她的阻止已经太迟了，地上所剩无几的碎片全部被丢的深不见底。</p>
许嘉柔冲到门外，跪在垃圾箱前疯了一般翻找着。</p>
她半个身子都探进了垃圾桶里，腥臭的味道弥漫在鼻腔，可她不顾脏乱，手上沾满了不知是什么的污秽，一遍遍不停翻找着。</p>
锋利的瓷片割破她的手指，鲜血混着污泥染红了她的衣摆，可她像是感觉不到疼，一块一块地将碎片捡出来。</p>
直到最后一块碎片捞出，拼凑成完整的陶罐，她才终于停下动作。</p>
“许嘉柔，你还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呢？”</p>
林沐瑶踩着高跟鞋轻笑着缓缓走来，她一脚踩在陶片上，转动脚腕狠狠将那些碎片碾的更加稀碎彻底，随即凑近她耳边用旁人听不到的音量开口。</p>
“你爸妈不就是两条贱命吗？死都死了，还留着这些破烂干什么？”</p>
许嘉柔猛地抬头，瞪大双眼揪着她的领子怒吼道。</p>
“不许你侮辱我父母！你没资格提他们！！”</p>
可许嘉柔这番激动的举措，恰巧顺了林沐瑶的意。</p>
“啊！嘉柔姐姐，你掐疼我了！”</p>
林沐瑶轻勾唇角，顺势跌坐在地上尖叫起来，用力掐着自己的脖子露出痛苦的表情。</p>
“林沐瑶，你再敢说一个字，我——”</p>
“啪！”</p>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许嘉柔的话，她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双目瞪大，不可置信地捂着脸颊看向对方。</p>
“你到底闹够了没有！”</p>
陆砚紧抿着唇，看到林沐瑶脖颈上鲜红的掌印，眼底翻涌着刻骨的怒意，一字一句像是淬了毒的刀。</p>
“你发疯也要有个限度，保镖，带她去电击室。”</p>
电击室？！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对她这么狠……。</p>
许嘉柔死死攥着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比不上心口万分之一的疼。</p>
地下室的铁门被重重关上，发出一声闷响。</p>
保镖架着许嘉柔，粗暴地将她绑在电击椅上，手腕和脚踝被冰冷的金属环扣住。</p>
她抬起头，看见陆砚逆光站在门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p>
“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放她出去。”</p>
他一声令下，保镖接通了电源开关，霎时剧烈的电流穿过身体，让许嘉柔猛然弓起身子挣扎。</p>
“啊——！！”</p>
剧痛如千万根钢针同时扎进骨髓，许嘉柔的眼前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p>
片刻后电流停了，她大口喘息着，像破布娃娃一样瘫在椅子上，汗水浸透了衣服。</p>
“想清楚了吗？”</p>
陆砚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p>
许嘉柔的嘴唇颤抖着，牙齿将下唇咬出了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p>
“看来还是不长记性，继续！”</p>
第二次电流比第一次更猛烈。</p>
许嘉柔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痉挛，挣扎之中金属扣割伤了她的手脚，鲜血不断从手腕和脚腕滴落，痛苦的呻吟响彻整间昏暗的地下室。</p>
在无数次电击中，许嘉柔想起了很多事。</p>
她想起小时候陆砚背着她散步；想起他第一次吻她时颤抖的睫毛；想起他说要保护她一辈子时认真的眼神。</p>
一遍又一遍，直到第十次电击，陆砚终于喊了停。</p>
此时的许嘉柔早已被折磨到半死，闭着眼睛衣衫不整的瘫在电椅上，血迹混着口水淌了满身。</p>
陆砚死死盯着许嘉柔，语气骤然冰冷。</p>
“把她丢回房间反省去。”</p>
说完，陆砚转身离开，而保镖也动身抬起许嘉柔的四肢将她丢在院子外。</p>
鲜血源源不断从许嘉柔的身上滴落，她低头看着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的自己，强忍着的眼泪终于砸了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