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瞬间，苏叶绾脑袋一片空白。</p>

    沈隽阳的声音仍铿锵：“从现在起，你就是389839747！”</p>

    话落，他从文件夹抽出一张纸递给了她。</p>

    苏叶绾呼吸一紧，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接了过来，瞳孔猛地一缩。</p>

    上面写着：卧底缉毒警察苏晋安于上月缴毒重伤去世，警号389839747封存！</p>

    下一秒，沈隽阳严肃地声音像尖刀一样叉进苏叶绾的心里。</p>

    “389839747，欢迎归队！”</p>

    她的手此刻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怔愣的眼神迷茫地盯着记忆力早已模糊的男人照片。</p>

    他年轻的时候，这么帅气，这么正义凛然。</p>

    所以，爷爷说跟自己说，不要怪他。</p>

    妈妈也说，不要怪他。</p>

    为什么自己就从来没想到过呢？</p>

    “那现在他人呢？”苏叶绾恍惚地看向沈隽阳。</p>

    沈隽阳神色忧伤：“他是2号出的事，第二天才找到他的遗体，找到他的时候差点认不出来……”</p>

    7月2号，就是妈妈去世的前一天。</p>

    苏叶绾的脑子彻底空了，抓不到任何东西。</p>

    她捏紧那张纸，下意识呢喃：“他怎么能死呢？我还没把他抓到妈妈坟前认错呢！”</p>

    “苏叶绾，你要对得起这份警号，对得起你爸爸二十多年的努力！”</p>

    “他是个英雄！真正的无名英雄！”</p>

    苏叶绾喉咙一紧，眼眶酸涩。</p>

    头顶的旧灯泡，一闪一闪的，氛围格外沉静。</p>

    双手接过的警号，握在手中，此刻格外的烫手。</p>

    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好像在此刻凝固住了。</p>

    沈隽阳的眼睛泛着红血丝：“绾绾，你爸爸从来就不是坏人，但毒贩一日不出，他就一日不得澄清。”</p>

    “成为缉毒警察就要做好做无名之辈的心理准备。”</p>

    “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定要死死地埋在心里！”</p>

    苏叶绾吸着早已通红的鼻子点头：“明白。”</p>

    “苏叶绾，现在请你对着他的警服宣誓！”</p>

    苏叶绾恍过神来，挺立站直，用力地将手举到太阳穴，她严肃地看向那身警服敬礼宣誓……</p>

    再次从警局出来时，苏叶绾神色平静。</p>

    从前，回家的路很近，近到好像几步就能跑回家见到母亲的身影。</p>

    现在，苏叶绾感觉自己走了好久，警局还在身后，前方看不到尽头。</p>

    她两世追求的东西，都是自己的误解，她坚定的目标，就这样消失了。</p>

    苏叶绾抿紧嘴唇，神色多了几丝冗乱。</p>

    “爸爸，我想吃棉花糖！”小女孩撒娇的童声在耳畔响起。</p>

    苏叶绾顺眼望去，长相高大的男人将三四岁的小女孩抱在怀里，笑得宠溺：“我们家囡囡想吃什么爸爸就买什么！”</p>

    “老板，来两串棉花糖！”</p>

    苏叶绾向前的脚步突然间一怔，男人的话与记忆中的父亲重叠，像老式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地出现。</p>

    是二十多岁的苏晋安，抱着四岁的苏叶绾站在游乐场门口的棉花糖摊子上，一样的宠溺，一样的话：“老板，来一串棉花糖。”</p>

    “我们家绾绾爱吃。”</p>

    苏叶绾恍惚着，人已经走到了棉花糖摊前。</p>

    “姑娘，要棉花糖吗？”老板边招呼边打棉花糖。</p>

    这一幕又与消失很久的记忆重叠。</p>

    “看的出来您很爱您的孩子。”记忆中的老板递了棉花糖给她。</p>

    抱着她的苏晋安露出爽朗的笑容：“我工作忙，还嫌不够爱她呢，现在只想把最好的东西全都给她。”</p>

    苏叶绾呜咽地哭出声，眼前一片模糊。</p>

    脑海里是做旋转木马时，她一个人怕得不行，父亲在身后抱紧她，抚慰的声音沉稳又有力量：“乖乖，不要怕，爸爸永远在你身后护着你……”</p>

    苏叶绾伸手摸向棉花糖，隐忍的哭声这一刻再也无法控制——</p>

    “爸，你骗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