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在妻子的化妆包里发现了一条男士四角内裤。

 这是一条普通的黑色内裤，单薄的布料上沾着些许污浊。

 它静静地躺在凌乱的化妆品里，像是一个不合时宜的闯入者。

 我认识它，在某个人的朋友圈里见过同样的款式。

 但它不属于我。

 “老公，你听我…”李星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哽住。

 她的手指僵在半空，化妆包的拉链还大敞着，像一个来不及遮掩的笑话。

 我沉默地俯身，用指尖轻轻挑起。

 它不该出现在我家，更不该出现在我妻子的化妆包里。

 -------------

 “去休息吧，我去给你做饭。”

 我的声音很平静，像是无事发生。

 李星瑶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她嘴唇动了动，转身上楼走向卧室。

 路过我身边时，她的头发擦过我的手背，带着一丝栀子花香。

 我将那条内裤扔进垃圾桶。

 十年婚姻，我从没在她身上闻到过这个味道。

 她过敏体质，对栀子花会起疹子。

 所以，我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此刻，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坐一会儿。

 浴室的水声响起，我走到餐桌前坐下。

 这是我最喜欢的位置，可以看见旁边巨大的落地窗，俯瞰整座城市。

 视线扫过墙上的相框，那是我们的结婚照。

 照片里的李星瑶穿着洁白的婚纱，笑得像个少女。

 我们认识十二年，结婚十年。

 她是我的整个青春。

 所有人都说我们是模范夫妻，连她闺蜜都说，李星瑶能嫁给我是上辈子求来的福分。

 外人只知道我不缺钱，但却不知道我为了她放弃了高薪工作和海外升职的机会。

 她说她怕自己配不上我，怕我太忙，每天见不到我就会心慌。

 我信了，甘愿在家陪她，做一个家庭主夫。

 现在想来，蛛丝马迹早就散落满地。

 我只是假装看不见。

 半年前，她开始频繁出差。

 销售总监的工作忙，这很正常。

 可她以前再忙，也会在酒店跟我视频道晚安。

 但这半年，她的电话越来越短，消息总是隔很久才回。

 四个月前，她换了手机密码。

 有次我拿她手机查快递，发现锁屏界面变了。

 她立刻拿回手机，说最近公司要求加强信息安全。

 充电都要把屏幕朝下放着。

 三个月前，她突然开始学化妆穿搭。

 买了新风格的衣服，喷香水，研究妆容。

 甚至偷偷去做了好几次医美项目，说是为了见客户时更精神。

 可她明明最讨厌折腾这些，讨厌保养品敷在脸上的黏腻感。

 “老公，你看我身材好吗？”她在浴室门口擦头发，水珠顺着锁骨往下淌。

 “很棒。”我真心实意地称赞。

 她这些年饮食规律，身材保持一直很好。

 “真的吗？没骗我？”她笑着凑过来，身上带着沐浴露的清香。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伸手想摸她头发，她却下意识偏了偏头。

 那时我就该注意到的。

 她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展示给我。

 上个月她说要参加行业峰会，要去出差五天。

 我帮她收拾行李时，发现夹层里多了一盒没拆的安全套。

 “主办方发的伴手礼。”她面不改色地拉上行李箱，“别多想。”

 她回来那天下着雨，我去机场接她。

 远远看见她站在到达口低头看手机，嘴角带着我没见过的笑意。

 等我走近，那个笑容立刻消失了，就像从未存在过。

 “老公！”她张开手臂拥抱我，“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我闻到她衣领上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

 动作一顿，我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