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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皓特意组织横幅和车队,在机场搞出盛大排场,准备给部长一个“惊喜”。</p>在领导的簇拥下,他带着花枝招展的刘菲和刘母,在贵宾出口处被一群本地小媒体簇拥着。</p>
俨然一副成功企业家的姿态。</p>
我穿着最普通的便服,也赶到机场。</p>
刚到贵宾出口,一堵肉墙便拦住了我。</p>
王皓的保镖,和看苍蝇一样看着我。</p>
王皓搂着刘菲,慢悠悠踱步过来。</p>
“哟,这不是陈大博士吗?怎么,听说有大人物来,也想来攀高枝?”</p>
“可惜,这里不是你的菜地,没人惯着你。”</p>
刘菲下意识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眉眼间全是毫不掩饰的嫌恶。</p>
“陈凡,你闻闻你身上的这股土腥味和羊粪味,别站在这儿熏到贵客。我们王总丢不起这个人!”</p>
刘母更是往前凑了一步:“癞皮狗!都分手了还阴魂不散!是不是想来要饭?”</p>
“好女婿,给他点钱打发走算了,看着晦气!”</p>
王皓轻蔑地笑了,从钱包里抽出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直接甩在我的脸上。</p>
“啪。”</p>
纸币不重,打在脸上却火辣辣地疼。</p>
红色钞票好似雪花散落,飘飘扬扬落在我脚边。</p>
整个出口大厅的空气仿佛凝成实质,随即爆发出压抑的议论声和此起彼伏的快门声。</p>
我感觉到脸颊在发烫,不是因为羞耻,而是和他们站在一起。</p>
相反,王皓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p>
他盯着我:“滚回去买件像样的衣服!听见没?滚吧!”</p>
刘菲挽着他的胳膊,眼中的快意几乎要溢出来。</p>
就在这时,贵宾通道的门开了。</p>
一位身形清瘦、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在一众随行人员的簇拥下走了出来。</p>
王皓双眼一亮,立刻换上最谄媚的笑容,领着刘菲和刘母迎了上去。</p>
“李部长!您可算来了!我是王皓,您叫我小王就行!欢迎您莅临指导!”</p>
他伸出双手,准备热情握手。</p>
然而,李部长像是没看见他一样,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径直走过。</p>
王皓伸出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那位老者的脚步。</p>
最后,落在了我身上。</p>
李部长走到我面前,停下。</p>
他的视线扫过散落在地的钞票,原本温和的眼神变得如冰般锐利。</p>
他没有先和我说话,而是猛地转过身,看向身后早已吓得冷汗直流的市领导。</p>
“这就是你们市的营商环境?这就是你们对待国家级重点扶持科研人员的方式?”</p>
他伸出手指,直指地上的钱,声调陡然拔高:</p>
“用钱来羞辱他?!”</p>
市领导的腿肚子都在打颤,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p>
李部长这才转回来,抬手,亲手帮我掸了掸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p>
“小凡,让你受委屈了。”</p>
我摇摇头,给了眼前的老头一个大大的拥抱。</p>
“老师,一路辛苦。”</p>
几个字,像九天惊雷,在众人耳边轰然炸响。</p>
刘菲脸上,笑容僵如固化的油彩。</p>
而王皓,伸出去的手,都忘了往回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