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宿醉一夜，时而清醒时而混沌。</p>

    我陷在光怪陆离的梦中。</p>

    有咬牙坚持跑完的八百米。</p>

    有站在舞台上满心欢喜实现梦想，却在台下迎来一巴掌的痛楚。</p>

    有陆时和我牵着手走过的公园，夕阳绚烂。</p>

    纷纷杂杂，或好或坏，最终都化成一道刺耳的铃声。</p>

    我骤然惊醒，混沌懵懂。</p>

    从床头翻过手机，是一道陌生的号码。</p>

    我按下接听，是那道五年来如同梦魇般，反复萦绕的声音。</p>

    “姜茵姐，蛋蛋邀请我下周参加他们园里赛车模型展，你那有没有以前手工作照片，发一下给我呢，我怕做的太好，风格和之前差太大了。”</p>

    我阖了阖眼：“以前的作品都在家里展柜，你可以去……”</p>

    “保姆清理家里，那些东西都被当成垃圾处理了。”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是蛋蛋授意的。”</p>

    指尖发凉，一种全身的无力感席卷而来。</p>

    我看着窗外映入的晨光，声音很淡：“林小姐，我想你更在意以后，所以无论是作品风格，还是陆时、陆知幸，你随意就好。”</p>

    “你不用特意告知我什么，我以前没有阻止过你插足别人家庭，以后更不会。”</p>

    “至于陆知幸的名字，祝愿你达到法定结婚年龄后，可以以后妈的名义亲自为他改。”</p>

    蛋蛋是林绵给陆知幸起的名字，她嫌知幸二字太过古板。</p>

    或许是心有芥蒂，我从未采纳过这个名字。</p>

    这通电话的作用，我和她都心知肚明。</p>

    我不再十八，所以不想再玩话里藏锋的游戏。</p>

    但十八岁的姑娘脸面终究薄，她支支吾吾的辩驳，被我打断：“陆知幸在你旁边吗？”</p>

    手机里传来晃动的噪音，随后很轻的呼吸声。</p>

    我想，他大概在等我开口。</p>

    我叹了口气：“陆知幸，你知道的，我不再是你妈妈了，以后都不会管你，所以你不需要再用别人来气我。”</p>

    一通电话，大概各有心思。</p>

    但都和我无关了。</p>

    说完，我抬手挂断了电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