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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宋思月看着送上生日祝福后,三人幸福落座。

    看着顾景川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柳思思。

    也看着儿子顾佑安体贴地给柳思思拉座椅,帮忙倒茶扎头发。

    结婚五年,顾景川连她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更别说送祝福了。

    她怀胎十月,耗费半条命生下的孩子,也从来没给她倒一杯水。

    闺蜜看不下去,要冲上去帮她讨公道。

    但是宋思月拉住了她。

    只说:“没必要,我已经和顾景川签了离婚协议。”

    闺蜜当即把宋思月带到了她的家,宋思月没哭,她却哭了。

    她抱着宋思月,骂顾景川是狗男人,骂顾佑安是白眼狼。

    “这五年,你几乎24小时围着他们父子转,没工作没社交。”

    “我好不容易约你出来逛街,顾景川一个电话,你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回家给他备醒酒汤。”

    “你儿子断奶期哭闹,你熬夜哄了一晚又一晚。”

    “呕心沥血却换来背叛,思月,我知道你现在肯定难受,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听着闺蜜的絮叨,宋思月仰头喝了一口啤酒,靠在沙发上。

    “……哭吗?”

    她现在哭不出来。

    但她曾经哭过很多次。

    被顾母逼着学规矩,向顾景川诉苦被他无视的时候。

    雪夜等顾景川十二点,他不回来却不告诉我的时候。

    顾佑安半夜发烧,给顾景川打电话却被挂断的时候。

    她也曾天真地期待夫妻恩爱,母慈子孝。

    但他们,却从来看不到她。

    五年了,她早该清醒了。

    宿醉后,宋思月昏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忽然接到了顾景川打来的电话。

    他似乎刚起床,声音沙哑:“我周一惯戴的手表放在哪里?”

    她脱口而出:“在衣帽间第一个抽屉里。”

    “配套的袖扣呢?”

    “在手表下面的抽屉。”

    一问一答之后,宋思月才反应过来,她和顾景川马上要离婚了。

    以后,她不需要每天一大早起来给顾景川搭配好衣服。

    也不需要在深夜十二点等他回家,给他端上一碗温度正好的养胃粥。

    顾景川似乎并没有发现宋思月离开了她们婚房别墅。

    宋思月好意提醒:“你让保姆给你重新收拾衣帽间,以后找什么可以问他们。”

    “我们马上要离婚了,你再打电话问我找东西,不太合适。”

    说完,她听到顾庭声淡淡嗯了一声。

    电话那端,还传来拉抽屉的声音。

    宋思月以为该说的话都说清楚了,正打算挂断电话,却又听见顾景川吩咐。

    “这几天中午,你炖好海鲜粥送去顾氏的总裁办。”

    说完,他挂了电话。

    看来她那些关于离婚的话,他又没有听进去一个字。

    谁懂啊?

    这种感受,就像你声嘶力竭,他却听不见一点水花。

    宋思月深呼吸一口气,气得手指尖都在颤抖。

    顺手就把顾景川拉黑了。

    想了想,她又把顾佑安幼儿园老师的电话也拉黑了。

    但是她漏掉了拉黑顾母。

    所以在她睡够了起床,出门准备去吃中餐的时候,被顾母拦上了车。

    她冲着宋思月的脸甩出了一沓照片,照片上全是顾景川和柳思思的亲密照。

    “你太让我失望了,从你十六岁开始我就手把手培养你。”

    “宋思月,十年过去了,你怎么都还能留不住丈夫的心。”

    “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当初就不该嫌弃柳思思是私生女,选她做景川的妻子。”

    照片锋利的角,把宋思月的脖子划出了血痕。

    被顾家选作未来的少夫人时,京市不少人羡慕她好命。

    可她从十六岁开始就没了自由,活着就是为了成为顾少夫人。

    她被压得喘不过气,高三那年故意叛逆早恋,闹到了顾景川面前,以为他会退婚。

    可他什么都没说。

    而她爸,连夜把她送进了女德学校。

    宋思月虽然只嫁了顾景川五年,可她已经被摆布十年,她受够了。

    她直接和顾母坦白:“我和顾景川已经签了离婚协议。”

    “我没要抚养权,净身出户。您不满意我,可以找更合适的儿媳。”

    说完,宋思月就开车门下车。

    顾母愣了一秒,随后立马气急败坏扣住她的手腕。

    “宋思月,你敢!”

    顾母涂得鲜红的锐利指甲,扣入她的皮肉,针扎一样痛。

    她缓缓回头,却笑了。

    “我没什么不敢的,‘顾少夫人’这四个字从来不是我的荣耀。”

    她拉上自己的衣袖,第一次向外人展示手腕上道道陈旧的伤痕。

    顾母看见扭曲如蜈蚣的疤痕,惊得松了手。

    她却微笑着,抚摸着手腕上的道道伤痕。

    “我一点都不想做顾少夫人,每次解脱不了的时候,我就会狠狠划自己一刀。”

    “你知道这十年,我每次做梦都在梦里喊什么吗?”

    宋思月抬头凝着脸色黑沉的顾母,一字一句说:“我在喊啊……有谁能救救我?”

    “但我现在明白,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

    “只有我自由地做我自己,我才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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