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林澈醒来第一反应竟然是回想起昨晚上他听见陆隅的笑以后不争气的匆忙的道了晚安挂了电话的场景。</p>此刻想起来耳朵也是不争气的红了。</p>
一如既往的起床收拾东西开着他那辆淘来的二手汽车去医院上班。</p>
“好久不见啊，林师弟。” 林澈刚把车停好就听见让他倒胃口的齐焱正眯着假笑站在车外对他打招呼。</p>
“能不见就别见。” 林澈冷着脸将车锁好，侧身从齐焱身旁走过。</p>
“诶，林师弟去了几天儿科变得目中无人了？” 齐焱侧身将林澈挡在面前，嘴里的话却是变了味道调侃道。</p>
“让开。” 林澈的耐心已经耗尽，眼中的冷意让齐焱愣怔了一下。</p>
“你说你，放着前途无量的普外不待，怎么就想不开跑到这‘小儿科’来了？”齐焱走近几步，压低声音，语气却更加刻薄。</p>
他刻意加重了“小儿科”三个字，嘲讽意味十足。</p>
林澈闻言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双手用力将身前的齐焱猛的一推。</p>
对方没料想到林澈会利索的出手，整个人“砰”的一声被摔倒在车子的引擎盖前。</p>
“你他妈！！嘶———” 齐焱痛苦的捂着腰将剩下的话吞进了嘴里。</p>
林澈的拳头已经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嘴角。</p>
齐焱狼狈的顾头不顾尾的从引擎盖前滑倒在地上。</p>
“林澈！！ 你他妈少给我装清高了！院里谁不知道你为啥被发配？” 齐焱的愤怒破防的声音在地下停车场里回荡。</p>
“不想再挨一脚就他妈给我闭嘴。” 林澈居高临下的揉了揉手腕，眼神阴冷的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齐焱说道。</p>
“呸！” 齐焱扯着冷笑，嘴角被拳头砸出的血混着口水被他吐出来，“林澈，打我是不是没有打秦少过瘾？”</p>
“人家什么身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倒好，不识抬举，不仅拒绝，还敢动手？啧啧，那一拳打得可真够狠的，听说秦公子鼻子都差点歪了？”</p>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林澈的心脏。</p>
齐焱看着林澈瞬间苍白的脸色和眼中翻腾的痛苦与怒火，更加得意，声音带着恶毒的“同情”：“你说你，何必呢？忍一忍不就过去了？现在好了，大好前程毁于一旦，天天在这哄孩子擦屁股，值吗？”</p>
“滚。” 林澈的声音低沉沙哑，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冰冷的寒意和极力压抑的暴怒。</p>
齐焱被这眼神慑得心头一悸，下意识后退一步，脸上虚伪的笑容也挂不住了，“真他妈是个疯子！！” 留下一句匆忙跑了。</p>
地下停车场那令人作呕的腥臊气息似乎还黏在鼻腔里，他用力甩了甩头，仿佛要将那些污秽甩脱，大步走进儿科病区。</p>
林澈面无表情地换上挂在更衣室里的白大褂，他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呼吸，镜中的人眼神依旧带着未褪尽的冷厉，但下颌线绷紧，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p>
刚推开自己诊室的门，护士长就探进头来，脸色有些为难：“林医生，主任让你现在去他办公室一趟。”</p>
林澈动作一顿，指尖微微发凉。</p>
儿科主任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林澈敲门进去时，主任张明礼正坐在办公桌后，手里翻着一份病历，眉头微蹙。张明礼五十多岁，头发花白，面容慈和，在儿科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但此刻，他脸上带着一种少见的严肃。</p>
“林医生，来了？坐。”张明礼放下病历，指了指对面的椅子。</p>
林澈依言坐下，脊背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目光直视主任，做好了迎接任何质问的准备。</p>
张明礼没立刻说话，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乎在斟酌词句。</p>
办公室里的空气有些凝滞，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p>
“林澈，”张明礼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分量，“刚才保卫科那边，给我打了个电话。”</p>
林澈的心沉了一下。果然。</p>
“说是在地下停车场，你和普外科的齐医生……发生了一点肢体冲突？”张明礼的目光锐利起来，审视着林澈的表情。</p>
林澈没有回避，也没有辩解，只是平静地回答：“是。”</p>
“原因？”张明礼追问，语气加重了几分。</p>
林澈沉默了几秒。他能说什么？</p>
张明礼深深叹了口气，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林澈啊，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从普外‘轮转’到儿科，我知道你不好受。齐焱那个人，说话做事有时候是不太讲究。但是！”</p>
他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动手！这是绝对不允许的！这里是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医生之间在公共场合大打出手，像什么样子？你知道这影响有多坏吗？保卫科的监控拍得清清楚楚！你那一拳，那一推，齐焱已经嚷嚷着要去医务处投诉了！”</p>
张明礼的声音带着痛心疾首：“你当初在普外……唉，那件事，院里捂住了，没扩散，是看在你过去表现优秀，也确实是对方行为不端在先。但代价是什么？就是把你调离核心岗位！你以为来儿科只是暂时的？多少人盯着你呢！再出一点纰漏，别说回普外，你这身白大褂还想不想穿了？！”</p>
林澈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p>
张明礼站起身，走到林澈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很重，带着告诫：“齐焱那边，我会去沟通，尽量把影响压到最小。但下不为例！记住你今天听到的话。回去好好工作，别让情绪影响了你的判断。下午还有不少小病人等着你呢。”</p>
“我知道了，主任。”林澈的声音低哑，听不出任何情绪。</p>
水声哗哗作响，洗手池中的水混带着几缕红色血迹，林澈才发现右手手腕处早上被齐焱的耳钉划伤了一个很长的口子。</p>
血痕已经结痂，血迹在袖口被白大褂遮掩，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痛。</p>
林澈看着镜子里的人，脸色依旧苍白，低头面无表情的将手腕处的血迹洗干净。</p>
在诊室简单的消毒后用纱布随意遮掩了伤口，避免袖口的摩擦。</p>
林澈刚把沾血的棉球扔进污染垃圾桶，手机就在白大褂口袋里震动起来，嗡嗡的声响在骤然安静的诊室里格外突兀。</p>
屏幕上跳动着陌生的号码。林澈皱了皱眉，指尖还残留着消毒液微凉的触感，他划开接听，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喂？”</p>
“林先生，您好。我是陆总的助理，程颐。”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年轻男性平稳而公式化的声音，没有丝毫寒暄，直奔主题，效率高得惊人。</p>
“你好。” 林澈将手机用肩膀贴着耳朵夹着，一手在缠绕绷带的松紧，听不出情绪的回答道。</p>
“陆先生让我通知您，明天上午九点，请您携带好身份证和户口本原件，在市民政局门口等候。陆先生会准时抵达，与您办理结婚登记手续。” 程颐的语速不快不慢，每个字都像经过精确校准，传达着一个不容置疑的决定。</p>
“另外，” 程颐的声音继续平稳地传来，打断了林澈片刻的失神，</p>
“关于您搬家的时间安排，陆先生希望尽快。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会安排人手负责帮您整理和搬运物品，您只需要告知具体时间地点即可。”</p>
听见程颐提醒的搬家时间，林澈觉得有些好笑，陆隅表面看着冷冷清清不近人情的样子，没想到在某些事情固执起来……</p>
还…..有点可爱？？</p>
“到时候需要搬家我会直接给陆隅发消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