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在想什么？”</p>

    林澈听到询问从回忆中脱离出来。</p>

    “陆隅 。” 林澈小声呼唤。</p>

    “嗯？ 怎么了？”</p>

    林澈侧过身，陆隅高大的身影可以完全罩住他，与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但似乎也不是完全一样。</p>

    那年的陆隅显的更加稚嫩，而如今的陆隅整个人举手投足散发的是浓烈的上位者气息。</p>

    林澈微微转头与陆隅的目光撞在一起，那股疏离感莫名又拉近了距离。</p>

    “不开心？”</p>

    林澈没立刻回答，只是更近地、近乎贪婪地描摹着陆隅的轮廓。</p>

    棱角分明的冷峻和掌控一切的气场，让林澈每次下意识地都想缩回自己的壳里，可那双眼睛，深潭般的眼睛，此刻只映着他的影子，像磁石一样牢牢吸着他。</p>

    “没有。”</p>

    林澈终于开口，“只是觉得……”</p>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仿佛想触碰什么来确认，“你变了，又好像没变。”</p>

    陆隅微微挑眉，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p>

    他没有追问，只是保持着那个极具压迫感又带着微妙保护的姿势。</p>

    林澈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和淡淡的雪松味，混合着一种属于成年男性的、沉稳的力量感。</p>

    “哪里变了？”</p>

    陆隅的声音更近了些，几乎是贴着林澈的耳廓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p>

    那气息拂过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p>

    林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滑过陆隅的眉眼、挺直的鼻梁，最终落在他线条清晰的下颌和微微滚动的喉结上。</p>

    两个人隔的太近，恰到好处的身高差让林澈鼻腔的气息正好落在陆隅的喉结处，酥酥麻麻的热气将皮肤熨烫。</p>

    林澈并没有察觉，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悬停在那危险的凸起附近。</p>

    陆隅的呼吸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p>

    他猛地抬手抓住林澈的手指，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 别闹 ”</p>

    “对…. 对不起。” 林澈连忙将手往回缩，但陆隅不可抗拒的绝对力量让他无法退缩，下一秒，他的手掌直接覆盖在了陆隅的喉结上。</p>

    林澈清晰地感觉到指腹下那凸起的软骨在滑动，伴随着陆隅压抑的呼吸起伏。</p>

    “现在呢？”陆隅的声音低哑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碾磨出来，带着灼人的气息。</p>

    握着林澈的手，迫使那微颤的指尖更深地感受他脉搏的跳动。</p>

    林澈的呼吸彻底乱了。</p>

    指尖传来的脉动滚烫，顺着神经一路烧灼到心底。</p>

    他被迫仰头，撞进陆隅深不见底的眼眸里。</p>

    “陆…陆隅……”林澈的声音破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和……别的什么。</p>

    他想抽回手，却被对方握得更紧。陆隅俯身，两人的距离近得鼻尖几乎相触。</p>

    他的目光紧紧锁着林澈，“林澈，”他叫他的名字，“告诉我，你到底在不开心什么？”</p>

    林澈双手撑在陆隅的胸前将两人的距离拉开，而陆隅完全不给机会。</p>

    林澈往后退，陆隅就往前直逼。</p>

    “太…..太近了！陆隅。”</p>

    小猫咪一样的声音软软的在陆隅的心口踩踏。</p>

    近到可以听见彼此心脏失序的跳动，咚咚、咚咚，在狭小的空间里共振。</p>

    “你还没告诉我” 陆隅的语气理直气壮，行动也是不甘示弱，二人的距离在他的坚持下只减不增。</p>

    林澈从脖子到耳根都被染上了粉色，白皙的皮肤仿佛透着光，那双漆黑的眸子映着水，只一眼就让陆隅喉头发紧，匆忙移开了视线。</p>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被他强行扼住在滚烫的喉间。</p>

    “所以….我还是不称职，对吗？”</p>

    “啊…..没….没有，你挺好的。”</p>

    陆隅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林澈从未听过的、近乎自弃的破碎感。</p>

    第一次见陆隅用那么破碎的语气在面前说话，林澈只感觉世界都在倒塌。</p>

    陆隅那双盛气凌人的眸子里竟然看到了委屈。</p>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之前你不是答应我把我们的婚姻当真了吗？ ”</p>

    近乎是一种孩子气的执拗，让林澈束手无策。</p>

    “我……” 林澈张了张嘴，所有的辩解和疏离在对方那近乎破碎的眼神里溃不成军。</p>

    “我只是想起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在弹钢琴。”</p>

    “第一次？”</p>

    陆隅想了一下第一次见林澈的情景。</p>

    “在我的印象里，那不是第一次，而是第二次。”</p>

    林澈眼里面盛满了疑惑不解，他和陆隅相识的认知有误差。</p>

    “什么时候？”</p>

    陆隅挑了挑眉头，眸中的笑意遮不住。</p>

    “你不告诉我，我为什么告诉你？ ”</p>

    真是蔫坏！</p>

    “你不告诉我的话..........就算了吧。”</p>

    林澈的小心思都差写脸上了，虽然说着不在意，小眼睛忽闪忽闪的去观察陆隅的神色。</p>

    “那好吧，你既然.....” 陆隅拖长了尾音看着林澈着急的样子，有些可爱。</p>

    “你就告诉我嘛，求你了！！”</p>

    陆隅伸手在林澈白皙的脸上轻轻的掐了掐，“表现好的话.....我考虑晚上告诉你。”</p>

    顷刻林澈脸上多了两条红印子，陆隅都有点怀疑人生了，明明只是轻轻的捏了捏怎么红成这个样子。</p>

    再一看，林澈眼尾沁着红。</p>

    欺负哭了？</p>

    这下是陆隅手足无措了。一下子慌了神，指腹慌乱地去蹭林澈泛红的眼尾，“怎么这么娇气？我都没用力……”</p>

    林澈偏头躲开他的触碰，睫毛湿漉漉地垂下，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声音闷闷的：“你就是故意的……”</p>

    陆隅被他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弄得心尖发软，又忍不住想逗他，故意压低声音道：“对，我就是故意的，谁让你——”</p>

    话没说完，林澈突然抬头，眼眶还泛着红，却带着点不服输的倔强，猛地凑近，陆隅的声音戛然而止。</p>

    谁料到，林澈突然双手一推将毫无防备的陆隅推倒在身后的沙发上。</p>

    一溜烟，跑没影了。</p>

    陆隅双手撑在身后，看着林澈落荒而逃的背影宠溺的笑了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