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伯的意思是要本王妃给你们行礼问安?”白灵雁懵懂的看着白镇河,天真的道,“可骆嬷嬷不是这般教的,要不让霏烟进宫一趟问问母后孰对孰错。”</p>“你......这点小事就不必惊动太后娘娘了。”白镇河脸色一沉,起身冲着白灵雁拱了拱手,退至一旁的椅子坐下。</p>
“大伯母,前日忠伯清点嫁妆的时候发现许多地方和单子对不上。”白灵雁一脸无害的看向杜琴心。</p>
“这,这怎么可能!我都是点齐......”</p>
“大伯母的意思是忠伯无中生有,故意攀污我们白家?”白灵雁微怒道,“既然如此,那便报官吧!不能让白家平白无故担了污名!”</p>
“胡闹!”白镇河扶手一拍,“哪有刚成亲就把夫家告上官府的!况且摄政王府的人还能瞧上那点东西?”</p>
“老爷说的是,可妾身也确确实实准备妥当,定是底下人忙中出错,妾身这就去查查是怎么回事。”杜琴心瞪了眼白灵雁,急急的退了出去。</p>
她总觉得这丫头不似从前那般好掌控了。</p>
“雁儿,你出嫁时不愿带陪嫁丫鬟,现在连太后她老人家都看不过去,派了霏烟姑娘来,你可不能再跟以往一样任性妄为了!”</p>
白镇河摆着长辈架子训斥道,“别丢了皇家和白家的脸面!”</p>
“我......”</p>
“行了,先去给你祖母请安吧,她在福寿堂等你很久了。”白镇河叹了口气,“我去祠堂给你父亲上柱香,他若知道你嫁进皇家也能安息了。”</p>
“你......”</p>
白灵雁皱着眉,反驳的话还没说完,白镇河已经起身离开了。</p>
刚到福寿堂请安完,白老夫人便以单独说话为由,支开了所有人。</p>
她自己则进了后堂,嘱咐白灵雁在此等候。</p>
“雁儿!”</p>
屏风后,褚文耀那张令她恶心的脸突然冒了出来。</p>
事情串在一起,有些她之前没想通的事地方瞬间通了。</p>
褚文耀与白镇河他们早就是一路人了!</p>
难怪褚文耀能入白府后宅之地!</p>
“雁儿,你......你实在太伤我心了!”褚文耀一脸悲痛的道,“本皇子这几天日日夜夜思念你,你却要给皇叔生孩子!”</p>
“他是我的夫君,我给他生儿育女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还需要你允准?”白灵雁笑了笑,故意道,“况且我有了孩子,整个摄政王府就是我的,还有母后的疼爱撑腰,我何乐而不为?”</p>
褚文耀一听这话,差点压不住自己的嗓音,“雁儿你说的是真的?皇祖母真的承诺整个王府归你吗?”</p>
白灵雁看傻子一般盯着他,她说过吗?</p>
“雁儿,皇叔是生不出孩子的,你想要孩子傍身,我们可以生一个!你放心,我有办法瞒天过海!”</p>
白灵雁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p>
这人是如何做到如此不要脸的!</p>
“褚文耀,你若有瞒天过海这般大的本事,还需要我替你张罗储君之位吗?”白灵雁冷声道,“退一步说,就算褚承嗣将死,他身边就没有心腹之人?若是让他们知晓你的想法,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p>
褚文耀被白灵雁的话吓得一个机灵。</p>
新婚当晚给他放路进婚房的那几个侍卫被杖责后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了,肯定是被解决了!</p>
褚文耀咽了咽口水,他比谁都清楚皇叔的手段,更清楚他手下那些人,个个如鬼煞!</p>
这一年多,但凡有想对褚承嗣对摄政王府不利的人,结局都凄惨无比。</p>
褚文耀越想越怕,扯着嘴角道,“雁儿,你,你提醒的是,我就知道哪怕你嫁给皇叔了,你的心还是向着我的。”</p>
听着这话,白灵雁差点没把隔夜饭给吐出来。</p>
“雁儿,等你有了孩子,不,哪怕皇叔不能人道,我也会帮你怀上孩子的,到时候你......”</p>
“滚!”白灵雁被恶心的不行,一巴掌直接呼了过去。</p>
褚文耀是打算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让她在前面冲锋陷阵吧!</p>
好恶心的渣男!</p>
“雁儿,你别误会,哪怕你与别的男人欢好,我也不在乎的,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等皇叔死了,我还是会娶你为妻。”褚文耀眼中的怒意被强压下来,觍着脸装深情的看着白灵雁。</p>
“呵,那要是他一直不死呢?你可要等我到白头,终身不娶?”</p>
褚文耀皱了皱眉,一时语塞。</p>
此刻白老夫人还在里头,他若应了白灵雁,与白家恐怕就生了嫌隙了。</p>
可不答应,那......</p>
在褚文耀思虑间,白灵雁扬声道,“既然安已经请了,那孙女便不打扰祖母休息。”</p>
话落,她直接推门而出。</p>
垂花帘后,若隐若现的身影急急的咳了几声。</p>
似气愤,又似恐惧。</p>
直到出了福寿堂的院子,她才看到王府跟来的人。</p>
“王妃恕罪,白夫人刚为着嫁妆一事唤了小人等前去。”侍卫对着白灵雁行了一礼。</p>
后者点了点头,杜琴心不支开王府的人,褚文耀又怎敢出现!</p>
“王妃,嫁妆已经按着单子补齐,那被杖毙的管事倒是交代的很老实,一样不差。”侍卫看着白灵雁,低声暗示着。</p>
“本王妃知道了。”白灵雁抿了抿唇,看向霏烟手中那个古朴的紫檀木盒子。</p>
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枚簪子,父亲曾告诉他,母亲弥留之际给她留了嫁妆......</p>
睹物思人,可她连可以思念的人都没有。</p>
不由得红了眼眶。</p>
秋去冬来,转眼已过两月。</p>
这两个月杜琴心肉疼嫁妆的事连门都没出过。</p>
白灵雁同样未曾出门。</p>
日日得骆雨教导,顿顿按时服用太医的方子。</p>
“王妃,该吃药了。”霏烟端着药进来,轻声道,“方老说您的身体调理的差不多了。”</p>
“知道了。”白灵雁一口气喝光了那苦苦的补药,立马塞了颗甜梅进嘴里。</p>
等霏烟出去后,她才走到床边,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人。</p>
“褚承嗣,你的脉象不像将死之人,为何太医们都断言你活不过这个冬天呢?”白灵雁一边轻解罗裳一边轻声低喃,又忍不住摇摇头。</p>
虽然师傅说她的医术青出于蓝,可他们乡野游医哪里比得上深谙医术的太医呢!</p>
“罢了,他们医术高明,定是我弄错了。不过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也会帮你好好守着王府,谁敢觊觎,我就让你的手下挖了他们的眼。”白灵雁说话间,调皮的往褚承嗣眼皮上捏了下。</p>
后者刷的一下睁开了眼,又把她吓了一跳。</p>
这几个月安静的相处下来,她心里对他已经没那么恐惧了,偶尔也会动动手,毕竟谁搁着这么个俊俏郎君也会忍不住的。</p>
只是今日,他的眼里似乎透着迷茫,深邃的眸子还动了一下,就连眉头都微微皱起了。</p>
“褚承嗣,我弄疼你了吗?”白灵雁平静下来后担心的看着褚承嗣的眼皮,有点点红。</p>
“呼呼就不痛了。”她撅着小嘴,靠近他的眼,轻轻吹着气。</p>
温热的气息让褚承嗣的睫毛微微打颤,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慢慢散开。</p>
“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