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丢掉手里的签子，径直回到了烧烤摊。

 摊主见我回来顿时有些不悦：

 “小周，你这最近干活干得越来越不利索，我也说你不是一次两次，怎么还跑了，这正忙的时候呢！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你再这样我可打发你走了！”

 打发我？

 我咧嘴一笑，直视着摊主。

 你个老逼登，我在这里打工的这些年，可没少被你欺负，拿我当牛马，一个人顶三个人用，收银是我，送餐是我，烤串师傅忙不过来的时候，甚至连厨子都是我。

 天天上班到凌晨给我开3800，你还说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就我爸那个德行他还能有面子？

 “老板，我今年冬天才年满16周岁，我从小学起到现在，在你这已经打了五年工了吧，我不知道这雇佣童工的罪名，你当不当得起？”

 老板显然没想到平日里懦弱的我会说出这么几句话，脸色僵硬，但还在威胁我。

 “年了几天书了不起了？少拿这个吓唬人，老子又不是没给你结工钱！”

 我摆了摆手：

 “不懂的，你可以回去上网查查，看看要坐几年牢，交多少罚款，你这店里老客户不少，人来人往的可都是我的证人，到时候我跟捕快叔叔一说……啧啧啧……听说你儿子已经备考公务员好几年了……”

 一人判刑，三代连累！

 摊主顿时变了脸色，吓得一阵苍白，连忙过来拉起我的手，语气再也没有刚才的硬气，把我引到桌上，陪着笑脸给我从屋里端来了热腾腾的烧烤，还贴心地给我倒了一杯饮料，不断地赔不是说好话。

 周向梦，你看到了吗？

 一味地软弱和忍让，只会让欺凌你的人得寸进尺。

 在这个吃人的社会，没有谁会特意同情谁，谁的生活不是一地鸡毛，谁又比谁过得好多少呢？

 吃人的丛林法则下，想要获得别人的尊重，不被别人欺凌，除了让自己的内心和身体都强大起来，别无他法。

 我就这么享受着摊主的服务，吃饱喝足，让身体的不再像从前一样有气无力，才对摊主道：

 “放心，我不会一直拿这个事卡着你的，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摊主如蒙大赦。

 我擦了擦嘴起身，淡淡地道：

 “从今往后，我在私塾里的学费、生活费等日常开销都由你来负责，一直持续到我大学毕业工作……当然，我不白拿你的钱，我爸留在你这里工作！”

 摊主顿时面露难色，我已经起身离开不再看他。

 “我没有再跟你商量，只是通知你，明天我爸会来，他表现不好你就告诉我，我有办法让他好好干！”

 阔别烧烤摊主，我直接就回到了家里。

 此时我爸已经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电视机开着球赛，他手里还拎着一个空酒瓶子，茶几上散乱地放着些外卖盒子，还有几张体彩。

 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光棍男人的恶臭，混合着食物发霉的味道，还有我爸身上的酒气，简直比垃圾堆都让人难以忍受。

 我走进屋里，打了满满的一盆冷水。

 哗啦！

 全部浇给！

 我爸还正在打着震天响的呼噜，被这么冰的水一下子惊醒，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坐起来，惶恐地左顾右盼。

 见我手里拿着个盆，原本眼神中的惊恐顿时变成了愤怒：

 “妈的，你疯了！”

 他骂了一句，颤颤巍巍地就要站起身来，手也开始从腰间摸索，又要解下裤带来抽我。

 老东西！

 我猛地把手里的盆就朝着我爸的脑袋砸了出去，一下子就把盆洞穿，他整个人也都蒙在了当场。

 这让他的样子有几分滑稽，就像是一只做了绝育手术，套着伊丽莎白圈的狗子。

 趁着这个空挡，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皮带，一点都不留情面，狠狠地抽在了他身上。

 伴随着一声杀猪一般的嚎叫，他背上便出现了一条清晰的抽痕。

 周向梦所经历的疼痛我再清楚不过，他从没把我当女儿来看，那我也不需要把他当父亲，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我爸酒劲还没有彻底消散，整个人还处于微醺状态，又被我这么搞了两下，更是一时间找不着北，被我拿皮带追着打。

 抽了两下就躺在地上只能蜷缩着，被我狠狠地抽了几十下，直到累得气喘才罢休。

 看来周向梦长期饮食不良，遭受霸凌，通宵劳作，已经把这句身体折腾得差不多了，这可不行，我以后得补起来。

 我爸见我停手，满眼惊恐地看着我，不断地向后蠕动。

 我一脚踩在他头上，缓了一口气，低声道：

 “从明天开始，换你去烧烤摊打工，还有，明天早上上学前我要吃到早饭，放学后能吃到晚饭，家里给我收拾干净利落！”

 说罢，我从他口袋里翻出了他剩下的钱和手机，丢了几百块给他，其余的都自己留下。

 “这是买菜钱！好好工作努力赚钱，尽你做父亲的本分，要是我再看到你喝酒，或者知道你不好好干……”

 我眼神一瞟，刚好看到了茶几上他片猪头肉的刀。

 我一把拎过来，寒光闪过，血光崩现。

 我爸的左手小拇指被我一刀斩下。

 “啊！！！”

 “自己去包扎一下，我明天还要上课，再疼也给我忍着，吵到我休息我杀了你！”

 我起身离开，我爸也果然乖乖地闭上了嘴，只能听到他咬牙忍痛的声音。

 还真是个欺软怕硬的懦夫，原来我以往那么懦弱是遗传你身上的基因。

 怪不得我妈当初要甩掉你，就你这种窝里横，只会喝大酒抱怨天道不公的垃圾，谁想跟你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