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警察局里，</p>陈奕的右半边脸早已高高肿起，鼻血流了满脸看起来恐怖极了。</p>
“你这个下等人！高考就辍学卖水果的小混混居然敢抱我的女儿？”</p>
“我要告你，我要让你蹲大牢，你个小兔崽子！”</p>
妈妈骂的实在难听，</p>
我呆站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往头顶冲，四肢好像都麻了。</p>
警局人杂听见这话，都用打趣的目光看着我，我的脸烫的惊人。</p>
鼓起勇气拽了拽她的衣袖，</p>
“妈妈别说了，我们之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就是普通……”</p>
话再次被打断，她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p>
劈头盖脸又是几巴掌，甚至周围的警察都没有拦住。</p>
“女士，请你冷静！随便打人是犯法的。”</p>
“你们怎么办事的？我打我自己女儿关你什么事，你不认识我啊？我是知名教育家，我的孩子是十一岁就考上重点高中的天才！”</p>
她越说越激动。</p>
“就是这没出气的卖水果的小子，在大街上就对我女儿搂搂抱抱，我女儿肯定是被他蒙骗了心智，你们快点把他给我抓起来！抓起来！”</p>
“妈！”</p>
陈奕站在一旁一眼都不看我，我终于忍受不了，“妈！”</p>
却没想到就是这一句，让我妈愈加疯狂。</p>
“你们看见了吗？我女儿还在为他求情，这小子可能对她做什么了？”</p>
“你是不是和她睡了，是不是？”</p>
“警察同志，我要给我女儿做检查，我们要做处女检查。”</p>
警察看见这架势也对她忌惮了几分，生怕她再作出什么疯狂的举动。</p>
好不容易把我们分开，我对着离我很远的陈奕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p>
他呆若木鸡站在一旁，</p>
直到他躺在床上的奶奶被我妈强烈要求请到警察局时，我看见了他眼中的恨意。</p>
警察局一下变得混乱起来，我妈看见陈奕的奶奶就上去理论。</p>
“陈奕就是你的孩子是吧？他爸妈都死了吗？真是有人教没人养的小孩，你知道你孙子对我女儿做什么了吗，我和你说，像你们这种下等人一辈子都够不上我女儿。”</p>
“我要告你孙子猥亵少女，你们给我等着吧！我要让你们家破人亡。”</p>
对面的老人早就被吓得面色灰白，她拼命从床上起身，跪在地上</p>
嘴里不停重复：</p>
“求求你，求求你，我孙子不是这样的孩子，求求你饶了我们好不好？。”</p>
我不敢去看这一切，努力让自己相信这一切都是一场能够醒来的噩梦。</p>
可是周围议论纷纷，无数人都亲眼目睹了这场荒唐的闹剧。</p>
陈奕在警察的示意下带着他奶奶离开，</p>
我再也顾不上其他的，拼了命地向外冲，紧紧抓住他的手，哭得语无伦次。</p>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不要怪我好不好，对不起……”</p>
陈奕的嘴唇不停嚅动，刚想开口他身旁的奶奶晕死过去。</p>
“轰——”我的脑袋一下被炸开，好像忘记了呼吸。</p>
我看着他离开，背影决绝。</p>
我知道，在这一刻我的人生将永远黯淡无光。</p>
我妈却对自己的杰作沾沾自喜，</p>
她看着乖巧地坐在桌边刷着练习册的我，得意洋洋地开口：</p>
“如果不是我给你老师打了个电话，还要被你们俩蒙在鼓里。”</p>
“李昭昭，你不要给我东想西想，你得知道你的目标是什么？等你成为了全省状元，上了大学你身边就会多很多优秀的男孩子，他们才是你的良配。”</p>
“那种不学习的小混混就是真真正正的下等人，你记住了吗？”</p>
我不反驳，也不说话，只是机械地点头。</p>
我在练习册上一遍又一遍写下，“陈奕，陈奕，陈奕……”</p>
不小心被她瞥见，这次挨打是最重的一次。</p>
“你没完没了是吗？你知道你现在的任务是什么吗？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一定是省状元，你居然还敢去早恋，现在都念念不忘，我今天要是不打到你长记性我就不是你妈！”</p>
剧烈的疼痛包裹着我，全身的骨头都快要碎掉，可我的眼前却始终是陈奕那张灰白的脸。</p>
三天后，陈奕奶奶因为受不了刺激死在了家里。</p>
陈奕成了真正的孤儿，他的水果摊也从这条街上消失了。</p>
街道的消息传得太快，这件事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议论最多的事。</p>
多数是调侃，“我看啊，这天才她妈才真他娘的是个天才。”</p>
还有一些惋惜，“陈奕那个孩子多好啊，价格良心，水果品质也好，我听说他之前学习成绩也很好，要不是家庭条件不好，我看他有光明的未来，哎，可惜啊。”</p>
那段时间，总会有些指指点点。</p>
怜悯，看笑话，轻蔑这些目光让我抬不起头。</p>
话题也总是把我和陈奕捆绑在一起，无论说什么最后总是以一声叹息结尾。</p>
在学校我也不好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