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拿着钱的手停滞在半空。

 片刻后，又转向宋弗。

 「小孩子闹着玩呢吧，钱你收好。」

 她接了钱，抓着小孩的胳膊要走。

 后者咬她的手，从她手里夺回那一千块。

 「这是我的零花钱，你不许拿！」

 宋弗吃痛地「嘶」了一声，猛地低头：

 「戚续！」

 说完她怔了怔，又蹲下来柔声道：

 「听话，跟妈妈回家，否则爸爸该担心了。」

 「反正你们平时也不管我，再生一个好啦！」

 戚续推开她，重新在板凳上规规矩矩坐好，递给我钱。

 宋弗冷笑一声，目光意味深长。

 「行，算吧。算算你妈妈还要不要你。」

 听她的语气，戚续确实是知道了她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那，戚逸是不是也知道了？

 可我当初离开时，明明还是宋弗的身份。

 心中顿时乱成一团。

 但仍不动声色地将钱接过来，问戚续：

 「自己的出生年月日知道吗？」

 答案我当然知道。

 怀胎十月，剖腹产，疼得死去活来。

 想忘都忘不了。

 「2020 年 1 月 8 号。」

 他认真地看着我，「爸爸说那天可冷了。」

 我记得。

 那天下了场雪。

 病房和外面都是一片白。

 我向来体虚，就算开了空调暖风，冬天里都是手脚冰凉。

 那天晚上，戚逸就坐在床尾帮我暖脚。

 一坐就是一夜。

 可他暖的是宋弗，不是姜孚。

 我看着站在眼前的宋弗，将那些回忆又重新埋回心底。

 随后拿出木签假模假式地算了起来。

 半晌后，我说：「你和你妈妈没有缘分，不用找了。」

 戚续的嘴突然就瘪下去了。

 「你骗人。」

 「爸爸明明说，妈妈就在骗子最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