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说着说着，她安慰我：”明川那孩子，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冷血，这种人在一起很难受的。“</p>不是这样的。</p>
听说他喜欢苏雨晴那些年，几乎倾尽所有去栽培她。</p>
为了让她在实验室做出成果，他亲自指导，连续熬夜改论文，就怕她的论文被退稿。</p>
可我跟陆明川，确实不般配。</p>
他是象牙塔里的学术精英，从本科到博士，一路名校加身，如今更是顶尖大学最年轻的教授。</p>
唯独在感情上不尽如人意。</p>
自从苏雨晴出国后，他的父母就不断张罗着给他介绍对象。</p>
家里人担心他沉浸在学术研究中耽误了终身大事，便想出了这个办法。</p>
那段时间，各路名校的高材生络绎不绝，海归博士、知名教授的千金，多得让人眼花缭乱。</p>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居然选中了我。</p>
一次家庭聚会上，他母亲提起我：”我看到个不错的姑娘，在国外读书，长相漂亮，就是性格有点张扬。前几天碰到她父母，也在发愁她的婚事呢。“</p>
”明川，还记得吗？你小时候和她一起玩过，那时候你们关系可好了。“</p>
陆明川那阵子很少参加社交活动，整天泡在实验室里，连课都是助教代上。</p>
他母亲本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置之不理。</p>
谁知他却放下手中的实验报告，难得地露出了兴趣：”帮我约见面吧。“</p>
”真的？“他母亲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愿意见她？“</p>
陆明川推了推眼镜，嘴角微扬：”嗯。“</p>
这些年来，总有人觉得不值。</p>
他们认为陆明川这婚结得太草率，我配不上他。</p>
明里暗里地在我面前提起那个曾与他并肩站在学术舞台上，被誉为学术界天才的女孩。</p>
陆明川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他的朋友和学生们都替他着急。</p>
当他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我正把衣物装进行李箱。</p>
他推开门，眼镜片上还沾着细雨，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p>
一边往书房走，一边开口：”抱歉，这几天有点事，没顾上你……“</p>
话说到一半，他看清了眼前的场景，声音戛然而止。</p>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我还没收拾完，现在有点乱，你先坐，等我一会儿就好。“</p>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p>
许久，才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圈，声音里带着不确定：”你要出差？“ 5</p>
”不是。“</p>
”要去开会？“他又问，语气有些不稳。</p>
我叹了口气，正要回答。</p>
他却像是已经想到了什么，突然冷笑一声，摘下眼镜擦拭，目光锐利地看向我：</p>
”既不是出差，也不是开会。</p>
“收拾这么多东西。</p>
”看来，你是想和我离婚？“</p>
结婚以来，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陆明川。</p>
不再是温和儒雅的教授，而是咄咄逼人的质问者。</p>
直视着他的目光，我点头：”对，我们离婚吧。“</p>
他重新戴上眼镜，又瞥了眼我身边的行李箱：”认真的？“</p>
婚前，他就说过，如果哪天我觉得不合适了，随时可以提出解除这段婚姻。</p>
我轻声说：”是的，我很认真。“</p>
书房的台灯下，他沉默良久，才开口：”给我一个理由。“</p>
我握着行李箱的拉杆，一时不知从何说起。</p>
他在办公椅上坐下，表情平静：”说不出来？没关系，夜还长，慢慢想。我写论文习惯熬夜。“</p>
男人脸上带着倦意，眼底有明显的黑眼圈。</p>
显然，这些天他都没休息好。</p>
我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p>
外面却传来手机提示音。</p>
是我预约的网约车到了。</p>
我走到门口，回复了一句”马上下来“。</p>
再转身，看了眼陆明川。</p>
原本想说的那些话，终究没能说出口。</p>
他和苏雨晴之间的事，我从未插手过。</p>
现在，既然决定成全他们了。</p>
又何必多说什么。</p>
”很简单。</p>
“我觉得没意思了。”</p>
他微微蹙眉，目光灼灼地看着我。</p>
我把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在他面前的桌上，然后转身离开。</p>
临出门时，听见他的声音。</p>
带着几分自嘲，又像是解脱。</p>
他轻声说：“好，那就离吧。”</p>
婚前我坚持要立下协议，像是早已预见这一天。</p>
我们在协议里写得明明白白，分开时我不会索要任何补偿。</p>
但真到这一刻，他反而很大方。</p>
他拿来一份新的文件，毫不犹豫地在上面签字，把名下一套别墅给了我，还转了一笔丰厚的补偿金。</p>
他说：“这些资产，你要是不接受，这事就没完。”</p>
说这话时，我们隔着律师事务所的会议桌对坐。</p>
他的手指在文件上轻轻敲击，抬起头时，目光里竟带着几分对抗的意味。</p>
我忽然有种错觉。</p>
他似乎并不想和我离婚。</p>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p>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沉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