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白窈窈的眼睛都红了，她抬头看着他，可怜兮兮地问道，“是这样吗？”“一定是这样的。她那么喜欢你，不会无缘无故地就不理你的。她要是突然间不理你，恰恰说明，她是想保护你。”
“你说的也有道理。”
毕竟司音之前真的很喜欢她，她不相信这种喜欢会那么脆弱。
见白窈窈的情绪有所好转，沈如酌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道，“那就不难过了好不好。既然她不想让你去找她，那你就先乖乖地听她的话，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白窈窈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现在的她真的好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虽然可怜，但真的好可爱。
沈如酌低下头，温柔地含住了她的双唇。
可是白窈窈却躲开了，“疼，昨天被你亲疼了。”
“好好好，不亲了。我去让人给你准备吃的，等我会。”
“好。”
出门后，陈尔一脸崇拜地说道，“殿下居然连司音姑娘要做什么都能猜的出来，殿下果然是神机妙算！”
沈如酌一脸的坦然，“不是啊，瞎编哄她玩的。”
陈尔傻眼了，“啊？可是看小姐的表情，她很明显是信了呀。”
“那不是挺好的吗，不然要让她哭丧着脸吗？她现在那么虚弱，可不能再因为低落的情绪而伤害身体了。”
陈尔：“……”
不得不说，小姐还真是信任殿下呢。
殿下说什么她都信，一点都不带怀疑的。
吃早饭的时候，白窈窈全程都不用动手。
沈如酌就喜欢喂她吃饭，她只用张口去接就行。
吃完饭后，婢女就把白窈窈的中药端了上来。
一闻到这个味道，白窈窈就把头埋进了沈如酌的怀里。
不想喝。
以前，喝中药的都是沈如酌。现在他的身体好了，喝中药的人就成了她。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可是白窈窈根本逃不过，沈如酌连哄带骗地就给她喂下去了。
白窈窈被这药苦到眉头紧皱。
结果下一秒，沈如酌就捏住了她的下巴，往她嘴里放了一勺甜滋滋的东西。
白窈窈砸了咂嘴，尝到了一点甜后，她的表情明显好转，“你给我喂了什么？”
“桂花蜜。好不好吃？”
白窈窈点点头，“好吃。再来一口。”
“行。”
明明刚才还被苦到想哭，给她喂了点甜的东西之后，表情瞬间就明媚了。
这小丫头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好哄。
之后三天，沈如酌除了上朝的时候不在家，其他时候他都守在白窈窈的身边陪着她。
一日三顿地给她喂中药，替她擦洗身子、放松四肢。给她吃的东西也都是变着花样的药膳，明里暗里地给她补着身体。
在沈如酌的精心照顾下，白窈窈的身体恢复的很快。
大概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趁着天气好，沈如酌抱着她来到了书房。
她不能总是待在房间里，偶尔也得换换场景。
入了秋后，树叶就开始渐渐泛黄了，风一吹，凉的很。
白窈窈坐在窗边，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沈如酌拿过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关切道，“风有点大，别着凉了。”
“好。”
书房里，沈如酌坐在书桌前办公，她就坐在窗边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吃着沈如酌让人送来的水果、糕点、零食和花茶。
这时，陈尔推开门走了进来。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样的场景，他突然就想到了‘岁月静好’这四个字。
听到开门的声音，沈如酌抬起了头，“怎么？”
“七王爷来了。”
沈如衍来了？
沈如酌说道，“让他进来吧。”
白窈窈适时地问道，“需要我先出去一下吗？”
他们兄弟俩应该是要议事，她待在这里似乎不太合适。
可是沈如酌却说，“有什么事情是你不能听的吗？乖乖坐着，别乱动。”
行吧，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她就待着吧。
这时，沈如衍踏进了书房，他对着沈如酌行了礼，“见过四哥。”
转头看到正坐在窗边的白窈窈，他点头示意，“见过皇嫂。”
这话显然取悦了沈如酌，“不错，很上道。”
这一声皇嫂喊得不错。
沈如衍略微低下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看着沈如衍，沈如酌开口问道，“今日来找我，可是把书都看完了？”
“是，都已经看完了。”
说话间，沈如衍抬头看向了沈如酌，他的眼里满是自信。
看着自信满满的沈如衍，沈如酌开口说道，“陪我下盘棋吧，咱们兄弟二人已经很久没有对弈了，让我看看你的棋艺是不是有所长进。”
沈如衍微微一怔，四哥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就要跟他下棋。
沈如衍虽然不解，但还是陪着沈如酌坐下了。
沈如酌执黑棋，他执白棋。
下棋的时候，沈如衍却有些心不在焉。
很显然，沈如酌看出来了，他开口说道，“你现在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不跟你提问书里的内容，你是不是在揣测我到底想做什么。”
心事被猜中，沈如衍羞愧地低下了头。
沈如酌继续说道，“做事要一心一意，你这样一心二用只会满盘皆输。”
“是，臣弟谢四哥教诲。”
沈如衍看着棋盘上的棋子，认真了起来。
眼看着沈如衍已经渐入佳境，沈如酌突然开口道，“我给你的十本书里面有一本《道德经》，看完第五十八章的内容后，你有什么感悟？”
此时的沈如衍正认真地思考着下一步棋该下在哪里，听见这话，他傻眼了，“四哥，你不是让我一心一意吗？”
沈如酌面不改色地说道，“统筹兼顾也是你该锻炼的能力。”
沈如衍一边思索着下一步棋该落在哪里，一边疯狂回想这《道德经》的第五十八章究竟写了什么内容。
见沈如衍迟迟没有回复，沈如酌说道，“别的你可以记不住，但其中的有一句你不能不知道吧。‘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一句，你总该有印象吧。”
听见这话，沈如衍松了口气，“自然，这一句臣弟肯定是知道的。”
就在沈如衍要针对这一句话发表自己的看法，顺便引经据典的时候，沈如酌却话锋一转，“很好，既然如此，那你跟我说一下这一章里面的那一句“其无正，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你是怎么理解的？”
沈如衍：“……”
第172章
正红色的嫁衣
看着这一幕，白窈窈默默地用团扇挡住了自己的脸，遮住了自己脸上这难以抑制的笑容。
因为沈如衍还在场，白窈窈硬是憋住了笑声，忍耐着。
此时的沈如衍脸都白了。
见他仍旧答不上来，沈如酌开口道，“看书不仔细啊，记不住哪一章写了什么内容不说，看书竟没有自己的一点理解，只会一味地去读。这样看书，有什么意义呢。”
沈如酌的语气十分平静，可是沈如衍却紧张到连大气都不敢出。
沈如酌继续说道，“那十本书，你再回去看看吧。”
“是。”
“还有，你输了。”
听见这话，沈如衍低头看向了棋盘。他这才发现四哥已经让了他好多次，可他还是输了。
沈如衍低着头一言不发，完全没有了刚进门时的意气风发。
沈如酌从桌子上拿过一个折子，递给了他，“给你出了十道题目，你拿回去，针对这些题目写十篇策论给我。什么时候写完，就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沈如衍一脸惶恐地接过，“是。”
收好折子后，他对着沈如酌和白窈窈行了礼，“臣弟先行告退。”
沈如衍走后，白窈窈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见她笑的花枝乱颤，沈如酌好奇道，“你笑什么？”
说完，沈如酌走到她身边，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顺便低头亲一口。
白窈窈抱着他的脖子，开口道，“你呀，可太坏了，你都快把他给吓死了。你没发现他的脸都变白了吗。”
“这才说了两句，他就脸色发白了？”沈如酌无语地摇了摇头，“看来这心理素质也不行，抗压能力太差。还得多练。”
白窈窈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你干嘛非得这么欺负他。在他的视角里，他可是一道题都没有答对。你这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否定了他这几天的努力。指不定他一出门就要掉眼泪了。”
“我这哪里是在欺负他，我这分明是在锻炼他。他以为我的这个位置好坐吗。等他上了位，就知道一直被人否定是什么样的感觉了。他必须在那之前，就把承受力锻炼到足够强。要不然，他以后多的是哭的机会。”
说完，沈如酌忍不住嫌弃道，“就他那样的看书效率，他努力什么了？一问三不知。我给他挑的这些书都是经典中的经典，他早就该在我提问之前，就已经把这些书看了不下十遍，更是要将内容烂熟于心。结果现在，不管我问什么他都答不出来。真不知道他把时间都浪费在哪了。连书都看不明白，还妄想管理国家，真是痴人说梦。”
白窈窈：“……”
好强的压迫感。
当年被太傅抽背诗词的恐怖记忆直接扑面而来。
原来沈如酌并不是在刁难沈如衍，而是在摸底。
他想看看他的这个弟弟到底实力如何。
可是很显然，沈如衍比他想象中的差劲多了。
看着沈如酌脸上的凝重，白窈窈赶紧伸手抱紧了他，“不气不气，他虽然实力不行，但好歹听你的话。你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也就这一个优点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花心思去栽培他。要是他又蠢又不听话，我还理他干什么。”
白窈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沈如酌这小嘴还真是抹了砒霜。
也得亏他从一开始就对她不抱任何期待，所以他才能这么纵容她。
她翘课也好，不认真听课也罢，他都不会多管。
白窈窈都不敢想，要是沈如酌真的打算着手栽培她，她会哭成什么样。
毕竟不管怎么说，沈如衍都比白窈窈优秀太多。
沈如衍还能被抢救一下，白窈窈可是这辈子都扶不起来了。
说起这个，白窈窈突然想起来他之前给自己写过一个本子。他当时说的是，很多事情他来不及教她，所以只能把事情全都写进去。
可是现在想想，他大概也知道教她得花大功夫，甚至他花了时间还不一定能教会她。
所以他就直接选择把事情都写进本子里，她需要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去翻看答案。
一想到这里，白窈窈可疑地沉默了。
他还真是懂她。
对她，就是直接把答案写进本子里，让她对应着去找。
对沈如衍，就是想办法去教、去点拨。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因材施教呢。
白窈窈问沈如酌，“那你之前写进本子里的那些事情，我现在还要学吗？”
“你想学就学，不想学也没事，有我在呢。”对白窈窈，沈如酌一向纵容。
听到这番话，白窈窈的表情瞬间明媚，“那就不学了，你来吧。”
沈如酌轻笑道，“行~你好好养身体，等你的身体恢复好了，我就带你出去玩。”
“好！”
这小丫头，一听到不用学习就这么开心。这本性还真是一点没变。
这时，秋葵推开门走了进来，“见过殿下，见过小姐。”
白窈窈好奇道，“有什么事吗？”
“宫里差人送来了小姐的嫁衣，小姐要看吗？”说话间，秋葵的眼里满是欣喜，看起来很是激动。
“嫁衣？我的吗？”白窈窈抬头看了看沈如酌，又转头看了看秋葵，她激动而又急切地回答道，“拿来给我看看。”
“是。”
秋葵赶紧转身出去喊宫女们进来。
秋葵出去后，白窈窈抬头看着沈如酌，眼里满是欣喜，“是你让他们给我做的吗？”
沈如酌嗯了一声，然后略带不满地说道，“让他们慢工出细活，他们做的还真是慢。拖了这么久才做好。”
白窈窈被他逗笑了。
可是仔细一想，这事还挺悲凉的。
他早就想娶她了，可要不是她把他救活了，他甚至都看不到她穿嫁衣的模样。
也难怪他临死前一直惦记着还没有把她娶进门。
这时，宫女们捧着嫁衣走了进来。
看到嫁衣的那一刻，白窈窈一下子就看痴了。
她挣扎着就要起身。
沈如酌赶紧伸手扶着她的腰，“慢点，别急。”
白窈窈走到嫁衣前面，伸出手痴迷地摸着上面的花纹，她呆愣愣地问道，“这是金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