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凭什么管我？
沈愈的表情如遭雷击。他看着婢女们惊恐万状的脸，又看看托娅那张羞恼的俏脸，思绪变得混乱。
好像，她们真的没有在开玩笑！
“此乃中医急救之法！”
“托娅公主体质与常人不同，方才寒气攻心，体温骤降，若不及时以姜水泡脚，辅以穴位按摩，促其气血流通，恢复体温，恐有性命之忧！所以我才……”
婢女们面面相觑，显然不相信沈愈的诡辩。
托娅此刻感受着脚底传来的阵阵暖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这么一说，被你按了脚之后，是舒服多了。”
沈愈心中暗松一口气，抓住托娅给的台阶，进行医嘱。
“托娅公主，你的病症拖延日久，寒气早已深入脏腑。今日饮冰酒不过是诱因。若长此以往，莫说缠绵病榻，恐怕会折损寿数！”
“从今日起，必须严格按照我的药方调理，禁绝一切生冷寒凉之物，尤其是那冰酒，一滴也不许再碰！”
“你！”
托娅的柳眉倒竖，耳根刚褪去的红晕又浮了上来。
“你又不是我阿父，凭什么管我？”
沈愈也是头一次遇到这般当面顶撞医嘱的病人，心头的火气也上来了。
“医者父母心！我不愿看到自己的病人三番五次因旧疾复发受苦！公主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最后受伤的是公主自己！”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托娅！托娅怎么样了？”
帘帐被掀开。
铁木伦高大的身影闯了进来。
他一眼便看到女儿虽然脸色苍白，但目前精神尚可，不似先前婢女来报那般危急，提着的心情顿时放下大半。
再看到沈愈正蹲在女儿脚边，而女儿的双足浸在铜盆里，婢女们的神色则是有点古怪。
铁木伦又愣住不说话了。
“阿父！”
托娅见到铁木伦，高兴大喊一声。
“沈先生，这是？”
铁木伦的目光在沈愈和女儿之间游移。
老婢女自然知道铁木伦的疑惑，便上前躬身禀告了沈愈救治公主的过程。
铁木伦听罢，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大步走到沈愈身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先生大才！多谢你救了托娅！”
他说完又转头看向托娅。
“女儿，你现在感觉如何？”
“好多了，阿父。女儿这是第一次这么快痊愈了！”
“好！好！”
铁木伦连说两个好字，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沈先生，你救了我的爱女，便是我瓦尔部落最尊贵的客人！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沈愈连忙站起身，拱手道：“可汗言重了。医者本分，不敢居功。”
“别客气，有要求就提！我铁木伦绝不是吝啬之人！”
沈愈见既然话到嘴边，便想捎带提下贸易的事情。
“可汗，关于瓦尔与我们望北城的贸易，不知可否……”
“哈哈哈！”
铁木伦却朗声大笑，打断了他。
“贸易此事不急！今日沈先生劳苦功高，明天我要大摆宴席，要让瓦尔人都知道，是你治好了我的宝贝女儿托娅！”
他不由分说拍拍沈愈的肩膀。
“沈先生，你若是乏了，请先下去休息吧，明日我们再痛饮一番！”
待到沈愈走后。
铁木伦立即屏退了所有人。
帐内只剩下父女二人。
铁木伦看着女儿恢复血色的脸颊，心中的巨石总算落下一半。
托娅却先开了口，她挽住铁木伦的手臂，娇声道：“阿父，方才你也听见了。”
“听见什么？”
“沈愈，他已向我求婚。”
托娅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为父明白了，我这就告诉那些下人们，谁敢乱嚼舌根，若是让外人知道便杀了喂狼！”
“不是。女儿的意思是……”
托娅红着脸，低下头。
“女儿想答应了他的求婚。”
铁木伦身体一僵，他抽出自己的手臂，惊讶盯着女儿。
但是托娅的表情却无比认真。
“胡闹！”
铁木伦的声音陡然拔高。
“虽说我们瓦尔人的求婚规矩是这样，但他一个大邺人不懂，怎么能算求婚！”
“女儿不管他懂不懂！”
托娅上前一步，毫不退让。
“女儿只知道，我喜欢他！”
“阿父，你还记得吗？沈愈刚进帐篷的时候，我就说沈愈模样俊俏，想让他当我的跟班。那时女儿早已芳心暗许！”
铁木伦几乎要气笑了。
“沈愈哪里好？我问过了，他的身份不过是个边城的主簿，况且挽不得角弓，如何配得上我铁木伦的女儿！”
他越说越激动，在帐内踱步。
托娅却不紧不慢反驳道：“是沈愈救了我的命！阿父，你难道忘了吗？那些萨满，那些所谓来自大邺的郎中，谁能治好我的病？现在只有沈愈！”
她见铁木伦不再说话，便立即半跪下哀求。
“阿父，女儿这身子自己清楚。若不是沈愈，今日恐怕已经见不得阿父了！”
铁木伦的脚步顿住了。
他知道托娅从小体弱，这是心中最大的痛。
偏偏自己唯独这样一个女儿。
今日沈愈的医术手段，他亲眼所见确实神奇，如果他的神药能贩卖到各国，岂不是能产生暴利……
托娅见铁木伦的态度有所松动，立刻乘胜追击。
她走到铁木伦面前低下头哀求。
“阿父，女儿不想再受那种被病痛折磨的苦了。若退一步说，女儿嫁给沈愈，他制作的天价神药不就是我们的吗！我们可以拿沈愈的神药去赚金子啊！”
铁木伦看着女儿聪明的眼神，不由感慨知父莫如女。
沈愈在医术上确实有本事，神药还能转化成瓦尔人贸易上的利益。
“嗯，你当真非他不嫁？”
“当真，我非他不嫁。”
“可是，我铁木伦的女儿，不能就这么轻易嫁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族人。他必须通过我的三个考验。”
“只有沈愈通过了我的三个考验，才能证明他有资格成为我女儿的男人。”
“而且，可以顺便测试他面对考验时能否坚持，这也能说明对你是否真心！”
托娅知道父亲一旦作出决定，便难以更改。
“阿父，是什么样的考验啊？”
“既然是考验，当然不能告诉你。免得你告诉了沈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