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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假如你重生到五年前,你最想干什么!?”

    冷言斜前方一个长发女生语气平淡地读出了这么一句话,这是个博主发起的热议话题,谈论度还挺高的。

    她的话一落地身旁的短发女生便加入了这个话题,她先瞄了一眼讲台的方向这才凑过去小声的说:“当然是让家里买房啊!虽然他们不见得会听我的意见。”

    说完她又反问道:“那你呢!”

    “废话,当然是买股票啊!”,这只股票冷言也听过确实是一直处于上升的趋势,在许多集团接连被曝出一系列的丑闻时,这只股票突然就杀出了重围,站上了顶峰。

    过于无聊的课程上,前后左右的同学似乎都在开小差,就连同桌都在书本的空白页面勾勒着一些服装款式,冷言不动声色的把书页合上等老师转过身去的时候弯着腰背偷摸着溜了出去。

    刚一下楼就被迎面而来的一股热浪给袭得猛地一退,冷言犹豫了几秒最后从双肩包里摸了把雨伞出来,这才又迈入了这有些火辣的骄阳里,今天的气温似乎比昨日更烈一些头顶那用来遮雨的伞似乎起不了什么作用,冷言只感觉不仅口干舌燥的脑袋也出现了一些眩晕的症状。

    他用指尖抹了抹额间的细汗,尽量忽视着身体上的不适感,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快到校门口的地方瞥见了顾南惟的身影。

    “顾南惟,我今天赶上你了,昨天答应我的事可要算数。”,冷言出声的同时已经跑到了顾南惟的身旁。

    身后那熟悉的声音让顾南惟下意识的扭头,一下就瞥见这人平日里那过于白皙的脸庞此刻已经被晒得双颊通红,他微微拧了拧眉对于这人前两天拦着自己要和自己讲和的场面历历在目,当时他赶着去兼职被这人缠得厉害了就随口一说:等你赶得上我的脚步再说。

    这人从来都是老师们眼里的好学生,即便成绩有些不够看学习态度却是异常的端正,对于逃课早退这种事还从未发生过,他当时这么一说也是知晓这人的情况,可眼下对于这人过于执着的状况有些不解,却也只当他是一时兴起又换了什么新的花样,便没出声只抬步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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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在下一刻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人攥在了手里,他的眉心蹙得更紧了一些,洗车场上班的时间眼看就要迟到了,此刻他也没心思同这个胡搅蛮缠的人理论一二,只微微一挣脱就把后腰那个多余的手给弄了下去。

    冷言本就有点中暑的症状,头脑发晕的情况下这会被他这么一推跟着脚下就踉跄了一下,两只脚一下就扳在了一起,略微有些扁平足的他在重心不稳的情况下就直接摔在了地上,顾南惟也没想到这人这么弱鸡,眼下他急着赶时间只嘴里说了句抱歉就头不回的走了。

    而冷言倒地时膝盖不小心磕着颗有些尖锐的石子,这会一股钻心的疼感猛地袭来,他望着顾南惟离去的背影,一股子委屈劲瞬间就涌了上来。

    他重生了,回到了五年前。

    刚才那两个女生的话题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他觉得自己最有资格来回答。

    前世的他识人不清错把奸邪之人当朋友,平白的丢了性命不说自己家即将拆迁的酒店也差点落入奸人之手,好在最终邪不胜正。

    这个拨乱反正之人就是顾南惟,他在自己去世后给了自己最后的体面,查出了他的离世并不是一场意外失足,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事件,不仅把奸人送入了监狱更是替他妥善的处理好了高额的拆迁款,为此成立了一个博爱基金会,并把这笔款项权权用于帮助那些弱势群体。

    当一切都归于尘埃时,这人更是跳进了他离世的那个沼气池里,那时的他只是一个灵魂无处安放的虚幻物,只能远远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显得有些无能为力。

    他那一刻才知道这人竟把他看得这么重,重到离了他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他更没有想到上天会给了他重获新生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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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谈一场甜甜的爱恋。

    虽然他上辈子没对男人产生过兴趣,但如果对方是顾南惟,他还是愿意去尝试的。

    五年前的他和顾南惟关系很差,长年累月的冷嘲热讽下两人的关系几乎到了迎面不相识的地步,所以他这首要任务当然是改观两人过于紧张的关系。

    可眼下这状况怎么有些不对劲啊!

    这人不是爱自己爱得去死?

    为什么自己跌倒擦伤后不仅不过来扶他,还一幅躲避瘟疫似的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肯定是没看到,冷言在心里肯定道。

    顾南惟到洗车场时正值洗车高峰期,他这人向来守时历来早到今天难得的迟到了几分钟惹来了相熟同事的打趣。

    “今天怎么晚了些,是不是干什么坏事去了。”同事是个大脸盘子,五官都生得有些小,挤眉弄眼的状况委实有些辣眼睛。

    顾南惟别过眼,一边冲洗着车身一边说:“在校门口遇着个烦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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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说烦人精,那同事就咧嘴开笑,“你的烦人精,我们的财神爷。”

    顾南惟没在搭话,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想起烦人精最近几天给大家买这买哪的事情,也不知道那人哪根筋搭错了,一改往日高高在上冷眉冷眼的作风,全然一副附小做低巴结他的状况。

    这一状况让顾南惟有些生疑。

    只当这人心里又憋着什么坏水。

    冷言膝盖磕破了,在诊所里做了个简单的清洗缝合包扎,到洗车场的时候顾南惟他们已经开饭了。

    顾南惟跟往常那样没有和大家坐在一起,只等饭菜上桌后夹了些菜在碗里便端着碗去了一旁,冷言同一时候一瘸一拐的朝着洗车场而来,还没走近就有人出声问说:“这是怎么了,摔跤了?”

    “这伤看着挺严重的,赶快进来歇着。”

    洗车场员工不多,总共五个人,除了顾南惟其他几人都象征性的关怀询问了一两句,冷言今世一改前世有些高高在上的性子,笑着同这些人搭了几句话。

    耳边不时传来一些呱躁刺耳的声音,顾南惟不悦的蹙着眉,当在听到受伤二字时下意识的就朝着冷言的两腿看去。

    只见他那右腿九分长的裤腿被挽至膝盖上方一寸的地方,露出来的腿型笔直又修长,肌肤也是未曾见过的白皙透亮,唯一有些破坏美感的地方便是那膝盖上缠绕得有些厚重的医用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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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言慢慢靠近的同时自然是察觉到了顾南惟落在他腿脚上的视线,心道:果然这人是关心自己的。

    他嘴角很自然的扬起一抹笑意,就朝着他说:“我没事,只是有一点点破皮。”

    顾南惟瞬间回神,缓慢的移开了已经落在脚踝处的视线,他吃饭速度快这会碗底几乎已经见了底,冷言正打算在美食网上订购些外卖时这人已经起身去洗碗了。

    他瘪了瘪嘴很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刚一坐下一个眼尾带着道疤的同事坐在了他的身旁,冷言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朝着他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刘林以前跟人混过一段时间开了些眼,一眼就认出了冷言手腕上那块不菲的手表,看这人天天不重样的衣服想来家里条件不错。

    “他就是这个性子,别跟他一般见识。”,刘林坐下后主动搭起话来。

    重活一世冷言警觉性强了不少,这人刚才落在他手表上哪过于眼热的视线他不是没有感知到,当下见这人一说话他下意识的朝着这人看了一眼,顿时心里小小的颤了一下,这人无论是长相还是神情气质都透着一股犯罪分子的气息,冷言当下眼神就有些发虚不敢多看,只抿着唇内敛地笑了一下,而后又点了点头算是应和。

    冷言余光瞥到那人一副还要开口的神情,立马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佯装有事的模样就朝着顾南惟的方向而去。

    他一走,刘林就嗤了一声,随后有些眸色不明的望着他的背影看。

    之后的几个小时里顾南惟的身影就没有离开过冷言的视线,下班后他更是紧紧的跟在顾南惟的身后,只是他到底腿脚有些不太便利始终落后顾南惟一大截,眼看着这人即将拐入小巷子冷言突然出声喊道:“南哥哥,等等我。”

    这个称呼顾南惟已经许多年不曾听过了,当下他的背脊一僵,一动不动的怔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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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住在同一小区,不同的是冷言是本地人,顾南惟是小时候跟着他妈搬来这个地方,住的房子是租住其他业主的。

    两人不合已久的关系也是从小积累起来的,初识的时候顾南惟仗着自己生得比冷言个子高大,便哄骗他唤自己哥哥,冷言自小娇生惯养性子生得有些单纯直白,轻易不会生出质疑别人的心思,况且那个时候的顾南惟个子确实比他高大不少,因而什么也没说,只听话乖巧的叫他:哥哥。

    小区里同龄男孩子并不多,两人因而也是要好过一阵子的,直到开学季的到来,两人即不同级也不同班这个谎言才被戳破,两人的关系也因为顾南惟的欺骗而终止决裂。

    打那后,冷言便再也没唤过顾南惟哥哥,每次都是厉声地叫他全名,很生疏的一种叫法也昭示着他确实气愤,甚至于给这人的一切联系方式都备注为:顾骗子。

    顾南惟愣神的当头冷言已经匆匆的赶到了他的身旁,见他任旧一副失神的模样,冷言当下抿唇笑了起来。

    顾南惟余光瞄到这人的神情,顿时就变得清明起来,只一言不发的就又迈开了步子,这会还不算晚巷子里不时有来往的行人走过,冷言便也没再纠结于同这人并肩而行,只缓慢的跟在他的身后,高一脚挨一脚的走着。

    晚上十点钟的c城,霓虹灯光并未消散,附近居民们的谈话声不时的从窗户口传了出来,路过理发店时还能看到小学徒正埋头吃着面前那盒泡椒味的牛肉面,一切的一切都让冷言倍感亲切,他的脸上不由自主的就漫上了笑意。

    活着真好。

    和顾南惟走在路上,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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