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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同一时段,李武入城后,还未至清水胡同,便远远望见张玉清正与众人为伍,朝着城外眺望。

    张玉清此时也发现了李武,挥手示意。

    李武尚未下马,已轻盈跃地,快步走到张玉清面前。

    见张玉清鬓角渐现银丝,李武鼻子微酸。

    时光飞逝,张玉清也日渐衰老。

    张玉清绕着李武打转,兴奋地问:“我儿还好吗?我儿还好吗?”

    “挺好的,毫发无损地回来了,还升了官,成了正五品的千户。”

    李武打量完毕后,发现李母身体无恙,刚松了一口气,却听见李武的话,顿时愣住了。

    紧接着,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作为母亲的骄傲说道:“我就知道我儿子最棒,果然没错。”

    周围的人听了这话,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可李母此刻满心都是李武,一边与他交谈,一边拉着他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吧走吧,我们回家,我已经让二贤准备了饭食,还让老三买了酒,是你最爱的那种,而且咱们家也变了不少样,你应该会喜欢……”

    李武跟街坊们打了声招呼,便不再多说,一边听着李母絮絮叨叨,一边牵着马跟着她往家里走。

    一踏入胡同,一直守在门外的老三等人立刻涌了过来,围住李武,眼里闪烁着喜悦。

    李武一一回应了几句,逗得几个弟妹高兴极了。

    老三从李武手里接过缰绳,傻乎乎地笑着。

    小六缠上来非要李武抱抱,李武不耐烦地将他推开,小六也不生气,转身凑近马儿,琢磨马背上的行李里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小七看到小六的动作,也丢下李武跑去帮忙。

    老三见状急忙拦住:“你们俩别过来,小心被马蹄子踩到。”

    “要是踩到了就赖你不看好马。”

    小六朝老三吐舌头。

    老三瞪眼:“看来你们又该挨打了。”

    但小六小七习惯了调皮,根本不害怕,尤其在李武和李母面前,他们知道老三不敢真的动手。

    ……

    李武笑着任由他们嬉戏打闹,不过还是顺手摸了摸马的脸,安抚了这匹陪伴了自己一段时间的老伙计,让它不至于伤人。

    四妹五妹规规矩矩地站在李母身旁,一边听李母说话,一边偶尔补充家里最近发生的事,讲给李武听。

    她们说起话来落落大方,也让李武不得不感慨王府的教育确实出色。

    她们在徐妙云的教导下,再加上身边女伴的影响,比以往进步了许多。

    这时,李武注意到二贤不在,好奇地问:“二贤去哪儿了?”

    四妹答道:“我二姐和夏菊她们正在烧水呢,说大哥回来肯定要洗洗脸的。”

    “为何不帮二姐,只知欺她?”

    “我们并非不帮,实是二姐不让,她坚持让我们来接大哥。”

    四妹低声辩解,满脸委屈。

    李武轻笑一声,知她们姐妹成长了不少,便轻轻拍了下四妹的头:“莫非大哥连调侃你也不可?”

    四妹立刻咧嘴傻笑起来,但渐渐意识到不对劲,忙收敛笑意,恢复端庄模样。

    李武瞧着,不禁摇头失笑。

    ---

    一月陨众星落

    ---

    片刻间,李武一行已到家门前。

    看着眼前这熟悉却陌生的居所,李武心中疑惑丛生,但因阅历丰富,并未形诸于色,随张玉清踏入屋内。

    家中的布局全然变样。

    昔日东西跨院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

    大门旁建起一排瓦房,随后是小前院,院中养着两条大狗,再往后又是瓦房,几条回廊分向各处延伸。

    李武看得目瞪口呆。

    这还是他当初购置的那座宅子吗?

    简直有了官宦人家的气派!

    老三得意扬扬地道:“哥,你觉得如何?”

    李武终露一丝惊异之色,未曾料到以往都是他在家人面前制造惊喜,如今竟反被家人回馈惊喜。

    这宅子几代传承亦无愧于心。

    当然,前提是不加封爵。

    李武未等老三答话,又问:“家中哪来的这么多钱?我看这里施工之处不少。”

    老三答道:“原是不足,后来王府送来些银两,说是燕王殿下早先允诺赏赐给你的,母亲觉得此宅可能住好几代人,便狠下心一次性大规模修缮。”

    王府又送钱?

    李武一怔,随即想起朱棣曾言免除后顾之忧的赏赐,也就释然了,待日后登门致谢便是。

    至于住几代人,实在难以预料,毕竟他们一家未来定会在南京居住一段时日。

    老三见李武并无异议,兴致勃勃地为他一一介绍起来。

    哪处是客房,哪处是家眷所居,哪处是他自己的住处,哪处供仆役使用,甚至连练武场都备好了。

    越瞅越觉得李武挺称心。

    毕竟谁不想住得舒坦些呢?

    这时候,水已经烧得滚烫,张玉清取出一套新衣裳,又开始唠叨起来,说这布料多讲究,她是怎么挑中的,又是如何缝制的。

    唠叨着唠叨着,她忽然想起前几天买的点心,又起身去拿来点心,硬要李武尝尝。

    这番话让李武既感动又哭笑不得。

    他这位母亲啊,自从他回来,简直要把她认为的好东西一股脑儿全摆在他面前,全都给他。

    “娘,您让我先去洗漱一下,回头咱们再聊成不?”

    张玉清拍拍脑门:“瞧我,光顾着说了,你先洗洗,等穿了这身衣服,让娘好好看看。”

    李武点点头。

    张玉清这才离开。

    随后,老三帮李武将热水端来,刚准备出去,李武喊住了他,老三疑惑地看向李武。

    李武开口说道:“你帮擦背,我身上有伤,不能泡水。”

    老三惊讶,刚要喊出来,李武赶紧嘘了一声:“小点声,别让娘她们听见。”

    一边说着,李武就把门关上了。

    当李武脱下衣服后,老三看见了他的伤,眼睛微微发红,但也没说什么煽情的话,只是认真地帮他擦了一遍。

    其实伤口已经结痂,只是手臂上的两道、胸口的一道都挺长,看起来有些吓人。

    所以,李武穿衣服的时候,老三小心翼翼地想要帮忙。

    李武不耐烦地踢了老三一脚:“别说伤快好了,就算没好,就这点伤,就得人伺候,那我哥也太不成器了。”

    老三张了张嘴没说话,他自己也曾受伤,上次受了点伤,全家人都对他关心备至,石暖更是守在床边伺候了好一阵子,当时他还觉得理所当然。

    可现在,他才知道李武经历了什么。

    “看到我的伤,还想着加入正规军?”

    李武突然问。

    老三没有犹豫,点头道:“还是想,我不怕,因为我想要像大哥一样。”

    李武点点头:“行,回头我会想办法把你安排进巡防营,先让你积累资历,适应适应环境,之后再调到我身边。”

    老三点头,不过这次不像上次那样兴奋,而是神情更加坚定。

    李武看到这一幕,也满意地点点头。

    军队不是用来显摆的地方,明队的意义,清楚会面临生与死,这才是真正的军人。

    ……

    当天夜宴时,李武与李武小酌了几杯。

    一边与张玉清等人谈笑风生,李武内心渐感轻松愉悦,然而饮至半途,他忽有所思。

    前些时日,他特意打听得知,大明并不禁酒,百姓皆可自行酿酒,因此酒坊生意兴隆。

    这一消息令李武颇为欣喜,打算找个时机尝试酿造烈酒。

    一方面,在战场难免会受伤,烈酒既能消毒又能退烧;另一方面,李武对酸枣酒念念不忘。

    他曾亲手酿制过酸枣酒,口感极佳,而眼下酸枣再过一两个月便可成熟,正适合着手准备。

    此外,据他所知,明代已有高度蒸馏酒,酒文化在文中屡见不鲜,似乎无酒不成英雄。

    虽然他对现代白酒的酒精浓度不清楚,但若设备精良,相信能调出理想的度数。

    正在思索间,二贤忽然示意李武出去片刻。

    出门后,二贤取出一张平安符递给李武,“前几天我去庙里求了两张平安符。”

    李武接过一看,并非十分精美,却莫名觉得喜爱,随手挂在腰间。

    刚挂好,他眉头微蹙。

    “两张?”

    二贤脸微微发红,默不作声。

    李武顿时又有些不悦。

    他望着二贤叹道:“你已经不够听话了,等大哥回来帮你找个婆家,让你早些给大哥抱个侄女儿过来玩。”

    “哥~”

    “大哥不是傻子,看你躲着家人,自然明白你想问什么,张武一切安好。”

    二贤闻言展颜浅笑,但看到李武戏谑的目光,笑容如受惊的小兔般迅速消失。

    不过,她随后略显扭捏,鼓起勇气轻轻抱住李武,柔声说道:“哥,你是这世上最棒的哥哥。”

    “那要是我和张武打架,你会帮谁?”

    李武挑眉故意问。

    二贤嫣然一笑,“当然帮哥。”

    这句话让李武心情大好,“真贴心。”

    紧接着李武又添一句,“要是你未来的嫂子也这样回答,我就要气死了。”

    二贤恼羞成怒再次喊道:“哥~”

    李武眉毛一挑,用手指在二贤头上轻轻弹了一下,随后摆摆手,转身回到屋里继续与老三喝酒。

    夜深人静时,小六黏在李武身边,说什么也不肯自己睡。

    李武稍作思量,叫来了小六和小七,三人挤在同一张床上。

    他讲了些有趣的事儿,还有从后世听来的笑话或小故事,天南地北地说了一通。

    这些话让两个小家伙兴奋不已,叽叽喳喳直聊到半夜,最后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半夜里,小六似乎还在说梦话。

    “大哥,飞高高……”

    ……

    ---

    第二天清晨。

    天刚泛白,李武凭借几个月养成的习惯猛然醒来。

    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家,心情顿时松懈,重重倒回床上。

    李武苦笑着转头望向仍在酣睡的小六和小七,听见他们均匀的呼吸声,倦意再度袭来。

    他轻笑一声,心境渐渐平和,随即再次安然入眠。

    直至快到中午。

    李武才惬意地醒来,伸展四肢,疑惑为何小六和小七已不在身旁。

    此时,外面传来张玉清压低声音责备二贤的声音。

    “你轻点,别打扰你大哥休息。

    好不容易能多睡会儿,你非得弄出这么大动静。”

    二贤没好气地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紧接着,二贤又抱怨起来:“既然担心吵醒我哥,那你干嘛偏要在这院子里洗衣裳。”

    “要是你哥醒了也好照应着,而且有他在旁边,我心里踏实。”

    张玉清理直气壮地回应。

    二贤无奈叹息:“你就向着你哥呗。”

    “偏向他怎么啦?我又没亏待你。

    去去去,我自己洗衣服就行,你去做饭吧。”

    随后,二贤小声嘀咕了几句,李武没有听清具体说了啥,但很快便听见他的脚步声远去。

    李武忍不住笑了,家里还是这般热闹,挺好的。

    然后,他随手抓起外套穿上,简单扎好头发,开门走出去。

    张玉清听见响动,抬头看见他,面露笑意道:“这么晚才起来啊?是不是我们吵醒你了?要不要先填饱肚子?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

    李武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摇头道:“现在这个点,饭就不吃了,留着等午饭吧,不然中午怕是吃不下。”

    “也行,那你再眯一会儿吧?”

    “不用了,我已经休息够了。”

    李武说着话,已经走到张玉清身旁坐下。

    他瞥了一眼盆里的脏衣物,全是他从外面带回来的,于是问道:“夏菊和冬梅呢?为何没叫她们来洗?”

    张玉清边搓洗衣物边答道:“她们在忙别的事情呢,再说家里这点家务活,谁干不是干,没什么区别。”

    “嗯,你说得对。”

    李武心里清楚,像他们这样吃过不少苦的人,闲不住也舍不得让别人替自己做事。

    此时,张玉清的手停下动作,望着李武说道:“昨天来不及问你,这次回来,最近是不是不会有战事了?”

    李武略作思忖,结合当前边境形势说道:“连年征战,蒙古人应当会安静一阵子,我看近一两年大概率不会打仗了,顶多只是巡查边境而已。”

    张玉清念了句“阿弥陀佛”

    ,道:“这样最好,这样最好,能安稳几年比什么都好。”

    李武点头同意。

    接着,他注意到张玉清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做某事。

    张玉清开口说道:“大哥,你昨日提到又升职了,这眨眼之间,你的职位越来越高。

    我倒觉得咱们该找个空闲时间去看望父亲,我也想跟他说说话,不然总觉得心里不安。

    不过现在既不是节日也不是年节,不知这样做是否妥当?”

    “哪有什么不妥的。”

    李武无奈地回答:“想见就去嘛,等过几天我们挑个好日子,带上老三和小七一起去小岭庄给父亲上坟。”

    “那太好了。”

    张玉清顿时喜笑颜开。

    ……

    到了中午吃饭时,老三问李武:“哥哥,下午你需要骑马吗?”

    “你要骑?”

    李武嘴里嚼着饭,看着老三。

    老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说:“我约了人,想下午到城外骑马。”

    “约的是谁啊?”

    李武好奇地追问。

    这时,二贤插嘴告状:“哥哥,你不知道,在你不在的时候,三勇简直玩得忘了形,都是我们这些护卫军子弟,有时甚至一天都不回家。”

    这其实很正常,年轻人都处于精力充沛的年纪,不消耗掉这些能量反而容易惹麻烦。

    不过李武听二贤这么一说,反倒更感兴趣了。

    “都有谁?”

    李武问。

    “谭忠、王通他们几个。”

    李武认识谭忠和王通,谭忠是谭渊的儿子,王通则是王真的儿子,也是王娟的弟弟。

    再过几年,这些人就会成为靖难的重要力量。

    李武沉吟片刻,点点头说道:“待会儿你牵一匹马走吧。

    骑马虽好,但也得当心些,别太粗暴,尤其别拿膝盖顶马肚子。”

    “这个道理我懂。”

    见状,李武笑了笑,“改天我叫曹小满送一匹马来,留在这儿给你用。”

    “真有这事?”

    老三的眼睛亮了起来。

    李武点头表示肯定。

    身为千户且是骑兵指挥官,为家里添置一匹马并非难事,尽管可能有些波折,但对他而言并不算麻烦。

    听到这里,二贤不高兴了:“哥哥,你就这样纵着他,还要给他马?”

    李武摆摆手安抚二贤,并解释说:“年轻人总需要几个交心的朋友,何必斤斤计较呢。”

    听到这话,老三挑衅般朝二贤扬起下巴。

    气恼的二贤转过身不再理睬他们两人。

    饭后,看着匆匆离去的老三,李武摇摇头叹息。

    这孩子渐渐长大了,是时候给他找份差事了。

    老三的情况不同于谭忠或王通,别人凭借父亲的爵位就能世袭,而老三的父亲只是个总旗,这职位早就被李武继承了。

    李武靠自己打拼得来的功绩自然要留给下一代,除非李武没有儿子或者英年早逝。

    因此,老三的前程还得靠他自己努力争取,否则与朋友之间难免产生差距。

    稍作休憩后,李武便径直来到演武场。

    随着这些少年逐渐成熟,李武也不愿停滞不前,于是活动一番筋骨,拿起武器开始操练。

    同一时间,燕王府内。

    餐毕,朱玉英兄妹齐聚朱高煦的小院,听他眉飞色舞地讲述经历。

    “你们没亲眼见过那种场面,成千上万的蒙古兵压境,但我们区区千余人毫无惧色。

    李武说得对,该害怕的是他们。

    一声号令之下,我们策马直扑敌营,我与李武并肩冲锋,如入无人之境,杀得敌人片甲不留,整个战斗中也只有李武勉强跟得上我的节奏,其他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就连李武的亲兵都被冲散了,至今下落不明。”

    “什么叫‘凿穿’?就是在敌群中横扫而过。”

    朱高煦自豪地仰起头。燕王府,朱高煦的住处。

    朱高煦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听众们表情各异。

    年幼的朱高燧听得津津有味,满心憧憬。

    朱玉英低垂着眼帘,思绪似乎飘得很远,偶尔目光中会闪过一道光芒,脸颊也泛起淡淡的红晕。

    朱高炽始终带着笑意听他们说话,他体型圆润,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时不时皱眉沉思,像是在揣摩朱高煦所说的话。

    “爹真的让你进了前锋营?”

    朱高炽好奇地问。

    “这还能有假?”

    朱高煦挑眉,虽然比朱高炽小两岁,但这一挑眉却显露出他的英气。

    朱高煦笑着摆手:“二弟骑射俱佳,我真是佩服得紧。”

    朱高煦扬起下巴:“那是自然,若是我去了军中,爹恐怕会把我绑在大帐里,哪有机会看到真正的战场。

    说到这个,老大,你也别怪我直言,你得多活动活动,看你现在胖成那样,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别人扶着走喽。”

    “我也想不明白,怎么就一直胖呢。”

    朱高炽苦笑。

    这时,朱玉英忽然插话:“爹为什么让你到李大哥那边去?”

    “这还用问吗?”

    朱高煦答道。

    见朱高煦无言以对,朱玉英转向朱高炽,再次追问:“到底为什么啊?”

    朱高炽沉吟片刻说:“爹一向器重李将军,而且李将军武功出众,大概是为了让李将军护着二弟吧。”

    “我哪里需要保护?”

    朱高煦仿佛受到冒犯般跳了起来。

    朱高炽依然面带微笑,只是将朱高煦之前的话略作改动,反讽回去:“老二啊,不是我说你,动动脑子吧,爹让你进前锋营,怎可能不派人保护你。”

    朱高煦被噎得一愣,脸色阴沉下来,勉强挤出一丝冷笑,一把搭住朱高燧的肩膀:“老三,你说说看,是不是我笨?怎么有些人总觉得聪明过人,把旁人都当傻子?”

    朱高燧忙不迭地笑着点头,洁白的牙齿在黝黑的皮肤衬托下格外醒目。

    但察觉到朱高炽的目光,他立刻收敛笑容,转而讨好地对着朱高炽笑嘻嘻地点头。

    朱玉英没有关注兄弟间的互动,继续问道:“爹真的很看重李大哥?”

    “那是肯定的。”

    “没错!”

    朱高煦与朱高炽异口同声回答。

    朱玉英听了这话,陷入深思。

    朱高炽兄弟俩又悄悄较劲起来,他们天生不合,总是忍不住斗嘴。

    午后。

    朱玉英缩在屋内,仍在思索心事。

    自跟随徐妙云打理王府以来,她的管理能力愈发娴熟,然而内心却逐渐沉重起来。

    她不止一次听徐妙云提及,皇祖父似乎已在为她物色婚配对象。

    这令她十分焦虑。

    每当想起李武,她总忍不住微笑,享受着他爽朗的笑声与亲切的话语。

    有时甚至幻想若能嫁给他,生活该多么有趣。

    许久之后,朱玉英紧握双拳,像是下了重大决心。

    她调整心态,准备放手一搏。

    晚饭时,全家人围坐一桌。

    朱高煦与朱高炽闲谈间又提到了李武,朱玉英眼前一亮,认为机会来了,便直视朱棣。

    “父亲,我听说您特别欣赏李武?”

    朱棣正在用餐,闻言稍作停顿,点点头道:“嗯,李武确实能力出众,对我也忠心耿耿,不得不重视。”

    “原来如此。”

    朱玉英低头咬唇,深吸一口气,再次抬眼问道:“那么,他要是做错了事,您会杀了他的头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朱玉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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