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傻姑娘,星子怎会懂得人间离恨——引言
1.
在京城最为繁华喧嚣的地段,矗立着一座茶馆——解忧阁。
它宛如一颗神秘的明珠,镶嵌在这座热闹非凡的都市之中。
解忧阁究竟诞生于何时又是何方神圣的杰作这些问题如同被岁月尘封的谜团,无人能解。
更令人诧异的是,人们似乎对它的身世毫无探寻之意,仿佛它本就该这般神秘莫测。
那馆中的招牌茶——解忧,堪称一绝。
其香气独特,入口醇厚,余韵悠长,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舒缓人们紧绷的神经,让烦恼如轻烟般消散。
正因如此,解忧茶深受顾客们的喜爱。
它成为茶客们到访解忧阁的必点之选。
除了解忧茶,馆中还有一个特色。
呃,
这可不是什么美食甜品。
这……只是一个老头,一个天天摸鱼让人狠得直痒痒的说书老头。
老头如此有才华,怎么就想不开呢
一周七天,好家伙,他狠不得全给撬了呀。
大家伙都盼着,盼着哪天上天开开眼,让这老头能敬业些。
不求那老头每日都能来此说书,只求我一周能有一半时间能在馆中见到那老头啊。
今日,果真是幸运日。
那说书老头竟然破天荒地准时在馆中现身。
划重点准时。
刷!一把折扇如盛开的莲花般,在老头手中轻盈展开。
他悠然自得地摇着扇子,身姿飘逸,宛若仙人下凡,自带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
然而,扇面上那四个醒目的大字八卦奇谈,却在这仙风道骨的氛围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颇有几分滑稽。
嘿,这字儿写得,那叫一个龙飞凤舞、笔走龙蛇啊!
众茶客虽觉突兀,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夸赞。
毕竟,在这老头面前,只要故事精彩,些许瑕疵又算得了什么呢
茶客们表示自己很包容的。
人家要求很小的啦~只要老头多讲点故事就行。
当当当!老头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新的故事。
且说上回,凡界与仙界的监察官——若水冥尊,宛如战神附体,刹那间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只听‘哗’的一声,冥尊随身携带的宝剑,竟轻而易举地刺入了那修无情道的天之骄子——惊华仙尊的体内……
老头故意顿了顿,眼神狡黠,卖起了关子:诸位可猜得出来,以仁慈著称的冥尊,为何会对惊华仙尊痛下杀手
说罢,他轻抚下巴上那把稀疏的胡子,目光扫视着在座的茶客。
为什么呀难道那仙尊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一位茶客忍不住发问。
老头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嘿嘿,这其中的缘由,可就鲜为人知了。那仙尊尚未踏上修仙之路时,在凡间曾有一位心上人。即便被拒绝,他也如飞蛾扑火般,执着地追随……
心上人三个字,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众茶客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不会吧,上回您不是说这仙尊修的是无情道吗按您定的规矩,无情道之人怎会专情于一人一位茶客面露狐疑,提出了质疑。
唉,这其中的曲折,你们就有所不知了。那仙尊对那凡间女子,情深似海,一往情深。后来机缘巧合踏上修仙之路,本以为能斩断尘缘,却没想到,无情道虽让他修行速度远超常人,却也带来了一股莫名的阻力。思来想去,他竟将这一切归咎于曾经的心上人,为了证明自己,他竟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该不会……有茶客似乎猜到了什么,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没错,没错!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心上人。而这个被杀的心上人,日后竟成了威名远扬的若水冥尊。老头绘声绘色地说道。
我还是没听懂,那冥尊不是不喜欢他吗为何日后会如此愤怒一位茶客满脸困惑,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想啊,一个大男人,莫名其妙地杀了自己,原因竟是他喜欢自己,这换做是谁,能不气恼吗老头试图解释,却让众人更加一头雾水。
罢了罢了,先别打断我,容我理一理思路,刚才讲到哪里了……老头挠了挠头,故作思索状,哦对,那冥尊深感世道不公,认为仙界非但不惩恶扬善,反而做出诸多伤天害理之事。她怨气冲天,最终化为一方大鬼。不过,她这大鬼可不害人,反而开辟了一个领域,专门管理仙界在人间的种种不公之事。那些自命清高、道貌岸然的仙人,气得将那个地方称为冥府,于是她便有了冥尊这个称号……
故事渐入尾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茶客们纷纷站起来叫好。
有的人意犹未尽,还想挽留老头,让他再讲一个。
然而,这老头是一般的人吗
他是狠不得天天摸鱼。
他有个特技。
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一下班我就跑,砰的一声人就不见了~
这不,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跑上了楼。
与他一同消失的还有那赏给老头的钱。
那动作敏捷得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反倒像是只机灵的兔子,抓住机会就溜。
不给茶客们留任何挽留(加班)的机会。
有人对此颇有不满,
可又舍不得离开这充满故事的解忧阁,
一气之下,只能狠狠地抿了一下忘忧茶。
自我安慰道:罢了罢了,气也没用,谁让这老头就是这个脾气呢。
多少年了,这老头总这样,一讲完就跑,仿佛多待一秒都是会折了他的寿。
唉,哪天这不管事的馆主管管他就好了。有人小声嘀咕道。
至于馆主是谁,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
好的,没有一个人眼里写了知道馆主是谁几个字。
就在这等结果呢,也没人想去找找。
2.
楼上最靠左的那个房间,常年被一把锈迹斑斑的锁给锁住。
那地方好像藏了不少秘密。
呃……其实没那么夸张啦~
那地方是为那除了懒还是懒的老头准备的。
可老头对住那不感兴趣。
他只是偶尔在此歇歇脚而已。
房间里空荡荡的,寥寥几件物品使得房间越发冷清。
今天,老头缓缓打开了那扇常年被锁着的门,仿佛推开了一扇通往岁月深处的大门。
他目光锐利如鹰隼,迅速扫视着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没过多久,通往岁月深处的大门就啪得一下关上了。
门一关,老头就变了个人。
原本皱巴巴的皮肤变得光滑细腻,一头银发渐渐变黑变长,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
眨眼间,老头消失不见,原地出现了一位温柔甜美的美少女。
少女低头抿嘴一笑,那笑容如春日暖阳,令人赏心悦目,仿佛一幅绝美的古画。
绝美的古画只维持了一秒。
少女啊呜一声一口咬住了手里的金子。
这咬感……充满了金钱的味道
哇哦,发财发财啦!
最快乐的是莫过于人间三件套:
八卦,金钱,让仇人不爽。
哇哦~好开心好开心。
她觉得心里有头鹿在撒欢,激动之情简直难以言表。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我可真棒呀!()╯
到底是谁说,我凌露,这个混血妖做不出什么大事的都给我站出来!
少女双手叉腰,一想起什么,脸蛋瞬间变成胖嘟嘟的样子了。
她气鼓鼓地指着地面,好像地面上有个仇人:哼,我是武力值低,只会些简单的变幻法术,那又怎样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说强弱只能靠法术来衡量我有脑子啊!
没有强大的法术,我就创造好用的工具。谁敢来打我,我就来个穿越时空试试,看谁怕谁!
凌露越说越激动,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那群妖还在为一日三餐怎样躲开道士发愁,而我,已经实现了财富自由!那些道士为了听我八卦,还专门蹲点呢。就算后来知道我是妖,也没人想杀我,还帮我打掩护。当然啦,我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过,上次闯入的那个世界,里面的故事已被我讲了个遍,素材库都快‘见底’了,是时候踏上新的征程,去别的世界寻寻宝、找找灵感咯。
凌露双手叉腰,长舒一口气,仿佛将心中积攒已久的不快与烦闷都随着这口气吐了出来,整个人瞬间神清气爽。
言罢,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墙壁前,伸出纤细的手指,在墙壁上轻轻摸索着。
突然,摸到一个凹陷的地方,轻轻一按,一个暗格出现在了少女眼前。
凌露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她快步走上前,手指在暗格里点了一下。
只听轰隆一声,一扇散发着幽光的门凭空出现在眼前,那是她最强大的发明。
一扇可以通往其他世界的大门。
凌露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踏入那扇门。
3.
凌露一进去就吓了一跳。
天呐,这地方附近有人。
变,变,变!快变!
凌露手忙脚乱,就算变成了树枝上的一片树叶。
很好,己经与周围融为一体了呢。
刚刚变好,就听见嗖的一声。
一支利箭擦叶而过,
它如流星般疾驰,又穿过了层层叠叠的树叶,最终精准地打中了天上飞着的一只白鸟。
那白鸟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迅速从半空中坠落。
天啊,有点吓人,不对,有点吓妖了呀。
凌露魂都要吓跑了,天知道如果自己反应慢点,自己就,就KO了呀!
谁呀!准头那么好,凌露心里泛起了好奇。
哒哒哒……
一群少年骑着几匹骏马,如那奔腾的火焰,从树林中疾驰而出。
其中一个红衣少年跑在最前面,光看眼睛就知道他很兴奋。
嘿,李兄,你这一箭射得可真是妙啊!看看这只鸟那么白,那么肥,送我给炖个汤可好一个穿紫衣的少年紧跟着他,看他那么兴奋,忍不住打趣。
这就是人类经常念叨着的损友了。
凌露心想。
去去去,一边去。那被唤作李兄的红衣少年嘴角弯了弯,笑着拒绝了他,随后从马上一跃而下。
他走上前,把那只白鸟从地上拎了起来。
我要这只鸟,可是有大用处呢。李兄嘴角含笑,又轻盈地跃上了马背。
人群里有人有意起哄:难道我们快有嫂子了
李兄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那笑声仿佛要把树上的叶子全给震落了下来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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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兄真的不想再搭理他们这些没脸没皮的……了。
只见他驾了一声,如离弦之箭,骑着马疾驰而去,将他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才不听他们的瞎叫声呢。
尽在那打趣我。
好一群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啊!凌露有点颜控了。
她心思一动,
树上新长出来的叶子太弱了,风一吹就落了下来。
怎就那么准,那片小小的树叶刚好落在了少年的头上呢。
那树叶本身就小,还卡在头发丝那了。
一抖一抖的就是没有下不来呢。
4.
李兄一出树林,就翻身下了马。
他寻了个僻静处,精心装扮起来。
褪去那身耀眼的红衣,换上一套朴素衣裳。
刹那间,原本潇洒不羁、英俊帅气的红衣少年,摇身一变,成了个憨厚老实的放马郎。
凌露瞧着这巨大转变,心中暗笑,果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呐。
一下就不颜控了呢。
不过,凌露泛起了好奇,这少年煞费苦心扮成这般模样,究竟意欲何为呀
好奇心在她心底疯狂滋长,挠得她心里直痒痒。
凌露悄无声息地待在少年头顶看着。
只见他牵着马,步伐轻快且熟悉地走进一个村庄,而后左拐右绕,径直朝着那座外头种满枣树的木屋子走去。
嗯难道他住在此处可瞧他之前那身装扮,实在不像啊。
难道是我猜错了凌露满心疑惑。
青婉姑娘,青婉姑娘!那放马郎扯着嗓子,在木屋门前大声呼喊。
来啦来啦。随着一声清脆回应,咔嚓一声,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位眉若远黛、肤若凝脂的蓝衣少女。
她宛如从古典画卷中走出的仙子,周身散发着温婉的气质。
来了便来了,提这么多东西作甚。青婉眼波流转,瞧见少年手中提着的鸟儿,轻轻瞟了他一眼,那神情,似嗔似怪,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羞。
少年嘿嘿一笑,模样憨态可掬。若说之前他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此刻倒成了地主家那个懵懂无知的二傻子了。
两人自然不会一直站在门外闲聊,很快,青婉便将少年迎进了屋。
刚一进屋,便听见右边房间里传来一阵阵咳嗽声,那声音犹如破旧的风箱在艰难运作,每一下都揪着人的心,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你娘身子好些了吗少年关切问道。
还是老样子,请过大夫了,说是这病好得慢,得慢慢调养。
青婉轻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衣服,转身从柜子里端出一盘枣子,放在桌上,招呼少年随意。
随后,她坐下身,将桌上绣了一半的布轻轻扯出,继续穿针引线。
她那双手灵动得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丝线在她指尖穿梭,宛如灵动的音符在跳跃。
客人来访,她却依旧专注于刺绣,这般举动,按常理来说,着实有些失礼。可这两人仿佛浑不在意这些虚礼,彼此间的默契,仿佛与生俱来,无需言语。
少年耳尖泛红,自进了门便没消下去过。他憋了许久,才结结巴巴挤出一句关心的话:你爹……找着了吗
青婉头也不抬,手中动作不停,仿佛那绣布就是她的整个世界。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怨气:官府那边至今没个准信儿,我巴不得他死在外头,别再回来。他若回来,娘又要跟着遭罪了。
如今,绣品换来的钱,是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
狠下心,日子倒也能勉强维持。
可娘的病,没个十天半月好不了,实在没有闲钱供爹拿去赌博挥霍。
唉,估摸着那狠心的爹,在外头又傍上了哪位太太小姐,早把她们娘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少年在凳子上如坐针毡,实在不知该做些什么,只好凑过头,仔细瞧着那布上绣着的花。
这一瞧,就入了迷,他不禁啧啧称赞:这绣工,拿到外头去卖,定能卖个好价钱。
青婉只觉有几根发丝轻轻擦过脸颊,痒痒的。
这痒意顺着脸颊蔓延,竟连耳朵都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
她绣花的动作愈发急促,一急,便出了岔子。
她头垂得更低了,仔细端详着绣出的花,眉头紧紧皱起,仿佛发现了什么天大的问题。
从凌露的视角望去,只见那蓝衣少女微微低头,耳后的发丝悄然垂落,似是想遮住那微微泛红的耳朵。
青婉绣花的手一顿,极为熟练地拿起旁边的剪刀,小心翼翼地修剪着,那专注的模样,仿佛在完成一项无比精细的手术。
剪完,少女才轻声开口:说来也怪,近来市场里的混混少了许多,我绣的东西竟得了几位贵人的赏识,日子总算宽松了些。
少年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几分笑意:那自然是你绣得好,如今治安好转,好东西自然有人赏识。
青婉耳尖愈发红了,这回没了发丝遮挡,红得愈发明显。
以凌露那双立志吃遍世间所有八卦的眼睛,一眼便瞧出了端倪。嘿,这两个暗生情愫的小家伙,恋爱好甜呐!
这回,该不会要给那些茶客们讲个缠绵悱恻的古代爱情故事吧
凌露心中暗笑,没想到这回自己竟成了个大电灯泡。
一片小叶子从少年头顶悄然掉落,可两人都沉浸在属于自己的心事里,没谁留意过这片树叶。
准确的来说,也没谁知道这树叶的存在。
凌露忍不住腹诽:哎呀,这么近距离围观,倒让我这小妖有点害羞了。
人家才不过几万岁,还是个小妖宝宝呢。
那个……少年结结巴巴,总觉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挠了挠脑袋,那个了半天,才憋出下一句,我家在外地出了点事,我得走了……
少女手一抖,许是不小心被针扎到了手指。她忙将手指放进嘴里,轻轻吮了一下。
她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嘴上却逞强道:你跟我说这些作甚,我又不是你的妻子。
她想再绣几针,可这会手好似不听使唤,怎么也控制不好针头。索性,她将布放下,打算歇一歇。
罢了罢了,反正此刻也绣不好,晚上加个班便是,不碍事。
外面乱得很,你多注意安全。少女终究放心不下,犹豫许久,还是轻声问道:多久才会回来
嘶~大概半年吧。少年不太确定地开口。
两人相顾无言,屋内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少女看不下去了,起身从柜子里找出几包茶叶,加水,给自己和少年各冲了一杯茶。
呐,自家种的,不是什么名贵茶叶。听说你们男人送别都用酒,可喝酒实在误事,我就以茶代酒吧。
少年还没反应过来,便呆呆地接过茶。见少女已经抿了一口,他才反应过来,忙跟着一饮而尽。
下一秒,他的脸瞬间皱成了苦瓜:好苦。
见他如此莽撞,青婉和凌露同时想扶住自己的额头。
罢了罢了。
你这大老粗,懂什么,苦尽才能甘来……而且茶也不是这么喝的呀。青婉无奈地瞥了他一眼。
少年尴尬地笑了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不舍与眷恋。
……
分别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了。
少年微微弯腰,拱手道:告辞。
等等。少女支支吾吾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早点回来,我等你啊。
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凌露瞧见少女背后轻轻颤抖,心中满是不解。
不过是出个远门处理事情,能有多危险,至于害怕成这样
难道……
凌露身为一只吃瓜无数的小妖,看过太多书生进京赶考的狗血故事。
难道这少年也是个薄情寡义、不靠谱的主儿
不会吧,可别这么老套啊。
我要的是甜蜜蜜的爱情,
可不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狗血剧情啊!
凌露越想越不放心,暗自施展法术,在少年身上悄悄做了个标记。
少年转身,一步一步缓缓离开木屋。
青婉和凌露站在门口,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
渐渐地,枣树旁的那个身影越来越小,最终被重重枝叶遮住,消失不见。
凌露转头看着青婉,心里安慰她,没事没事,有我在呢,如果跑了,看我不逮住他。
我可是要蹲在这嗑CP的呢。
5.
以妖的视角来看,时间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丝线在少女的指间舞了3年。
可这三年凌露也没觉得无聊,毕竟少女身边的事就没少过!
简直就是一堆坏的脏的乱的都赶着来。
那病重的娘最后也没能撑到春天,在冬天的一个寒冷的夜晚悄悄咽了气。
无人依靠,一些不干不净的人看上了青婉,那些人闲着没事,尽整出些有的没的出来。
好不容易在外头瞎晃悠的爹回来了,结果告诉我说他已经帮女儿找好了婚事。
什么!
那好像是亲爹吧,他竟然背着女儿,跟人暗通款曲,商量好了要让女儿嫁给一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人!
靠谱吗
why
什么情况
我有理由怀疑是爹没钱花了在想办法卖女儿呢。
没回来,他半点事也没有,结果一回来给青婉憋了个大的。
那青婉姑娘是坚强是坚强——毕竟在古代,身为一个女子,她却还能靠自己一个人养活全家。
但是她真敌得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不是,
那个叫啥的快回来,别在外头混了!
再不回来自己老婆都成别人老婆了。
不会,
那个他是个渣的吧。
不要,不行,我不允许。
那么甜的CP,我不允许就这么崩了。
不然我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算我没事找事吗
不行!
我得去看看男的那边。
看看他挖什么宝藏呢,挖了那么久。
想到什么就干什么。
凌露收拾了一下,化作一阵风。
那风吹开了家里没关紧的大门,散在了空中。
几十分钟后:
怎么还没到,这男的跑那么远干嘛。
凌露有一点不满了。
飞了半天了,还没飞完一半的跑程。
那什么古人不是最重家的吗
能有多大的事千里条条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怀着一肚子的闷气又飞了几十方钟。
凌露的气慢慢变成了担扰。
那是边疆。
那是一座被敌人攻破了的堡垒。
那是一块横七竖八,全是尸体的地面。
黑的红的紫的黄的,乱糟糟的,是一份荒诞的涂鸦画。
烧伤,刀伤,剑伤,全是伤。
伤口没有流血。
毕竟血已经干了,没有流出来的可能了。
凌露悄悄落下,她面前是一堆面目全非的尸体。
定位信号显示就是这。
凌露整个人都呆住了。
CP它没了
它没了
不!!!
No!
世上为什么有战争这种可恶的东西
凌露磕CP磕得上瘾呢,
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完了完了,
男的死了,女的要嫁人了。
原来这世界上就是一个大写的BE!
好家伙,直呼好家伙。
不对,好像有个人比我更悲伤。
那……那个姑娘该怎么办
该告诉她这残酷的真相吗
告诉她,不告诉她,告诉她,不告诉她……
这么致命的选择题为什么要给一只妖来做
算了。
把这些人埋了吧,入土为安先。
等等……
人类战士们好像有写遗书的习惯。
那我就先不客气地搜一搜哈。
不过哪个是哪男的,
不管了不管了,
都搜都搜!
一搜果真发现不少信。
就看在我会帮你们入土为安的份上哈,我偷偷瞄两眼。
反正你又不能不同意。
凌露她可是一只妖,别指望能懂什么尊重啊礼仪呀。
荒凉的边彊,一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少女拆开了一封又一封皱皱巴巴的信。
终于早到青婉这两个字了!
我看看哈。
纸上沾了点泥和血,还好,还能看清什么内容:
青婉吾爱:
展信时,许是枣树花又开的时节了。
若这信笺真能越过黄泉与人间,倒教我惶恐——怕那未散的魂魄惊扰了你的清梦。
然这墨痕终是留定了,权当是孤雁寄给春风的遗言。
记得那日送别,你说,待君归。
我喉间哽着千言万语,却只敢望着你眼角的痣发怔。
终是怕放不下,我还是转身离去。
你可知我袖中藏着支雕花银簪
原想待班师那日,替你簪在及腰的长发间。
如今想来,倒像是命运开的一个荒唐玩笑。
你总笑我木讷,说我是牧马滩上最老实的后生。却不知我剑穗悬着的虎符,早将我的来历刻进血脉。
当烽烟染红雁门关的月亮,当父亲的白发与战旗同飘,我怎敢独享江南的杏花烟雨
你该怪我的,怪我这双握惯了缰绳的手,终究还是握住了染血的剑。
那夜被困断魂谷,兄弟们的血浸透了脚下的红土。
我数着天上的星子,突然想起你教我认的牵牛织女星。
你说他们隔着银河尚能遥望。
而我却与你要天人永隔。
傻姑娘,星子怎会懂得人间离恨
就像你永远不知,我临终前最后悔的,不是未能兑现诺言,而是没能亲口告诉你——吾爱你。
前些日子,恍惚见着个算命瞎子,他拄着竹杖说我是紫微星照命的贵人。
又想起离别时那杯苦后回甘的茶。
如今想来,这贵字原是应在了山河无恙上。
若我的血能浇开塞外的格桑花,若我的骨能筑成大漠的界碑,倒也算不负此生。
只是苦了你了。
吾家柜中有件嫁衣,那是我托绣娘照着江南样式赶制的。
红绸上绣着并蒂莲,金线里藏着我的私心——盼着来世山河不在动荡,吾只做寻常布衣,与你守着三分薄田,看春耕秋收,听雨打芭蕉。
青婉,莫要怨我未归。
当塞外的雪莲花开满山崖,当戍楼的风笛吹散晨雾,你且当那是我在云端为你吹的《长相思》。
你要好好活着,看桃李春风,赏秋月冬雪,在未来遇上一个护你爱你的人。
待某日白发苍苍时,能对着儿孙戏谈儿时的故事:从前有个傻小子,他傻傻乎乎的,什么也没有得到,却能站出来帮乡亲护住万里河山。
珍重万千,勿复相思。
李景珩
绝笔
(于乙未年霜降夜)
……
呜呜呜呜()~凌露抽抽搭搭的,小鼻子一耸一耸,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决堤而出。
这也太让人伤心了,我的心都要碎成一瓣一瓣的了!
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动手,把这封信妥妥地送到姑娘手中。
这般铁骨铮铮、心怀大义的英雄,可绝不能被世人误会呀。
那多冤呐!
凌露双手一挥,施展起魔法。
那些在风雨中飘摇、在烈日中暴晒的英雄,终于能闭上眼睛,享受安宁了。
我一定要把信带回去,让真相大白!凌露攥紧小拳头,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有星星在闪耀。
可说着说着,泪珠子又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唉,战争年代的CP(情侣)可真是不好嗑呀,甜是甜得像蜜糖。
可没想到十有九悲,甜着甜着就变成了苦瓜汁,苦得人心肝儿都疼!
凌露抹了抹眼泪,转身,脚步坚定又带着几分落寞地离开
6.
木屋周围静悄悄的,仿佛时间都按下了暂停键,连空气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可不知怎的,这安静就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变得吵闹起来。隐隐约约的,能听到有人在七嘴八舌地争论。
那姑娘命里就没福气哟……晚死几个时辰多好哇,这下可好,连合葬都没法儿,那冥婚都白准备啦,真真儿是造孽哟!
木屋檐角悬着的铜铃,还在叮叮当当地晃悠,可这声音却像没了魂儿,再惊不起半分生气。斑驳的门板上,层层叠叠的人影晃来晃去,就像被雨水泡胀的蠹纸,把逼仄的堂屋围成了一口密不透风的棺材,让人喘不过气来。
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哟……
碎语就像一群嗡嗡叫的蚊蚋,聚聚散散,忽被一声裂帛般的哭嚎刺穿。
凌露拨开人潮,就像拨开一团乱麻,只见那个叫爹的男人佝偻着脊背,像只被抽了筋的大虾米,跪在门槛上,发髻散作蓬草,活脱脱一个在赌坊里输尽家财、垂头丧气的丧家犬。
青婉呢青婉在哪儿呀凌露指尖发颤,像只受惊的小鹿,慌慌张张地拨开人群。却在满地狼藉里,撞见一抹刺目的红——那袭她亲手绣的并蒂莲嫁衣,此刻正像一朵盛开在青砖地中央的凝固火焰,红得耀眼,却又透着一股凄凉。
少女的面容比妆奁里的螺子黛还要精致,可唇上胭脂却凝着冰碴似的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阖目垂首的模样,恍若戏台上未唱完的折子戏,那原本该是喜气洋洋的场景,此刻却充满了悲剧色彩。
只是那柄惯常剪断红线的银剪,此刻正斜插在心口,将喜服洇成血色牡丹,红得触目惊心。
怎会……怎会这样……凌露踉跄着跪坐下去,感觉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忽见青婉左手仍死死攥着什么,她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掰开那已僵硬的指节。
半片雪羽簌簌落地,像一片洁白的雪花,却又带着无尽的哀伤——原是前几年那少年送来的那只鸟身上的羽毛,是他们爱情的见证,如今却成了这凄惨结局的注脚。
赔钱货!晦气东西!男人的嘶吼混着唾沫星子,像一颗颗炮弹,早该把你抵给王员外!如今倒好,连冥婚的纸人都要重新扎……真是晦气透顶!
檐角铜铃骤响,叮叮当当的声音盖过了满堂嘈杂。凌露恍惚看见青婉发间的金步摇在晃,那金丝缠着血珠,倒像戏文里唱的凤冠霞帔血染成,凄美又悲壮。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不知谁又在喟叹。
可谁还记得,三年前熬夜绣花的姑娘,还站在门口,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目送一位公子,说等他归来,那眼神里满是期待与甜蜜。
满堂喧哗忽如潮水退去,凌露只觉耳畔嗡嗡作响,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飞。她望着青婉青紫的唇角,仿佛看见一只猛兽,张着血牙大口,一口吞掉了那对甜甜蜜蜜、本该幸福美满的男女,只留下这无尽的悲凉与遗憾。
……
战争整整持续了七年,侵略者就像一群贪婪的饿狼,最终气急败坏地从这片土地里狼狈离开。
又过了千年,封建礼教这座沉重的大山,终于被推翻。
再无封建礼教吃人的现象,
也再无英雄寒心的现象,
如两人所愿,国家已经苦尽甘来,迎来了崭新的时代,就像一棵破土而出的幼苗,茁壮成长。
7.
一个将军的儿子爱上了个被父亲抛弃的女孩……那个少年经历千难万险打败了敌人,回到了家……
然后他们在一起啦一个茶客试探的提出自己的观点。
当然老头摇着扇子。
切,老头,你这故事比上一个无聊多了,一点也不刺激。
爱听不听,不听拉倒。老头很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