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雨夜,我蜷缩在便利店角落,任由雨水浸透裤脚。三年前,我还是苏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如今却被继母构陷成贪污犯。
直到混混扯断我的项链——母亲的遗物碎裂,露出U盘。
24小时,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我要亲手撕开那对母女伪善的假面,把她们加诸自己的屈辱十倍奉还。
苏家的千金死了我扎破继母的手腕,在警笛声中微笑,不,我苏婉刚从地狱爬回来。
01
暴雨砸在便利店的玻璃上,水痕滑落,窗外弥漫起阵阵水汽。
我蜷缩在收银台后,摩挲着胸前的项链——那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三年了,从苏家千金到便利店员,我早已学会如何做一个普通人,在人群中沉默。
可今晚,连沉默都成了奢侈。
喂,结账!
一个混混将两桶泡面丢在柜台上,雨水浇透了他打绺的黄头发。
我抬起头,对上了他不怀好意的眼神。
哟,这不是苏大小姐吗怎么沦落到这儿了
我早已不是什么人物,他怎么认得我
见我沉默不语,黄毛继续撑着柜台着挑衅凑近:
当年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机会去苏家应聘司机,你家二话不说把我给否了。
苏小姐,你可记得
我没说话,扫码、收钱、找零,动作机械得像一台机器。
黄毛不依不饶,伸手来扯我的项链:这项链不错啊,偷的吧
啪!项链断裂。
黄毛将吊坠重重砸向收银台,随后链子在黄毛手中划出一道弧线,往门外的水洼坠去。
我心跳漏了一拍,猛地推开柜台冲出去。
暴雨瞬间砸在我的身上,浇透了我的衣服。我却浑然不觉,只顾着跪在地上摸索着项链。
黄毛来到店门口蹲下,伸手晃着手中的吊坠,咧嘴一笑:
找这个
想要就求我啊!
我猛然抬头,随着一丝一闪而过的光亮死死盯着吊坠——那里裂开了一道细缝,露出点金属光泽。
那是……U
盘
02
我忽然笑了,笑得黄毛一愣:
你笑什么
笑你蠢!
我咬着牙回答,随即抄起水坑里的砖头,狠狠砸向对方的膝盖。
黄毛惨叫一声,吊坠脱手掉落,我扑过去接住项链,爬起来冲回了便利店。
找死!
黄毛从身后揪住我的头发,一脚踹向我的后腰。
我蜷缩在地上紧紧护住吊坠,承受着黄毛接踵而来的拳打脚踢。
母亲的遗物……U
盘……真相……
随着我的奋力呼喊,休息室的同事小张闻讯赶来。
她紧张地举着手机又指向店里的监控,才让黄毛停了下来。
我趁机挣脱黄毛,抓起藏在柜台暗处的水果刀,抖着刀尖直指向他大喊:
滚!
黄毛不经意地瞥了眼店外的某处亮着光的角落,大笑着逼近:
就凭你你敢吗
我忍着腹部传来的剧烈疼痛,眼眶发烫。随即将刀尖一转,对向了自己:
我不怕死,也不怕你!不妨试试!
说完,黄毛的神态里有些动摇。但他还是挥着拳头过来,想要吓唬我。
我心一横,迎了上去,趁机划破了自己的手臂。一时间鲜血随着湿漉漉的袖口浸染开,流了下来。
他妈的,疯子!
黄毛骂骂咧咧地后退,离开了便利店。
我踉跄地松了一口气,双腿瘫软地靠向柜台,手里还紧攥着水果刀。
小张赶紧过来扶我:
苏婉,你没事吧
没事。
我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帮我请个假,今晚没法值班了。
我看向暗处那个随着黄毛离去而消失的光亮,心里只觉着冰冷。
03
回到出租屋包扎好后,我撬开吊坠取出了那枚染血的
U
盘。
迎着灯光,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它。
U
盘边缘的冰凉,让我恍惚间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笑。
一瞬间,今晚的遭遇夹杂着这些年独自求生的苦,全都涌上了心头。
苏婉,不能哭。
我咬着舌尖将泪水强逼了回去,铁锈味混着雨水的腥气冲上颅顶:
眼泪留给她们流。
将
U
盘插入电脑后,屏幕上跳出一串加密文件。
我输入母亲的生日——错误。
父亲的生日——错误,我的生日——错误。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输入了继母的生日。
文件解锁了。
屏幕上显示出一份详细的财务记录,那是继母周莉云如何转移苏家资产的详细目录。
我又找到藏在隐处的一个软件,点击了同步。
然而,一些意想不到的文件更新在了我的眼前:
周莉云如何伪造我贪污的证据,甚至还有……如何下毒让父亲昏迷。
最后一条记录是两天前的邮件:
实验性解毒剂已存放至实验室,72
小时后销毁。
我的目光停在解毒剂三个字上,倒吸了一口凉气。
母亲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是怎么料到父亲的新欢会是一条毒蛇的
当初我被周莉云栽赃挪用公款后,父亲的震怒和失望还历历在目:
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父亲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我害怕得撞在了门框上。
张了张嘴本想解释,却看见周莉云牵着她的女儿苏晴站在父亲身后。
母女俩眼神得意地看着我,嘴角上扬地审判我这个贪污犯。
爸,我真的没有……
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父亲将一叠文件摔在我脸上: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苏家的人!
04
这时,跟随母亲多年的管家王妈也替我劝说,却只迎来了父亲的最后通牒:
让她自己走,否则王妈你也跟着滚蛋!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我攥紧拳头转身离开。
王妈追上我,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戴到了我的身上。廉价的吊坠在胸前晃动,像是母亲无声的叹息:
婉小姐,这是林夫人去世前留给你的,悄悄收好了。
夫人还说,无论发生什么别记恨苏总,一定要保全自己。
那是当时,我能从继母眼皮子底下带走的唯一一个饰品,也是母亲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想来或许时机已到,母亲能谋算到这一步,我应该相信她。
算了算,糊涂父亲现在还有救,但他只剩
12
小时了。
当初被赶出家门,我曾多次打电话给父亲,但都被周莉云拦截,最后只能通过新闻了解苏氏集团的动态。
没想到半年后看到财经新闻报道噩耗:
苏氏总裁苏建国于今早在公司会议上昏迷,或是突发中风。医生诊断为不明原因脑损伤,目前正在家人安排下积极接受治疗。
目前周莉云已出席公司会议,暂代接管苏氏集团。苏婉被驱逐后,苏晴或成为苏家唯一继承人。
听到消息,我心急如焚回家探望,却被保镖拦在门外辱骂驱赶。
从那以后,父亲的病况被继母封锁,我也彻底失去了与父亲的联系渠道。
窗外,雨势渐小,天边泛起一丝月光。
我盯着屏幕,眼神从茫然到坚定。
三年了,我像一只蝼蚁在泥泞中苟且偷生,可蝼蚁也有蝼蚁的力量。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阿
K,帮我个忙。
05
电话那头传来少年懒洋洋的声音:
哟,婉姐这么多年都不理我,想通了
别废话!我打断他。
当初我饿到胃穿孔倒在操场上吐血,别人都冷眼旁观。要不是你,我阿
K
的小命早就呜呼了。
别念了,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当初我背你去医院只想让你活命,不是让你以身相许的。
我无奈解释着。
好了,阿
K,我需要你帮忙。
我的事你肯定都知道,发给你一个文件。
帮我黑进周莉云的电脑,还有对方制药公司的安保系统。
阿
K
声音变得正经起来:玩这么大报酬呢
报酬是……我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冰:
让你看一场好戏。
阿
K
沉默了一秒,随即笑了:
有意思,我接了。婉姐等着,我很快。
随着发送键的一声脆响,出租屋里突然安静下来。
等待中,时钟的指针滴答滴答,循声望去,现在正好是晚上
21:00
点整。
随着嗖的一声邮件提醒,我接到了阿
K
打来的电话,屏幕上是他黑来的调查结果:
周莉云在过去五年内,通过虚假合同和空壳公司转移苏氏集团资产,总额超过
10
亿。
她与制药公司高层有秘密交易,涉及实验性毒药和解药的研发。
解药存放在制药公司实验室,需特定密码和指纹解锁,确认计划在
12
小时后销毁。
我抬眼看了一眼时间:
看来我得在明早九点前拿到解药,救醒父亲。
于是我问阿
K:
为什么解药这么着急销毁
婉姐你继续看。
阿
K
又发来个包含一份机密合同的内部邮件:
发件人是周莉云的助理,标题刺眼:晚宴流程及资产出售协议草案。
06
我点开邮件,正文写道:
周总,晚宴流程已确认,资产出售草案已发送至您的邮箱,请查收。晚宴结束后,立即签署正式协议,确保资金到账。
阿
K
接着说:
你继母计划在明天晚宴上宣布,将苏氏集团核心资产低价出售给合作方。
婉姐,她这么做是要把你们苏氏给卖了呀。
我再次看向墙上的钟表:
也就是说我得在
24
小时内参加晚宴,扳倒周莉云,夺回苏氏集团。
哦,对了,我顺便再附送婉姐一个小消息。
你那个妹妹苏晴在校期间多次参与校园霸凌,证据保存在学校档案中。
我有些诧异:
苏晴,呵~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她和她那个妈一样,做出这样的事我一点都不奇怪。
阿
K
叮嘱我:
婉姐,你可别小看她,据我所知这丫头肚子里的坏水多着呢。
我看了看手腕上的伤,哼了一声:
知道了,今晚已经交过手。
这三年,我从未与苏家有过任何接触,原来是为了这碟醋包的饺子。
说到这儿,我顺手沾了下杯子里的水,在桌上写下一个
12,又写下一个
24。
阿
K
有些担忧:
婉姐,你要保护好自己啊,如果你需要,我立马过来……
不用!我应付得来。
我打断了阿
K,苏晴的手段我从未放在眼里:
阿
K,我现在需要你尽快帮我黑进制药公司系统,获取放置解药的实验室位置和安保信息。
阿
K
义不容辞地答应:
好,交给我了。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母亲的遗物、父亲的昏迷、三年的屈辱……
一切都要在
24
小时内结束。
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苏婉,也要做些准备了。
07
等待期间,我摸索着将手机挂在了房间高处,然后把便利店淘汰下来的警报器放到了暗处。
刚整理完
U
盘中的证据,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苏晴的声音尖锐刺耳,喊得我耳膜疼。
我捂着耳朵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见苏晴带着两个人吊儿郎当地站在门外。
果不其然,其中一个就是在便利店对我拳打脚踢的混混。
再不开门,我要砸了啊!
苏晴说着就后腿蹬地准备开踹。
我深吸一口气,在她即将踢过来的时候拉开了门:
你有事
只见苏晴凭空坠到地上,呈一字马状态。
两个混混在一旁暗搓搓憋笑,浑身控制不住地抖动着。
苏晴疼不疼我不知道,我只看到她直挺挺跨坐在地上,脸色发白。
混混们识相地将她搀扶起来,苏晴却一把推开了他们。
她清了清嗓子重整旗鼓,然后大摇大摆地越过我走进屋内。目光在简陋的房间里扫了一圈后,嗤笑道:
啧啧,堂堂苏家大小姐,就住这种地方
我冷冷地看着她:
这么说你也明白我才是苏家大小姐咯。
苏晴走到桌前,随手拿起
U
盘:这是什么偷来的
我心里一紧,但很快恢复平静:不是你的东西就放下。
哟,生气了
苏晴晃了晃
U
盘,笑容得意:
就你这些破烂,我苏晴想要多少没有
我瞄了一眼挂着的直播的手机,假装一脸认真的问她:
苏晴小姐上着那么高等的学校,竟然不知物以何为贵
苏晴听到这话仿佛被挑动了神经,转身对两个混混说:
竟敢教育我
把她的东西都砸了!让她长长记性!
08
两个混混得了鸡毛令,兴奋地一脚踢翻我的桌椅。
不一会儿,桌上的书碎落一地,连枕头被子也没放过,整个出租屋一片狼藉。
好在,我提前将电脑藏了起来。
我蹲在最显眼的角落让苏晴和混混尽情发挥,看着他们又打又砸我觉得是时候了:
苏晴,你知道为什么你永远比不上我吗
苏晴一愣:
什么
因为你蠢。
说完,我随即按下兜里的一个按钮。
突然间,出租屋内响起一阵高亢的警报声。
我立即关了灯,任由警报的蓝绿光在房间里乱闪。
混乱的闪光夹杂着声音,让混混变得不知所措,在原地来回打转。
苏晴一边稳住他们,一边使劲冲我大喊:
你干什么!
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关了警报,指着头顶的手机勾起一抹冷笑:
不干什么,就是给你们开了一场直播。
她慌张地顺着我所指的方向看去,踮着脚就要去够那手机。
然而此时的手机屏幕上,正好展示着她那清晰慌张的大脸盘子。
弹幕疯狂滚动:
这是苏家二小姐也太嚣张了吧!
那女孩儿好可怜,被她欺负成这样……
没想到那么光鲜的二小姐竟然跟混混玩,真上不了台面。
我取下手机,冲苏晴晃了晃。她脸色煞白,冲上来抢:
关掉!你快关掉!
我侧身躲开,冷冷道:滚出去,否则下一段视频就是你在学校霸凌同学的证据。
苏晴僵在原地,脸色由白转青:
你……你怎么会有那些视频
我没回答,只是眼神坚定地看着她:要不要试试
苏晴攥紧了拳头,咬咬牙转身对混混吼道:走!
她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瞪我一眼:你给我等着!
我关上门,靠在门后长舒了一口气。
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
U
盘,告诫着自己:
不要停,这才刚刚开始。
09
我坐在一地狼藉的被子上,打开电脑。
我需要的东西阿
K
已经发了过来:
实验室的位置、凌晨两点安保轮换漏洞、一名夜班保安呼呼大睡的监控图片。
要想拿到救父亲的解药,剩下的就是搞到周莉云的指纹了。
我在通讯录里翻到了王妈的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过去。
等待了一阵后,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是小心翼翼:
喂,小婉是你吗
是我,王妈。
王妈的声音有些哽咽:
孩子你过得好不好啊,这些年都没点你的消息,苏总……
我都知道……我也明白王妈的处境,正是为了父亲才不得已联系您。
要王妈做什么,王妈是为了小婉才留在苏家的。
时间紧迫,王妈你听我说……
交代完后,我赶忙翻出早已落灰的小区门禁,给阿
K
发了个信息就赶往苏家。
夜色深沉,苏家后花园外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
树影婆娑,掩盖了我这个有家不能归的孤魂野鬼。
我忍着痛钻进灌木丛,屏住呼吸,心跳如鼓,这里是我小时候玩捉迷藏的地方。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王妈的身影出现在小径上。
她来到我藏身的地方蹲下,低声说:
小婉,是我。
我躲在灌木丛里,握住王妈的手:
王妈,东西带来了吗
10
王妈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这是周莉云今天刚用过的口红,上面有她的指纹。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昂贵的口红,精致的外壳上还印着周莉云的名字缩写。
我取出透明带,小心地贴在口红表面,将指纹清晰地印在胶带上。
谢谢你,王妈。我轻声说: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妈揉了揉我被灌木扎坏的手,眼泪打转:
小婉,你一定要小心,周莉云蛇蝎心肠。
我点点头将透明带收好:我知道。但这一次,我不会再退缩了。
远处传来保镖的喊声,王妈迅速松开手:
快走,别被发现了。
我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只听见王妈的叹息声和匆匆离开的脚步。
我快步离开小区,走向早已骑着摩托等待在街边的阿
K。
引擎启动,摩托车呼啸着冲上街道,冷风扑来,吹得我衣摆翻飞。
在去制药公司的路上看了眼时间:凌晨
1
点
15
分。
距离解药销毁还剩下不到
9
小时。
制药公司位于城郊,我必须在
2
点前赶到,利用安保系统的交替时间潜入实验室。
街道两旁的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我的心却越来越坚定。
11
1
点
45,阿
K
提前抵达了制药公司。
他将车停在撤退点的暗处,我则带上帽子口罩,伪装成夜班员工朝藏药的实验室走去。
制药公司地下三层,走廊的灯光昏暗,只有监控摄像头的红点闪烁。
我贴着墙根,手里攥着从酣睡保安那偷来的
ID
卡,心跳如鼓。
2
点
15
分,正是安保系统轮换的漏洞期,实验室无人看守。
我捋着监控盲角来到实验室门前,深吸一口气将
ID
卡贴在感应器上。
滴——绿灯亮起。
然后赶紧将沾有周莉云指纹的胶带贴在指纹识别器上,屏幕显示:
验证通过。
门缓缓打开,冷气扑面而来。
我欣喜万分,侧身钻进了实验室。
里面灯光昏暗,只有应急的绿光勉强照亮。
一排排试剂整齐排列,空气中也弥漫着化学试剂的气味。
我仔细巡视着试剂架,最终将目光停在了角落的保险柜上。
快步到保险柜前蹲下,小心翼翼地输入阿
K
破解的密码,生怕碰错一个数字。
随着柜门咔哒一声弹开,解药静静地躺在里面。
那是避光的棕色瓶身,上面还贴着实验性解毒剂的标识。
我轻轻地拿起解药,放入早已准备好的腰袋中。
没想到还是大意了,我竟然没发现放解药的软垫上有一个敏感器。
突然,实验室的警报声响起,整个空间的红色警示灯闪烁不停。
时间紧迫,我捂着装解药的腰袋转身朝门口跑去。
实验室很冷,可我的额头和脖子上都是止不住的汗。
这时,门外传来急速的脚步声和保安的喊声:
12
有人闯入了实验室,快封锁出口!
眼看出不去,我只能躲在一排试剂后,屏住呼吸等待时机。
两名保安冲进了实验室,手电筒的光束交叉着在房间里扫来扫去。
分头找!一人喊道。
我一边躲着他们的搜索,一边朝门的方向挪动。
忽然,我瞥见桌上的化学试剂,灵机一动,站起来大喊:
喂,我在这儿呢!
保安听见声音,晃动着电筒恶狠狠地朝我冲来,我趁机抓起两瓶液体,猛地朝他们砸向地面。
砰——
液体四溅,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保安被呛得连连后退,这是什么
我看准时机手脚并用地冲出实验室,朝安全通道跑去。
快追!
追赶的保安越来越多,我拼尽了全身力气丝毫不敢放慢,奔跑的过程中只觉得时间无比的漫长。
直到看见了阿
K,才仿佛感受看到了希望。
我借着阿
K
伸出的手跳上了摩托车,回头看着即将触碰到我的保安逐渐拉开了距离。
阿
K
骑着摩托呼啸而出,轰鸣的引擎声轰轰直响,也逐渐掩盖了追赶的声音。
这时,我才终于能够大口喘气,肺里像是炸了一样拼命咳嗽。
婉姐,厉害啊~这么疯狂的事都被你搞定了。
阿
K
像是干成了一件大事一样,脸通红地在头盔里激动地直冲我喊:
不愧是一口气能背我到医院的婉姐,下次有这种活动记得还叫我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万千:
专心骑车,这样要命的事我可不想再干第二次了!
13
清晨的早市摊边,天色泛着淡蓝,街角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行人的身影。
塑料凳在石板路上刮出刺耳的声响,阿
K
一屁股坐下,推来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
慢点,好不容易才见着你,别噎死在我面前。
阿
K
叼着油条,看着我把腰袋放在油腻的桌上。
我咽下最后一口粥,指尖摩挲着袋子里的解药:
你那个医院的门路……靠谱吗
他掰着手指头,笑得露出一颗虎牙:
这世上只要钱给够,多的是灰色蜘蛛网。
我把解药推过去,手机屏幕在桌上幽幽亮着:05:47。
阿
K
忽然收敛笑意:
真不自己去你爸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该是你。
我手里的瓷勺当啷一声掉进空碗,隔壁桌醉汉的哄笑闹得我头疼:
我得留着这条命去晚宴撕人。
况且他现在最该见的不是我……
阿
K
顺着我的目光望去——
早市尽头,苏氏集团大厦正被朝阳镀得金灿灿发光,俯视着我们还在阴影里的夜色。
目送阿
K
离开,我攥着阿
K
留下的邀请函名单,皱巴巴的纸上墨迹早已被汗水浸湿。
名单上,第七个名字刺入眼底——宋澜。
当年母亲的葬礼上,这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往火盆里扔过一支白玫瑰:
小婉,节哀。
她如今是《风尚》杂志主编,周莉云必会邀她撑场面。
思考片刻,游走的指尖在这个名字上定住:
就她了。
14
《风尚》杂志总部,旋转门迎来送往地吞吐着高跟鞋的脆响。
我躲在废弃的保洁储物间里,霉味夹杂着灰尘呛进鼻腔。
这时,楼道里仿佛传来阵阵骚乱的脚步和声音:
大家注意,宋主编回来了!
看来,刚才以母亲的名义给宋澜点的咖啡起效果了。
我赶紧拽紧灰扑扑的制服,趁乱抓起拖把和水桶撞开安全通道的门。
楼梯间里,我奔跑的喘息混着桶里清洁剂的酸味,要多难闻有多难闻。
终于,在电梯门开的瞬间,我将拖把和水桶哐当掀翻在羊绒毯上。
要死啊你!
宋澜的助理尖叫着跳开,她那意大利手工鞋尖被溅满了污水。
我慌忙跪地擦拭的手在颤抖,哑着嗓子向助理连声道歉。
余光中,我瞥见宋澜那墨镜后蹙起的眉峰轻微抖动了一下。
她喝止助理的谩骂,缓缓取下墨镜,弯腰用指甲捏住我的下巴:
抬头!
湿发黏在额前,我直勾勾地看向她。随后从兜里拿出晚宴的名单,上面是我用粗笔写的:
周莉云弑夫,苏建国将醒。
宋澜看了眼名单,就立马将其捏成一团,对我说:
跟我走。
15
宋澜的
VIP
休息室里,冰球在威士忌杯里咔哒作响,宋澜的钻戒叩击着邀请函:
我凭什么信你
《风尚》明天头版标题可以是蛇蝎继母毒杀丈夫,苏氏孤女绝地反击。
我蘸着咖啡在茶几上写下了母亲的名字——林婉。
又或者说,凭我的母亲。
宋澜忽然放松下来,靠在椅子上轻笑:
看,这才像林婉的女儿。
紧接着宋澜吩咐助理:
小李,去给苏小姐拿身干净衣裳换,我风尚可不允许漂亮的女孩子这么邋遢。
我轻轻拭去桌面上母亲的名字,看向她:
宋姨,你怎么不问我这些年为什么不出现
嘘。她用修长好看的手指将邀请函插进我绑着的头发:
灰姑娘赶晚宴前,记得把保洁服烧干净。
今晚,我要独家专访醒来的苏建国。
我转身笑盈盈地看向她:
成交!
16
当我走出《风尚》大楼,加入流动的人群,暖烘烘的太阳也覆盖在了身上。
身后大堂里的钟表叮当一声,发出倒计时的提醒,回过头望去,正好是午后
14:00。
手机在衣服兜里震动,宋澜的号码传来简讯:
青松殡仪馆寄存柜
B-07,密码是你母亲忌日。
青松两个字是我内心深处不敢触及的地方,以致于我呆滞在马路中愣了神。
眼睛在强烈的光线下有些刺痛,到现在,我已经整整
30
个小时没有休息了:
苏婉别松懈,还有几个小时,等过了今晚一切就结束了。
嘀——,嘀嘀——
耳边响起一阵炸耳的鸣笛和怒骂:
你干什么呢走路不长眼睛啊!
我回过神慌忙道歉,赶紧退回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青松殡仪馆。
青烟从焚化炉的喉管吐出,无数张黯淡的脸与我擦肩而过。
他们脸上的表情提醒着我,这是一个永别的地方。
我拢了拢衣服,低头走向寄存厅的窗口。
吱噶——吱噶——
殡仪馆的玻璃门在身后合拢,大理石走廊回荡着电子诵经声。
香烛味混着防腐剂的气息追随着我被拉长的身影,寄存厅的冷气令我打颤。
我踱步到
B-07
柜门前,上面映着我苍白的脸。
不锈钢门弹开的瞬间,我看见黑色丝绒盒里躺着一张烫金请柬。
是一张空白的邀请函,盒底还整齐叠放着一件银灰真丝礼服和一套珍珠饰品。
礼服领口别着一张字条:
这是你母亲当年订婚宴上穿的,她说要留给女儿。现在我物归原主。
17
我轻轻捧起丝绒盒子转身离开,喃喃自语:
谢谢妈妈,又帮我往前走了一步。
带着礼服和请柬回到出租屋里,褪下早已酸臭的衣服,让自己好好洗了个热水澡。
哪怕伤口沾了水,也一点都不觉得疼。
当我穿上那件礼服,丝滑的缎面流过皮肤时,母亲的气息也逐渐从针脚里漫延出来,将我包裹。
更衣镜里仿佛浮现出母亲的身影,她面带微笑地冲我点点头,显得十分满意。
我在镜子前像小时候那样蹦跳着旋转裙摆,镜子里的母亲也像从前那样欢喜。
飞扬的裙边犹如刀锋任我摆弄,给予了我无尽的勇气。
当耳针穿进耳垂的瞬间,母亲消失不见,身后的电脑屏幕闪烁。
聊天框弹出一条加密信息:
药入静海,涟漪已生。——K
镜中人的睫毛轻颤,指尖抚过和阿
K
约定的暗语。
静海是苏建国的病房代号,涟漪是药物生效的暗号。
口红划过苍白的唇,镜中的我也浮出首捷的微笑。
时间一晃就过去,窗外开始暮色沉沉。
苏氏集团大厦的霓虹灯刚刚亮起,像一串悬在夜空中的召唤。
屏幕中突然又跳出一行字:
老头子问你在哪
珍珠耳坠在颈侧晃出海底的冷光:
告诉他,地狱门口见。
18
红毯延伸开来一直到入口,我踩着高跟鞋踏入会场。
填好名字的请柬在扫描仪下发出嘀——一声通过,侍应生便礼貌地递来了香槟。
我提着缎裙掠过满地金粉,实在忍不住吐槽:
真是俗不可耐,既然喜欢,那就让这些金粉为你母女开幕吧。
宴会厅穹顶的水晶灯炸开纸醉金迷的光晕,我轻抿一口香槟,开始环顾场内四周:
苏氏集团的高层、合作伙伴、特邀嘉宾以及媒体都悉数到场。
挂有《风尚》工牌的工作人员也紧锣密鼓地布置场地直播。
我嘴角微微一笑:
看来宋澜已准备就绪了。
随着水晶灯折射的光斑洒落,宴会厅的鎏金大门也轰然打开。
周莉云穿着鲜艳的露背拖地红裙踏入会场,金粉在她摇摆的身躯后拖出一道蛇形般的痕迹。
苏晴通体粉色公主裙紧跟着她,在一群马屁精的簇拥下春风得意。
媒体就位,大屏幕也调试完毕,我隐入人群中给阿
K
发去信息:
准备好了吗
OK,婉姐。
周莉云满面红光地一边与嘉宾们交际着,一边走向主台。
她来到香槟塔旁,扬起镶满碎钻的食指敲了敲高脚杯,让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各位宾客,由于苏总病重无法管理公司,今天我有个重要的事情要正式宣布。
我好笑地咳了两声,打断了她:
有多重要谁家总裁接管公司像你这样搞个蟠桃会
讶异的目光从四处投来,我也从人群中来到香槟塔前。
礼貌地朝人群行了个旧式屈膝礼后,我又伸出酒杯向周莉云迎了一迎:
周女士,晚上好啊~
镁光灯骤然炸亮,宋澜的直播团队将镜头推近,巨幕上我与周莉云正面交锋。
这么大阵仗,周围的人都面面相觑:
这是谁真是没教养!
是她这小偷怎么好意思再回来
19
大厅里满场窃语,周莉云扬起下巴,眉唇飞扬地居高临下:
苏婉,这不是你应该出现的场合,你已经不是苏家人了。
我捂着嘴轻盈地哼笑着,毫不在意地晃了晃酒杯:
你有一点说的对,从前的苏婉已经死了。
不过,我不是苏家人,难道你是你,姓苏吗
周莉云被我问得皱了一下眉,紧接着她又恢复了表情管理,下达命令:
保安,请立即将这位小姐带出去,她没有被邀请!
就在保安应声赶来时,我看了一眼远处偷偷暗笑的宋澜。
见她点头,我将酒杯里的香槟一饮而尽,走向媒体席:
听说今晚要周莉云要官宣苏氏并购案真巧,我也带了段签约视频。
紧接着,我又提醒着苏氏高管们:
看了过后,你们自行决定要不要赶走我。
我伸出胳膊,伸到空中打了响指,只见宴会厅巨屏切换画面——
监控视频里,周莉云正将公章按在股权转让书上,而保镖则强行把着苏建国的胳膊摁下了指纹。
一时间四下哗然,连来驱逐我的保安都对着屏幕看入了神。
我问周莉云:
这算商业欺诈还是故意伤害
周莉云大声对着众人解释:
这是苏总昏迷前就授意我的,若是他有一天醒不来我就执行。
至于你说我商业欺诈,只是你的个人意思。
我将空酒杯递给身边愣住不知如何是好的保安,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哦是么
既然周莉云是冤枉的,那么我就再请大家看一段。
20
我拍了拍手,阿
K
切入第二个画面:
视频切到了家里,是王妈偷偷录下的周莉云给父亲下药的每一个瞬间。
左上角的日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一个简短的录像都如潮水般涌来。
周莉云反应过来偷拍视角的主人后,开口大骂:
王妈这个叛徒!
我冷笑道:
你错了,她不是叛徒。她是忠于旧主,为旧主报夺夫夺命之仇!
我的一席话瞬间让众人炸开了锅:
什么,周总不光给苏总下毒,手上竟还有别的人命
这女人平日里看着这么亲和面善,没想到是这么毒蝎心肠!
话音刚落,阿
K
的第三段视频再次袭来:
这次不再是画面,而是周莉云的一个个秘密邮箱。
它们像病毒一样,一个个弹窗似的闪烁着。在酒店的巨屏幕上,文件里的每一个字都被放大得无比清晰。
此时的周莉云被众人倒戈,但她却并不安分。
不一会儿,暗处的一个侍应生绕过窜动的人群稳稳地给我递来一杯新的酒。
宋澜远远地朝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喝,我当然不会上当。
苏晴再傻也知道她的好日子马上临到头了,为了配合她妈,提着蓬蓬裙便朝我而来:
婉姐,对不起。要是我有哪里得罪了你,请你高抬贵手,不要污蔑我妈妈。
晴妹妹,你很爱喝茶吗
真是没意思,就这一句话,苏晴就被我乱了方寸。
当她杯里的酒泼向我的刹那,我旋身错步,她便四仰八叉地摔在了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指尖捻着酒,侧身微微蹲在她的身边:
哦对,我还把你给忘了。
三年前,你往张悦同学眼睛里灌
502
时,她也是这么个姿势。
21
我毫不客气地踢了哭唧唧的苏晴一脚,提示阿
K
继续切换画面——
只见监控视频里,苏晴拽着一个女孩儿的头发往教室里拖,那女孩趴在地上苦不堪言。
可施暴者猖狂的笑声掩盖了被虐着的求救声,愣是一点没放过那女孩儿。
宋澜的直播弹幕在这时瞬间爆炸:
苏氏千金校园霸凌!
恶魔,她心理变态怎么不自己去死,拉别人下地狱。
苏氏今晚热搜太带劲了。
宋澜的镜头推进特写,周莉云见女儿被欺负,一把推翻了香槟塔,怒火中烧的她抓起香槟瓶就朝我扔来。
我躲闪不及,重摔在地。
这时,王妈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在我摔倒的一瞬间把我护在怀里。
三年了,我感受着母亲留给我的余温,眼眶不禁湿润起来。
可事情还没有结束,我不能躲避。
哪怕是天上下刀子,我也要保护身边的人,让那对母女遭到应有的报应。
我轻轻拍掉王妈身上的酒,踉跄地让自己站起来。由于摔得不轻,头发也胡乱披散开来。
这时,宋澜来到我身边,拉住了我。她取下头上的翡翠发簪,温柔地帮我挽起了头发:
林婉的女儿可不是什么灰姑娘,这簪子送你了,往前走。
我定了定神,点点头。继续走到周莉云面前,一字一句地逼问她:
周女士当年投奔我们家时,也是这样毫无礼数地对待我母亲的吗
她好心收留你,你却要她命。
此时的周莉云被我步步压制,可她却不甘心。
她苦心经营多年,马上就唾手可得的一切怎可轻易放弃:
大家听我说,这一切都是苏婉虚构的。
她不知从哪里认识些乱七八糟的人,做了这些假的视频,大家不要相信她。
听到她这些话惹得我不禁大笑起来,她的辩白在重锤下显得无比幼稚:
周莉云啊,你不到黄河不死心。
既然这样,我再送你最后一程!
22
此时,我与周莉云的地位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悄悄扭转。
我淡然地走上台拿过话筒,讲起了来:
既然大家都爱听故事,我就给大家讲一个苏家秘闻,家丑我不怕外扬。
周女士在大家眼中是我父亲相爱的第二任,苏晴是我苏家的养女,对吧其实不然!
豪门八卦下,全场果然在哄闹中不约而同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我讲起了故事:
周莉云其实是我父亲的远房表妹,当年因家里破产,带着与前夫周镇海的女儿投奔来我苏家。
那年我十岁,周莉云勤快,总是主动来我们家帮母亲照顾我,也因此获得父亲的信任。
那时我母亲林婉是公司财务总监,父亲为了照顾亲戚就安排周莉云进入公司,担任了财务副总监协助我母亲。
十五岁那年,周莉云私下投资失败终于暴露了本性,她暗中挪用公款后试图掩盖。
母亲偶然间发现了端倪,开始着手秘密调查。
没曾想,母亲的调查被周莉云发现了。于是,她不顾恩情决定先下手为强。
说到这儿,我的声音颤抖的哽咽起来:
那年我十八岁,一向身体健康的母亲却突发心脏病去世。
要不是母亲留下的证据,我和父亲或许这辈子就没办法知道母亲的痛苦,也无法给她报仇。
后来,周莉云以照顾父亲为由,带着周晴搬进了苏家,并对外宣称周晴是养女。
在公司,她逐渐掌控了财务部门,在家,她扮演着好人,指使周晴与我作对。
终于,父亲在她的处心积虑下与她结了婚。但父亲搬到了书房,从始至终只是和她保持名义上的关系。
我看着周莉云那被各种情绪扭曲的脸,继续说:
她不甘心,于是三年前她通过伪造我挪用公款的证据,导致父亲震怒将我赶出家门。
之后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她周莉云打从出现在苏家开始,每一步都是算计。
讲完这些,我的手指由于极度揪心变得麻木起来。
这些心里隐处的伤痛由我亲手撕开在大庭广众面前,没有人比我更痛。
可面对周莉云这样的人,我不把她的遮羞布扒干净,她就要送我全家下地狱。
23
现在,直播的屏幕疯狂滚动,弹幕早已一潮接一潮,应接不暇。
苏晴领着混混在出租屋对我的所作所为也被网友爆了出来。
马屁精们见苏晴原来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破落户,将枪口对准了她:
原来你叫周晴啊,竟然连人家的名字都偷。
麻雀还妄想当凤凰,做梦吧你!
你把我们送的名牌包都还回来,难怪谁的礼物都收,原来是穷怕了。
苏晴像一块融化的蛋糕瘫软在地上,呆滞地看着她的母亲求救。
周莉云的来时路被我扒了个干净,自顾不暇的她更像一根燃烧殆尽的老蜡烛一样伫立在原地,对苏晴求救无能为力。
这时,巨屏上亮起苏建国在病房的实时画面:
他枯槁的手高举遗嘱和公证书,脸上戴着呼吸面罩却字字如刀地刺进周莉云的心口:
婉婉啊,爸爸错了,爸爸对不起你……
从今天开始,苏氏集团
51%股权全权由我独生女儿苏婉继承,即刻生效。
这时,全场欢呼沸腾,除了周莉云母女和她的利益相关者。
周莉云彻底溃败,她捡起破碎的玻璃杯,疯狂地扑向我。
我拔下宋澜的翡翠发簪自卫,却被她自己撞了上来。
发簪不小心刺入她的手腕,鲜血顺着她的胳膊与红色的礼裙融为一体,她又转而将脚杯对准直播她的屏幕而去。
眼看巨幕不保,保安飞奔去架住了张牙舞爪的周莉云,防止她进一步破坏。
一位男士绅士地递给我一张手帕,示意我脸上的污垢。
混乱的场面下,远处而来的警笛声刺破了场面的骚乱。
我松下一口气捡起周莉云让侍应生送来的毒酒杯,用手帕擦拭着簪上的血渍静静地等待着周莉云的判官。
直到警察带走周莉云母女及相关人员,我看到了斜靠在大厅门口竖拇指的阿
K,眼泪终于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父亲的脸庞在我身后,话筒只离我一步远,但这段路我却走了很远。
终于,我鼓足勇气伸出手去迎接了那本属于我的未来:
苏氏集团的叔叔阿姨们,合作伙伴们,媒体和直播间的朋友们。
苏氏集团的新纪元,从清理垃圾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