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程序员许墨开发AI捉奸软件，误将妻子与顶头上司的亲密照发到家族群。全网群嘲时，软件突然预警：照片中上司的脸是AI换脸，而真正第三者竟是群里的某位长辈【正文开始】
出租屋的空调发出老旧的嗡鸣。
我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关节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泛着青白。台灯的光刺得眼睛生疼，却舍不得移开视线
——真相之眼
的调试进度条已经走到
99%，就差临门一脚。
手机在桌面震动起来。
是林薇发来的消息：今晚加班，不用等我。
屏幕蓝光映在我的脸上，忽然觉得这句话有点刺眼。最近一个月，她加班的频率越来越高，每次回来都是凌晨，身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古龙水味道。
鬼使神差地，我打开了手机远程控制软件。
真相之眼
开始自动扫描林薇的相册。进度条缓慢跳动，我的心脏也跟着越跳越快。突然，警报声刺破寂静，一张照片跳了出来
——
林薇靠在一个男人怀里，嘴角挂着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
那个男人是周正，她的顶头上司。
电脑风扇突然发出刺耳的轰鸣，我盯着照片，喉咙发紧，太阳穴突突直跳。照片背景是个高档餐厅，水晶吊灯在林薇发顶投下细碎的光，她的手搭在周正肩膀上，亲密得像对热恋的情侣。
指尖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
我颤抖着按下转发键，选中家族群。
消息刚发出去，我就后悔了。
群里瞬间弹出消息。
小墨，这是怎么回事
薇薇怎么会做这种事
现在的年轻人啊……
嘲讽、质疑、叹息，消息如同潮水般涌来，将我淹没。我想撤回，可已经过了时间。看着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消息，胃里一阵翻涌，冲进厕所吐得昏天黑地。
等我擦着嘴角出来，手机已经被打爆。
爸妈的未接来电，七大姑八大姨的语音，还有林薇的
——
足足二十多个未接。
我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悬在通话键上，迟迟不敢按下。屏幕突然亮起，是林薇打来了视频通话。我慌乱地接通，却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和身后杂乱的办公室。
许墨，你听我解释。
她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解释什么解释照片是假的
我冷笑，AI
换脸吗别把我当傻子。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突然提高音量，照片是被人篡改的！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到她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薇薇，和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
是周正。
愤怒冲上头顶，我直接挂断了电话。手机
砰
地砸在桌上，屏幕瞬间裂开一道蜘蛛网状的裂痕。
家族群还在疯狂刷屏。
没想到薇薇是这种人。
小墨太可怜了。
离了吧，这种女人要不得。
我抓着头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空调的冷风裹着电脑主机的热气，将我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突然，真相之眼
再次发出警报，这次是一段分析报告：照片存在
AI
换脸痕迹。
我猛地扑到电脑前，仔细查看报告。数据显示，周正脸上的纹理存在细微的不自然，光影也有偏差。可这又能说明什么现在说照片是假的，谁还会信
手机又响了，是妈妈打来的。
小墨，你爸气得高血压都犯了，你赶紧回来一趟。
她声音带着哭腔，亲戚们都在问，你让我们怎么说
我捏着手机，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
亲手开发的软件，却成了毁掉自己生活的凶器。
门突然被撞开。
林薇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头发黏在脸上，眼神里满是焦急：许墨，我真的没有背叛你！有人在陷害我们！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陷害
我冷笑，证据都摆在眼前，你让我怎么信
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她冲过来抓住我的胳膊，周正他……
够了！
我甩开她的手，我不想听。
林薇踉跄着后退两步，泪水混着雨水从脸颊滑落。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冲进雨里。
门重重关上的瞬间，我瘫坐在地上。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脸上，真相之眼
的图标在桌面闪烁，仿佛在无声地嘲笑我。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声滚滚而来。
而我的生活，彻底乱成了一团麻。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划出支离破碎的世界。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还在发抖，手机在副驾不停震动。家族群里，三姨刚转发了本地论坛的帖子
——《程序员妻子出轨上司，自研发软件成捉奸利器》，评论区已经盖了两千多层楼。有人扒出我的工号，甚至贴出了公司地址。
叮
——
又是一条新消息。是林薇发来的定位，在城西废弃的仓库。
刹车时轮胎在积水里打滑，我差点撞上锈迹斑斑的铁门。仓库里霉味刺鼻，头顶的白炽灯滋滋闪烁，照亮林薇蜷缩在角落的身影。她膝盖上沾着泥，手里攥着个破旧的
U
盘。
这是……
周正办公室的监控备份。
她声音发颤，照片拍摄那天，我根本没离开过公司。
我一把抢过
U
盘，金属边缘在掌心硌出红痕。笔记本电脑风扇狂转，监控画面里，林薇确实整夜都在工位敲代码，而周正压根没出现过。但当我想仔细查看时间戳时，画面突然花屏，弹出一串乱码。
有人黑了我的电脑！
林薇扑过来，从昨晚开始，我的所有电子设备都……
仓库外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林薇脸色骤变，猛地把我推进杂物堆。铁门被踹开的瞬间，我瞥见三个戴口罩的男人，手里的铁棍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跑！
林薇尖叫着将我推向侧门，自己却被其中一人拽住头发。我抄起生锈的扳手砸过去，混战中
U
盘掉在地上，被人狠狠踩碎。
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我拉着林薇在小巷里狂奔，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白衬衫被扯破，锁骨处渗出血珠。拐进一条死胡同时，我突然想起手机里的定位软件
——
那是
真相之眼
的附属功能。
把手机给我！
我扯开她的挎包，将两部手机都调成飞行模式。追兵的咒骂声近在咫尺，林薇突然扯下脖子上的项链，把钻石吊坠塞进我掌心：这是周正上周送的，他说……
说能保我平安。
吊坠冰凉刺骨。我盯着她颈间的红痕，突然想起恋爱时她连根银手链都舍不得收。巷口的车灯扫过来时，我拽着她滚进垃圾箱后的夹缝，听着那些人踢翻垃圾桶的声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回到家已是凌晨三点。电脑里的
AI
分析报告还停在那里，周正脸上的像素点仿佛都在嘲笑我。我翻出工具箱，将所有设备拆开检查，果然在路由器里发现了微型窃听器。
他们早就在监视我们。
林薇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睫毛上还沾着雨水，许墨，你还记得半年前，你拒绝的那个高薪挖角吗
我动作一顿。那是家神秘的科技公司，开出的条件足以让我在这座城市买三套房。但对方要求我签十年保密协议，连研发方向都遮遮掩掩。
周正那天在咖啡厅和人见面，我不小心听到了……
林薇声音发抖，他们说要搞垮你，说你开发的软件会坏了他们的好事。
窗外炸响一声惊雷，照亮她眼底的恐惧。我突然想起家族群里，堂哥许文今早发的那句
家丑不可外扬，当时觉得暖心，现在却像根刺扎进心里。
手机在此时亮起，是许文的视频通话。我接通的瞬间，他身后传来熟悉的水晶吊灯
——
正是照片里那家餐厅。
堂弟，你也别太难过……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不过有些事，该断就得断。
我盯着他领口的咖啡渍，和照片里周正西装上的痕迹一模一样。挂断电话后，我调出那张照片的元数据，放大再放大，终于在桌布褶皱里发现半枚袖扣的反光
——
和许文昨天戴的款式分毫不差。
林薇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许墨，你听！
楼道传来皮鞋敲击地面的声响，一声比一声沉重。我扯过衣柜里的棒球棍，听见林薇在身后急促的呼吸。当敲门声响起时，我猛地拉开门，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以及台阶上滴落的水渍，蜿蜒着消失在黑暗中。
后颈的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滑，我攥着棒球棍的手心里全是黏腻的汗。
门外的脚步声消失得悄无声息，像从来没出现过。林薇的指甲还掐在我手腕上，留下四道月牙形的红痕。许文在说谎。
我盯着手机里定格的视频画面，许文领口的咖啡渍在水晶吊灯下泛着诡异的光，他和周正一定有勾结。
林薇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手指按在渗血的锁骨处。我这才发现她白衬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结成暗褐色的痂。去医院。
我扯过外套裹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不能去。
她的瞳孔在昏暗里缩成针尖，许文能黑进我的电脑，就能查到医院记录。
楼道的声控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人在拖动什么重物。
我摸到手机打开手电筒，惨白的光柱刺破黑暗，照见墙面上蜿蜒的水渍。那些水渍从我们家门口一直延伸到消防通道，在台阶上形成暗红色的斑点
——
是血。
从窗户走。
林薇拽着我退到卧室，推开生锈的防盗网。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楼下的巷子里弥漫着垃圾发酵的酸臭味。我先爬出去踩在空调外机上，转头要拉她，却听见客厅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快跑！
林薇猛地把我推出去，自己却被什么东西绊倒。我在空中抓住她的手腕，两个人重重摔在垃圾箱上。铁皮被砸出巨响，头顶的窗口探出三个蒙着面的男人，铁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我们跌跌撞撞冲进城中村的迷宫。林薇的高跟鞋早就跑丢了，脚底被碎玻璃划出长长的口子，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串血脚印。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我突然想起许文公司就在这附近
——
或许能在那里找到证据。
往那边！
我拽着她拐进一条堆满纸箱的巷子。许文的科技公司大门紧闭，铁门上缠着带刺的铁丝网。林薇突然蹲下身子，从排水沟里摸出个沾满污泥的门禁卡：上次他喝醉了，我送他回来……
刷卡的瞬间，警报器刺耳地响了起来。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照得整个走廊如同血色炼狱。我们在错综复杂的办公室里乱窜，终于在一间标着
机密
的门前停下。门锁需要虹膜验证，我瞥见墙上的消防斧，抄起来就砸。
木屑纷飞中，我看见许文的办公桌抽屉敞开着，里面躺着半截断裂的钻石项链
——
正是林薇今晚扯断的那条。抽屉深处压着个黑色笔记本，扉页上潦草写着：清除许墨计划。
找到了！
我抓起笔记本，却听见身后传来鼓掌声。许文戴着金丝眼镜，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身后跟着五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手里的电击棒滋滋冒着火光。
堂弟，好奇心太重可不好。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毒蛇，你以为自己能查到什么
林薇突然冲上去要抢笔记本，却被人一脚踹翻在地。我扑过去护住她，后脑勺重重磕在桌角，眼前炸开一片金星。
知道你为什么会拒绝那份高薪工作吗
许文蹲下身子，冰凉的指尖挑起我的下巴，因为你开发的‘真相之眼’，动了某些人的蛋糕。
他身后的男人突然举起电击棒，电流劈啪作响，而现在，你该付出代价了。
千钧一发之际，窗外突然响起警笛声。许文脸色骤变，骂了句脏话带人撤退。我挣扎着爬起来，扶着林薇往安全通道跑。楼梯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照见墙上贴满的照片
——
全是我和林薇的生活照，拍摄角度诡异，像是在暗处偷拍的。
跑到地下车库时，我看见许文的车尾灯在转角处一闪而过。林薇突然指着柱子后面：那里！
一辆共享单车倒在地上，车篮里放着个牛皮纸袋，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打开纸袋的瞬间，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里面是一叠病历
——
诊断日期是三年前，患者姓名栏写着
许文，诊断结果那栏赫然印着：偏执型人格障碍，伴有严重妄想症。
林薇的声音在颤抖：许文他……
一直喜欢你。
头顶的声控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在地下车库里炸响，像死神逼近的鼓点。
林薇的指甲深深掐进我的胳膊，我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渗出来。黑暗中，一束车灯突然亮起，刺得人睁不开眼。许文的黑色轿车如同蛰伏的野兽，缓缓朝我们逼来，引擎声震得墙面簌簌落灰。
把东西交出来。
许文摇下车窗，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猩红如兽，那病历是假的，有人陷害我！
他猛踩油门，车头擦着我的裤腿掠过，我拉着林薇狼狈滚到一旁。
杂物间的铁门虚掩着，我拽着她冲进去。霉味混着机油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身后传来车门打开的声响。林薇突然摸到墙角的灭火器，冰凉的金属外壳在掌心发烫：许墨，我引开他，你从通风口爬出去！
放屁！
我踹开脚下的铁桶，哐当声在密闭空间炸开，要死一起死！
头顶的通风管道传来老鼠跑动的窸窣声，许文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心脏上。
门被轰然撞开的瞬间，林薇抡起灭火器砸过去。许文偏头躲过，金属外壳砸在墙上爆出火星。他身后的打手一拥而上，我抄起地上的扳手乱挥，却被人从背后勒住脖子。窒息感中，我瞥见许文慢悠悠捡起掉在地上的病历，嘴角扯出扭曲的笑。
三年前我故意让医生开的假诊断。
他把病历凑近车灯，纸张边缘被烤得卷曲发黑，没想到吧堂弟，偏执的人不是我
——
是那个给你发照片的人。
林薇突然咬住打手的手腕，在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我挣脱束缚扑向许文。我们滚在地上扭打，他的眼镜碎裂，镜片划伤我的脸颊。混乱中，我摸到他口袋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
——
微信置顶是周正，最新消息写着：老地方见，处理尾巴。
车库外传来警笛的呜咽。许文脸色骤变，一把推开我跳上车。引擎轰鸣中，轿车撞开出口的栏杆，扬起的碎石砸在我们身上。林薇瘫坐在地，浑身是伤，她突然指着许文开走的方向：他说的老地方……
会不会是城南码头
暴雨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我们拦了辆出租车，司机看到林薇满是血污的样子，吓得差点踩错油门。城南码头的锈迹铁门虚掩着，海浪拍岸声混着机械的嗡鸣，集装箱在雨幕中像巨大的墓碑。
小心！
林薇突然拽住我。一道黑影从集装箱上纵身跃下，是周正。他手里握着电击枪，西装革履的样子在这破败码头显得格格不入：许墨，你不该查到这里。
我挡在林薇身前，雨水顺着睫毛往下淌：照片是你换的脸，许文不过是你的棋子！
周正冷笑，电击枪的蓝光在雨夜里格外刺眼：‘真相之眼’能识别
AI
换脸，但识别不了人心。你以为你老婆真的清白
林薇浑身颤抖：周正，你答应过不牵扯他！
这句话让我如坠冰窟。周正笑得前仰后合，身后集装箱的门突然打开，刺眼的灯光中，我看见十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操作台上摆满了
AI
换脸设备，墙上的屏幕正播放着我和林薇的实时画面。
半年前，你老婆主动找到我。
周正擦着笑出的眼泪，她说要毁掉你开发的软件，因为……
他故意拖长尾音，电击枪抵住我的太阳穴，你太痴迷代码，根本没发现她早就怀了别人的孩子。
林薇的尖叫混着惊雷炸响。我感觉世界在眼前碎裂，雨水突然变得滚烫，烫得眼眶生疼。周正身后的白大褂们举起了麻醉枪，而远处，许文的车灯再次穿透雨幕，朝着我们疯狂驶来。
海浪撞在礁石上，碎成齑粉的咸腥灌进鼻腔。
周正的电击枪抵在我太阳穴，金属的冷意渗进皮肤。林薇的尖叫还卡在喉咙里，白大褂们举着麻醉枪缓缓逼近，许文的车灯在雨幕里晕成猩红的光斑。我盯着周正扭曲的笑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
那里还攥着从许文口袋里顺来的手机。
孩子是你的
我喉咙发紧，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林薇突然扑过来，被白大褂们死死按住，雨水顺着她凌乱的发丝往下淌：许墨，他在说谎！我怀孕是因为……
闭嘴！
周正猛地拽住她头发，林薇的惨叫声混着惊雷炸响。我趁机按下手机语音键，许文和周正的聊天录音骤然响起：只要搞垮许墨的软件，那些投资人就只能选我们的‘完美伪装’……
白大褂们的动作僵住了。周正的脸涨成猪肝色，电击枪狠狠砸向我额头。我偏头躲过，顺势撞向他的膝盖。混乱中，林薇咬开白大褂的手腕，抓起地上的扳手砸向操作台上的设备。玻璃碎裂声里，满墙的监控画面闪烁成雪花。
拦住他们！
周正嘶吼着扑向控制台。我抄起灭火器横扫，金属外壳砸在打手们身上发出闷响。许文的车突然从侧面撞来，我拽着林薇就地翻滚，集装箱在撞击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许文！你疯了
周正躲过飞溅的铁屑，计划全被他们毁了！
许文摇下车窗，脸上的伤口还在渗血，金丝眼镜歪挂在鼻梁上：从你想杀许墨开始，计划就已经烂透了！
我这才看清他副驾上摆着的
U
盘，正是之前在仓库被踩碎的那个。许文猛踩油门，车头直冲向周正。白大褂们作鸟兽散，周正连滚带爬躲进集装箱。林薇突然抓住我的胳膊：许墨，那些投资人名单在主机里！只要曝光……
话没说完，一发麻醉针擦着耳畔飞过。我拽着她躲进阴影，身后传来许文的惨叫
——
他的车撞上集装箱，挡风玻璃蛛网般碎裂。周正握着麻醉枪一步步逼近，枪口还在冒烟：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今天都得死。
林薇突然从背后抱住周正，大喊：快跑！
我抄起半截钢筋刺向他的手腕，麻醉枪
当啷
掉在地上。周正疯狂挣扎，林薇的指甲在他脸上抓出五道血痕。我趁机扑过去，两人在潮湿的地面扭打，咸涩的雨水灌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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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林薇真的是为了你
周正咬着牙嘶吼，她不过是想报仇！你爸当年害得她家破人亡，她接近你就是为了毁掉你的一切！
我动作猛地僵住，林薇的哭声在身后响起：许墨，别听他胡说……
集装箱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许文不知何时爬出车，正疯狂撞击着集装箱支柱。金属扭曲的声响中，周正的脸终于露出恐惧：疯子！你会害死所有人！
那就一起下地狱！
许文的笑声混着海浪，癫狂又绝望。我拽着林薇冲向出口，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回头的瞬间，我看见周正被倒塌的集装箱压住，许文站在火光中，冲我露出一个扭曲的笑。
暴雨还在下，警车的红蓝灯光刺破雨幕。林薇浑身湿透地瘫坐在地，怀里抱着从废墟里抢出的主机硬盘。我盯着她苍白的脸，想起周正的话，胃里一阵翻涌。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混着海浪声，像一场荒诞的闹剧。
警笛声越来越近，林薇颤抖着伸手想抓住我，却被我下意识躲开。她的手悬在半空，雨水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晕开深色的痕迹。
许墨，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是因为我爸的事。
她声音沙哑，带着哭腔，但这些年的感情，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无比陌生。记忆里那些温馨的画面，此刻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周正的话像根刺，扎在心里生疼。
当年我爸的公司破产，他跳楼自杀。所有人都说是经营不善，但我查到，是有人恶意收购，篡改数据。
林薇跪在地上，泥水弄脏了她的裙摆，后来我发现，那些数据篡改的手法，和你开发软件的思路很像。我以为……
所以你就接近我，想要报复
我打断她，声音冰冷。
不是的！
林薇急得直摇头，和你在一起后，我慢慢了解你，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我想放弃报仇，可周正他们威胁我，如果不听他们的，就把你的软件毁掉，还要让你身败名裂。那张照片，就是他们逼我配合拍的，后来又换了脸。
我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远处，警察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码头入口。
许墨，相信我。
林薇举起怀里的硬盘，这里面有他们所有的犯罪证据，不只是针对你的阴谋，还有当年害我爸的证据。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个警察冲过来，用枪指着我们：不许动！
林薇被警察带走时，还在回头看我，眼神里满是恳求。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耳边回荡着她的话，心里乱成一团麻。
之后的日子里，警方根据硬盘里的证据，捣毁了周正的犯罪团伙。许文在那场爆炸中身亡，而林薇因为协助调查，暂时被拘留。
我去看守所看她那天，阳光格外刺眼。隔着玻璃，她瘦了很多，眼神却平静了许多。
对不起。
她先开口，这些年，我一直在骗自己，以为可以平衡报仇和爱你。现在我明白了，我错了。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开发的‘真相之眼’，其实可以找到真正的真相。
林薇苦笑，只是这次，它被人利用了。希望你不要放弃，继续完善它。
离开看守所时，天空又开始下雨。我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想起和林薇的点点滴滴。或许，真相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而感情，也远比我想象的复杂。
我打开手机，看着
真相之眼
的图标，手指悬在上面许久。最终，我按下了删除键。
雨越下越大，我转身走进雨幕中，任由雨水冲刷着这一切。有些真相，或许永远都找不到答案，而有些伤痛，只能交给时间慢慢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