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夜,月光惨淡。
一个长长的身影,负载着一个长长的思念。
不论月缺月圆、月黑风高,这个身影每天都会来到断崖之上,凝望月亮出现的地方。
飘扬的白发和胡须,已承载了太重的思念和哀伤;被无情岁月雕刻的皱纹,早已爬满了他刚毅强健的脸庞。没有那个英雄可以跨越岁月沧桑,唯一不改的,是背上神弓怒箭的张扬!
无数的日日夜夜,磨不灭他坚强的意志,更磨不灭他美好而悲壮的爱情。
英雄的一生,就是悲壮。
后羿,一个几乎被人遗忘的名字,一段不公的命运、伤心的神话、凄美的爱情···
···
月宫广寒,堂皇庄严,烛光如炬,却伴着串串泪滴。
美人卷竹帘,深坐颦娥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是恨命运的不公谁让他丈夫射死的是天帝的亲生儿子小肚鸡肠的羲和娘娘再加上外宽内忌的帝俊天帝,不正是悲惨历史的创造者
历朝历代,得罪皇子的那个会有好下场况且,还是帝后疼爱的皇子。
历史不会完全的相同,却总是惊人的相似。
几千年过去,唯一没变的是泪珠涟涟、孤独空虚。
听说过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可他们面临的,是以爱之名,奈何长久分离。
帝后没有取他们的性命,在三界所有人眼里,仿佛是对他们最大的恩赐。可是,爱别离之苦,用无尽的生命去体验,
又是何等的煎熬,何等的苦楚,何等的孤寂偏偏,在三界所有人面前,还要装作安之若饴。
门被打开了,是善良的玉兔,这是她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她把它当作朋友、知己,它却没有回应过一句话。但它是有灵性的,似乎可以理解主人的心事。
这时,玉兔叼来了三支箭。嫦娥玉手轻抚箭身,两行数千年也流不尽的热泪,再一次在脸颊默默滑落。
又是中秋月圆夜。
每年这个时候,后羿就会寄情于箭,用神弓射到广寒宫,准确的扎到院内的桂花树上。
睹物思人,又是何等的哀伤。
谁说相见不如怀念若是情比金坚,为何不能朝朝暮暮,长相厮守
嫦娥把情箭放到枕边的匣子里。原以为几千年都这样过去了,心,大概早就没有那么痛了。可冷漠的外表,能骗过别人,却如何也骗不了自己。
有些愁苦,时间越久,压抑越甚,从无止歇。
窗外,又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吴刚还在树下,吃力地砍着永远不会倒下的桂花树。
两人仅有一窗之隔,但从没有说过一句话。这是天规,也是人心大妨。
也许世上真的有很多事情不可思议。嫦娥突然觉得他们之间好像在改变着什么,但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在改变。
2
又是一个夜晚,一切犹如往常,月宫一片寂静,除了声声不断的伐树声。
一阵轻风,忽又停止,在月宫门外。
吴刚的斧子依然有规律地砍着桂花树,似乎没有任何异样。他在这里度过了漫长的岁月,就算是轻微的动作,也无法逃脱他的感知。
听到这阵细微的风声,吴刚心中微微一颤,想起了一个月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这样一阵轻风。
吴刚虽然猜不到究竟是谁隐在暗处,但他知道,如此鬼鬼祟祟,定然不怀好意。
什么人会深夜来到这里吴刚寻思着,难道是贼吗可广寒又没有什么宝贝···
···
吴刚心中电转,斧子却没有停,依然有规律地敲着桂花树。
终于,一条黑影出现在广寒宫内,但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怔怔地望着映在窗上的人影,眼神很深情,也很忧伤。
吴刚刚要对黑影动手,黑影就察觉到了,因为吴刚的斧子停了,他的斧子从未停过。
黑影一闪,身形很快。
吴刚也很快,追了出去。
两条人影飞掠出去很远,黑影停了,吴刚却没有停,顺势挥出巨斧。
对方当然也不甘示弱,亮出兵器。
两人你来我往,像烘炉打铁一样,叮叮当当个不停。
战了很久,双方似乎都有些累了,招式慢了许多。直到这时,吴刚才看清对方面孔,那是天篷元帅朱刚烈!
朱刚烈没有想到月宫还有如此高手,这一仗,打得确实痛快。
万般事态皆有因由,原是那天蓬元帅朱刚烈垂涎嫦娥美色,心动不已,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眼前晃着的,都是嫦娥的身影,就连天庭职务都顾不得了,恍恍不可终日。可奈何在嫦娥心目中,却只有后羿那个凡夫俗子。
后羿以前是很勇猛异常,九箭射下了九个太阳。但那早已成为历史。人,怎么可以抱着历史和思念过活何况他们两个之间的爱情,是注定无法结合的现实。
朱刚烈不但英俊威猛,更重要的是,他是天篷元帅!
就凭这一点,有多少倾城国色竟相献媚,以睹元帅尊容,更别说与之相亲相近,那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德。
可嫦娥竟是与众不同,丝毫没有贪恋权势的心思。
那是一次酒后,元帅失态,欲与嫦娥亲近,换来的却是一顿臭骂和狠狠的一个嘴巴。
贵为元帅至尊,几时受过这等奚落谁知元帅不但没有生气,却在心中十分欣喜:若能得此红颜知己,一生足以。
神魂颠倒的元帅,竟然鬼使神差地来到了月宫,心里只想着离嫦娥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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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刚听完元帅的诉说,苦笑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又默默回到桂花树下,嘟、嘟、嘟地继续砍树。
无人注意到的地方,吴刚却恨恨地咬着牙,内心突然生起一股熊熊烈火,想要把胸膛撑破。
吴刚以为,自己早已经将一切置之度外,一心只想砍倒桂花树。可想起刚才朱刚烈的话,心中却愤愤不平,平生第一次停下了斧子。
自那夜以后,朱刚烈几乎每天都来,静静地守在嫦娥窗外,深情的目光透着一丝忧郁,却从来没有敲开过门,更没有走进去。
吴刚每天都在暗中恨恨地望着朱刚烈的背影,胸中愤愤地燃着无名的烈火。
今天,火焰似乎燃烧了理智,吴刚再也忍不住了,对准朱刚烈后脑勺挥手就是一斧。
朱刚烈听到脑后风声,心中不由一惊,赶忙闪过斧头,亮出兵器,挡住再次挥来的森森利刃。战斗,再次开始。
嫦娥听到动静,疑惑地走了出来,她始终猜不出谁会深夜来到这里闹事。
朱刚烈一见嫦娥,无心恋战,狠狠发了几招,作势欲走。
岂料吴刚看到嫦娥,心头一慌,斧子在空中忽然顿了一下。
可是,只这刹那的停顿,却险些酿成大祸。说时迟,那时快,九齿钉钯准确地钉在他的右臂。
朱刚烈见势不妙,急忙闪了,月宫中依旧只留下吴刚和嫦娥。那条受伤的胳膊,还在淌着鲜血。
那一夜,吴刚第一次走进嫦娥的房间,和嫦娥第一次有了肢体接触。
嫦娥取来伤药,为吴刚细心地包扎伤口。
吴刚心中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很舒服。他觉得,为了这种感觉,哪怕是死,也值了。
吴刚似乎终于想明白了,心中为什么会燃起熊熊的烈火,为什么会向朱刚烈挥起斧头。
嫦娥问:打伤你的那人是谁
吴刚没有说话,轻轻摇了摇头。
嫦娥的手轻轻抖了一下,她忽然想起几千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也是在替人仔细包扎伤口。
不同的是,那个男人,是她一生的挚爱。
想到这里,她心中微微荡漾,美眸仔细打量起身边的吴刚,发现他和后羿是那么的相似。刚毅强健的脸膛透露着执着,孔武有力的臂膀、壮实的胸膛抨发着不可阻挡的力量,还有坚强不屈的性格···
···
4
自从那天在广寒宫和吴刚交手以后,朱刚烈心中又急、又气、又恼。一个潦倒的穷小子,敢破坏我堂堂元帅的好事,一定要让他吃点苦头。同时他也有所顾忌,担心吴刚把他的身份透露给嫦娥。虽然没什么好怕的,可作为天蓬元帅,干这等偷鸡摸狗的勾当,终究是不雅。
想到这里,朱刚烈下意识地摸了摸曾被嫦娥打过的左脸颊,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如果嫦娥把这件事情告诉帝后,再把他酒后失德调戏嫦娥的事抖出来,自己面上也不甚光彩。想到这些,他更加羞恼愤慨。
所以说,人呐,千万别做亏心事。无论地位多高都一样,只要做下了,就会永远记在心里,如同埋下一根刺,时不时就会跳出来,刺得心伤、心痛、心胆俱裂。
这一段时间,朱刚烈总是有意无意地接近嫦娥,看到她没什么异样,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把柄捏在别人手里,终究不是办法。朱刚烈恨恨地咬了咬牙,先下手为强,无毒不丈夫,吴刚,你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流年不利。
第二天早朝,扫把星当着众位仙官的面参了吴刚一本,状告吴刚身在桂花树下,不但不思悔过,反而色胆包天,借机调戏嫦娥仙子。
这还了得吴刚小贼,自身罪孽难赎,竟不思悔改,再造罪业,简直目无法纪,胆大包天!真真是岂有此理!
天帝当即要严查此时,天篷元帅看着奉旨查案的官员,嘴角露出淡淡冷笑。
而此时,无人注意到,扫把星和那位官员也在看他,脸上一闪而逝的笑,都显得有些诡秘。
吴刚被带到了天牢,在里面等他的,自然是朱刚烈。
没有了吴刚,朱刚烈的色胆更大了,再加上天帝对他的倚重,就更无法无天。
朱刚烈又来到了广寒宫。
嫦娥看到他的嘴脸很是厌烦,可人家毕竟是元帅,出于礼节,客气了几句,却始终猜不出他来这里的目的。
朱刚烈厚颜无耻地看着嫦娥,色迷迷的眼睛直发绿光,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一把把嫦娥搂到怀里。
嫦娥自是十分气恼,奋力挣脱了他野蛮的臂膀。
朱刚烈笑了一下,很阴森:吴刚已被我打入天牢,我看谁还会来救你。
冰清玉洁的嫦娥登时明白了一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出枕边的利箭,握在手中,以死相拒。
朱刚烈却是只有色心,没有色胆,见此情形,只得草草收场,逃之夭夭。
嫦娥想到吴刚为自己蒙冤受屈,心中一阵痛楚,眼泪不知不觉涌出眼眶。乖巧的玉兔,偎依在她的身旁。
突然,玉兔飞奔出去,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难道是朱刚烈去而复返嫦娥心中一惊,双手紧紧地抓着一支利箭。
一个人走进来了,不是朱刚烈,而是她的好姐妹三圣母。
5
三圣母看到嫦娥惊恐的表情,很诧异,慌忙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嫦娥一头倒在三圣母怀里,眼泪再一次决堤,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三圣母。
岂有此理!朱刚烈也忒没王法了,竟干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三圣母同情地看着嫦娥,一边数落着朱刚烈,一边安慰着嫦娥,自己竟然也不知不觉地流出了眼泪,姐妹情深呐。
三圣母要好好修理修理天篷元帅朱刚烈。
七仙女请来了太白金星。
这是个很势利的老头,一看他那对比涂过胭脂还要艳丽三分的红薄嘴唇,就知道,就算让他对你要上一座金山也决不会皱一丝眉头,还会把嘴角叠起来,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势利的嘴巴一贯吐着圆滑的话语。这张小嘴儿很会办事,从不得罪人。前段时间就是靠这张嘴巴,劝得地上的董永心甘情愿地写了一纸休书,休了七仙女,了结了这段天上人间不可能结合的残破婚姻,七仙女才可以和她的杨戬哥哥花前月下,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最要命的事,帝后对这张小嘴发出的声音深信不疑,推崇备至。
虽然这张嘴巴办事很贵,但对于有些人来说,花费和人情都还不在话下,这些人当然包括杨戬。
虽说嫦娥是这件事的受害者,却苦于没有切实的证据,只得另辟蹊径。
太白金星当然不想得罪元帅,但他更不想得罪这位二郎真君。
艳阳高照,杨戬约朱刚烈饮酒赏花。
两人推杯换盏,你来我往,不一会儿,朱刚烈就醉了。
看到三圣母来到跟前,杨戬一把掀翻酒桌,三圣母指着朱刚烈的鼻子,骂他不是东西,今天,我们是来替嫦娥和吴刚报仇的。
朱刚烈还迷迷糊糊的,心里却又急又怒,直想把三圣母杀死,然后活埋。同时,也在骂杨戬不是东西,竟然联合女流之辈欺负堂堂元帅!
杨戬不等他清醒过来,三尖两刃刀已经到了他的胸前。朱刚烈慌忙闪开,三圣母已经拿出了宝莲灯,念动真言。
堂堂天蓬元帅被囚,自然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只是这件事该如何善后,太白金星早有预案。
太白金星巧舌如簧的嘴巴此刻派上了用场,他在帝后面前,摆事实讲道理,讲得天花乱坠,入情入理,并且煞有介事地列举了朱刚烈十八条罪状。
仿佛是为了佐证太白金星的话,天蓬元帅的罪证很快便被查实,桩桩件件证据确凿。其中,自然少不了栽赃吴刚的事。
对元帅的处罚,确实有些让天帝为难,后经众仙官商议,依律将之贬下凡间历劫再造。
于是乎,朱刚烈便被封印法力,降落凡尘。
朱刚烈神魂飘飘荡荡、昏昏沉沉之际,不想被三圣母牵引下落凡间,狠狠一脚踹到即将分娩的母猪肚子里。
作恶多端的朱刚烈,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由此可见,不论天上人间,切不可得罪女人,否则追悔莫及。
6
吴刚已经被抬到了广寒宫,皮开肉绽,昏迷不醒。嫦娥日夜不离地守在吴刚身旁。
太白金星的嘴巴又一次发挥了作用,劝嫦娥了结这段天上人间不可和合的苦恋,眼前不正好有一个如意郎君
嫦娥心中苦楚无人诉说,只得自己咽下。爱情,怎么可能被时间磨灭呢
可有时候,事情必须做一个了结,正如她趁后羿不备,偷偷吃下仙药,来到这座孤寂苦寒的宫殿。
有人骂她无情、无信,有人替后羿惋惜、不值,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仙药本就是一个圈套,一个让英雄变得冰冷无情,变成天庭鹰犬,之后再暗戳戳被随意捏死,最后还要无中生有背负骂名的连环圈套。
杀死一个人不难,难的是杀死他的同时,还要毁掉他的名声和信念。
后羿是一个英雄,但不是莽夫,他明白服下仙药飞升天上后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但,他是英雄,英雄,自然有英雄的抉择。
可嫦娥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深爱着英雄的女人,因此,他不能让深爱的男人赌上性命和名声,去以卵击石。
她了解后羿,正如后羿也了解她一样。
所以后羿从不怪她,反而很是心疼她。
因为,她让后羿保留了英雄的名号。
男人至死名声不落,也让自认为能左右凡人命运的那一撮人碰了个软钉子,让他们无法污蔑和迫害民众心目中的英雄。
所以,他们的爱情,哪怕仙凡永隔,依然在心中永存。
可是,嫦娥现在想借这件事情,将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彻底埋葬,埋葬在心底。
她不想让英雄继续背负着苦痛的爱继续前行。
这份痛,她自己来背就好。
在众人眼中,是吴刚的朴实忠诚和无畏牺牲,终于叩开了嫦娥冰封的心扉,触动了久违的那一根神经。
据他们猜测,这根神经离爱情的软组织很近。
他们觉得,可能就是在吴刚含冤入狱的这几天,她已经彻底想通了,与其抱着回忆过活,何如珍惜眼前的幸福。
没有未来的,只能终结。
7
吴刚在嫦娥的悉心照料下,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他们的恋情,也如火如炙,两人现在相依相偎,卿卿我我,密不可分。可怜的后羿,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有些自以为能够掌握别人命运的人旧事重提,打乱了粉红色的节奏:桂花树一日不倒,有情人一日不得相见。
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味道,嫦娥心里暗暗冷笑。腌臜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吴刚已经砍了几千年,桂花树都纹丝不动,怎么可能被轻易砍倒呢
而今,已经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挡两个人在一起的决心了,更多的困难,造就我们的勇敢。
吴刚毫不退缩,又拾起了斧头,吃力地砍在树上,嫦娥的利剑,也毫不留情地斩向树干。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奇迹竟在这一刻出现了,桂花树居然被砍倒了!
原来,广寒宫中广寒两个字的意思,不在于天运寒暑、气候冰冷的寒,而在于人心冷暖、世态炎凉的寒。
现在人心的隔膜已除,男女同心,到处暖意融融,广寒宫已经没有了寒气,桂花树也没有了给养的土壤,无法继续生存,自然倒了。
从此,广寒宫再也没有砍不倒的桂花树了。
吴刚当然如愿以偿娶了美貌贤惠的嫦娥。听说他们结婚那天很热闹,大家都很开心,祝福新人幸福安康、和顺美满。
只有满面笑颜的嫦娥把内心的情绪深深埋葬,仿佛还在心底回荡着一句话:呵,堂堂灵物所化的桂花树,不过如此;天界,也不过如此。
此时的月亮,已经没有了期待,只有箫杀。
此时的断崖,只有沉重的云压着山脊,凛冽的风伴着孤独,悲怆的心藏着凄凉。
山风很冷,冷得让人窒息,让人心死。
后羿显得很疲惫,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挨下山去。
嘴角露出一丝苍凉的苦笑:我了解你,正如你了解我。
为了爱你,便装作此生再无牵挂。
也许执着的,都能够被夺走,被毁去,可藏在心底的,无人可见,自然也无人可夺,无人能毁。
也许只有如此珍藏的,才是最宝贵的。
原来,爱,可以如此沉重。
人生,不在于得到了多少,而在于品味了多少。
寒冷的月夜,凄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