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及笄那年我招来一个伴读，府邸上下都待他极好。可林淮屿却觉得我们对他的好是施舍，对我们怀恨在心。
表妹时常在林淮屿面前说我的不是，五年之后，他成了一朝国君。
他下令屠我满门，表妹却堂而皇之地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府邸上下无人生还。
再睁眼，我回到了招林淮屿做伴读的那天。
面前忽然浮现出一行弹幕：女主恐怕还不知道面前的伴读以后会成为一国之君吧。
我还等着看男主和女配的绝美爱情故事呢，女主一定要留他做伴读啊
我垂眸冷笑，看着面前半跪在地上的男人。【一】
你就是父亲给我招来的伴读，这小身板当真有做伴读的能力
我讥讽地朝着林淮屿的方向看去。
少年半跪在地上，眉眼里皆是不愿向权贵屈服的骨气：小姐，莫欺少年穷。
彼时弹幕又开始沸腾：女主不应该拉起男主的手，然后微笑着鼓励他，扶持他一步一步向上爬吗……
对啊对啊，话说女主不要让我家男主一直跪在地上了，太恶毒了。
看着面前的弹幕，我心里一阵冷笑。
哪怕知道面前的男人以后会权倾朝野，我心中依旧平淡。
前世，我不顾家里人反对，觉得林淮屿可怜，将他带至府中做我的伴读。
当初府中上下都不待见他，是我私下惩戒了那些下人，为此他才能在府中站稳脚跟。
林淮屿的母亲是娼妓出生，和书生生下林淮屿后便私奔，留下林淮屿直接撒手人寰。
可他骨子里对他人的恶意毫无保留地发泄在了我们的身上。
而那根矛盾爆发的导火索，便是我那庶出的好表妹。
表妹因为庶出，在府中待遇不及我半分。
前世林淮屿做伴读时，府邸上下都虐待他，而我的好表妹不分是非黑白便将这黑锅丢我身上。
在林淮屿最阴暗无助的时刻，表妹仿佛他黑暗世界的一束光，她笑着对林淮屿说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默许下人做的。
表妹最喜伪装，在林淮屿受尽磋磨之时，也只是口头几句寒暄，并没有太多行动表示。
林淮屿心中的恨意自然陡然增长。
表妹每次都在他被虐待后嘘寒问暖，自然而然地林淮屿便爱上了表妹。
为此表妹谋划如何毁掉姚府，带着她的心上人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
既然那么喜欢当好人，我又怎会如了她的意。
【二】
大胆，区区伴读竟敢对我家小姐出言不逊。
侍女青竹一脸愤愤不平，扬起鞭子就要往他身上抽去。
罢了，以后就他来做我的伴读吧。
我命青竹扶着我往寝房徐步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没人注意到林淮屿脸上一闪而过的阴暗。
小姐……你真是热心肠。
久违的弹幕又出现，与之相伴的，我又了解到一些不曾注意的事情。
啊啊啊啊啊女配要和男主见面了，救赎阴暗反派我磕死。
恶毒女主就是他们爱情的铺路石。
其中一条醒目的红色弹幕很快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觉得女主并没有做错什么啊，愿意让男主做伴读已经算是很大的仁慈了，况且女主也不曾苛待他，为什么只一味给男主洗白。
我倒想看看，所谓救赎，表妹能装到几时呢。
林淮屿不过是一个既要又要的阴暗自闭男罢了，一边享受着前世我对他的好，一边讨厌我们身上的铜臭味。
我清晰记得林淮屿做伴读后发生的第一件事。
只是我没有想过那天来的这么快。
翌日，我便听见青竹慌张地向我报信：小姐，林伴读他昏倒了……
随我前去看看。
见到林淮屿时，他正虚弱地躺在雪地里，四周是同样出自高门贵族少爷小姐家的伴读。
他们向来拜高踩低。
林淮屿衣着单薄，被那些伴读推搡着弄到雪地上，可他依旧隐忍着。
我是姚府的伴读，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似乎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那群伴读的嘲讽声更甚：倘若你真是姚府伴读，又怎会穿得如此寒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乞丐呢。
说罢他们拿起石子就要往林淮屿身上打去。
我看谁敢！
【三】
前世，林淮屿也遭受过着这样的编排，只是那时我被表妹支走，说是有要事相求。
等再次来到现场，表妹已经开始在他面前发挥温柔小太阳人设了，倒真是打得一笔好算盘。
话音落下的瞬间，众人在看清我后很快四散而去，但其中仍有桀骜不驯的伴读：这不是姚小姐您指使我们这么做的吗……说要给林伴读一点颜色瞧瞧。
您说，林淮屿那样低贱的身份不配做您的伴读……特意让我们教训他……
好一招祸水东引。林淮屿的眸色又晦暗了几分，身在黑暗中的人哪怕受到一点好，也只会觉得恶心万分。
何况是众人的谣言呢。本小姐何曾说过这样的话，若没有证据，你觉得姚府会轻饶你们吗。
姚府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而我的父亲更是一品大将军，在朝廷立下赫赫战功。
此话一出，原本咄咄逼人的众人很快鸦雀无声。
以后要是谁再敢欺负我家伴读，可不是说几句就可以息事宁人了。
为了以示惩戒，我命人将信纸传给那些伴读所在的世家，字里行间皆是命他们好生管教。
我垂眸看向地上的少年，命人将他送至备好的寝房，命我的专属太医好生照料他。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我告诉你，姚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喜欢你了吗
那些人都是你喊来的吧，现在又装什么烂好人……咳咳林淮屿看向我的眼神遍布厌恶。
我却不恼，十分平静地看向他：我从来没想过喊人凌辱你，休息好了就继续去学府吧，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我一改从前的嚣张跋扈，不再张扬。
【四】
这一世，我只想把该做的都做了，倘若他依旧执迷不悟，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那些弹幕又出现了。
女主是转性了吗……之前他不是最喜欢打骂男主了吗…
毒妇还是毒妇，不过是想在男主面前装一波好人罢了。
只有我注意到女配要出场了吗，啊啊啊啊男主和女配我磕磕磕。
随着最后一条弹幕出现，众人的舆论很快聚集在我的好表妹与林淮屿的初遇身上。
我冷眼往表妹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在我走后，她一脸担忧地往林淮屿的寝房走去。
我站在一处隐蔽处，我倒想看看我那所谓的好表妹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表妹缓缓走近少年，言语恳切又关怀：你没事吧，嫡姐就是那样心高气傲，你不要往心里去。
说罢表妹无意间将手臂侧的伤疤露出：你我都是可怜人……只是因为没有身份地位，便可任人碾压，但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是个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表妹那一番作为都是蓄谋已久，可偏偏林淮屿就是那么容易着了道。
我敛去眸中的锋芒，根据弹幕的提示，我得知不久后林淮屿与表妹的情感将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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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回忆起上一世的场景。
表妹私底下命人虐待林淮屿，却反手将所有的黑锅甩在我身上，以至于我被凌迟而死。
而我家被污蔑贪污，最终满门抄斩也少不了表妹的挑拨。
她命人私自勾结姚府的仇人，伪造一笔假账，到头来她再以养女的身份美美隐身，倒真是打得一笔好算盘。
思索之际，侍女焦急的声音传来。
【五】
小姐……林伴读他…弹幕印证了我心中的猜想。
男主对女主恨意加深的桥段就是做伴读被人羞辱，间接丢了姚府的脸面。
我好期待女主被反扑的桥段发生。
女主再不去救场的话，男主恐怕要被夫人折磨死了。
不知怎地，我的心中竟有一丝慌乱。府里的人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才惹得他如此厌恶我们。
我赶到的时候，林淮屿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纵然如此，少年依旧不愿低头。
夫人……我没有辱没过小姐的名声……
若不是你，我们姚府怎会惹得他人非议，当初就不该让你做伴读。
来人，家法伺候，给我打到他认错为止。夫人的话语狠戾决绝，无一人敢违抗。
母亲，女儿有一事相求。我徐步走向前。
母亲眼见是我，立马遣走了那些下人，望见我的眼神满脸慈爱。
染儿，你受委屈了。
女儿是想为林伴读解释一番，他并未对我做出出格之事。
而是因为下人对林伴读照顾不周，这才惹得那些世家的伴读非议。
林淮屿原本晦暗的眸子在听我说完那些话后，继而被一层狐疑掩埋。
女主这时候又来当烂好人了，真的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主。
男主是女配的啊啊啊啊，女主在这辩驳什么。
我淡淡扫了一眼那些弹幕，向前扶起林淮屿。
少年本想抗拒，但碍于伤势只能任由作罢。
我自己会走。少年的耳根有些微微泛红。【六】
本以为这场闹剧就那样结束了。
府中下人素来对我与母亲爱戴有加，只是面对林淮屿那样低贱的身份时，他们依旧会隐约地针对他。
明天就是选秀环节了，女主当天与人苟合被发现，失去了选秀资格，姚府上下都尊奉庶妹为嫡小姐
女主也是不作不死，自己要出去浪荡，又怎么可能落得那样的下场。
熟悉的红色弹幕再次出现。
女主从来没有主动害过人，如果不是表妹非要与女主针锋相对，就为了抢男主，上面的别太爱男好吗……
我勾唇一笑。
前世，表妹原本拼尽全力，也无法获得选秀资格。
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在那些京中贵女面前不值一提，她为此十分妒忌我。
只是在我被玷污清白后，她笑着对我说：
姐姐，如今你已与那流民做了那档子事，姚府也是容不下你了。
哪怕我被陷害被玷污，父母亲依旧站在我身边，但碍于皇家颜面，只能让表妹顶替嫡女身份入宫。
自此之后姚府的破灭就开始了。
如今，我带着前世的记忆回来了，表妹你且等着。
门外传来连续不断的敲门声，那是表妹的贴身侍女。
我垂眸冷笑，好戏要开场了。
【七】
大小姐，我家小姐有要事与你禀告，她说与你这些日子有些生分了，特命奴婢喊您过去。
这是小姐给您带的桂花酥。
我淡淡扫了一眼，将那块桂花酥含在口中，侍女才打消疑心走了出去。
知道了。我看着表妹的侍女面色阴沉。
果然在我跟着表妹侍女走到一处阴暗的地方时，我感到有一双手在背后猛地一推。
大小姐，奴婢也是受制于人，您就好生在此地快活吧。
看着侍女扬长而去的背影，我勾起一抹冷笑。
小美人……面前的流民衣不蔽体，双目混浊不堪，前世的恶心记忆席卷而来。
那些被玷污的场景与求饶声不绝于耳，我看着面前步步紧逼的男人，将那盘下了东西的桂花酥往他口中猛地塞去。
男人刚想掐住我的脖颈，但很快便浑身抽搐，在地上来回翻滚。
二小姐，就在这里，现在我们直接拿下他们通奸，这样选秀资格不置可否便是您的了。
你先在这等着，我倒很期待所谓自称高门贵女的嫡姐在被流民玷污时的反应呢。
表妹迫不及待地打开大门。
姐姐你……表妹眼见面前只有她事先招待好的流民，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我从门后偷偷溜出，将表妹推到了那个流民身旁。
我的好表妹，这福分还是留给你比较好。我一气呵成地关上大门，不一会儿表妹事先喊来的众人便来到。
表妹的贴身侍女带着府里上下来捉我的奸。
夫人，大小姐她品行不端，现在正……
闭嘴……给我查。
然而房门开启的瞬间，所有人都不忍直视。表妹与流民在做那档子事。
不是这样的母亲，我是被人陷害的。
表妹急忙拿起身下的被子掩盖自己。
【八】
啊啊啊啊啊不要冤枉女配啊，这一切明明都是女主在作妖，她要不推女配，女配哪会遭受这些无妄之灾。
表妹尽管事情败露，看向我的眼神一脸怨毒，但很快她又恢复神情，灵机一动般朝着母亲的方向匍匐走去。
这一切都是林伴读干的……他得不到我，便想用这样的方式玷污我……
表妹没有想到，她所说的一切都被林淮屿看在眼里。
我的好表妹，当你伪善的面目暴露在你最不希望知道的人面前时，你又会作何感想。
母亲刚想命人将林淮屿喊来严加拷打，我及时上前制止。
妹妹可不要血口喷人……林伴读一直都在学府，这个时辰了他一直待在自己的寝房里，又怎会生出害你的心思。
如今出了这桩事，不妨让妹妹好生歇息，只是这选秀的机会……
我一脸无辜地看向满脸愤恨的表妹。
只是她比我想象中平静，并没有做出太多出格的事情。
可我知道，她正在谋划一件大事。
罢了，这次选秀就让染儿去吧，也算长姚府的脸面。
母亲话里话外格外欣赏我。自始至终，母亲都没有给过表妹半分关心与怜爱。
生疏地就如陌生人一般。
这样看来表妹所做的一切都有缘由，可她私心太重，也只能一步步误入歧途。
前世，我全心全意把她视作亲姐妹，她却觉得我心急歹毒，刻意夺走府中人的宠爱。
最后惨死在林淮屿身上。
只是如今不同了。
面前的弹幕飞速滑动着。
【女主还不知道女配和男主早已暗自筹谋好计划了吧】
【女主这么早就要下线也是罪有应得】
【女主一定要小心你的那个伴读】
我死死盯着最后一条鲜红的弹幕，哪怕重来了一世，手心依旧不断冒出冷汗。
【九】
林淮屿不见了。
而眼下刚好又是选秀的日子。
在弹幕的预知下，本来该成为贵人的是表妹，只是摇身一变成了我。
大启朝有规定，入选成功的女子，可以一月后再回到皇宫。
只是回家的路上，我越发感觉不安稳。
恰逢阴雨连绵，彻骨的寒冷席卷全身，我扭头看去。对上一双阴冷的眸子。
冰冷的刀刃死死抵住我的脖颈，使我不能移动半分。不用猜我都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握住那把刀柄，装作平静地问去：你真以为这样你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林淮屿。
我以后一定会成为天下权倾朝野的贤明君主，而你们姚府都不过是我一路上的绊脚石。
林淮屿笑得渗人。
不……你永远都不会。我故作平淡地往他的方向喊去。
不是这样的……你胡说，我娘亲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该死的权贵死于非命。
眼见林淮屿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稳定，我选择铤而走险。
我顺手将那柄刀刃往自己更近了一分，林淮屿死死握住那把刀。
是你自己刚愎自用，总是将他人对你的好视作十恶不赦的恶意。
脖间的刀刃很快被收回，我再也没有碰见林淮屿的身影。
【十】
啊啊啊啊女主还不知道男主和女配又要再次见面了吧。
久别重逢我吃吃吃，女配当时甩锅给男主也是迫不得已。
在我的治理下，府里上下都不再苛待林淮屿。
只是表妹平静地使我有些发怵。
那天终于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姚府私并钱财，买卖土地造假账，予以秋后流放。
李公公尖锐的嗓音如同一道急促的催命符。
想都不用想，这一切都是表妹的好手笔。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表妹这是要和姚府上下弄得鱼死网破。
低头思考对策时，熟悉的弹幕再次出现。
【天呢，男主这是要带着证据给女主洗白吗】
【所以背后的一切都是女配操纵的，但我不信我的女宝会是那样心思歹毒的人】
昭令落下时，全府上下乱成一团。
有低头收拾行李的，有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
母亲低头趴在父亲怀中啜泣，父亲的面上满目愁容。
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便是找到表妹与仇人做假账的证明。
回头便看见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十一】
林淮屿抓住一个人向前走了上来，那是——表妹。
现在，当面解释清楚吧。林淮屿看向表妹的眼神没有曾经的那般柔情与耐心。
看向我时眼底仿佛只剩愧疚。
他欠了我两世。或许是出于想弥补那些年犯下的错。
见表妹死死攥着那个假账簿，林淮屿生硬地从表妹身旁抽出那个本子。
表妹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嘴上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
吵闹声很快吸引来了皇上的注意。
表妹仿佛看见救命稻草一般就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眼神与青竹交汇，她捂住表妹的嘴巴：二小姐神志不清。
林淮屿将假账簿递给皇上过目，并将所有的事实娓娓道来。
皇上很快勃然大怒，姚府因此逃过一劫。而我们的仇家李府，却因此牵连出另一桩私自吞并万两白银案件。
皇上为此下令处置了李府。事情败露之后，表妹的脸上是心如死灰般的平静。
本以为父母亲会罚她禁闭，不成想竟将表妹从族谱上除名。
毕竟出了那样一桩事关姚府上下生死的事情，这也是逼不得已。
可表妹平静地发疯一般，不争不抢。表妹被赶出府时，我塞给了她一锭银子。
【十二】
女主还不知道其实女配一直在演戏吧。我就说凭女主的智商，能活到现在都是高攀了。
我本想相信弹幕的话，可看到表妹那样，我好像又不忍心。
只是在我探出去看时，表妹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在青竹的搀扶下，借助微弱的灯光，我窥见不远处有一根白绫。
而树下的人，是我的表妹。在看到我的瞬间，她释怀地冲我一笑：姚染，我一直都很羡慕你。
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夺得父母的宠爱，还有他人的喜爱。
可我样样不及你，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自食恶果，哈哈哈哈哈哈。
错的从来不是你……而是你自己自命不凡，眼高手低。
我好不甘心……在我要冲向表妹扯掉白绫的瞬间，她先我一步挂上了白绫。
表妹死了，我的内心却十分的沉重。
这世道又有多少不公存在呢，而我要做的是与那些势力抗衡。
弹幕对我的恶评在表妹死后又疯了似地扭转。
女主真的是大女主独美，我好喜欢。其实男主一直在给女主设局，毕竟他并不是所谓的乞丐。
对啊对啊，要不然怎么能一朝之间成为国家君主呢。
面对那些弹幕，我早已麻木，只是我还有大仇未报。
表妹死后，姚府上下没有半分怜惜，只是简单土葬了表妹。
讽刺又现实，倘若我没有那层嫡女身份，他们还会真的宠爱我吗。
后来的那些年，我凭借自己的努力逐渐成了宫中新贵。
日子平淡如常。大启帝死后，帝位空虚。满朝文武都在议论当朝皇帝该由谁继位。
直到有人拿出了那份鉴定状。
林淮屿成了大启新帝。
【十三】
我本以为他会和上一世一般，借机报复我与姚府。
相反在他继位的那些年，大启被治理地井井有条。
他在大启的律法上写下：女子和男子一同拥有平等的权利。
林淮屿在位的那些年，时常召见我。他问出了一句使我震惊的话语，恍若隔世：你恨我吗
我低垂着眼眸：臣妾不敢。
前世我对你犯下的那些错，你可还记得……
林淮屿喃喃道。
原来男主也是重生吗……久别重逢…
曾经的事情固然不能原谅，女主肯定要大女主独美。
都过去了……但我不会原谅你。
我不会干扰皇上您选纳秀女。林淮屿眸色深晦地朝我看了一眼，但也只是挥挥手让我下去。
我向他提出了一个请求。他很快便答应了。【十四】
离开宫后，我靠着这些年积攒的赏赐与积蓄开办了一座女子学府。
我想向这个世道推翻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一压迫女子数年的悖论。
女子理应享有和男子一样的读书权利。
学府创办的第一年，起初有人怀疑，但很快便声名鹊起。
无论贫富的女子，都享有接受教育的权利。我想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后来林淮屿找人给我写了一封很长的书信。
话里话外诉说着自己内心对我的愧疚，我在信的末尾写下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我望着那些如墙头草一般的弹幕，勾唇一笑：谢谢你们。
【十五】
番外：姚锦。
从小到大，我都是不受府里上下宠爱的二小姐。
只因我的母亲是上不得台面的妾室，使用了一些迫不得已的手段，迫使父亲与母亲交合，为此生下了我。
我一直都很仰仗我的嫡姐，她可以享有父母亲的优渥照顾与荣华富贵。
而我只能跟在她的身后，享受着她剩下的好处。
姚染不喜欢的东西，衣服，都会如丢垃圾一般弄到我身上。
那样的待遇，于我而言，如清风朗月，可望而不可即。
我久而久之，我便开始嫉妒嫡姐拥有的一切，凭什么因为我是妾室所出的庶女，便要遭受一切的编排与非议。
我私下找下人给她下药，想要把她送上流民的床玷污她，却被反将一军。
我不甘心，那股自尊与嫉妒仿佛要将我吞没。
我只有不停地加害于她，仿佛才能填平我心中那摇摇欲坠的平衡。
我不懂，为什么人生下来就要有三六九等。好在这一切都解脱了。
我对不起姚染，可我从未享受过父母对我哪怕一丝的怜爱。
我的生母早在偷偷生下我后，被夫人命人乱棍打死。
府里上下都嘲笑我是个用腌臜手段生下来的杂种。
我对不起嫡姐，可又有谁来同情我……下辈子，我不要做女儿了……
【十六】番外：林淮屿。
这是我与姚染相遇的第二世。
前世，我因母亲被人抛弃，对所有的善意都抱有猜忌怀疑。
我在街头乞讨之时，有人塞给我两个馒头，只是仔细查看，才发现里面被放满了沙子……穷困潦倒之际我遇到了姚染。
她笑着问我是否愿意做她的伴读。
那时的我总以为有栖居之处便慌忙应下。
却不知姚府上下都不把我当人看，我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姚染做的。
我恨她那伪善的嘴脸。为此我与姚锦联合毁了姚府，向姚染复仇。
可我发现我错了。
我一直以来都误会了姚染。她才是那个真正对我好的人。
可迟来的深情比野草还要低贱万分。好在上天垂怜，给了我再来一次的机会。
可我对她依旧警惕，可她也不恼。最开始喜欢她，是她说的那句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般说过，就连我的母亲也是。
在那个暴雨滂沱的夜晚，她难产生下我后便骂骂咧咧地跟着那个书生走了。
她说我是个废物，就不该来到这世上。
最无助的那些时日，有一个衣着不凡的女孩，每天都会给我送些吃食。
习惯了黑暗的人，哪怕遇到一点点光亮都会百般想抓紧。
这一世与她相遇，我想便是来还我曾经造下的孽。
姚染，我对不起你，还请你忘记我。
本以为她会百般阻止我登基，可她并没有。她知道我可以做到成为一个贤君。
而姚锦，一直以来我听信的她的谗言，对姚染一次又一次的怀疑与伤害。
对不起。